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現在還下着雨,他會不會很難受呢?

第二天果然還下雨,趙行漫也沒有來,連星羅和棋布都不見人影,今日有些奇怪。

我要出這個院子,院子門口卻有人看守着,不許我出門。

我越發覺得奇怪起來,心裏也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想着想着,就朝院子門口沖出去,門口的兩個守衛穿着蓑衣,恪守盡職,伸手攬住我道:“李小姐,小侯爺吩咐你不可以出這個院子啊。”

我道:“那叫他出來,叫他過來啊,就說我有急事找他,叫他過來!我有急事找他。”

守衛為難:“李小姐,小侯爺今日一早就走了,這會兒不在侯府呢。”

“不行,我要現在就見他,你們讓我出去,我要見他,現在馬上!”

由于起争執,連手中的傘都掉到了地上,我渾身一下子被淋濕了,但那兩個守衛好不心軟,依然冷着聲音道:“李小姐請回屋,不然感上了風寒小侯爺會責罰屬下的。”一個守衛還撿起了傘替我撐傘。

我揮開他的傘厲聲道:“讓我出去,否則就讓我一直淋雨淋到死吧!讓趙行逸回來看到的只有我的屍體!”

“李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守衛道。

他們越不讓我出去,我越是想出去,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肯定是有關于我父親的事發生了,所以今天才會這樣奇怪的。

我換了種說法道:“那不然你們把星羅叫來,棋布也行,他們誰都行,去叫她過來帝國再起之全面戰争全文閱讀!就說我要死了!”

兩守衛對視一眼為難道:“對不起李小姐,小侯爺吩咐了,今日不許任何人來見你。”

“他吩咐了?誰聽到了?為什麽我不知道,你們騙人!你們這些狗奴才,以為我不知道嗎?趙行逸不在這裏你們就好随便的欺負我,就随便的欺負我!等趙行逸回來了我讓他扒了你們的皮!我讓他把你們趕出侯府!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我死命的想沖出去,兩個守衛攔住我,不讓我出去。

我急得快瘋了,心口的某一處疼得厲害,我深深的覺得我父親肯定被處決了,肯定被皇上下旨斬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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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現在的境況,誰能來幫幫我啊。

趙行逸呢?他不是一直會幫我的嗎?他不是說會永遠站在我身後嗎?那他現在在哪裏?在哪裏啊!

哦,對了,我忘記了,這次的事就是他造成的呀,他害得我父親入牢,把我害成這幅模樣,連正常人的生活都過不了了。

趙行逸,我讨厭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若是今天你不來看我,不帶我去見我父親一面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請不要,不要讓我恨你好嗎?求你,出現好嗎?

在臉上的是淚還是雨水?

為什麽流到嘴裏味道有些鹹鹹的?

49法則四九

法則四九

到最後,我的硬氣只剩下祈求了,我低聲下氣的祈求着兩個守衛:“求求你們,讓我見趙行逸一面好嗎?求求你們了……”

守衛更加為難了,可再為難,他們也只能搖頭。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走過來一個人,他打着傘,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走近了後,他清朗的聲音響起:“把她放了。”

兩個守衛一愣,看向那個人。

我琢磨着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我卻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的了,但真的還挺熟的。

他把傘舉起,露出他的下颚,嘴唇,鼻子,眼睛,再來是他整個臉蛋,這張臉熟悉的讓我驚叫出聲:“顧肖詠!”

兩個守衛卻單膝下跪稱呼道:“顧丞相。”

這個稱呼更讓我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了,我嘴巴張大幾乎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他他他,怎麽就突然變成顧丞相了呢?我才多久沒出門,這世道怎麽就變得這樣快了呢?

顧肖詠道:“小侯爺讓我來帶李姑娘走。”

“這……”守衛對視一眼,帶着懷疑,“回丞相的話,我們是奉小侯爺的命令看管李小姐的,沒有小侯爺的吩咐我們不敢放她出去……”

顧肖詠笑了:“真巧,我也是聽小侯爺的吩咐來照看一下李姑娘的,怎麽?你們不信我?”

