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2章:一劑名為“莊寧”的毒藥。

陸昭明一直睡到這天下午才醒,而且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打電話來的是楊見江,遮遮掩掩地問:“陸總,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呢?”

陸昭明知道一定是監聽器停止工作,讓楊見江感到不安了,于是故作吃驚地說:“我昨晚淋了雨,就生病了。楊老板是怎麽知道的?”

楊見江沒有回答,又問:“聽你聲音有些沙啞,是不是發燒了?”

“是啊,燒到四十多度呢,楊老板你真是神算啊。”

楊見江尴尬地笑了笑,說:“燒得這麽厲害,看來陸總這一次病得不輕啊,趕緊去醫院看看吧,再這麽燒下去,對身體可沒好處。”

陸昭明心念一動,他原本說的意思是曾經燒到四十多度,而楊見江卻理解成了現在還燒着……如此說來,楊見江還被蒙在鼓裏,以為設備還維持在暫停工作的狀态,卻不知道其實“病毒”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排掉了。

他自然不會主動跟楊見江說實話,只是不鹹不淡地跟楊見江寒暄了一下,感謝他的“關心”之意。

挂了電話之後,他臉上才流露出非常暗爽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被軟禁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得以重見天日。

他轉過身,想要把這個喜訊告訴徐子泰,卻發現卧室裏根本不見徐子泰的人影。

于是他下了床,披了件睡袍便往門外走,迎面遇上了李學才,問道:“小寧呢?”

李學才幾乎是同時開口:“陸先生,你醒了?”

陸昭明又問了一遍:“小寧去哪兒了?”

李學才說:“莊先生中午吃過飯之後,就去公司上班了。”

陸昭明怔了一下,脫口道:“他那身體……吃得消嗎?”随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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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學才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憋着笑,一本正經地說:“吃中飯的時候,我就勸過他了,請他在家裏好好休息,但是莊先生說還有要緊的工作要做,必須去一趟公司,所以……我沒能攔住。”

陸昭明開始四處找手機,想給徐子泰打電話。

李學才則按住了他的手,低聲勸道:“陸先生,蔣醫生還在樓下等着呢。她從昨晚上一直待命到現在,就想等你醒了,給你檢查一下,你別讓她等太久。”

蔣醫生是陸昭明的私人醫生,兩人交情一直不錯。陸昭明這才想起昨晚上請了私人醫生過來的事情,心裏也有些抱歉,于是趕緊走下樓,與蔣醫生握了握手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病人沒事,總比有事好。”蔣醫生寬容大度地笑了笑,然後拿出診療儀器,說:“雖然你看起來已經生龍活虎了,但是莊先生臨走前交代過,一定要再給你做一次全面檢查,确定沒事了才能放心。所以,麻煩陸先生配合一下了。”

“哈,應該的,應該的。”陸昭明十分順從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心裏卻在想,莊寧雖然一醒來就丢下他跑公司去了,但心裏還是很關心他的。

這般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蔣醫生給他做完簡單的檢查,說:“基本沒什麽問題了,熱度也已經退下去了,但是為了防止熱度反彈,我再給你開兩貼中成藥,吃了圖個心安,不會有什麽副作用的。”

“好。”陸昭明答應得很爽快。

蔣醫生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下,笑着問道:“陸先生,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哦,有嗎?”陸昭明擡頭看她。

蔣醫生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揶揄:“從下樓來到現在,你似乎一直有什麽心事,一邊想一邊笑,你自己不知道嗎?”

“……是嗎?”陸昭明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可能是病好了,心情爽利吧。昨晚可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燒到四十度以上,簡直是絕無僅有的人生體驗。”

“是嗎。”蔣醫生笑了笑,沒有再深究。

一旁的李學才則暗暗撇了撇嘴,心想這位主子所謂‘絕無僅有的人生體驗’,應該不僅僅是指這方面吧?

陸昭明送走了蔣醫生,又被李學才半強迫地推進餐廳吃了飯,然後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到了被他遺落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他立即撥通了徐子泰的電話,“嘟嘟”兩聲之後,那邊傳來了徐子泰淡淡的聲音:“醒了?”

陸昭明一聽到他的聲音,腦中便又浮現出昨晚兩人歡.愛的場景,就連對方眼角帶淚,咬緊牙關強忍shen yin的模樣,都顯得十分誘惑勾人。

他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唾沫,說道:“小寧,開視頻吧。”

但是徐子泰卻拒絕了他:“現在視頻不太方便,我在公司裏。你有什麽話就說吧。”他的聲音裏,還夾雜了別人說話的背景音。

陸昭明有些無奈,徐子泰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冷靜,而他,卻已經有些思之如狂了,恨不得立即飛到對方身邊去,仔細看看他,抱抱他。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突兀的心理變化是怎麽回事,會不會是一場xing ai之後落下的後遺症。但是顯然,徐子泰并沒有被這場xing ai所影響,他的态度看上去還是那樣冷靜、理智,甚至帶了一絲疏離。

