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範萱萱沒辦法了，只好和小周商量先把喬安送回劇組，她再出發去機場。大概是自家藝人太丢臉了，小周還抱歉地說等下派公司的司機送她去機場。

範萱萱沒拒絕，有好車送，坐着也能舒服點。

好不容易把人送回酒店，範萱萱忍了又忍才壓下對傻兒子的殺心，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一身疲憊地趕去機場。

吃了暈車藥加上暈車貼，範萱萱一上車就睡，到了機場雖然人有些迷糊，但不會像之前那麽惡心難受了。

上飛機前，範萱萱給王世星打了電話，可是沒人接，她以為對方忙就發了信息過去。等飛機起飛，範萱萱就強制催眠自己，然後一路睡到下飛機。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踏上帝都的地面，範萱萱還是有種陌生感。

既然不趕時間，她決定擠地鐵回去。

不過，她事先發了消息問周洋周哥，就是負責她這種小演員的副導演。

“周哥，請問劇組報銷坐地鐵的費用嗎？”

很快周洋就回了消息。

“……”

“報嗎？”

周哥：“……不報！”

範萱萱：“……”

算了，地鐵還是要坐的。

等範萱萱再次被擠得一臉懷疑人生地緊貼地鐵滑動門的時候，突然想起王哥好像沒回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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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後，她總算抵達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輕輕地搭着沒鎖，範萱萱疑惑地推開門。

！！！

“王哥，你沒事吧？”

王世星整個人趴在地上，臉色煞白，正十分艱難地朝大門口蠕動。

“萱…萱…你…回…”

“王哥你別說了。”範萱萱疾步上前，把躺地上的人扶起來，剛要把他扶到床上去。

“別…別…”王世星氣若游絲地掙紮：“我…工…工…作…來…”

範萱萱強制把他扶到床上，結果這人目光緊盯着大門方向，啪嗒一下掉下床，繼續朝大門口蠕動。

像條奮力掙紮的蟬蛹，蠕動，蠕動…

“……”

一把把人重新弄回去躺着，範萱萱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有點點低燒。看他臉色蒼白，眼底青黑，渾身乏力。

肯定是勞累過度，一身精力都給耗沒了。

王世星打了五份工，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幹活，休息要麽是在公交地鐵上，要麽就工作時打盹幾分鐘。

一個多月，他連回地下室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嫌來回浪費時間。

要不是前幾日接到範萱萱消息說快回來了，他是不會回來的。

哪想到，這段時間透支過度，今天早上一回來他就癱軟在地上了，純粹靠一份意志力撐着，還記着兼職工作要來不及了，其實意識早有些模糊不清。

王世星躺床上還在小弧度的動彈，企圖坐起來，可惜沒力氣，落在範萱萱眼裏就是他在發冷顫。

見人沒力氣翻下床，範萱萱這才走到廚房，準備熬點師門秘制的恢複元氣粥。不是她誇大其詞，小時候她全靠這碗粥活着。

五歲就開始奔波養家，人小體力差，像王世星如今這種耗空身體的狀态她是常有發生。範明就會給她熬師門秘制雞血粥！

顧名思義，喝下一碗就像注入一針雞血，當場滿血複活，毫不誇張。

以防萬一，範萱萱早就買了材料回來。

和熬制消暑湯類似，這個也有特別的手法和規律。

首先要淨手五分鐘，淨手的水必須泡過米，俗稱淘米水。

然後默念一分鐘拗口的古語。

準備妥當就把淨過手的淘米水放進去，按順序加入紅棗，枸杞，三種常見的中藥材。開大火，熬制半開就開小火，期間不能停止攪拌。

“喲呵，嘿喲，咪喲，那喲…”

最後再加入一大勺魔鬼椒，半勺花椒，胡椒，同時加強腕力，不緊不慢地畫圈繼續攪動。

一個半小時，一碗血紅的滾燙雞血粥就熬制好了。

範萱萱端着熱氣騰騰的雞血粥，靠近意識茫然的王世星，單手掰開他的嘴，舀一大勺血紅的粥喂進去。

咕咚！

王世星刷地一下睜開眼睛，精光大放。

呼嚕呼嚕呼嚕…

搶過範萱萱手裏的雞血粥，抻直脖子猛灌。

“呼…”王世星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好吃~再來一碗！”

