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肆虐

晏曦沒有帶走王府的任何東西，牽着一匹白馬走在街道上，天空不知不覺下起了小雨。

她的頭頂突然出現了一把油紙傘，晏曦沒有回頭她知道不是靳燚川。

“一路走好。”秦邢說。

“照顧好她。”晏曦沒有看他。

秦邢點頭将手中的傘給了她，自己也隐沒在了黑夜中。

他不想告訴晏曦這把傘是靳燚川讓他送過來的，既然已經走到了這條路就沒有必要留下希望了。

靳燚川在書房坐到了天明，她想了很多事情也需要做很多事情。

楚晚棠也在房中坐了一夜，一閉眼就是靳燚川的身影讓她心煩意亂。

“秦邢。”靳燚川的聲音沙啞低沉。

秦邢出現在了門口，靳燚川伸出了手秦邢上前将她扶了起來。

“告訴狄榮準備動手。”靳燚川捂着胸口站着“飛鴿傳書給宗兒，時機到了。”

第二天，朝堂之上刮起了腥風血雨，短短一個月幾個重臣就被刺客殘害在了家中，有幾個抓住把柄的甚至被誅了九族。

刺殺靳燚川的刺客也被抓到了，只不過那個人在抓捕中自殺身亡了。

靳燚川對此并沒有在意，誰都知道那只是一個替死鬼，那是年輕的帝王給了她一個不得不下的臺階。

秦邢拿着一封信進了書房，靳燚川打開終于露出了笑容。

“宗兒還是沒讓我失望。”靳燚川感到了一絲絲欣慰“這個朝堂還需要更幹淨一些。”

接下來以靳燚哲開始，他的手腳慢慢被拆除甚至延伸至了縣官。

靳燚哲在王府中憤怒砸花瓶發火，他手底下僅有的幾個幸存者瑟瑟發抖，他們也是來這裏找一條生路的。

“王爺，再這樣下去我等也免不了要…”終于有人着急站了出來。

“閉嘴！本王會不知嗎？”靳燚哲瞪着他，發洩完他氣喘籲籲的坐在椅子上。

再這樣下去不要說這些人難逃一死，連他也自身難保了，他真的沒想到靳燚川下手如此之快。

“去找楚晚玉來。”靳燚哲決定殊死一搏。

此時的靳燚川正在看着手中的名單，紙上有許多被圈起來的人名，這些人就是清理完的。

靳燚川看着第一個人名陷入了深思，元機是朝廷的丞相，一直兩袖清風找不到任何破綻。

如果直接讓刺客殺掉也是可以的，但是靳燚川有些惜才，元機雖然頑固确實忠臣。

心裏煩悶靳燚川站了起來拿着名冊在走了起來，走着走着她竟然走到了楚晚棠的院子門口。

“王爺？”蓉兒正好出來看到了低着頭的靳燚川“這麽晚了，您來找公主嗎？”

靳燚川這才擡頭看到了自己走到了哪裏，本能的想要轉身離開卻剛好看見了楚晚棠在院子中。

楚晚棠也好像有些心靈感應擡起頭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心中有愧的靳燚川想要轉身離開，楚晚棠卻着急了站了起來。

“來都來了，進來吧。”楚晚棠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叫住她。

靳燚川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将名冊放到了懷中走了進去。

蓉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以為她們吵架了還貼心的走開了。

她們又坐在了熟悉的涼亭中，只不過此刻她們的心都不同了。

“你…”

“我要離開。”

兩個人同時開口，靳燚川愣了一下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攥成了拳頭。

“你不能離開。”靳燚川低着頭僵硬的說着。

“為何？你還要侮辱我到幾何？”楚晚棠不想要針鋒相對可是一張嘴就是傷害的話。

“總之，你不能離開。”靳燚川固執的不看她。

“那你就等着為我收屍吧。”楚晚棠心中怨氣又出來作祟了。

靳燚川猛地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我說完就離開。”

“解釋你怎麽騙的我？還是要解釋我有多麽可笑終于愛上了你！”楚晚棠激動的站了起來，嘲笑自己也在傷害她。

“你可以說我騙了你！可是我的情不是假的！我愛你也不假！”靳燚川也來了脾氣。

“哦？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假。”楚晚棠冷笑。

“你！”靳燚川指着她轉瞬又洩了氣“楚晚棠，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可以不這樣對我？”

“你要問問自己做了什麽！”楚晚棠拂袖回去了屋子。

靳燚川追在她的身後卻被她關在了門外，她擡起手要敲門又放下了，靠在門上慢慢滑落。

“我的母妃嫁給父皇七年未有所出，好不容易懷上了我為了保住家族才隐瞞了我的身份，後來有了宗兒想要還我自由卻發現為時已晚了。”靳燚川坐在了地上看着院中的大樹說起了始末。

“父皇從小就不喜歡我，母妃為了保住我的命将我送出去學文學武，歸來時父皇才因為我的将才留下了我，我征戰各國卻唯獨拒絕了攻打楚國，那是我第一次受軍法。”靳燚川抗住了一百三十道軍棍只為了保住那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楚晚棠站在裏面聽着她的故事，她有一點不能理解為什麽靳燚川會拒絕攻打楚國，難道她們之前見過嗎？

“我對不住你，就算我再卑劣也只不過想要将你留在身邊，棠兒…我…我真的…愛你…”靳燚川胡亂的擦着臉上的眼淚，委屈的像個孩子。

“靳燚川。”楚晚棠無聲的哭泣“或許你在一開始就告訴我，我會接受…可是…已經晚了。”什麽都晚了，就算你再愛我又如何世俗的偏見不是你我可以逾越的。

靳燚川的心徹底冰涼了，楚晚棠的話堅決不可以撼動，就算她再愛也無濟于事。

“靳燚川，放我走吧。”楚晚棠捏着脖子強迫自己的聲音正常一些，她在掩飾自己的哭聲。

靳燚川站了起來她看着緊閉的房門，臉上的悲傷歸攏眼神堅毅了起來。

“你要如何都可以，我不會放你走的。”靳燚川轉身離開了院子。

就算我們互相折磨都可以，就是不要讓我找不到也不要離開我，我不知道你走後我會變成什麽樣子。

楚晚棠的話仿佛變成了靳燚川瘋魔的導火索，她的攻勢越發強勢，戰火蔓延到了靳燚德的皇宮。

終日惶恐不安的靳燚德必須要抱着劍才可以睡着，也不再有妃子睡在身側。

就算這樣，沒有理智的靳燚川還是一天深夜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