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第33章:真正的莊寧,已經死了。

那名醫生停下了腳步,然後回過頭來朝徐子泰笑了笑:“老大,果然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徐子泰打量着他:“雖然五官上動了一點小手術,但自己的兄弟,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對了,我現在該怎麽稱呼你?”

“叫我啓珞吧,蘇啓珞。”他說着,看了看徐子泰比自己還要矮上幾分的個頭,有些忍俊不禁,“之前黑貂就給我打了預防針,說老大現在變化很大,見到以後千萬不要太驚訝。沒想到還真是……”

“哎,糟心事就別提了。”徐子泰無奈地擺了擺手,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什麽,左右看了看,确信沒有旁人經過,才低聲問道:“對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當初聽黑貂說你和陸先生被綁架,我就立即坐最快的一班飛船趕過來了。”蘇啓珞說,“我擔心你們會在交火中受傷,就事先向jing cha出示了職業證件,所以他們就讓我進來了。”

徐子泰有些感慨地想,別看紫雁這個人性情溫和內斂,關鍵時刻卻總是義不容辭地沖在最前面。他自己遇害出殡的那一次,紫雁就曾經偷偷跑來參加了葬禮,如今聽說他們出事,會在最短時間內趕過來的,依然是紫雁。

想到此,他感激地拍了拍蘇啓珞的肩膀:“謝謝你還如此記挂着我,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免得暴露了身份。”

蘇啓珞點了點頭,說:“你擔憂的問題,之前我們幾個私下裏也讨論過,不過我們一致認為,出賣你的那個人,應該不是以前的‘收割者’,否則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被暴露身份,而我們幾個卻安然無恙。”

“這麽說來,難道是私仇?”徐子泰陷入了沉思,可是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得罪過一個叫“Eden”的家夥。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他擺了擺手,岔開了話題,“對了,剛才我看你給陸昭明把了脈,他的情況怎麽樣?”

蘇啓珞一提起這件事,臉上閃過一絲擔憂:“我正要跟你說這事,根據我的初步診斷,陸先生體內植入的并非自然病毒,而是人工病毒。”

“人工病毒?什麽意思?”

“說是病毒,不過是一種形象的比喻罷了,确切的說,它是一種近幾年才研發出來的融合了生化特性的微型監控武器。”

“監控武器?”徐子泰有些茫然。

蘇啓珞解釋道:“這種武器一般以液體形态蟄伏于人體內,可以對人體周邊一米範圍內的聲音進行監聽;如果監視者想要除掉目标,只要遠程操控一下,它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凝成固态,引發人體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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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泰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我們和陸昭明交談的內容,或者是陸昭明聽到的內容,監視者也同樣能一字不漏地接收到?”

“理論上是這樣,”蘇啓珞點了點頭,“所以剛才我替陸先生把完脈之後,并沒有對他多做解釋,為的就是避免打草驚蛇。”

徐子泰想了想,問道:“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把這種‘病毒’逼出來?”

“辦法有兩種,”蘇啓珞說,“第一種是慢性療法,每天定時服用具有稀釋作用的藥物,堅持服用兩個月,就能通過尿液将‘病毒’排出體外。但是這種療法比較容易驚動監視者,随着‘病毒’濃度的稀釋,監視者監聽的效果會慢慢變弱,他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到,監視目标正在服用藥物。如果他想要對目标不利,很容易會對目标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我不贊成這種療法。”

“那麽另外一種方法呢?”

“另外一種是高熱療法。當寄宿體自內而外地散發出超過四十度的高溫時,‘病毒’會因功能失常而暫時停止工作。如果在這種時候快速将‘病毒’排出體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監視者的眼睛,等到監視者察覺時,目标早已脫離他的掌控。”

徐子泰想了想,四十度的話,基本接近人體發熱的上限了。如果人為地制造一次發熱,雖然冒了點風險,但憑着陸昭明強健的身體素質,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他問道:“那要如何快速将‘病毒’排出體外?”

“通過汗液,”蘇啓珞頓了頓,說,“但發熱時期的汗液雖有稀釋作用,卻無法排除幹淨。根據臨床實驗證明,人體在發熱時期,輔助xing事所散發出來的汗液,可以最大程度地将‘病毒’排出體外。”

“……”徐子泰啞然,他第一感覺就是紫雁在逗他。但理智告訴他,以紫雁嚴謹的性格,應該不會在這方面亂開玩笑。

看着紫雁一臉純粹學術讨論的表情,徐子泰雖然覺得這種方式很無稽,但也沒好意思直接笑出來。“所以你的意思是,有臨床實驗證明,第二種方式是可行的?”

“對,一年前我有一位病人,情況跟陸先生差不多,後來他在愛人的幫助下,成功将‘病毒’排出體外,逃過了一劫。”

徐子泰嘴角有些抽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紫雁說這句話時,似乎意有所指。

“好吧,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只要是在身體高熱的情況下輔以xing事就OK了對吧,至于xing ai對象是誰,其實無所謂的吧?”

“對象無所謂,”蘇啓珞仿佛沒有看出徐子泰正在努力想讓自己置身事外,依然用一本正經的表情回答,“只要能讓他真正達到亢奮點就可以。”

此時,一名小警員走過來問道:“哪位是莊家少爺?”

