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節

第40章節

夫人自己也迷糊,可見大夫人瞪她,故意微微一笑。大夫人臉色鐵青,二夫人心中也是不快,這麽出彩的嫁妝,說是私人經營,若無樓家的支撐,他又何來的私人經營?

樓震天知道大夫人不快,可此刻又能說什麽,當着程慕白和程佑天的面嗎?

大院內又傳來鞭炮聲,喜婆高喊:“新娘子出嫁了。”

随着鑼鼓和鞭炮聲,兩位喜婆背着新娘子走了出來,樓嫣然在前,雲不悔在後,靈溪緊随在雲不悔身邊,喜婆把兩位新娘子放到了喜轎中。

程慕白嘴角微微揚起笑意,他的新娘子……

娘子。

他已迫不及待,想要看見為他穿上霞衣鳳冠的雲不悔是如何動人嬌豔了。

“靈溪賀世子大喜。”靈溪福了福身子,又轉向程佑天,“賀大少爺大喜。”

程慕白擺手,靈溪起身,冰月已收拾好東西給了送嫁隊伍,歡快地站在靈溪身邊,趁着無人注意,淘氣地朝離月眨眨眼睛,離月抿唇一笑,默契十足。

行了禮,新郎官拜別樓家諸人,分別上馬,一前一後領着自己的新娘子向王府走去。

雲不悔心情十分複雜,忽喜忽憂,不知新嫁娘的心情是否都如她一樣,耳邊淨是鑼鼓鞭炮聲,知道程慕白走在前頭,親自來迎親,雲不悔感覺莫名安心。

花轎繞鳳城走了一圈便在王府停下,新郎射三箭,新娘下轎,喜婆把紅綢帶放在新人手裏,中間有一個大紅花球。蓋頭下的雲不悔目光微微一挑,看見那雙漂亮的手,正牽着紅綢緞的彼端,她的心情變得忽喜忽悲。微微的咳嗽聲傳來,她有些安心,更确定了那邊就是她的丈夫。若他好好待她,她也會一心一意待他,如她的名字,一生不悔。

紅影拂動,他的紅袍掠過她的視線。

仿佛掠過千萬年時光,屬于她的人,終究又回到她手裏。

完完整整。

王府門口,亦是爆竹不斷。

府中家眷奴仆紛紛聚到門口,王爺笑得合不攏嘴,素來不茍言笑的王妃今天也帶了幾分笑意,心情很好,雲側妃和幾位側妃也是一臉笑意。玉致最是嬌俏,拍手直說哥哥今天最漂亮,一口一個嫂子地叫着,蓋頭下的雲不悔微微紅了臉。王妃拉了拉玉致,玉妩也笑得開心,玉容也大喊哥哥大喜,程穆東似笑非笑地站在玉側妃身邊,玩味地看着兩對新人。

耳邊都是嘈雜聲,喜婆在一旁交代進院跨火盆要小心,雲不悔謹記,跨過火盆,她便由程慕白領着進了大廳。長幼有序,程慕白和雲不悔等着程佑天和樓嫣然先拜了天地。

四邊都是人,她的世界卻十分安靜,只是手緊緊地抓着紅綢緞的一端。

程佑天和樓嫣然拜了天地,便輪到程慕白和雲不悔。王妃笑意深濃,一臉慈愛,看着出衆的兒子,滿心歡喜,總算看見他成家了,哪怕兒媳她不中意,這也是喜事一樁。

在父母眼裏,成了親的兒女,才算是真正長大成人了。

新人站好,司儀高喊。

“一拜天地!”這一拜,天地為證,從此結為夫妻。

“二拜高堂!”這一拜,高堂為證,他日承歡膝下。

“夫妻對拜!”這一拜,夫妻情誼,一生一世一雙人。

禮成後,由王府的老嬷嬷送新人各自回新房。王府曲廊深深,彎彎繞繞,地形較之樓家更為複雜,大出許多,走了足足一刻鐘,方到皓月居。

新人到了皓月居,程慕白便要返回前庭敬酒,接受親朋好友的祝賀。雲不悔坐在房中等待,冰月初到王府,一切都不熟悉,靈溪和靈心要去伺候程慕白,便把她一人留在皓月居。除了冰月,尚有兩名老嬷嬷,雲不悔不愛旁人打擾,嬷嬷在外陪着,冰月在裏頭陪着雲不悔。