“不敢,只是沒有小侯爺的吩咐我們不好把李小姐交給別人。”

“我的話就是小侯爺的意思,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問他,只是在問他的時候,被懲罰什麽的,我可管不着了。”顧肖詠說的一本正經,讓人看着就不會懷疑這人說的是假話。

這也難怪,顧肖詠可是長着一副正直且清秀乖巧的臉,怎麽看都不會讓人覺得他在騙人,反而覺得世上就他的話最真了,誰說的都沒有他說的對。

“可是……”

“時辰不早了,若是不盡快帶李姑娘過去的話,小侯爺怪罪起來,我可就幫不了你們了。”

“那就勞煩顧丞相了。”兩守衛再次對視一眼,說道。

顧肖詠滿意點頭,然後朝我看來,見我一直盯着他看,他神色略微一滞,尴尬的扯了下嘴唇,然後換了副神情道:“李姑娘,這邊請。”

我躊躇半響,朝他走去,出去總比一直呆在這裏好,管他是不是真的聽趙行逸的話才來接我的。

因為我沒傘,顧肖詠把傘大半都遮在我這邊,只為了不讓我淋濕,走了一會兒才出聲問道:“阿芊可要先回去換身衣服?”

我有些麻木,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不必了,就這樣吧。”

我們是從偏門出的侯府,還有人接應,一出侯府就上了一輛馬車。

上馬車後,顧肖詠怕我着涼,把馬車內準備的衣服遞給我,讓我先披上,然後才問我道:“冷嗎?”

我點頭:“冷。”可是心更冷啊。

顧肖詠柔聲道:“那不如先換身衣裳再走吧。”

我擡頭問他:“去哪裏?”

“見一個人。”

“誰?”

“相國大人。”

我張嘴失聲:“他,他怎麽樣了?”

“放心,他很好,只是有些想你。”顧肖詠微微笑着。

我突然哭出聲來:“他真的很好嗎?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皇上有沒有說要怎麽處罰他?會不會把他放了?還是要殺了他?”

顧肖詠雙手放在膝上,坐姿端正,他似乎想伸手碰我,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又沒有來碰我,只說道:“皇上沒有要處死他,只下旨流放在邊塞,永遠不得入皇城。你,不要難過,對于他來說,這是最輕的處罰了。”

天啊,這算是最輕的處罰嗎?那重的處罰又是什麽?

邊塞之地,那裏風沙大,氣候還不好,父親他能承受得了嗎?

聽說流放邊塞的罪臣門,不是水土不服病死,就是被那邊的官兵欺壓致死,父親會不會也如此呢?

“別哭了,不然一會兒見到他了,他會難過的。”

我點着頭,擦去我眼裏的淚水,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來:“這樣行嗎?爹看到我這樣笑着他會好受些嗎?”

顧肖詠沉默片刻,笑着點頭:“會的,只要你把身上這身濕衣服換下來。”

“對。”我着急的看着我身上的這身衣服,“我得趕緊把衣服換下來,不然父親看到一定會擔心的,我不能叫他擔心,顧肖詠,幫幫我。”

我下意識的抓住顧肖詠的手臂,他扶了我一把,點着頭道:“會的,以後阿芊若有需要,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顧肖詠的話讓我想起了趙行逸來,我像是被電了一下,連忙收回自己的手:“這一次就行了,你幫我這一次就行了。”

顧肖詠的神情變得有些落寞,帶着笑摸摸自己的鼻子說:“我說多了。”

“沒事。”

一路無話。

馬車停在一家店門口,顧肖詠讓我進去挑身衣服,我挑好後把自己打理了一下,看到鏡子裏的我稍微有了些人樣後我才舒了口氣,這個樣子去見父親,他一定不會擔心我的。

這一批流放的人一共有三十來人,其中還包括五王爺一家,還有原丞相鄧丞相一家,加上父親這邊的人。

女眷因為身子較弱,唯恐半路就得病死掉了,所以都未被流放,而是留在了皇城,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院子裏,整日整日坐着累人的活。

由朱統領帶領二十侍衛一同前去,即日啓程。

行刑者是趙行逸。

因為重犯不允許探視,也不允許送行,我們只能在皇城外等候着,等他們經過這條路,才好抽個時間去看他。

在等待的時候,我心情格外的激動難捱。

我忍不住問顧肖詠:“那個朱統領不讓我見我爹怎麽辦?”

