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沒當上外室葉南鳶那雙……

葉南鳶那雙耳朵一直等吃完飯後還是紅的。

只她一直低着頭,臉上戴着面紗瞧不出模樣,那兩只緋紅的耳朵便格外的惹眼。

胤禛就坐在她對面,自然是瞧的個一清二楚,瞧見小姑娘這般羞澀的模樣,他眼睑下垂,深色的眸子往下壓了壓。

剛剛實屬是他孟浪了。

正說着,面前的葉南鳶忽然問了一句:“包子好吃嗎?”

“什麽?”胤禛情不自禁的擡起頭。

“我們小姐問你,包子好吃不好吃。”有小姐在,半夏的底氣便足多了,連說話都敢嗆聲兒:“這驢肉包子是我們小姐一大早起來親手做的。”

“上次小姐做飯還是半年前了,也不知道到底看中你哪裏了,小姐對你這般好。”最後一句,半夏是放低聲音嘀咕着說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讓他聽見了。

胤禛下意識的往對面看了一眼。

小姑娘卻又将頭低了下來,随手拿起手邊的一本書裝作再看,可那眼神卻是半點都沒落在書上,眼尾悄悄地往他那兒打量呢。

胤禛心中溢出一聲笑,卻也沒去戳穿她。

只那伸出去的筷子本是朝着芙蓉卷去的,半道中卻又拐了個彎兒,夾了個包子吃了起來。

剛咬下第一口,他眉心便舒展開了。

他素來畏熱,一到夏季就沒什麽胃口吃東西,素食還吃的下,葷腥夏日裏他是少碰的。

在加上他剛吃了一個豬肉包,故而一上桌這包子便碰都沒碰,哪知剛咬下一口,味道卻是出奇的好。

包子是驢肉餡兒的,裏面加了蔬菜汁,蘑菇丁,驢肉剁的細細的,一口咬下去裏頭還帶着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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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香、嫩、滑。

吃到後面還帶有餘香,最關鍵的是,這驢肉包子做的不油膩,反倒是溢出一股異樣的香甜。

小姑娘就在那捧着書等着他呢,瞧見他這模樣之後,也不裝了,巴巴的問:“好吃吧。”她眉毛揚起,眼眸之中明晃晃的帶着得意。

黑白分明的雙眼中眸子清澈透明的如一團湖水,裏面裝着的滿是期待。

明晃晃的寫着求他誇獎呢。

她性子太過靈動,也太過直白,裏面的喜怒哀樂,喜歡與不喜歡都寫在臉上,幹淨的如同一張白紙。

面對這樣一雙眼睛,他如何舍得拒絕?

“好吃。”他揚了揚手中的包子,何況,這包子的确是好吃。

“真的好吃嗎?”小姑娘面對着他,這話問出去像是疑惑般的開口。

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是左右轉動,靈動又狡黠。

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她阖上眼簾又嘀咕着問:“比剛剛那個包子還好吃嗎?”

胤禛先是手一頓,随後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看過去。

小姑娘低垂着腦袋,倒像是一臉羞澀的模樣,若不是他剛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的話,倒是當真讓她騙了過去。

小姑娘既然有膽子拿他打趣兒。

那他也不介意去逗逗她,低沉的喉嚨輕笑一聲兒,他擡起頭,将咬了一口的包子遞到她面前:“你若當真那麽想知道的話,倒不如自己吃一口嘗嘗。”

小姑娘那雙眼睛瞬間瞪的溜圓。

裏面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像是不敢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出自之口:“我……我……”剛剛還一臉驕傲的臉,瞬間就羞澀的通紅。

“恩?”他刻意揚起眉,盯着她:“你不是想知道嗎?過來嘗一口啊。”

她連那雙眼睛都變得通紅了,墜在眼尾的紅痣泛着一股水汽潋滟:“我我我……反正我說不過你。”她氣的直接站起來,膝蓋上蓋着的書掉在地上。

小姑娘氣的顧不上撿,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外面走:“我剛吃過了,這些都是你的,你一個人慢慢吃吧。”

