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非常嚴肅

唐爾坐在林丞尉家客廳的小吧臺上喝下最後一口酒,然後很不雅的打了個酒嗝。

她站在診所前面死活不肯進去的表現也許讓林丞尉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拉她回家。

無所謂了,她趴在吧臺上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玻璃杯癡癡的,真的無所謂了。

像她這樣一個連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了的人還有什麽資格傷春悲秋的去想那些曾經的、現在的甚至是未來的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就應該被拖出去斃了,那樣還比較爽快。

斜着眼睛瞄了瞄林丞尉,他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書。

還和以前一樣,他們兩個即便在同一個空間,卻仍然好像處在不同的時空。

他的空間靜谧而安詳;而屬于她的卻紛亂而喧嚣。

“你管我幹嘛。”唐爾最後還是忍不住先開口。

林丞尉見她肯先開口,放下手中的書慢慢走過來,拉了另一個吧椅坐下:“為什麽傷心,嗯?”

他有着那種心理醫生特有的磁性的聲音,就像是随時能夠把你催眠。唐爾也曾經一度依賴這個聲音來撫慰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創痛,可是現在……

“沒什麽。”她不敢和他過多的對視,只好別開眼睛去看別的地方。

“唐爾,你不是一個會随便發脾氣或者做莫名其妙事情的人,雖然,”他頓了頓:“看起來很像。

“前兩天我在網上看人家的博客,”她搖着手中的杯子靜靜的說:“那個博主是個很搞笑的人,可是有天他寫了幾句話,我突然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三年了,林丞尉看着眼前這個俏麗的女孩子,心裏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心被填滿的感受。

“他說啊,他跟朋友去吃農家樂,點菜的時候,一只小狗在他雙腿間穿來穿去,不時還伸出小爪子按按他的腳,他就陪它玩了一會兒。後來,飯店老板叼着根煙過來,一把就揪住它的脖子拽起來往後院走了。小狗叫得很厲害,漸漸就沒聲了。再後來,旁邊一群打工仔桌上就上來一份狗肉火鍋。然後他說,他簡直就一刻也在那裏呆不下去了。”

林丞尉看着那雙眼睛——滿是哀傷的眼睛。

“如果我是那只小狗,你是那個人,你會怎麽辦?你有什麽樣的感受?”

林丞尉沉默半晌,開口道:“是不是悠悠做了什麽?”

“是你讓她收我進MQ的是不是?”唐爾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問:“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那對不對?劉悠悠也知道我是誰?”

林丞尉看着她,目光裏帶着探究。

“我在辦公室看到一張他們的合照。”唐爾跳下吧臺椅子,去拿她放在沙發上的包,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裏待着了,一分鐘也不想。

“唐爾……”

“我那天只是覺得眼熟,後來才想到,她是何歡……你看我沒有忘,我一直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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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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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笑ING

chapter 1 ,非常嚴肅

唐爾看着目光驚詫、欲言又止的林丞尉頓時覺得自己有一種穿越了上下五千年祖宗十八代的無力感。

“其實我……”

“哎,你別說了,我不想聽‘其實’,真的不想聽。林醫生,你放過我好不好,從三年前我對不起你,在訂婚宴上放你鴿子開始,我們就注定一拍兩散沒有任何瓜葛了。我以為你也明白啊。我不想說我為什麽跟你分手,你就也別猜測原因。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真的跟我沒任何關系了。三年都過去了,你不會還要想跟我舊情複燃吧。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她冷冷的笑,把“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多深厚的舊情”這句話咽下去。

其實他?其實他怎麽樣?其實他不是故意的?其實他并沒有和別人串通?其實他的确曾經深深愛着別的人?但是其實他還是蠻喜歡她的?

她确定這“其實”兩個字後面沒什麽她愛聽的話。

她和林丞尉之間,完全是個大笑話。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笑。

唐爾覺得挺沒勁的,她不想要聽真相,因為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真相都是杯具!

當沒心沒肺,不明真相的群衆什麽的,最幸福了!

林丞尉擰着眉毛,緊抿成一字型的嘴巴表示他現在十分的憋屈。唐爾的手機在這個時刻适時的響起,她從包裏拿出來接了,孟冠然淡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在哪呢?”

