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1章:陸昭明你TM存心逗我?
徐子泰看着陸昭明那張寫滿了“你來揍我啊”的欠扁笑臉,心中越發恨得牙癢。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他正欲掄起拳頭砸下去,忽聽駕駛艙裏傳來聲音:“陸先生,莊少,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上空,飛艇将在五分鐘之內降落,請系好安全帶。”
“知道了。”陸昭明擡高音量朝駕駛艙回了一句,然後将目光落回到徐子泰臉上:“莊少難得對我這麽熱情,但是也別這麽心急啊,不如等落地之後,我們再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地……”
他故意把話說得十分暧昧,但此時徐子泰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這一招對他已經不管用了。當下他冷哼一聲,松開手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系安全帶。
陸昭明依然看着他:“莊少不‘要’了?”
“我對yang wei的男人沒興趣。”徐子泰冷冷回了一句,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飛艇降落之後,兩人剛從艙門中走出來,便立即有墓園的工作人員熱情地迎了上來:“原來是陸先生和莊少,請問有什麽需要服務的嗎?”
陸昭明微笑道:“我們只是來看望一下老朋友,不需要太正式的祭拜儀式,所以……幫我們準備兩束花吧,其它就不勞煩了。”
徐子泰默默瞥了陸昭明一眼,心想誰跟你是老朋友。
工作人員離開了片刻,很快便送來一大捧花,說道:“這裏有白菊、□□、百合、黃玫瑰和康乃馨,兩位随意挑。”
陸昭明随手挑了一束白菊,看向徐子泰,徐子泰則挑了一束康乃馨,因為比起菊花,他更喜歡康乃馨。
兩人并肩進入墓園時,徐子泰走得不是很有自信,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墓碑的具體位置。
記憶中,莊寧在參加徐子泰葬禮的前一天晚上,正好跟宋青和因為某些小事而吵了一架。無處發洩的莊寧只好去酒吧裏賣醉,第二天一早又被管家找了回去,因為莊老爺子要求他跟着去參加徐子泰的葬禮。
徐子泰絞盡腦汁地搜尋着莊寧那混亂不堪的記憶庫,等回過神時,發現身邊的陸昭明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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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停下腳步回頭去看,卻見陸昭明站在幾步開外的一個岔道口上,正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莊少原來是個路癡?”
徐子泰尴尬地走回去:“不,我只是沒怎麽留意……”
随即他又打量陸昭明:“怎麽,你知道該怎麽走?”
“徐總出殡那天,我也來了,莊少沒看見我?”
徐子泰無言以對。那一天莊寧整個人混混沌沌的,能跟在莊正茂身邊不失态已經很不錯了,至于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他一概記不清楚了。
兩人沿着那條小道往前走,此時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逆向而來,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掃,似在打量。
徐子泰不太喜歡如此直白失禮的打量方式,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避開了對方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與對方擦身而過。
卻在此時,那名男子突然駐足,轉過身叫住了他們兩個:“請問……兩位是來看望徐子泰先生的麽?”
陸昭明和徐子泰相繼停下了腳步,疑惑地轉頭看他。
徐子泰戒備地問:“你怎麽知道……”
“這一帶是墓園中的VIP區,一條小道只通往一座VIP墓碑。”那名男子攤了攤手,“所以你們的目的地,很好猜。”
陸昭明将他打量了一番,問道:“請問您是……?”
“我是徐子泰先生的朋友,這是我的名片。”對方說着,雙手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徐子泰沒有立即去接,臉上疑惑之色越發明顯,心想自己難道重生之後落下了選擇性失憶的後遺症?怎麽一個兩個都說跟他是朋友,他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倒是陸昭明禮貌地接過了名片,看那上邊簡簡單單地寫着“職業咨詢師:賈道真”,下面是一串聯系方式。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職業?陸昭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名叫賈道真的男子卻也不多糾纏,微微躬身說了一句:“若有需要,歡迎與我聯系。”說罷告辭離去。
“……”陸昭明望着他的背影,無語了片刻,然後四處看了看,打算找個回收桶把這名片扔了。
站在他身旁的徐子泰趁他不備,抽走了他手中的名片,凝眉看了看,随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賈道真?怎麽看起來這麽像假名,就連他的職業也是,一股濃郁的忽悠氣息撲面而來,讓人覺得不是瘋子就是騙子,難怪陸昭明轉身就想把名片給扔了。
但這條小道上居然一個回收桶也看不見,無奈之下,徐子泰只好暫且将名片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此時陸昭明在一旁自言自語地調侃:“沒想到,徐子泰的擇友範圍居然如此廣泛,連這樣的人也能做朋友?”
徐子泰雖然自己也非常莫名其妙,卻還是下意識地嗆了他一句:“你管得着麽?”
陸昭明只當他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跟自己怄氣,擡了擡眉梢,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說你,你跟我嗆什麽。”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徐子泰的墓碑前。
陸昭明先一步俯下身,将花束擱在墓碑下的大理石臺上,然後正對着墓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徐子泰難得見到他臉上露出如此肅穆凝重的表情,這表情不似作僞,讓他心中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感動。
他自認為在Z星球沒有什麽可以交心的朋友,由于身處高位,手中掌握着關系到整個公司生死存亡的重要信息,他需要提防的人太多,所以平日裏很少與他人走得很近,也從未與什麽人推心置腹。
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畢竟是互相作用的。他沒有真心對待過別人,別人自然不會拿真心待他,以至于他發生意外去世之後,除了公司裏的老人們偶爾還念叨他一兩句,再沒有人會為他的死感到難過。
連他自己也覺得,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了,他早已經習慣。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下葬三個月之後,還會有這樣一個人,來到他的墓前,恭恭敬敬地獻一束花,神色肅穆地向他致哀。
“聽說一千年以前,人死了還有一抔骨灰留做紀念,如今,卻連骨灰也被處理得幹幹淨淨,只留下一座徒有其表的衣冠冢。”
陸昭明略有感慨般地喃喃自語,将徐子泰從遐思中拉了回來。他定了定神,彎下腰将自己手中的那束花也擱在了大理石臺上。
随即,他想起早上晨跑的時候,陸昭明說過他和自己曾有一段不解之緣,不由問道:“你和徐子泰……究竟是什麽關系?”
“你這麽好奇?”陸昭明斜睨了他一眼,又露出不太正經的神色來。
但是這一次徐子泰很淡定,點頭說:“對,我想知道。”
陸昭明深吸一口氣,雙手插在了褲帶裏:“簡單來說,徐子泰是大學裏高我一屆的學長。”
徐子泰以為他會叨叨絮絮地講很多,沒想到他說完這一句之後,便沒了下文。
“就、就這樣?”
“就這樣。”
……陸昭明你TM存心逗我?徐子泰忍不住腹诽,我們那一屆學生人數上千,你跟這上千個人都有不解之緣?
卻聽陸昭明又慢悠悠接了一句:“三年前我舉辦私人宴會的時候,第一個想邀請的人,就是他。他應邀而來,卻已經……不再記得我。”
我有毛病啊幹嘛非得要記得你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學弟!徐子泰內心咆哮了一句,随即一頓,等等,這話聽起來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斟酌了片刻,試探着問了一句:“你們……大學的時候關系很好?”
“不,我跟他幾乎沒有說過話。”
徐子泰越發問得小心翼翼:“難道說……你在暗戀他?”
陸昭明被他逗笑了:“怎麽可能,我要喜歡也不會喜歡他那一類型的。”
徐子泰默默松了口氣,随即又開始怒火中燒——這神經病果然是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