她腳步匆匆,急急忙忙就往外沖。

胤禛在背後,盯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低頭笑了一聲兒。

***

半夏不知兩人再打什麽啞謎,來回看了看卻又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可看小姐那樣子,誰都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事兒,她氣的在四阿哥的臉上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後怒氣匆匆的跟着小姐出去了。

等人走後,胤禛吃完最後一口驢肉包子也放下了筷子。

他剛就吃了不少,此時已經不太餓,喝了口消食茶後,眼睛又落在了書架後面。

朱聳的《雪灘雙鷹圖》他自然是勢在必得的,只不過……該如何從小姑娘那将這幅畫要來。

直接出錢買?

他扭頭往這四周瞧了一眼,屋子樣樣都是寶貝,雖不知這小姑娘的身份,可也不像個差錢兒的主兒。

亮出身份直接下命令?

這念頭一閃,他便下意識的排除了出去,別說這小姑娘與她還有救命之情,就算是私心裏,他也不希望小姑娘知道他的身份。

如今的她太過靈動,若是知曉了身份就懼怕了,有規矩了,也就生疏了。

不管這之後有沒有交集,他依舊不希望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的光消失。

他手指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須得,再想個法子。

正想着,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風聲,咻的一下,一黑衣男子跪在了地上:“奴才來遲,還請貝勒爺恕罪。”

是來尋他的人,這次帶來侍衛。

四阿哥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屋內沒人,小姑娘剛太過羞澀,如今不知跑哪兒去了,他心稍稍放下一半。

這才問跪在地上的人:“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現?”

侍衛一愣,許是沒想到四阿哥先是問這個,過了會兒才回道:“奴才是無意間找裏的,不确定爺您是不是在裏面,故而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沒有打草驚蛇。”

“那便好。”

胤禛坐在太師椅上,背對着窗外:“這兩日京中可有大事發生?”

“還是老樣子,不過……爺您失蹤的事被太子爺知道了,那日晚上太子爺身側的人來找爺,奴才們沒瞞住……”

“太子爺找我?”

胤禛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一頓,皇阿瑪隐隐有些忌憚索額圖,可自從皇阿瑪離京太子三番兩次的與索額圖密談,還來往各個大臣的家中。

之前皇阿瑪就說過,阿哥之前不能結黨營私。

他來這三清觀是為了避開這風口浪尖,來之前太子分明很是歡迎,如今出了什麽事,又來找他?

扶手上的手一緊,索額圖這趟渾水,他絕對不能淌。

可太子那邊……

摩挲着玉扳指的手漸漸變得加快起來,正要說什麽,窗外忽然傳來一聲笑聲兒。

他眼神立刻往地上看了一眼,侍衛連忙躲到陰影處,他這才轉頭往窗外看過去。

窗外的梨花開的格外的燦爛,粉白的花瓣随風飄揚,葉南鳶就站在梨花樹下,一襲雪青色的羅紗裙随風晃蕩。

此時她往下腰,逗弄着腳邊的白狐。

那狐貍小小一只,估摸着就兩個男子的巴掌大,通身雪白,額見泛着一團火紅的印記。

身後那侍衛也瞧見了,不可置信道:“爺,這不是我們要抓得靈狐嗎?”那狐貍狡黠的很,一隊人傷了大半都沒将人抓住。

卻沒想到,此時在這裏倒是看見了,瞧那個模樣……像是還在對那個女子撒嬌?

那侍衛舉着劍的手一頓:“奴才這就過去将那狐貍抓來?”

四阿哥卻是面帶笑意的合上眼簾:“不用了。”他道:“我找到更好的了。”

他讓人回去,“找到我之事不要洩露出去,瞞着太子爺。”侍衛一愣,擡起頭看着他:“那爺您呢?”

胤禛的眼神在窗外看了許久,随後才扭頭往書架後看去。

他壓下眼簾,聲音無端的暗沉了兩分,卻又讓人懷疑帶着一分喜悅。

“我需得在這住上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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