“街上呢,你不會這麽快就聽說我被開了來笑話我的吧?”她低着頭絞着自己包上的流蘇。

孟冠然輕笑:“喲,這你都知道?真賢惠!”

“比不上你神通廣大,不會是你授意的吧。早上頂着一張死人臉,我就知道沒好事!”

“也許吧,”他不以為意的答道:“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你在廠裏等着,我去找你吧。突然想去看看我爸。先挂了。”唐爾按掉電話。

她擡頭,迎着林丞尉的目光明亮而清澈:“林醫生,我走了。到此為止吧,咱也不是言情小說裏的苦逼男女主角,犯不着在這兒一味的進行瓊瑤阿姨式的對話。你也不是爾康,我也不是紫薇,分手就分手,不就是談了半年戀愛麽,用不着山無棱天地合。我确信你沒我活的照樣很滋潤,我也可以告訴你沒有你我照樣過得很開心,這不就成了。MQ的事情,我謝謝你,如今被開除就被開除呗,我就是不上班我爸也養得起我,我什麽都挺好的,我希望你也一樣,真的。”她說着把手機往包裏一扔:“我走了,不用送我,出門到處都是出租車,我去老爸廠裏看看,大白天的也走不丢,咱們也是老相識的你的紳士風度我心領了。還有就是,新買的捷豹不錯喲~”她對他擺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潇灑的微笑,轉身走出去。

直到電梯合上,林丞尉也沒有從那扇暗紅的房門裏,追出來,唐爾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嘆一口氣。

只是出租車駛離他公寓大樓的那一霎那,她擡手揉眼睛,手心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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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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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非常嚴肅

下了出租車的唐爾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已經摘掉了招牌的光禿禿的大門旁邊,喃喃自語:“怎麽老爸的玻璃廠倒閉了麽?”

原來的玻璃廠所在地一片荒蕪,透過工廠破舊褪色的大門,裏面的大院兒已經大片大片的開長草,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唐二。”孟冠然黑着臉站在身後叫她:“我就知道你得上這兒來,電話都不聽完就挂,也不回我信息,你整天火急火燎的到底忙什麽啊。”

“你并購人家是不是把弄廠子倒閉了?”唐爾眨眨通紅的兔子眼,忽然想到玻璃廠前段時間的并購。

“你的腦子裏就不能想我點兒好?”孟冠然又好氣又好笑走過來拉她上車:“早就換地方了,現在公司的總部在市中心。”

孟冠然俯身給她扣好安全帶,擰着眉毛左右看了看她的臉:“你又哭了?”

“你錯了,”唐爾看着前方若無其事的說:“我是困了,可能是有點感冒。”說完了還張着血盆大口誇張的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

“你不想說就算了,”孟冠然專心開車:“反正你也不是武林高手,內傷再重也不會走火入魔。”

唐爾歪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恹恹的懶得理他。

可是車子七萬八繞,竟然又回到了MQ所在的向南大道上。

“你幹嘛哪!”唐爾眼看着眼前的路就不對,車子轉彎的時候她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的去抓孟冠然的方向盤。

孟冠然被她突然起來的舉動驚吓到了,車頭一偏差點撞上迎面飛馳而來的寶馬上,他死命的朝裏打着方向盤伸手用力把唐爾重新按在座位上踩剎車,三分鐘後車子才穩穩的停在路邊:“幹什麽你!不想活了啊!”孟冠然瞪着眼睛。

唐爾看着那雙緊皺的濃眉下有些不耐煩的生氣的眼睛怔了怔,終于又掉下淚來。她現在看見這個地方就生氣、就難過、就氣悶、就想死,可是他卻還是偏偏要帶她來。

“你幹嘛送我回來!”她伸手抓着孟冠然的領子惡狠狠的發飙,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我不要回MQ!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們都是壞人!我早上晚起一會兒你就跟我置氣!孟冠然你這個王八蛋!不要臉!我恨死你啦!!!!!”

