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歲月長河裏的他和他
離開酒吧最熱鬧的地帶後，就一直在廣場裏行走。這裏的格局，不僅僅是大，而且七拐八拐，像個迷宮。廣場舞大媽熱情洋溢地在這揮灑着汗水，頭頂上的大屏幕正播着時下最熱門的電影，旁邊還有老人在唱山歌。
這一條陰暗的走廊，完全看不到盡頭，走的時候似乎只能憑靠意識。走了有一段路，曾小賢突然停住。自從得知來人是呂子喬的老媽後，曾小喬吓得魂兒都沒了。他倆在這麽一個現場差點就做了整套，如果不是有人喊停的話。
酒吧裏的時候，三個人站成一條關系鏈，曾小賢悄無聲息地挪動了幾步，從與呂子喬相對平行站成對角，也因此呂子喬和他母親正好打上了照面。曾小賢擡頭張望了片刻，接着扭頭看向呂子喬，後者會錯了意，擡步就想上去。
“等等！”他母親攔住他，“沒這個人的份。”
“什麽？”
見呂子喬難得地上了脾氣，曾小賢連忙阻止，握住他手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談。”已經走出幾步，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回頭說道：“那個……之前忘了告訴你，對象其實不錯……”
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呂子喬皺起眉，“回你的家去！”
“好。”曾小賢燦爛地一笑，然後很快就在大門邊隐去了身影。
總覺得事情發展得太順利，就像在按着一個劇本走，每一步都有想好，角色只要跟着動就行。“兩杯威士忌。”來到套間，呂子喬拉出坐椅擺好靠墊，這才做了個手勢。酒保随後即來，端起托盤裏的酒杯，放在桌面上。
曾小賢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聲音在遠處打了個轉，又大搖大擺地飄回了自己的耳邊。冷風讓他打了個哆嗦，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廣場畫報牆一幅藝術圖畫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畫中人的眼睛，妖氣森森，充滿着動物的野性。眼眶的周圍蔓延着紫色，就像是一條條匍匐而行的小蛇。被這樣的眼睛盯着，會感覺渾身不自在。他的頭發很長，大概懶得剪或者沒錢剪，明明是大熱天卻總喜歡穿着長袖，可能因為皮膚一直病怏怏的緣故。
“媽，表姐來過了，您幹嘛還親自來。”呂子喬展開雙臂撐在沙發背上，輕佻地翹起腿。
呂媽媽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沒有搭理他的話，而是自顧自觀望了一下這間酒吧，“你常來這兒？還是一點都沒變啊，你都花到骨子裏了，和你爸真是像。”
“酒吧是年輕人常呆的地方，而且能結識處在各個階層的朋友，偶爾還能旁觀一下世間百态。”
“呵呵呵。”呂媽媽也不惱，眼睛緊盯着他，笑道：“是你想旁觀一下女人們在你面前的樣子吧，閱女無數不是更應該被最特別的那一個所吸引麽？”
“已經做到了啊。”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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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是我自己找的，而不是你塞過來的。”呂子喬挑挑眉，受不了地牽住她手，“您就別嚴肅了，和我小姨媽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她天天都跟個瘋婆子一樣……”
“你說悠悠啊？”呂媽媽瞪他，“也不看看我和她差了多少歲，她才到适婚年齡，我連兒子都要結婚了。”
呂子喬狐疑地看着她：“您能不能解釋解釋，‘眼線’都是些什麽人，我又不是什麽大少爺，也沒有什麽財團給我繼承，用得着這麽監視？”
呂媽媽勾起嘴角，“你怎麽樣沒關系，我不管，我要把關的是另一個人。”
曾小賢不急不慢地走到花壇邊，看着不遠處的噴泉從上面一圈裝置裏飛流直下落在下方比較小的一圈水池裏，之後，曾小賢能看到有細小的水柱噴濺在水池的四周，随着音樂的快慢起伏，漸入佳境。
他把玩着手機，并給它調成了靜音。試了幾次沒敢對着熟悉的那個號碼撥打出去，而是不經意間翻到了相冊。其中一張照片是他去超市照的，因為糾結于到底買哪種食材，所以心血來潮拍下來發給呂子喬。
“你們那天不是在超市麽？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麽較勁。”
呂媽媽的提問讓呂子喬的回憶清晰了起來，那次确實是去超市購物來着，胡一菲唐悠悠幾人商量下來表示當晚要吃西餐，曾小賢“哦”了一聲才炸毛，憑什麽把我當菜單，我雖然有廚師的技術，但我不準備做這一行！
這樣說着的他還是被呂子喬拉着跑來超市，然後對着冷箱裏的魚肝豬肝牛肝指手劃腳。呂子喬表示不要吃肝髒，只要肉，魚肉雞肉都好，曾小賢想了半天誠實地告訴他，現在有禽流感，吃肉都是威脅生命的存在，可他不幹，說肝也是肉的一部份，你敢說你的肝是塑料做的麽？
曾小賢沒轍了，擺着手投降說那我再看看選哪個好。一旦來到超市就是漫無目的地瞎逛，從一開始的有計劃有目的到現在的越來越拿不定主意，呂子喬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拍着他肩說上個廁所，有什麽直接微信聯系。
半個小時後，呂子喬撐着手臂賴在他身上像只賴皮狗，“我拉肚子這麽久，你還真不停地發照片給我？既然決定不了就點到哪個是哪個呗，不用糾結了，我來！”說完，不管曾小賢的反抗，随手拿起一盒保鮮肉就跑，手裏還多了剛順過來的錢包。
“你要不要臉啊！”可憐的曾小賢在後面追。
多久前的事了，想起來呂子喬還是哈哈大笑個不停。他聳動着雙肩笑到氣喘籲籲，擡頭一看自家老媽正漠然地看着他，于是咳嗽了幾聲，問：“那次怎麽了？你不會就在旁邊賣水果吧？”
呂媽媽拍他腦袋，“我就算在那個地方也是來買水果的！”
“所以呢？”
“不是我，是我朋友看到了而已。”
“好吧，又是眼線。”
合上手機，曾小賢閉上眼，思緒也跟着轉動。他站在花壇邊大概有十五分鐘，這十五分鐘內一點動靜也沒有，因為腦海裏在轉播過去的事。
經過一個又一個迷宮般的長廊後，印入他眼簾的是刺眼的燈光和刺耳的音樂聲。這裏正在舉行着小型的歌唱會，不是知名的明星，也沒有好看的容貌，有的只是小市民的熱情和每天都這麽高昂的情緒。
他想，其實愛情公寓裏的每一個人又何嘗不是這樣。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