“放心,他會的。”顧肖詠肯定。

“真的會嗎?”

“會的。”

懷着異樣的心情又等着,等啊等啊,等啊等,總算看到了一行穿着軍用蓑衣的人騎着馬走了過來,為首的穿着暗銀色铠甲,外面披着蓑衣,想來就是那朱統領了。

囚犯們被關押在囚車裏,沒有遮擋的雨具,就這樣淋着雨走着。

我一眼便看到了父親,他盤腿坐在囚車裏,閉着雙眼,面容狼狽不堪,頭上的發絲似乎都灰白了不少重生之養子全文閱讀。我忍不住朝前走去,顧肖詠拉住了我:“等一下。”

我看向他,他讓車夫給我打傘,然後自己朝朱統領走去,對朱統領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而後那個朱統領大笑了幾聲朝我看來,一雙眼睛如火炬般通亮。

然後顧肖詠看向我,揮手讓我過去,車夫把傘交給我,我走了過去,聽顧肖詠慎重的說道:“阿芊,時間不多,有什麽話你快些說。”

我重重點頭,腳步如灌了鉛般,一步一步分外沉重。

“阿芊。”顧肖詠叫住我,走到我身前,把他手中的包裹交給了我,他說,“把這個給相國大人,他或許用得上。”

我摸着包裹,裏面是瓶瓶罐罐的東西,應該是藥之類的把。我感激的看了顧肖詠一眼,他微微笑道:“快去吧。”

深呼吸一口,提步就朝父親的囚車走過去。

父親似乎有所感應的睜開了雙眼,在看到我的霎那,他瞳孔急縮,身子都不由向前傾了過來,嘴唇抖動:“阿芊……”

我連忙撲到囚車前,把手伸進囚車圍欄的縫隙中抓住父親的手,哦,天啊,他的手是那麽的冷,像是沒有一點溫度般。

父親也抓着我的手,那手抖得很厲害。

我出聲叫道:“父親……爹……”

父親伸出手想撫摸我的臉,手卻抖動不停,一直沒摸到,我連忙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他抖着聲音說:“是阿芊嗎?是我的好女兒嗎?”

我點頭:“是的,是我,是你的女兒阿芊,阿芊來看你了,爹……”

“好好好,好女兒啊,我的好女兒啊,是爹不好,爹自作自受啊惡人修仙全文閱讀。”父親老淚縱橫,悔不當初。

我挖空心思的安慰着他:“不,爹沒有錯,錯的是這天下,爹不過是想讓家人過的好些罷了,這有什麽錯?”

“我的女兒啊,秦子景雖不是你的良人,但他必定會對你很好的,為父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你能過的好些。”他捧住我的臉,急急的說着,“以前為父總認為趙行逸是你的良人,聰明風趣,對你又好。而現在,為父卻叫你一定要離他遠些知道嗎?他這個人太過陰險狠辣,沒準哪天就把你給繞進去了,也要叫子景小心些,別着了他的道知道嗎?”

不管父親說什麽,我只管着點頭:“知道了,我一定會照做的,爹你一路要保重身子,若有機會,若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看您的……”

“別,我怎麽舍得我的女兒來那種地方呢,好女兒,好好跟着子景過日子,他一定會待你好的,他答應過為父一定會待你好的,別離開子景的羽翼下知道嗎?為父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你了,我的女兒阿芊啊。”父親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慈愛起來,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你從小就力圖表現自己,想得到更多的關注,可是為父卻因為阿奕的身子嬌弱忽略了你,也因為你太過強勢自立,就對你甚少在意,如今想來為父甚是後悔啊,以後為父不在了,沒有人能縱容你了,你做任何事都得萬分注意,別得罪了什麽不好的人知道嗎?”