唐爾亂發脾氣,頭痛的要命可是就是停不下來。

下一秒,她被摟進那個熟悉的懷抱裏。他的胸膛結實而溫暖,有着即使在病重的時候也能讓她安心的青清爽味道,是什麽時候她已經開始從抗拒到眷戀了,淚水又一次洶湧而來,眼睛更加模糊。

“對不起,”他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唐爾,對不起。”

她撇撇嘴巴,終于開始嚎啕大哭。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兩年多來,腹黑又愛跟她鬥嘴的孟冠然其實從來都是這樣,有着讓她覺得安全的能力。

她撒潑任性跟他鬥氣,也許都是因為她心裏隐隐的知道他會讓着她,他從來不會真正的生她的氣,也從來沒有打算真的傷害她。

即便他的确有那種能力。

孟冠然摸着她柔軟的頭發:“為什麽哭,嗯?”

“因為,我……被炒鱿魚……了啊……嗚嗚……”唐爾哭的停不下來,一句話都不能連貫,慘兮兮的回答。

孟冠然下巴擱在她的小腦袋上,透過玻璃窗正好看到MQ紅黑相間的招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勾起嘴角輕輕的說:“不要哭唐爾,你喜歡這間公司是不是?給我點時間,我保證總有一天整個MQ都是你的,到時候誰都炒不了你的鱿魚,好不好?”

chapter 4,非常嚴肅

“我們的計劃裏沒有這部分。”暗夜,偌大書房的孤燈下,郵件上冰冷的文字在熒屏上閃爍,映着孟冠然一張沉默的臉。

“那就加進去,而且我不需要別人來指點怎麽做。”他快速的回複、發送,然後拿起酒杯把手邊的烈酒全數灌下,伏特加辛辣的質感從喉頭直奔而下,腹中頓時火熱起來。

也許這是一條錯誤的路,從一開始就是。

他起身負手望着落地窗外星光熠熠的夜空,胸中的暗潮不斷湧動。

靜寂的夜晚裏,徹夜不能安眠的當然不止孟冠然一個。

林丞尉獨自一人在酒吧裏喝酒,這裏震天的音樂反而映襯了他的寂寞,為什麽?

一個香豔的女人在他身邊坐下,媚眼如絲:“請我喝杯酒?”

林丞尉皺了皺眉頭,站起身放了錢在吧臺上對酒保示意:“剩下的是請這位小姐的。”

出了酒吧門口,海邊城市獨有的夜風吹來,令他更清醒了一些。

其實他和唐爾第一次見面并不是在醫院,而是在這間酒吧裏,可惜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那時候他還是這裏的熟客,如今幾年過去,酒吧幾經易主,之前的那個酒保也不知去了哪裏。

林丞尉轉身背着風倒走着,道路兩邊的綠籬被吹的沙沙作響,路燈很暗,只剛剛能看的清楚道路,思緒超回憶裏退疊。

一切都是朦胧的,就像是他初初見到唐爾時的那樣。

她個子小,畫着弄弄的煙熏妝,上身穿着黑色的骷髅體恤,下身是合稱的燈籠褲,一雙黑色的帆布鞋,整個一個朋克打扮。酷酷的坐上吧臺的高椅,她以一種冷漠的态度一掃全場,然後嗓音清亮的對酒保說:“咳咳,給我一杯柳橙汁。”

當時的他正喝着酒,差點沒當場噴出來;酒保當場石化,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們這裏沒有嗎?”她眯着眼睛,看上去有點威脅別人的樣子,可其實很可愛。

後來她開始和他攀談,笑着說因為知道自己也快要死了,所以認為全世界就自己最大,要一杯柳橙汁又有什麽不可以。

“我有的是錢!”她像個土財主一下把粉色的hello-kitty的錢包拍在吧臺上。

林丞尉笑,這個青澀的小女孩肯定是古惑仔看太多了,來開眼界倒像是一副來砸場子的模樣。

“給她弄,給她弄。”林丞尉和酒吧很熟,覺得好玩,就在旁邊起哄。

後來唐爾喝之前,還像模像樣的對他舉了舉杯子,就好像自己真的在喝一種烈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實我不用喝酒,我就可以自己營造出一種醉酒的狀态。”她驕傲的說:“你們這種普通人是不會有這種能力的。”