…

一鍋雞血粥喝完，最後連鍋底都被一滴不剩地舔幹淨了，王世星整個滿血複活，恨不得立馬出去，繼續幹活三天三夜。

範萱萱緊急拉住某個剛打了雞血的人。

“你還是需要休息一下。”

王世星兩眼精光閃閃，義正言辭：“時間是多麽寶貴，賺錢是多麽刻不容緩，萱兒啊，哥先去了！”

“……”

範萱萱死死扣住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扶額：“王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哦？”某個半邊身體已經奮力掙出大門口的家夥，停下來，老實收回腳：“那我們先開個小會議。”

王世星拉出兩條長凳，端端正正地坐下。

“萱兒啊，你說吧。”

松一口氣。

範萱萱真是，頭一回見到比她還拼的人。

雞血粥只是雞血粥，又不是神藥，身體都掏空了，最好還是休息一下緩緩比較好，不然極易損耗身體底子。

“王哥，你知道四大公司練習生的事吧？”

王世星猛地瞪大眼：“萱兒，你，你難道想去當練習生？”

“嗯，我是有這個打算。”範萱萱剛想說出自己的計劃，眼前王世星就像霜打的茄子，一秒蔫兒唧下來，輕飄飄墜落地面。

哀莫大于心死，此時王世星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升天了。

他的藝人啊…他簽約的第一個藝人啊…沒了…沒了了了了了了……

範萱萱：“……”

“王哥，你先冷靜聽我說完。”

王世星的瞳孔都渙散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是要去天國了嗎？

“……我沒說要離開星花公司！”範萱萱麻木了，冷酷了，“你再不清醒點聽我說，我下一秒就不是星花公司的藝人了。”

“！！！”

“萱兒啊~”

王世星一個刺激，靈魂重新找回來，可憐巴巴地問：“你到底啥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範萱萱眼底閃過一抹刺激的光：“我們去蹭蹭四大公司的流量。”

“……？？”王世星愣了，驚了：“你，你…”

範萱萱臉上泛起一抹神秘的笑，湊近王世星嘀嘀咕咕…

王世星越聽，眼底的光芒越亮…

這天，星花公司的兩位元老就如何蹭到四大公司流量一事，展開了長達一夜的猥瑣激情的讨論，設計出一套套一環環不要臉的計劃。

簡稱ABCDE…計劃。

……

四大公司的練習生出道選拔時間并不完全一致。

佳人如歌和ID娛樂大概在一二月份，帝星娛樂和南北娛樂大概在三四月份。

娛樂圈四大王牌公司的練習生出道比賽，可比之前範萱萱去的那個海選選秀節目要有名氣多了，流量也相當高。

因為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練習生出道節目，還是展示四大王牌公司後備軍實力，公司力量和公司形象的修羅場。

本來，四大王牌平時就暗中較勁，你扳我手腕，我掃你大腿，家家都想一人獨大，不僅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大放光彩，還野心勃勃地要吞了對方領域的資源。

超一線，一二線，三四線，藝人明星之間的較量就沒斷過。

當然了，練習生這一塊也不能輸！

對此，各家粉絲和網友們也非常期待每年的新人修羅場。

所以，為了激勵自家練習生，也為了展示各自公司的強大，對于勝出的練習生，四大王牌都各自準備了前輩明星們都羨慕的出道資源。

運氣好的練習生抓住這次機會，一爆而紅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每個行業都有潛.規則”

王世星對于這些事早就了如指掌，“四大公司也不是傻子，這些資源本來就是給他們已經看好的練習生準備的，最後勝出、簽約出道的是定好的人。”

“當然了，偶爾也會冷不丁地冒出一兩匹黑馬”王世星搖頭晃腦：“觀衆的取向五花八門，就算是四大王牌也不能完全掌握，或者說，有些人就走了點偏運，偏偏有觀衆會喜歡或讨厭。”