點頭,一直點着頭,眼淚不停的流出來。

“阿芊別哭,為父不過是去別的地方罷了。”

“父親……”

“時辰到了,啓程。”前方一官兵大喊道。

這時有的官兵就駕着馬準備走了,拉着囚車的馬也開始走動了,我着急起來,跟着囚車邊走邊道:“父親,父親,這個,這個給你。”我把顧肖詠交給我的包裹遞給他,“這裏面是一些簡單的藥材,你若是病了哪裏不舒服了,可以先用着。”

父親慢慢點頭,囑咐我道:“千萬要謹言慎行啊,外面的世界不是自己的家,切記不可随意胡來,世上可再無如此縱容你的人了。”

“我知道了,我會記得的,父親,你一路小心啊,一定要注意身體,若是有機會,我們一定還能再見面的。”我扒着囚車慢慢走着。

前方一個官兵看不下去了,來趕我道:“好了好了,快離開吧,不然被皇城內的人看到了我們也會被責罰的。”

他伸手攔我,我一不小心就被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那官兵于心不忍,卻還繼續說道:“都叫你快些走了還不走,快走。”

“阿芊!”父親啞着嗓子叫我。

我擡起頭,抹了把臉,朝他笑道:“阿芊沒事,阿芊在笑,父親,阿芊會一直笑着的,父親也一定要笑着啊。”

父親滿臉皺紋的臉久久的,露出了個笑來,一如我小時候經常在姐姐面前看到父親的笑一樣。

那時的父親只會對姐姐露出那麽慈愛溫柔的笑,而現在,他也對我笑了。我不是一直期待着嗎?現在,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顧秀才又出場啦。。。

這是定時發的章節,你們看到章節是我在去海南之前拼了命趕出來的!!!

瞧,為了你們,俺連出游前都這麽累。

是不是該給我些評論鼓勵鼓勵呢?

一再的提醒,欠的章節等我回來後一定會補上的!!!所以請不要抛棄我啊!!!!

50法則五十

法則五十

這下個不停的雨像是代表了我此時的心境,陰郁難熬重生之帶着空間的爸爸無彈窗。

顧肖詠帶着我上馬車回皇城,他問我:“阿芊,你要回侯府嗎?”

我慢了半拍轉頭看向他,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怎麽突然就變成丞相了呢,好意外。”

過了一會顧肖詠才回答說:“世事無常阿芊,這些要是說起來可就麻煩了。”我看着他,他說,“我爹原是朝中正三品文職,因為戰争的到來,我爹跟随鎮國大将軍去前線和敵國文職調和,但卻因為一場意外戰死在了沙場上,連屍首都未找到。”

“啊。”我捂住嘴巴,對顧肖詠父親的死感到驚訝,也對顧肖詠的身份感到意外。

從前就一直覺得顧肖詠和麟趾鎮別的人有些不同,家事教養之類的也很好,顧大娘身上散發的氣質也和平常婦女一樣,而是有種豪門女眷的感覺,難怪我感覺她和母親的的氣息有些像,就是這個原因吧齊仙之福無彈窗。

“對不起阿芊,給你說了這麽令人難受的話。”顧肖詠低下頭,面色有些紅,有點不好意思。

我搖頭道:“你父親為國捐軀,令人值得敬佩,不是令人難受的話。”

卻又想起我父親,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過那通敵叛國的事。和顧肖詠的父親相比較起來,的确是他父親值得敬佩些。

許是察覺到我的心情,顧肖詠局促起來,緊張的看着我道:“阿芊,真的不好意思,對你說了這些話。”

“沒關系,我不介意的。”才怪。

“真的嗎?”

我輕輕點頭,露出個真誠的笑來:“真的。”才怪。

顧肖詠看了我半響,然後才慌張的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只聽到他聲音悶悶的響起:“如果我說的有什麽令你感到不舒服的話,你大可以讓我停止不要說的,對不起阿芊,剛才的話肯定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吧……”