她倨傲的那樣子就好像她是跟他們不一樣的人。

後來他知道,她說的全都是真的。

“其實每個人生來就注定要死的,只不過我挺倒黴一出生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真是個悲劇!哎,下次你們給我買杯子放個牙刷啊……”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還不忘調侃自己。

別的病人也有堅強的,像她這樣的還是獨一份兒,她習慣挑着眉倔強的說:“全天下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憐。”

他不想讓她覺得他是在可憐她,于是她倒追他的時候還真的是頗費了一番周折,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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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說:

中間沒有少一章,我只是寫錯了非常嚴肅1就是2……

chapter 5,非常嚴肅

其實那天孟冠然并不是要送唐爾回MQ,而是去她家廠子的新辦公室。

唐爾趴在床上回想當天的情景。原來那個老土的“耀華玻璃廠”華麗變身,進駐本城最繁華的金融一條街的一棟新建的大廈中,而那棟大廈就在MQ的對面。木質拼板上公司的LOGO金光閃閃,告訴她玻璃廠現在的名稱是“耀華集團有限公司”。

果然,在歷經了她這個妖魔的百般歷練之後,孟冠然這個唐僧終于百煉成金,硬生生的把一個老土的玻璃廠搞成了一個昂首闊步行走在在初級階段國際化道路上的大公司。

“那你以後豈不傳說中的‘首席執行官’了呀。”唐爾傻兮兮的問。

“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孟冠然全然不顧她的白眼,淡定回答。

心下有一絲甜蜜,又有一些苦澀,唐爾最後不得不在床上打滾,想要擺脫自己心中那些突如其來的“非分之想”。

“唐爾,你這是幹嗎呢。”唐玉仁徑直走進屋內。

唐爾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爸,哎喲,閃了我的老腰……”

她皺着眉頭,摸着自己的後腰龇牙咧嘴。

“叫你瘋。”唐玉仁沒好氣的斥到:“一個女孩子,你就不能斯文點兒?”

“斯文搞不起來,斯文敗類您看行?”她貧了一句又道:“您找我幹嗎?”

唐玉仁清清嗓子:“聽小孟說……”

“對。”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啊?”

“知道啊,還能有什麽。”唐爾掰着手指,她只是沒想到,孟冠然會說的這麽快。

“哦,那就好。”唐玉仁滿意的點頭:“你想通了就好。”

“那有什麽想不通的啊。反正您也沒指望過我。”

“誰說的,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不指望你指望誰啊。”

“……,我以為您會豪情萬丈的說養我的……”

“女兒大了,就由不得老爸了。”

唐爾挑着眉沉默了半晌目光炯炯的問:“爸,你确定咱兩說的是同一件事情麽?”

“不是麽?”

“我說的是我辭職的事。”

“……”唐玉仁汗顏:“我以為你答應了去和小孟的同學相親。”

“……”房間頓時安靜了,父女兩相對兩無言,囧。

“老爸,”唐爾率先開口了:“我才二十二耶,您至于麽。”

“不是哎,你看那些上非誠勿擾的閨女,很多都比你小啊。老爸是怕你成大齡剩女。未雨綢缪。”

“爸,我拜托你危機意識不要這麽強行不。上那節目的很多都是托兒。”唐爾搖着老爸的手臂,一副敗給他的表情:“您又不是樂嘉,又不是孟飛,幹嘛老這麽愛配對?不如我教你上網玩‘連連看’吧。”

“老爸頭發多,趕不上那倆人。還有這跟‘連連看’有什麽關系。”唐玉仁推推老花鏡真摯的問:“‘連連看’是啥呀?”

“是一種非常高級的游戲,老爸特別适合你!”唐爾拍着胸脯說:“而且尤其适合你現在複雜的心情。就是把成對的圖找出來就行了,鑒于您現在如此的期望世界配對和諧,我就把它秘傳于你吧。”唐爾拉着老爸站起來:“走,去你房間!我教你!”

“哦,是嗎,好吧。但是,小孟的同學你還見不見啊。”老爸被她拉着,仍然不死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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