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最恨人背後對我下手

李鳶兒瑟縮了一下,楚楚可憐的看了一眼其他人,沒有吭聲。

李袖娘堅信她不敢當着外人的面對自己動手,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楚苕的師娘,于是底氣十足,正想要将剛剛的話說完,宿江就先不樂意了。

“分明是你這靈鳥想害我大師姐,我大師姐才對它出手的!”宿江怒道。

燕兒等弟子也跟着點頭贊同,反正他們知道,站大師姐就行了。

見其他人都替楚苕說話,李袖娘心裏再是不甘也只得忍了下來,沒有再出聲。

靈鳥宗長老道:“楚苕分明事先說過,若是我的靈鳥多燒了她一些頭發也沒關系,可我的靈鳥卻變成了現在這樣,難道還不是出爾反爾故意為難?”

“我師父确實是說過不會故意為難。”沉烏盯着那只靈鳥,“可它燒我師父頭發,我師父才拔它的毛,這怎麽能說是故意為難?”

“那也是楚苕自己讓我的靈鳥做的!”

“我只讓它燒我這麽多,可沒叫它燒我這麽多。”楚苕道。

兩邊就着燒頭發這個事情争執不休,其他不明真相的人聽得一臉糊塗,天羅宗的光頭更是沒了耐心,揮舞着雙手跑到中間來打斷她們,怒吼道:“行了!什麽頭發不頭發的?這很重要嗎?”

楚苕瞥向他的光頭,輕哼了一聲。

旁邊沉烏善解人意,将她沒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你沒有的東西你不會懂。”

“臭小子!你找死?!”光頭大怒,突然伸手從腰後摸出一把黑杵朝沉烏攻來。

黑杵一頭是一顆紅色寶珠,另一頭尖尖的錐狀,方一注入靈力催動,瞬間升至空中變大,不過眨眼就到了沉烏的近前,朝他的頭狠狠落下。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連宿江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楚苕就被沉烏一把拉到了前面,而他站在她的身後眉開眼笑的喊:“師父救我!”

楚苕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咬牙:“你是狗嗎?”

與此同時,破劍擋在了她面前。

黑杵和破劍相碰,黃色和白色的靈力向周圍沖撞開,楚苕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光頭卻踉跄着往後退了幾步,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他一站穩便再次注入更多靈力催動着黑杵攻擊楚苕。

楚苕頭也沒回,反手向身後一把抓住沉烏,将他往宿江那邊一甩,冷聲喝道:“看住他!”

沉烏笑意盈盈看向宿江:“師父叫我看住你。”

宿江:?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來不及細想,望月宗其他弟子已經自發的将沉烏給圍在了中間,宿江頓時反應過來,朝沉烏瞪了一眼,護在他的身前,緊張的看着楚苕那邊。

那把黑杵看起來來勢洶洶,楚苕扔開沉烏之後便伸手握住了自己的破劍,破劍劍柄之上沉烏纏繞的黑布一瞬間仿佛活了過來,悄無聲息纏繞住她的手,楚苕瞥了一眼,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舉劍就擋住了朝她而來的黑杵。

這一次靈光更甚。

可不過僵持了一息,黑杵周身靈力驟然黯淡下去,楚苕手中破劍一轉,将損毀的黑杵挑飛出去,下一刻身形便逼近到了光頭面前,眼見着劍尖直逼光頭面門,楚苕神色一沉,一扭腰身橫劍擋住從上而下砸下來的大錘。

破劍和大錘相碰時,劍身微顫,原本硌手的劍柄卻因為黑布的纏繞并沒有給楚苕掌心帶來多少疼痛。

她輕呼了口氣,心情也并沒有因此好轉。

破劍感知到她的心情,劍身震顫更甚,轉瞬間劍身之上一層灰白色的霧氣狀東西彌漫,攀爬過劍身上的豁口,所過之處那些豁口被重新填上。

楚苕心頭翻湧着戾氣,她閉了閉眼,藏住眼底隐現的血色。

“師父,我來幫你!”沉烏忽而喊了一聲,宿江升起不好的預感,伸手想要攔他,可不知為何,這沉烏就像是一條滑溜的魚,他手伸了出去,卻連碰都沒碰上這人。

再一轉頭,沉烏已經到了楚苕身側,舉手就要去握她執劍的手。

“李融!”宿江怒喝一聲。

沉烏到底沒能碰上楚苕執劍的手,一只蒼白且青筋隐現的手攔住了他。

楚苕冷眼看着他,眼底沉靜黝黑,仿佛那點血色從未出現過,她另一只手緊扣着沉烏的手腕,執劍的手手腕一震,靈力大漲,将那對大錘震的倒飛出去。

摧山道人急急忙忙召回摧山錘,自身也受到不小的靈力沖擊,他心頭一震,不敢再小看楚苕,眼底也浮現出狠辣之色。

這楚苕和他一樣是金丹後期,可他步入金丹後期已近百年之久,一對摧山錘也算赫赫有名,這楚苕常用的攬月劍不在手中,反倒是拿着一把破劍在用,原先他沒把這把破劍放在心上,現在便知道這把破劍肯定也是一件法寶。

否則不可能抵擋得住他的摧山錘。

心念電轉之間,摧山道人正欲再次催動摧山錘,一股殺意直撲他面門,他大驚失色,匆匆忙忙往摧山錘中注入靈力,舉起摧山錘我那個面前一擋。

不知何時到他身前的劍尖在摧山錘上刮起一片火花,聲音刺耳無比。

摧山道人雖然擋住了這一劍,卻不得不向後滑開了幾仗遠,被天羅宗其他弟子急忙扶住才穩住身形,停下之後他胸口一震,喉嚨口滾動了幾下,生生咽下了那股血腥味。

“師兄!”