額頭一滴汗,落下。

顧肖詠什麽都好就是太唧唧歪歪了。

馬車漫無目的的行駛着,也不知道要去到哪裏,反正我現在不想回侯府,只好跟顧肖詠閑聊起來了。

“你還沒跟我說你怎麽就成丞相了呢,太讓人好奇了,快給我說說吧。”我故作輕松的問。

于是顧肖詠又說:“說來很巧,我兒時陪同父親上皇城的時候見過小侯爺一面,而上次正好也遇上了小侯爺,他就将我認出了,差人來問我的近況,又問我願不願意步我父親的路,去皇城做官。我想起我爹以前對我的教導,于是答應了他的條件,就先在侯爺手下做事。經過侯爺的舉薦我見到了皇上,皇上對我甚是喜愛,因為父親的關系,皇上對我帶有好感。在鄧丞相出事後,皇上就宣旨由我繼承丞相之位。”

顧肖詠說的簡單,但是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沒有那麽簡單,朝廷中的事我雖不知道很多,但是我父親畢竟也是做官的,好歹也耳渲目染了。

“這一見你就成了高職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阿芊說笑了,我現在這身份不過是皇上用來穩固朝中平衡罷了。”

我沒有說話了,他說的沒錯,丞相之位一去,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去争搶這個位置,而那些人的心思誰又能知道呢?倒不如選個乖巧聽話又身世清白的人來做這個位置。

而正好,顧肖詠就出現了,這個位置給他再合适不過了。

顧肖詠有些弱,又初出茅廬,比較好擺布。

“還是恭喜你。”我由衷的說,“對了,顧大娘和肖武呢?他們也都來皇城了嗎?”

顧肖詠點頭:“都已經在這兒住了段日子了,我娘十分想念你,今日阿芊不如去我府上坐坐,和我娘敘敘舊?”

我猶豫了,這不失為一個逃避趙行逸的好辦法。

可是去的是顧肖詠家,這就不太好了吧?

想了半天,還是顧肖詠通情達理的說道:“好像有些為難你了,不如這樣,阿芊你想去哪裏,我先送你過去吧。”

我去哪裏?我也不知道去哪裏啊。

我家親戚又不多,也都不在皇城,除了趙行逸和趙行漫兩人外,我也沒有別的比較熟的朋友,我也不想回趙行逸家,也不可能去趙行漫家,這太麻煩她了。更不願意回秦府,雖說現在這個時候去他家是最好的打算,可是我就是不願。

想來想去,好像也就只有顧肖詠那邊能讓我暫且住一段時間了啊……

哎,我從小生長的皇城啊,這麽大的地方居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想到這點我就忍不住嘲笑自己。

做人真失敗。

馬車突然一停,馬嘶叫起來,前方有人厲聲喝道:“我家公子請顧丞相出來一敘。”

說的倒是客氣的話,可是那語氣絲毫不客氣。

顧肖詠眉頭微微蹙起,輕聲問車夫外頭是誰,車夫回答說:“回丞相的話,是小侯爺的人。”

我心猛地提高,緊張的看顧肖詠,他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讓我呆在這馬車內,自己則走出了馬車和趙行逸對峙。

我感覺這寬敞的馬車頓時變得狹小悶熱起來了。

我仔細聽着外頭人的話。

我聽到趙行逸嬉笑的聲音,但語氣有些隐隐的不滿:“正巧啊顧丞相,怎麽?正準備回丞相府嗎?”

顧肖詠鎮定回答:“下官正是回府,小侯爺要随下官上府內喝一杯嗎?”

“喝一杯就不必了,只是我丢了一樣寶貝,那寶貝我甚是在乎,只是顧丞相來了我侯府一趟,我那寶貝就不見了,我只想問一句,顧丞相可知我那寶貝上哪兒去了?”趙行逸聲音越發陰沉不滿起來。

顧肖詠裝傻充愣道:“寶貝?恕下官無知,下官并未在侯府見到過什麽寶貝,不知小侯爺那寶貝具體是什麽模樣?能否形容一下,下官定會細細回想看看有沒有見着那東西。”

趙行逸冷笑了一聲:“我那寶貝長着兩只眼睛四個腳,肥頭大耳身子胖,我瞧着你這馬車沉得很,車夫駕車也甚是吃力,莫非寶貝就在你這馬車裏?”

手捏緊拳頭,可惡的趙行逸!居然說我是豬。

顧肖詠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哦,原來小侯爺的寶貝是只寵物?可是下官并未看到什麽寵物呀,小侯爺找錯人了吧。”

“不,沒有找錯,我找的人就是被顧丞相你藏了起來了。”

“下官冤枉啊,下官怎麽敢藏小侯爺的寶貝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呢?”

