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墜入愛河的高寒

美術學院對學生的管理比較松,也就大一上期搞過查寝這種事,不過總共也沒查過幾次。學校的油畫教室因為是公用,又加上出現過幾次偷畫的情況,搞創作的人對這種情況深惡痛絕。所以到了大二,很多美術學院的學生都在外面租房。

葉飛原本和秦雙也就是外號秦始皇的那位同學商量好了要一起租房,既作畫室也能住人。可惜秦始皇同學最近交了女朋友,人家要和女朋友一起住,和葉飛合租這件事也就沒成。

正好高寒對于六人間宿舍的新鮮勁兒徹底過去了,尋思着租房。說起來兩人确定關系之後,還挺純潔的,總還是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為對方撸過的次數是屈指可數。原因無非是葉飛總是很忙,确實沒有找到合心合意的地點。甚至有一次是在圖書館,那天葉飛來外國語學院陪高寒去圖書館借書,借的是要多生僻有多生僻的西班牙語專業類語法書。小語種類書籍在圖書館四樓,那裏書架次序井然,人跡罕至。陽光透過窗戶,吹起窗簾,能看見無數灰塵在陽光中閃爍,如同極細的金粉。高寒在書架前很認真的挑選,葉飛對這些小語種類書籍是全然不明白的。高寒抽出一本,轉頭要和他說話,書架的間隙狹窄,一轉頭幾乎貼面。兩人身高相仿,适宜親吻。葉飛稍微擡頭,高寒稍微低頭,兩人嘴唇相接,當場吻了個昏天黑地。葉飛照着高寒常對他做的那樣,一路向下,隔着褲子親吻了高寒那劍拔弩張的小兄弟。而後葉飛拉開了他的褲鏈,唇舌湊了上去,高寒過電般渾身一哆嗦,覺得這輩子沒這麽刺激過。風吹起綿薄的窗簾,翩然欲飛,陽光淺淡如同落雪的印記。高寒壓抑着喉間含糊的呻吟,在葉飛青澀的唇舌逃逗下,幾乎要一洩如注。他反手摳住書架,低頭看不到葉飛的臉,只能看見恍惚的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抖動如同蝶翅撲閃。

前所未有的美妙體驗,禁忌般的刺激,只是不敢說盡了興。

高寒确認他愛上了葉飛,這念頭在他心中無比清晰,他無時無刻不想着他,他一想到他就覺得渾身舒暢,好像在三伏天吃了一桶冰激淩,又好像一場春雨恰好灑在一片春草上。總之就是一切都恰到好處。

一來二去到了五月初,三月底葉飛帶的那群美術高考生都送走了,雖然周末也還得去畫室,但不用呆的太久,清閑多了。兩人還一同去爬過幾次山,葉飛發現高寒真的喜歡山。高寒這人乍一看是能鬧的,其實本質是喜靜的。還有出乎葉飛意料的——高寒看了不少書。包括傑克·凱魯亞克的《在路上》和歐文斯通的《梵高傳》,甚至還有不少哲學類的書籍。

高寒說安靜适合思考;高寒說最适合思考的地方就是山上;高寒說初中鬧過離家出走,一路坐火車瞎跑,跑哪算哪,一直跑到中俄邊界的黑河,身上只剩三十塊,坐在街邊還有人扔硬幣給他;高寒又說高中那會兒曠課打架理由大部分都是因為姑娘。

高寒樂此不疲的體驗着人生各種滋味,沿途欣賞,走馬觀花。

“你思考些什麽呢?”葉飛這麽問他。

“思考你為什麽有一個古典而憂郁的靈魂,思考我為什麽會愛上你。”

“滾吧。”

周六上午,葉飛去了畫室。高寒在陶曉彬的樂隊練習地兒,一邊打游戲一邊聽他們排練。隊長張守愚新最近新招了一個主唱,是個大一的男生,說是去年葉秋憶剛走不久的元旦晚會上就看上人家了,好說歹說威逼利誘非讓人加入樂隊。

該男生身材一般,其貌不揚,還有點龅牙。高寒如今是對陶曉彬的樂隊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閑來無事,能聽聽他們編的新曲子。

葉秋憶在的時候樂隊風格不能再英倫,現在的風格是越來越往死亡旋律靠,新主唱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撕心裂肺的嚎出幾嗓子,高寒皺着眉,覺得聽到了血腥味,震的耳膜疼。陶曉彬問他感覺如何,他實話實說:“這他媽是受虐的感覺。”

“聽多了簡直要命。”他對剛打完工葉飛這麽說,“你平時都聽什麽?”

“周傑倫蔡琴蔡健雅張國榮老狼什麽都聽,我比喜歡較喜歡許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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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許巍。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挂。”高寒唱起來。

葉飛露齒一笑:“《藍蓮花》已經有點看破紅塵了,我喜歡他早期的《兩天》、《在別處》、《水妖》什麽的。”

“你說的我都沒聽過,我喜歡披頭士。”

“我也挺喜歡披頭士,不過英語不好,不會唱。”

兩人一起吃了飯,商量着去看電影,決定看最新上映的科幻片《星際迷航》,葉飛搶着要去買票,對高寒說:“吃飯是你請的,電影就我請你吧。”高寒拉着他拿出買好的兩張票,眨巴眼睛抛了個媚眼:“跟我客氣個什麽勁兒。”

電影特效不錯,內容也精彩。散場的時候,高寒對葉飛說:“我看那個尖耳朵對小艦長挺有情意的呀。”

葉飛表示贊同:“史波克老了返回過去見小艦長那段很感人,不過,小艦長很像你啊。”

“不像啊,我比他帥。”

“不是長相,是某些品行。”

“天地良心,我沒他那麽花心。”

葉飛還是笑:“你自己說的,我是覺得小艦長憑感覺做事跟你比較像。”

高寒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他咳了一聲,決定換個話題。

“我在學校外面的春棠小區看中了一套房,明天去看看?”

“咱倆?”

“不是咱倆是誰?”

葉飛擡手撓撓頭,有些難為情:“可、可我打算是跟同學一塊兒租的。”

趁着夜色,鳥朦胧月朦胧,風把樹葉吹動,搖晃成一片鬼影幢幢。高寒悄悄牽過葉飛的手,兩人的手都漂亮,幹淨白皙纖長,交握在一起。指尖纏綿,指節流連,是十指相扣的姿态。

“同學跟人家女朋友一起了,難道你想過去當電燈泡?還是跟我吧。”

葉飛微微松開他的手,又重新将手指楔入,扣的更緊:“我是要把房子當成畫室用的,到時候你別嫌松節油難聞。”

“不難聞,我現在覺得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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