“摧山道友!”

光頭和靈鳥宗長老快步圍了上來,正想詢問他有沒有事,目光觸及他握捶的雙手時自動沒了聲兒,扭頭一臉驚駭的看向楚苕。

楚苕執劍站在方才摧山道長所站的地方,劍尖朝地,面色漠然,她看着摧山道人,慢慢轉動了幾下手腕:“我最恨人在我背後下手。”

她雖然看都沒看李袖娘母女一眼,可母女倆聽着她這句話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瑟縮了一下,面上血色盡褪。

周遭圍觀這一幕的大大小小宗門十數之多,各宗門人數加在一起幾百人,此刻鴉雀無聲,看着楚苕的目光早不像之前那樣探究同情,只剩下忌憚。

在場的金丹修士也有十幾個,可誰都沒把握像楚苕這樣一劍逼退摧山道人,兩劍就傷了他,這樣的實力,即便傳聞說她廢了,他們也不敢正面與她對上。

摧山道人此刻心裏何嘗不是後悔,他握捶的手克制不住的顫抖着,看着楚苕的目光裏已經帶上了懼意,聞言連忙道:“楚道友誤會了,我方才也只是情急之下才會出手,并非有意偷襲。”

頓了一下,他又道:“當然,此事也全怪我師弟,是他先冒犯楚道友在先,只望楚道友寬宏大量原諒他這一回。”

那光頭倒是也是個能忍的,當下順着師兄的話朝楚苕一拱手,低了頭,道:“此事是我不對,三十年前就聽聞楚道友為人寬和不與人記仇,”

“你都說那是三十年前了。”沉烏笑眯眯道,扭頭朝楚苕道:“師父,雖然你為人寬和,大肚,不記仇,但他都能為了他師弟朝師父你下手了,我可是師父你最最疼愛的弟子,他要殺我,你怎能輕易放過他?”

“你!”光頭氣急。

沉烏往楚苕身後一縮:“師父,你瞧,他還想殺我!”

楚苕被他煩的厲害,朝他瞥了一眼,正要開口,突然察覺到動靜,扭頭朝身後看了過去。

“楚苕,真是你回來了?”一道和善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個白發老妪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一現身,周圍便響起一陣接一陣的驚呼聲。

“雲瑤老君!”

楚苕神色微動,朝白發老妪拱手喊了一聲:“雲瑤前輩。”

這雲瑤老君是靈劍宗的長老,而靈劍宗位于三大宗門之首,也是修真界中擁有元嬰期修士最多的宗門,三大元嬰期修士裏,這位雲瑤老君的脾性是最好的。

楚苕與她淵源也不淺,當年若不是她執意要拜在宿元生門下,如今她就是雲瑤老君的親傳弟子了。

雲瑤老君身後還跟着十幾個白衣執劍的弟子,站在雲瑤老君身後的青年男子面目俊朗,一出現目光便落在楚苕的身上,眉眼間激動隐現,卻又克制着情緒朝楚苕喊了一聲:“苕兒師妹。”

“秦師兄。”楚苕冷淡的回應了他一聲,繼而又看向了雲瑤老君那邊,道:“雲瑤前輩,您先找地兒歇着,等晚輩處理了眼前這樁瑣事再去見您吧。”

“你說的瑣事本君也大致知道是怎麽回事。”雲瑤老君卻道,“此事确實是天羅宗不地道,可你今日若真的殺了這摧山,恐怕天羅宗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就是天羅宗和望月宗兩宗門的仇了。”

沉烏道:“那屠了天羅宗不就好了?”

他說出這話時臉上還帶着笑,輕描淡寫的語氣。

雲瑤老君眉頭一皺,瞥了沉烏一眼。

“雲瑤前輩,這是我新收的弟子,腦子有問題,說話不過腦,你不必管他。”楚苕道,“前輩所說晚輩明白,但此事也不能就這麽善了了,否則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欺到我望月宗頭上來?”

她眼睫微垂,聲音冷沉:“我不在這三十年裏,外人如何欺辱我的宗門我管不着,可如今我楚苕回來了,若是再任由人欺辱我宗門,那我楚苕執劍有何用?”

此話一出,靈鳥宗和天羅宗的人都有些心虛的縮了縮。

其他宗門亦是一聲不敢吭。

雲瑤老君和她身旁那個俊朗的青年看着楚苕的目光卻都是贊賞。

“楚苕還是那個楚苕。”雲瑤老君颔首,臉上露出淺笑,“從前你被人誇寬容溫和,我卻只覺得你性子軟,如今這樣才好,你先去處理這些瑣事,待會兒再來與我好好說說話。”

楚苕應着。

姓秦的青年跟着雲瑤老君離開之前朝楚苕道:“苕兒師妹,若是需要幫忙只管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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