“有沒有誤會我叫一下便知。”趙行逸清了清嗓子朝馬車裏叫道,“李青芊,給我出來。”

我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卻無動于衷。

外頭他等了一等,沒等到我的動靜,他聲音柔了起來:“阿芊,出來,你不是想要一個解釋嗎?你出來跟我回府,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我還是不動,其實我對他并沒有別的誤解,只是對他的做法感到心裏不舒服罷了,解釋?我或許是需要的,可是我現在真的,真的很想一個人冷靜一下。

外頭趙行逸聲音有些急了:“阿芊?在不出來我就生氣了,李青芊!出來。”後頭那句話,他是吼出來的。

我心一抖,還是不動。

顧肖詠估計是聽不下去了,勸說道:“小侯爺,你要找的寶貝想來沒在我這馬車上,下官建議您還是去別處尋找吧重生之張辰秀無彈窗。”

“李青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出來,”他停頓了一下,我豎起耳朵仔細的去聽,他又說,“你若不出來,我們也就無需再見了。”

我沉默不答,顧肖詠又說:“小侯爺這又是何苦呢?興許你那寶貝只是貪戀外面的世界想出來走走看看呢?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去的。”

趙行逸對顧肖詠的話充耳不聞:“我數到三。”

“一。”

我後背緊緊貼住馬車內壁,像是尋找一個依靠,腦海裏想起很多和他以前的種種,我和他在一起從來都是快樂的,他從未認真的對我生氣過,我以為他會是我永遠的知己。

“二。”

我閉上雙眼,眼前一片漆黑,想到的都是父親對我的囑告,還有趙行逸對父親的所作所為,是他害父親入牢的,是他調查的這件事,他對這件事沒有絲毫的手軟。

“三。”趙行逸咬牙切齒起來。

再睜開雙眼,數什麽數,煩死了,就不能讓我好好冷靜冷靜嗎?我只想好好想想我以後該怎麽辦而已,這都不行嗎?連讓我安靜的思考一下我的後半輩子都不行嗎?

外面寂靜起來,只有淅瀝的雨聲,我猛然想起,趙行逸他是騎馬來的吧?剛才我可沒聽到有馬車的聲音,只聽到幾匹馬走過來的馬蹄聲。

他騎馬來的話,有人給他打傘嗎?他有穿蓑衣嗎?他才不會穿蓑衣呢,蓑衣那麽醜的東西,他怎麽可能穿?他是最要面子的人了。

那沒有穿蓑衣的話,難道他是淋着雨來的嗎?

突地,外面響起顧肖詠的聲音:“下官恭送小侯爺。”然後便是幾匹馬的馬蹄聲慢慢離去。

我忙不疊的打開馬車車窗朝那邊看了去,幾匹棕紅的馬走在後頭,前面是一匹銀白雪馬,趙行逸一身貴氣紫袍坐在上面,沒有打傘,身子已經全被淋濕了,頭發也黏在了衣服上,整個人狼狽的像從水裏出來的水鬼一樣。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依舊風度翩翩的,腰背挺得很直,帶給人的氣勢是無法直視的。

他們走遠了,下雨産生的霧氣讓我看不清他們的蹤跡,只有幾個黑影在走着。

雨水冰冷,風聲無情,趙行逸,會不會惹上風寒。

“阿芊,小心別淋濕了,不然會染上風寒的。”顧肖詠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不知道看了我多久,馬車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總之他還是很不忍心的提醒我道。

我“哦”了一聲,并沒把馬車車窗關上,還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趙行逸剛才離去的地方。

誤會,或許就在我們倆之間産生了,我不願見他,他以為我不相信他,他生氣了。

可我并不是不信他啊,我不過想,好好的冷靜幾天罷了。!

