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唉……

第8章 唉……

路起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陰暗。

他是被餓醒的。

身邊沒有人,莊碧已經離開了。

他整理一下衣服,準備出去找點吃的。

來到廚房,卻看到莊碧正在裏面張羅着炒菜。

他自己是不炒的,就站在那裏指揮。

幾個下人慌慌張張的忙活。

沒什麽人敢說話。

莊碧看到路起進來,指了身邊一把椅子,叫他坐下。

路起坐下,看着莊碧,不禁笑道,“莊府有個大廚長得真好看,就是只指揮不幹活。”

莊碧低頭,對他笑道,“你懂什麽?這都是給他們吃的藥膳,用好材料做的。一年吃個好點的年夜飯,慰勞慰勞。”

又在他耳邊道,“等下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份。”

路起臉紅。

莊碧心裏發癢,涎着臉開始纏,“你拿什麽謝我?”

路起發窘,這裏還有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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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脆站起來走了開去,離他十步遠。

莊碧眯了一下眼,又開始指揮。

其他的下人都趕緊忙活。

主人的家事……沒看到……沒看到……

兩人詭異的互動……沒看到……沒看到……

本來以為會很傷感的年三十,就在莊碧的胡攪蠻纏中度過。

莊碧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而且,為了讨好路起,莊碧拿出了珍藏的極品藥材。

選藥材的時候,莊碧很自豪的炫耀這個是什麽,在哪裏得到的,那個是什麽,從什麽人手中搶來的,一選就是半個時辰。

路起忍着餓了的肚子,對每一種藥材都用驚嘆來致以極大的敬意,小心伺候着莊碧暴漲的自尊心。

終于,二更的時候,路起吃上了年夜飯。

他揉揉鼓起的肚子,覺得這番等待和剛才那番沒有廉恥的驚嘆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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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躺在莊碧床上睡覺的時候,外面的爆竹聲還在沖天的響。

兩人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聽着。

慢慢的,爆竹聲停止了。

“你的父母呢?還在不在?”路起開口。

莊碧靜了半晌,幽幽開口,“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父親是遠近聞名的醫師,母親卻常年卧病在身。我從小伺候病人已經伺候慣了。”

原來如此。

他對病人這麽有耐心,也是因為如此吧。

路起想一下,還是開口,“什麽……時候過世的?”

“母親在我十二歲那年去了,父親過了兩年也走了。”語氣有些淡漠。

這麽多年,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嗎?

路起不禁面向莊碧,卻看到他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他心裏一動,挪了過去。

莊碧把他抱住,慢慢的找到了他的唇,含住。

路起緊緊的抱着莊碧,心裏突然想,自己……有一天也會離開他……

這樣下去的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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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六天,路起都和莊碧膩歪着度過。

白天的時候膩在一起,晚上也睡在同一張床上。

到了年初六的時候,路起忍不住了。

他告訴莊碧,要開工了,以後也不能睡在一起。

原因之一,就是府裏的下人們要回來了。

人多了就會有閑話。

原因之二,他心裏很亂,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這個原因,他自然沒有告訴莊碧。

莊碧自然不爽。

在他看來,府裏就算人多,也是他的下人,愛說什麽就随他們說。

他和路起的感情剛剛有些進展,為毛要因為別人說閑話而放棄。

但是,路起态度堅定。

莊碧雖然不高興,也拗不過他去,兩人冷戰了一天,莊碧忍不住來路起的房間求和了。

莊碧把一個小包丢在路起身上。

路起一呆,拿起小包,裏面有一種極其清爽的香味混合着藥香傳來。

路起把小包湊近鼻子使勁嗅了一下,那味道竟然沒有變濃郁,還是有種幽冷的清爽。

他有點愛不釋手了。

“哪裏得來的?”路起問道。

“草藥……是我自己找的,裏面加了一味香料,和……別人讨的。”莊碧道。

“這麽好的東西,你自己留着用吧。”路起把小包放在莊碧手上。

莊碧的表情陰沉下來,“給你的就拿着!”

狗撒尿占地盤的樣子,可能就能形容他現在的情況。

路起只好收下。

“你……要在自己房間睡就在自己房間睡吧。”莊碧別扭道。

路起答應着。

你就算不讓,我也要在自己房間睡的。

“不過,你遲早要搬回來的。”莊碧撂下一句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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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開始,府裏又恢複了原樣。

路起以為莊碧這個師父只是挂名,做的事情還是一樣。

沒想到,從第一天開始,路起的課程就變了。

處理草藥什麽的還是要照樣做。

莊碧也開始訓練路起煎藥的程序。

這些程序特別複雜,每張藥方煎的方法都不一樣。

莊碧要求又高,路起覺得難度很大。

晚上的那段時間,莊碧開始了教路起中醫的基本理論。

這樣的課程讓路起從早忙到晚。

到了入睡的時候,他還要為莊碧收拾床鋪。

莊碧幾次要硬逼路起和他一起睡,都被他堅決的拒絕。

路起這麽做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想了好幾天,覺得自己總歸是要走的,就不要跟莊碧牽扯太深。

