第56章 随俗
兩人一路走着，豐陽穿着很接地氣的睡衣睡褲，也沒什麽人覺得他面生，當然也沒什麽回頭率，只有年輕女孩看了幾眼豐陽的臉，就有點犯花癡的駐足不前，豐陽已是習慣這樣的觀看，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甄立無奈的瞥眼看他腳上的鞋，路邊的女孩似乎也看到了，笑的很是大聲，豐陽皺着眉，不解的小聲嘟哝：“有什麽好笑的？”
甄立解釋道：“你的拖鞋小了。”
豐陽像是想起了什麽，有點惶急：“我昨天兜裏還有點錢的，不會在洗衣機裏攪糊了吧。”
甄立道：“在陽臺上曬着呢，估計幹了，我都忘了跟你說了，你去陽臺沒看見嗎？”
豐陽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驚一乍的跑到了路邊，一個早點攤擺在了小區路邊，周圍圍着很多人，都在買着早點，豐陽個子高，看得很清楚，指着鍋裏的油條，興奮的說：“我要吃這個。”
然後就是眼睛發亮的看着油鍋，以及油鍋裏翻來翻去的油條，問道：“這個多少錢？”
甄立這才走了過來，說：“兩元，你要幾根？”
豐陽在油鍋邊巡視了一遍，道：“沒有牛奶？”
攤主夾出一根油條，擱在了架子上晾着，道：“小夥子，第一次來，我見你面生，我們這裏有豆漿。”
豐陽道：“我要五根，還要兩碗豆漿。”
攤主一愣，道：“你吃的完？”
豐陽向身後伸出了手，接過了甄立遞來的錢，道：“我們兩個人。”
攤主看到了身後的甄立，有些奇怪，問：“這人，你們認識，新販來的弟弟？”
圍着的衆人前面還在喧鬧不已，聞言剎那間安靜一片，都在眨着眼睛看着攤主，攤主這才知道自己失言，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口無遮攔，說笑慣了。”
豐陽不覺什麽不妥，走到了一邊的小桌子邊，坐在了小板凳上，樂呵呵的道：“我是倒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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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不假，豐陽借了甄立伍萬元錢，然後把自己作為弟弟也倒貼進了這個家。
話一出口，衆人又是面面相觑，有個胖胖的大媽奇道：“這麽漂亮的小夥，倒貼，不是入贅吧。”
衆人都笑了起來，甄立只覺得很是尴尬，站在桌邊不知是站還是坐，有些手足無措。
豐陽強調道：“我還小，未成年，莫要取笑我啊。”
他最近總是把未成年挂在嘴邊，不知豐力行聽到了會作何感受，是不是該慶幸，還是覺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兩碗豆漿放在兩人的面前，中間放着五根油條，甄立遞給了豐陽一雙筷子，豐陽沒有接，因為他看到旁邊的人都是直接手拿着吃的，也伸手拿了一根放到嘴裏嚼着。
甄立一直沒有說話，現在才開了口：“你倒是比我更像這裏人。”
胖胖的大媽買好了油條，從這邊走過，看了一眼豐陽腳上的拖鞋，詫異道：“倒貼的到底不一樣，待遇差點，鞋子都小了。”
豐陽剛咬了一口油條，嘴裏嚼着，低頭看去，兩只腳嘚瑟的動了動，道：“唉，我也不知道，昨晚穿的還合适，今天就覺得小了，難道是我一夜之間腳大了幾碼？”
胖大媽似乎被逗樂了，咯咯地笑着走開了。
豐陽又聽見隔壁桌一位大叔嘴裏發出一聲吱溜，掉頭去看，只見那位大叔哈着腰，把嘴湊到碗口，吱溜吱溜的喝着，覺得新奇，準備也哈着腰，甄立一聲咳，小聲道：“不要什麽都學。”
“哦……”豐陽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
就這樣一口豆漿一口油條的吃着，攤主前面圍着的人差不多都散了，只剩下了兩三個人等着，他一瞥眼，見這兩位還坐在那慢條斯理的吃。
尤其是那位小夥，吃的那叫一個斯文，壓根不像這裏住着的人，随即問道：“年輕人，你是從哪倒貼來的呀？”
豐陽随便指了個方向，因為坐在這裏，他也不知道豐行無尚應該是哪個方向，就這麽随便一指，還恰巧指對了方向，攤主樂道：“對面，是住在別墅裏的人？”
甄立搶先道：“不是，他住在市中心，這兩天放假了，過來看看我。”
“哦，是你親戚啊。”攤主了然的看着他們。
沒等甄立開口，豐陽也搶着道：“是家屬，我是她弟弟。”
攤主的臉上有些混亂，想是沒弄明白親戚和家屬之間的聯系，是差不多呢，還是有點區別呢。
甄立看着擱在兩人當中的僅剩的一根油條，站了起來，道：“我們去買拖鞋吧。”
說完拔腿就走，臉上卻不知有些微微的羞意，豐陽拿起油條，繼續吃着，一路跟了上來。
甄立惱怒的回頭看他，道：“家屬，這兩個字，不要随便說出來，你知道什麽意思嗎？你這樣一說，人家會有歧義。”
豐陽卻似沒聽到，看着附近的攤位，還真有一個攤位賣着拖鞋，他又興高采烈的走了過去，拿起一只黑色的拖鞋看了看，又往腳上比了比，攤主熱情招呼：“小夥子，直接穿在腳上試試。”
豐陽搖頭，道：“不要，這樣別人也要穿的，不過大小好像差不多。”
攤主又道：“那你直接穿着吧。”
“啊？”豐陽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的拖鞋，又轉頭看了一眼甄立。
攤主也莫名其妙的看着甄立。
甄立也走了上來，微笑着跟攤主解釋：“你裏面有新的嗎，沒人穿過的？”
攤主蹲了下去，嘴裏咕哝道：“這麽講究，沒見過這樣的人。”
豐陽神色有些尴尬，似乎是自己不對了，甄立也微笑的看着他：“沒事。”
攤主好不容易翻出了用一個塑料袋裹着的拖鞋，遞了過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們看看，這樣可行？”
甄立接了過來，把鞋子從袋子裏抽了出來，檢查一番，确實是新的，發現沒什麽問題，這才遞給了豐陽，豐陽套上，大小合适，又把換下的拖鞋拿了起來，放進了塑料袋裏。
甄立付了錢，攤主又一次打量着豐陽，待兩人走開，小聲咕哝道：“講究人。”
兩人走的遠了，豐陽繃着臉，生氣道：“講究不好嗎，有什麽不對，我這樣也算講究，我很入鄉随俗了。”
甄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沒必要強行融入，看他們的眼色幹嘛，你也看不過來，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