這種意外肯定也不會太多，公司要推誰，肯定給誰更多表現的鏡頭，觀衆看不到你，就沒用。

“嗯，”範萱萱很淡定，“我們只是去蹭流量，本來就要低調點，當綠葉非常不錯了，能走多遠是多遠。”

“對，而且也不是只有最後勝利的才有資源，”王世星笑得像個猥瑣的偷糧耗子，搓搓手：“一般多挺過幾輪，也能蹭到些小資源的。”

範萱萱同款猥瑣笑，搓搓手：“咱們把四大王牌蹭一輪，就算是小綠葉，也能多開點嫩芽芽出來了吧。”

那可是四大王牌的小綠葉流量，比一般中小型公司搶破頭掙來的流量都強多了。

這一波，穩賺不虧啊~

南北娛樂公司大門口。

嘻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嘿…

兩人相視，随即捂着嘴發出一陣抑制不住的猥瑣笑。

南北娛樂的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懷疑地緊盯着這兩個身份不明，但極有可能是危險私生飯的家夥，手裏的通訊儀器都放嘴邊了。等下公司的明星們可能就要從樓裏出來，一旦那倆個人發動奇襲，他就把人抓住！

結果，這兩個猥瑣的家夥笑完後，又勾肩搭背，蹦蹦跳跳的走了。

保安大叔：“……”

哪來的兩個神經病！

一時沒控制住激動心情，兩人專門跑到南北娛樂大門口，呼吸了一下對方的‘日月精華’（新鮮空氣），哪能想到會差點被保安大叔當成病患。本來還想去吸吸另外三家公司，後來看一來一往車費太貴，而且，擠地鐵太辛苦，兩人這才打道回家。

……

王世星曾在南北娛樂任過職，跟範萱萱想象的不同，他不是裏面的經紀，而是生活助理。

自從那夜一場交心的密謀之後，王世星放心了，把之前隐瞞的一些事也坦白出來。

範萱萱這才知道自己上了賊船，但她也不打算下去了。

王世星還在南北任職的時候就打聽過很多事，四大王牌公司對練習生也有一份合同。只是這份合同比起藝人合同來說就簡單多了。其中有不少空子可以鑽，當然大多是公司能掌握主權的更多。

而練習生…不，應該說是範萱萱他們兩能鑽的空子…

就是，練習生合同上沒嚴格注明，來的練習生只能是本公司練習生，只能在本公司簽約出道！

它沒有獨家性！

笑話，人四大王牌有身為娛樂圈王者的強大底氣跟驕傲！

哪個選擇了自家公司的練習生不是恨不得一輩子綁在自家公司大腿上的。

從來只有它們淘汰掉的，不要的！

誰敢？不，是腦子正常的都沒想過蹭四大王牌流量，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而且誰都知道四大王牌競争激烈，面和心不和，像是佳人如歌和帝星連面都不合了。那如果練習生被某家淘汰，另一家會要你？不可能的。

有損王者尊嚴。

所以根本沒有練習生敢拿自己的前途來試錯，都是死磕一家，實在不行或被淘汰就只能去其它中小型公司了。

……

所以…

王世星在剛聽到範萱萱這個想法時是多麽的震撼三觀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然他最後還是被範萱萱的野望給狠狠打動了！

他沒那麽敢想，能蹭上其中一家他就很知足了。

只是，也不能打擊自家藝人的自信心，她想試，他就全力支持！

看着正侃侃而談說着接下來如何行事的範萱萱。

王世星：“……”

有時候也會被自家藝人的野心給吓到呢。

要是…

王世星不斷吞咽口水。

要真能像他們計劃跟想象中那樣…

媽呀，小心髒就好撲通撲通特麽激動！

為了趕上來年的出道選拔，按計劃順利進行，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同時選上四大公司的練習生。

為此本來正和王哥開小會的範萱萱，剛說完自己的想法，擡起眼皮就看到。

王哥兩眼閃爍着可怕的野心勃勃之光，嘴角還留下了一長串亮晶晶的猥瑣之水。

不知幻想到了什麽，整個人仿佛都要靈魂升天了。

範萱萱：“……”

有時候王哥的野心還挺可怕的呢。

全程默默參與的系統：“……”

這兩個人是對自己有特麽好巨大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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