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師姐們的八卦
明明覺得已經沒有什麽了,過去了就過去了,但一聽到這個名字,心就會毫無顧忌的刺痛,簡直無法控制。其實葉飛悄悄去過幾回外語學院,明明就是希望能夠碰到他,還要自欺欺人說不是因為他。葉飛漫無目的的在校園中瞎逛,走過操場,他想象着高寒在那裏揮汗如雨的樣子;走過長橋,他想象着高寒急匆匆趕去上課的樣子;走過圖書館,他想象着高寒捧着書走下階梯的樣子。走過高寒曾經住過的宿舍,宿舍樓下的臘梅都開了,冷香撲鼻。
有那麽一次真的碰見了,葉飛都會避開,要是陶曉彬他們大家夥兒都在還好,單獨見面他不願意,不想高寒誤會。畢竟高寒現在有女朋友,要是他顯得餘情未了,還真就是GAY意欲勾搭有女友的直男,總是不好的。
還是不要打擾,各過各的吧。
心裏難受是必然的,時間久了就會好,沒什麽是忘不了的。關于這個,葉飛比誰都清楚,只是沒想到感情居然能這麽傷人。年幼時的家庭變故讓他早早的體會到人世的苦楚,他少年時表現出來敏感尖銳,很大一部分來自于這種“活不下去”的感覺,但随着年齡和閱歷的增加,它們被另外一種“無所謂”的态度所取代,說好聽點就是“超脫”。這感覺仿佛是自黑暗的泥沼中掙出來的蓮花,自他能夠獨立思考開始,無論如何掙紮,一直揮之不散。很多東西,對葉飛來說,有就有,沒有他也不會怎樣,更不會因此去苛求別人。
唯有對高寒這一次,他真真切切體會到了愛情,愛情是能殺人的。
他永遠忘不了他站在空曠的美術館展廳,望着從自己筆下流淌出來的每一筆顏色,困惑的近乎惶恐,羞恥的近乎無助——如同他獨自一人赤身行走在曠野上,冷的如卧寒冰,黑的一望無邊。
他現在唯一的期待就是時間能過的快一點,安安靜靜的畫一批畫,把這段日子扛過去。但這種日子總是最難熬的,他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可仔細一想,不過也才是一月幾號。他想起十月份的時候還陪高寒釣魚,在傘下高寒毫無顧忌地吻他。過的其實也不算久,但恍惚的像是上輩子的事。
師姐們實在是太八卦了,一有空就聚在一起閑聊,有些師兄還要加入,葉飛其實挺喜歡一邊畫畫一邊聽人聊天的,聽到喜歡的話題就要搭腔。
這段時間她們老愛說起葉秋憶,嘴太欠,葉飛不愛聽這個,說起葉秋憶不免說起她現在跟高寒,葉飛更不愛聽。
他不想聽這段八卦,還專程出去給師姐們買水,在下面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偏偏跟他有仇似的,他回來的時候,師姐們正拉着一個國畫系大三的妹子聊得熱火朝天,妹子和葉秋憶同班,正非常八婆的說:“上周末我去醫院治痛經,親眼看到的!葉秋憶去醫院,去的是婦産科!去打-胎!”還補充一句:“是他現男友陪她去的!”
“外語學院那個是不是?”
“可不就是。我還聽葉秋憶跟他說,現在要不起什麽什麽的。”
師姐們很統一的發出啧啧聲:“孩子別是老陸的吧?”
“不可能,要是老陸的,照她那脾氣肯定得把肚子養大了逼宮去啊!”
“那肯定是分手之後心情郁悶,和現男友亂搞搞出人命來了。”
某師姐不無惋惜:“她現男友是我的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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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聽到這些話扭頭就走,幾乎落荒而逃。
凜冽的風刮的人臉生疼,葉飛身上穿了一件薄呢大衣,大衣是樣子貨,根本不保暖。葉飛意識到頭發長了就去剃了,校門口後面理發店剃的。葉飛總愛上那家理發店,理發店師父手藝不好,剪的毫無造型可言,只落了一個短,瞧上去倒很富有青春氣息,青春的像個愣頭青。天氣太冷,他連圍巾也沒戴,鼻尖和耳朵尖被凍的微微發紅。但他毫無意識,他帶着點自嘲想,該的高寒的還是高寒的,即使當初不是,後來也還是。“Imagine”最早就是高寒送給葉秋憶的,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己還恬不知恥的用來開畫展,真有點自取其辱的意思。
他在冷風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快出校門的時候,遇到夏哥和周晨光一行人,都是熟人。夏哥扭頭看到他,跟他打招呼:“葉飛。”葉飛沒有反應,夏哥走上去很親熱的拍他的肩膀,同時提高了聲音:“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