是的,字裏行間透出來的那份疏離,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被陸昭明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有些困惑,照理說,他們已經是合法伴侶,昨晚上又發生了那樣親密的關系,感情上應該更顯親昵才對,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只是他自己在一頭熱罷了。

徐子泰催促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在發什麽呆?我正忙着呢,你沒話說我就挂了啊。”

“別別,”陸昭明趕緊說,“我是想告訴你,今天下午,楊見江給我打電話了。”

徐子泰頓了頓,說:“你等會。”然後就傳來了腳步聲,嘈雜的背景音越來越淡,似乎是徐子泰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然後徐子泰說:“好了,你說吧,楊見江跟你說什麽了?”

于是陸昭明将他和楊見江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徐子泰聽完笑了一下,聲音裏終于透出一絲暖意:“這麽說來,我們的方法奏效了。你也是夠機靈的,想必楊見江被你這麽一忽悠,至今還蒙在鼓裏呢。”

陸昭明被他這麽一誇,頓時心情大好,之前感覺到被疏離所帶來的陰霾也頓時煙消雲散。他問道:“你上次說的那個……等我去除了病毒之後才能見效的辦法,究竟是什麽辦法?”

“這個嘛……等見了面再跟你說吧,現在電話裏不太方便。”

陸昭明立即道:“那好,我等你回來。”

不料徐子泰卻遲疑了一下,說:“昭明,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陸昭明一怔:“不回來……是什麽意思?”

“我要趕一個方案,這兩天必須加班弄出來。所以,我就跟唐經理申請了一間員工宿舍,今晚就在公司住了。”

“小寧,你瘋了吧?”陸昭明的嗓門頓時大了起來,“你昨晚才剛……”

“陸昭明,”徐子泰趕緊喝止他,“你能不能別這麽大聲嚷嚷?”

“咳,”陸昭明有些尴尬地壓低了音量,好聲好氣地說:“小寧,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你昨晚累着了,需要充足的休息,今晚就別加班了,成麽?”

“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徐子泰聲音裏的那一絲疏離感,又漸漸透了出來,“總之你幫我跟李管家說一聲吧,晚上就別給我留飯了。”

“小寧,你……”陸昭明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他腦子裏有太多紛亂的念頭,也有很多話想對徐子泰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了。

徐子泰見他不說話,一時間也沒有出聲。

兩人隔着手機各自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徐子泰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沒別的事,我挂了。”然後便傳來對方挂斷電話的聲音。

陸昭明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将手機甩在了沙發上。他心中像是燃燒着一股無名怒火,又像是塞了一團撕扯不開的棉花,讓人胸口膨脹卻透不過氣來。

這天晚上,陸昭明一個人在餐廳裏吃晚飯,一旁伺候他的女傭們大氣都不敢喘,總覺得她們的主人氣壓低到不能靠近。

吃過晚飯之後,陸昭明默默回到房間裏去辦公,但是一份文件來來回回看了十幾遍,愣是沒看進去一個字。

他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目光落在床榻上——床上的被單已經全部被換了新。

他以前私生活并不混亂,雖然曾經交過兩個男友,但一個是在大學的時候,另一個是在創業初期,對方都因為他忙于學業或者事業,戀愛不夠專注而提出了分手。

公司發展壯大之後,他便沒有那個悠閑心思去談情說愛了,更別說往家裏帶男人了。所以嚴格說起來,在他卧室裏留宿的第一個男人,便是他現在的合法伴侶,莊寧。

他不自覺地走到床榻上坐下,然後仰面緩緩躺了下去,同時張開雙臂,手掌輕輕撫在幹淨的被單上,腦中卻在不斷回放着昨晚上的記憶。

雖然當時他燒得很厲害,但是因為喝了咖啡的緣故,他的每一個腦細胞都非常活躍,昨晚上發生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自己前前後後一共做了多少次,不厭其煩地擺弄了多少個體位,在對方身上fa xie了幾次,又逼着對方fa xie了幾次。

最後徐子泰實在被他折騰得招架不住,有氣無力地趴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嘶啞地懇求他停下來,當時他的聲音就噴灑在耳畔,連那被他刻意隐忍卻又忍不住滲透出來的一絲哭腔,聽起來都帶着十二分銷魂蝕骨的味道。

陸昭明想到這裏,突然渾身一個激靈,yu huo已經漸漸在他周身蔓延了開來。昨晚的那場xing事,在幫他去除了體內病毒的同時,卻又注入了一劑名為“莊寧”的毒藥,讓他在無知無覺的狀态下,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開始焦躁難安,站起身心不在焉地踱了幾步,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穿上外衣開門走了出去。

李學才見他腳步匆匆地下了樓,往門外走去,追上去問道:“陸先生,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去公司。”陸昭明頭也不回地說,“幫我通知飛艇駕駛員,馬上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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