“哦,我是。”徐子泰迎了過去。

“犯.罪分子一共三十二人,交火中當場擊斃了七人,其餘二十五人已被降服。”小警員簡單告知了一下戰果,說道,“其中一個姓宋的,自稱是莊家命案的主謀,您要不要過去确認一下?”

蘇啓珞見徐子泰還有後續事情需要處理,料想他沒有太多時間再與自己深聊下去,于是十分識趣地告辭離開。

徐子泰知道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還能再見面,突然心中升起一絲惆悵。但他也知道,他沒有立場挽留對方,因為這一次紫雁出現,便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

送走蘇啓珞之後,徐子泰便跟着那名警員去見了宋青和。

宋青和因為在交火過程中負傷過重,現在被隔離在一個單獨的病房中,臉上罩着氧氣罩,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

但是他還勉強保留着一絲清明,當看見徐子泰走進來時,他晦暗的眸子裏微微亮了一下光芒。

徐子泰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警員說:“我想跟他單獨談談。”

警員點了點頭,囑咐道:“別耽擱太久。”便關上門離開了。

徐子泰走到宋青和身邊坐下來,語氣淡漠地問:“幫你們老板攬罪名,這也是你們這些手下該做的事情?”

宋青和肺部受傷,說話時顯得非常吃力:“老板于我……有養育之恩,就算是……為他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徐子泰冷笑:“別以為你替他扛下了所有罪責,我就會放過他。冤有頭,債有主,莊家幾十條人命,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抵消的,我遲早會将他揪出來。”

“莊寧,我知道……你恨我。”宋青和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握住他,“但是……我一直想告訴你,如果……沒有那層利益關系,我可能真的會……愛上你。”

徐子泰眉心微蹙,厭惡地躲開了他的觸碰。

同時他感到有一種陌生而壓抑的悲傷情緒,在心口逐漸彌漫開來。但是這種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是莊寧殘留在這具身體裏的最後一點執念,他的癡情,他的懊悔,他的怨恨,此時此刻,終于可以做個了結了。

但是,卻不能就這樣讓宋青和瞑目。

徐子泰眯了眯眼,然後俯下.身子,湊到宋青和耳邊,低聲說道:“只可惜,莊寧聽不到你的深情告白了。”

宋青和微微睜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徐子泰。

只聽徐子泰繼續道:“真正的莊寧,已經服毒自殺了,就在你跟他提分手的那天晚上。”

然後他聽見宋青和明顯地抽了口氣,困惑卻又不可置信:“你……你是……”

“如你所想,我不過是他的替身罷了。”

徐子泰說完,不再去看他的反應,站起身離開了病房。

幾分鐘之後,病房裏傳出心電圖靜止的聲音,有護士沖入病房想要施救,卻發現傷患自己摘掉了氧氣罩。

宋青和死後,警方便以他臨死前的陳詞作為證據,了結了徐子泰飛艇爆炸和莊家兩大命案。

徐子泰提出請求調查宋青和的幕後老板,但由于證據不足,再加上其幕後老板為外籍人士,出動警力需要通過層層關卡,手續十分繁瑣,所以這件事也就被一再擱置了。

徐子泰并不意外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他雖然嘴上不說,心中卻打定了主意,就算警方懶得插手,他也會想辦法逮到那個幕後老板的,只有找到了他,才能進一步追查Eden的真實身份。

當回到陸家時,徐子泰和陸昭明都感到渾身酸累、精疲力盡。

他們兩人在槍口下死裏逃生之後,又配合jing cha錄口供,折騰了兩天一夜,回到家什麽話也不想說了,各自回房沖了個澡,便倒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當徐子泰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正好遇到經過回廊的李學才。

“莊少……不,夫人,你醒了?”李學才有些尴尬地換了稱呼,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徐子泰發現李學才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種戴着假臉般的客套笑容了,這讓他多少有點受寵若驚。

“呃,陸總呢?”他問。

“陸先生正在餐廳裏用餐。”李學才說,“夫人一定也餓了吧,飯菜都已經上桌了,夫人去餐廳就可以吃了。”

“哦,好。”徐子泰走了幾步,又說,“內什麽,李管家,你可不可以……換個稱呼?‘夫人’這兩個字,聽着有點別扭。”

李學才想了想,問:“那應該怎麽稱呼?莊先生?”

徐子泰知道依着李學才外表圓滑內心固執的性格,能妥協到這一步,也算不容易了,于是點頭道:“那就這麽着吧。”

然後他就下樓來到餐廳,果然陸昭明已經在那裏吃飯了,一條腿上還綁着繃帶,模樣顯得有些滑稽。

“醒了?”陸昭明擡頭見是徐子泰,态度熟稔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是啊,餓死了。”徐子泰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便有一名女傭笑容可掬地為他遞上了碗筷,這讓徐子泰又是一驚,心裏琢磨着,到底是整個陸家不對勁,還是他自己不對勁。

但這個問題沒能讓他糾結太久,很快他便想起了自己找陸昭明的目的:“陸總,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昭明。”陸昭明突然打斷了他。

“什麽?”

“叫我昭明。”陸昭明故作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都已經結婚了,還叫得這麽生分,既然你不喜歡‘老公老婆’這種稱呼,叫名字總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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