51法則五一

法則五一

真和趙行逸說的那樣,他沒有再來找我了,時間距離他說那句話已經過去半月了。

期間顧肖詠隊我說,小侯爺因為身體不适已經半個月沒去上朝了。

從前他是不需要上朝的,因為他只是個纨绔,只需要穿金戴銀打扮英俊的出去勾搭姑娘就行了,而現在不同,他不屬于閑人,而是一個有官職在身的人了,他需要每天很早起來去上朝超級異手遮天全文閱讀。可是顧肖詠說他自那天後就沒去上朝了。

我很擔心,不知道說他身體不适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若是真的,那他身體到底如何了?可若是假的,只是他引我去見他的一種手段呢?他慣會使這種手段了。

我覺得,這肯定是假的。

我不再想他的事。

因為身份有別,我不能再住在顧肖詠家了,我托他幫我在外頭置辦了一座宅子,那宅子原屋主因為着急去異地所以低價出售,我琢磨着這宅子算是我喜歡的類型也就不去想那麽多的買下了。

宅子內物資俱全,什麽也不缺,還省得我去買必需品。

搬進新宅後我就開始考慮跟秦子景和離的事了,還有以後和趙行逸相處的問題了。

這可真是兩大難題啊。

太讓人苦惱了。

就在我還沒想出什麽實質性的辦法時,顧肖詠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他說:“小侯爺跟秦氏小姐秦玉紫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七。”

我愣在原地許久回不過神,好久好久,我才,“啊?”了一聲,然後問,“你在開玩笑嗎?”

顧肖詠看了我半響:“我沒有開玩笑,這件事整個皇城都穿得沸沸揚揚的,據說侯爺高興的要在皇城主街上大擺三天流水宴。”

“哦。”

我呆坐在凳子上,說不清心裏有什麽感受,只覺得鼻子好酸,眼睛迷霧一片,這讓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心裏那塊位置,很難受很難受,難受到我想用尖銳的刀刺進去來緩解一下疼痛。

“阿芊。”顧肖詠遲疑了一下道,“不知道這個問題我當問不當問,但是我若不問只怕會後悔一輩子,所以即使你覺得心裏不舒服我還是依然要問的,我想問的是,你和小侯爺到底是什麽關系?還有秦氏當家秦子景,同他又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我和趙行逸青梅竹馬,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可他卻害得我爹被流放在外,還害得我無家可歸,他簡直就是個惡魔。”我淡然陳述道,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恍然大悟,“秦子景?哦,我忘了,他是我夫君,對啊,我還有個夫君在呢,我不是沒有家的,我有家,我還有夫君,還有玉曦玉歡兩個孩子在呢。”

我突然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玉曦玉歡兩個孩子了。

他們是姐姐的孩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和我有些聯系的人了。

“阿芊,其實我對你……”顧肖詠欲言又止,眼神又有些堅毅。

我果決的打斷他後來的話:“你不必說了,我都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顧肖詠堅毅的眼神一下子破碎下來。

我不是沒感覺的人,相處了這麽多天,感覺就算再遲鈍我也明白了顧肖詠的心意。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你若沒有地方去,我會一直照看者你的,只要你有困難我就會一直幫助你,沒有非要你作出什麽決定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

顧肖詠着急的解釋道,解釋的臉都紅了起來,眼睛也不敢看我。

我又道:“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但是往後的日子,我不希望我們倆再有任何交集了,與你我的名聲不好。”

顧肖詠瞪大雙眼吃驚的望着我:“阿芊你……為何要做這麽絕?”

我撇開頭不去看他的雙眼:“我只是不想讓人誤會什麽,而且,沒有我在的話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難道讓我在一旁陪着你都不行嗎?我只在一旁看着你就行了,我不會打擾到你的。”

“我不需要。”我嚴厲的拒絕。

“阿芊,有沒有人說過你太冷漠了。”

我沉默。

顧肖詠呵呵笑了兩聲:“你連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對不起。”

“既如此,那我便離開吧。”顧肖詠自嘲的笑着,笑聲落寞,“希望往後沒有我的日子阿芊你能過得好。”

顧肖詠沒有停留的離開了。

他總是這樣,他是我見過最溫柔體貼的男人了,從來對人都是笑意相待的,對別人的話也不會反抗,只要我提出要求,他就一定會替我做到,即便是對他不好的事。

等顧肖詠一走,我就把桌子上的茶具狠狠的都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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