莊碧對他的好,他自然是清楚的。

就是因為清楚,才不能繼續這麽陷下去。

這幾天,就算莊碧想親熱,路起也都躲避了開去。

莊碧則是郁悶不已。

他覺得自己和路起的感情明明在過年那幾天很好。

怎麽這幾天又這麽平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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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那天,路起向莊碧請了假。

這天,是衛如林離開的日子。

這一天,白曉夜會騎馬送衛如林出城。

兩人會在城外路邊的一個茶鋪子停下告別。

離別的時候,白曉夜會問衛如林一個問題。

“你這次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

如果衛如林說“需要”,好感度+10,白曉夜會随衛如林離開。

如果衛如林說“不需要”,好感度-5,白曉夜會留下來。

路起覺得這個情況實在太重要了。

隐藏的情況是,如果白曉夜離開,那麽正月十五那天,女主就不在了。

莊碧就算救了冰兒,也完全不會增加好感度。

路起請假的時候,莊碧問他要做什麽。

他沒法實話實說,只好稱自己有個親戚來了,要去見一下。

莊碧心念一轉,答應了。

其實,他根本就不相信。

路起這個人,的确是溫順,但是一旦決定要做什麽,是很難改變心意的。

莊碧覺得路起最近這段時間裏,心思沉重,似乎有很多心事。

他隐隐覺得,要是不解決路起的心事,他們二人的感情是不會有進展的。

于是,他決定跟去看看。

路起一早就來到了城外的茶鋪子裏坐着。

他現在的打扮,是一個留了兩撇小胡子,面色發黃的道士。

半個時辰之後,果然見到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騎着馬遠遠的來了。

這年頭,騎馬的女人幾乎沒有,路起立刻猜想此女是白曉夜。

一會兒,兩人來到茶鋪子前下馬。

路起一看此女,果然是天資國色,美貌過人。

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有一種邪魅霸道之感,是個美男子。

路起于是不再懷疑,斷定這兩人就是白曉夜與衛如林。

他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麽,于是決定立刻執行計劃。

路起晃晃悠悠來到二人身邊,本來是不經意的路過,卻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直盯着二人看。

白曉夜與衛如林自然不去理睬。

路起道,“二位,可否容小道說幾句話?”

白曉夜道,“道長,我們有些事情要談,請你還是去別處吧。”

路起道,“這位姑娘,容小道說一句,你是不能同這位公子離開的。”

聽了這話,衛如林還不怎樣,白曉夜卻大吃一驚。

她的确打算問衛如林是否需要她幫忙。

若是他說需要,自己真的會跟他走。

白曉夜冷冷的問,“道長怎麽知道?”

路起道,“公子殺氣外放,不久必然有血光之事。而姑娘印堂發暗,如果處在危險之中,必然喪命。所以說,姑娘不能同這位公子離開。”

白曉夜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殺氣外放,印堂發暗什麽的,完全不着邊際,讓人難以相信。

但是這人卻又真的知道衛如林這次的行程危險,會有殺人的事情。

衛如林也挑起了眉毛,看着眼前這個小道士。

突然,衛如林一把揪住路起的胡子,撕了下來。

路起立刻痛呼一聲。

白曉夜驚呼一聲,立刻拉住路起,惡狠狠地神情,“說!你是誰?!”

路起暗罵,真是個母老虎!

把師父送給你都會給你欺負!

剛要編謊話,只聽到旁邊一個溫潤的笑聲,“二位不必如此,這是在下與二位開的一個玩笑。”

路起一呆,這個聲音,正是莊碧裝逼時才發出的。

他心叫,壞了。

白曉夜和衛如林自然也是微呆一下。

衛如林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不過他與莊碧有交情,自然不肯戳破,反而意味深長的看了小道士一眼。

難道這個……就是莊碧搞不定的人嗎?

卸了妝的話,倒還好看的緊。

白曉夜自然也是不相信的,這小道士知道的東西太多,連她的心理活動都猜得到。

她很是懷疑。

但是莊碧那麽大的面子擺在那裏,她不可以不給。

于是,她放開了小道士,笑道,“莊神醫的玩笑還真是有趣的很,把我們二人都吓住了。”

被路起這麽一攪,白曉夜果然沒有了再問衛如林的心思。

三個人分別告辭,莊碧則帶了路起回家去。

路起害怕的同時,也同時慶幸白曉夜并沒有跟随衛如林離去。

回去的路上,莊碧臉色高深莫測,連路起也不知道莊碧到底是在生氣還是有什麽別的情緒。

回府之後,莊碧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路起在後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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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剩下的時間裏,路起都待在莊碧房中。

路起離開後,莊碧一直坐着,在黑暗中思考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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