“小姐,王府真大,比樓家大一倍。”冰月輕聲說,“富麗堂皇,可美了,剛走過就有兩個花園,靈溪說,這才是王府的一半呢。”

元宵節那日,她來過王府,那晚天色朦胧,又下着小雪,看得不甚清楚,饒是如此她也知道,王府是極大的,非尋常富貴人家可比。程慕白的皓月居便是她雪梅居的四倍。

“小姐,您緊張嗎?要不要冰月陪您說說話?”冰月柔聲問。

畢竟是伺候她多年的可人兒,比誰都貼心。雲不悔莞爾:“我不緊張,我知道你好動,別在這兒陪着我了,在皓月居走走,熟悉熟悉環境。”

“不,我要陪着小姐。”冰月堅持,雲不悔也不勉強,冰月支着頭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因為鋪着地毯,甚是暖和,坐着也舒服。她偶爾和雲不悔說說話,解解悶,離天黑還有很長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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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靈溪便先回來了,冰月太過無聊,自己說要陪着雲不悔,人已支着頭打瞌睡,靈溪回來才驚醒了她,靈溪向雲不悔見了禮。

雲不悔問,“怎麽回來這麽早,世子呢?”

“世子讓奴婢回來伺候世子妃,他遲些時候便回來了,世子爺身子不好,賓客也知分寸,不會灌酒,大少爺可就慘了,被灌了許多酒。”

雲不悔輕笑,她料得到,程慕白那身子定然不能多飲。雲不悔說,“世子身體不好,也站久了必定很乏,賓客也知道世子身子狀況差,不如不去陪着呢。”

靈溪一怔,對雲不悔好感又多了一分,她戴着鳳冠坐了一日何嘗不累,卻想着世子身體,實屬難得,靈溪打趣說,“世子妃和王妃所說一樣呢,可見日後疼世子的人又多了世子妃一人。都說男人前十八年最疼愛他的女子便是娘親,而後最心疼他的人便是他的妻子,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男子成婚早,十八歲前娶妻的比比皆是,可十八是男子成熟年齡的分界線,所以便有了男子十八娶妻成人一說。

雲不悔面上大熱,被靈溪打趣得羞澀不安,幸虧是有蓋頭,她們瞧不見她的臉色。

是不是心境有了變化,她性子寡淡,極少關心旁人。

可對程慕白,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冰月說,“王妃也讓世子不必出去應酬賓客,那便不去,白白累了身子。”

靈溪笑道,“世子說,新人接受賓客的慶賀是一種習俗,新娘在新房,新郎在外等同代表兩人接受祝福,若是不應酬賓客,怎麽能接受賓客的祝福。賓客齊賀,代表婚姻長久之意,世子說自然是要應酬的,哪怕再累都好。王妃聽世子如此一說便不勉強了。”

冰月回頭瞧了雲不悔一眼,因蓋着蓋頭,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她想,她家小姐心中此刻怕是很甜蜜的吧。

世子待她真好。

如此看重這樁婚姻,她家小姐反倒是漫不經心的。

“靈溪啊,冰月一天都陪着我,怕是也累了,你帶她到處走走散散心吧,一時半會世子怕還不會回來。”雲不悔淡淡說道。

靈溪應了一聲,領着冰月出去,留雲不悔一人在房中等待。

她想靜一靜。

靜下心來,等他回來。

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算計了。

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不管如何,都是喜事一樁,今天她是完完整整屬于他的,就想着他,等着他便好了。

龍鳳紅燭燃起,室內也點了香,暖香襲人,雖非她慣用的沉水香,她也極是喜愛,這樣的暖香比起沉水香那樣的冷香更适合新婚之夜。

程慕白回房,已是日落黃昏,長廊裏也點着大紅燈籠。

他人在外院,咳嗽聲已傳進內室,雲不悔本也等得昏昏欲睡,一聽這咳嗽聲,人整個兒精神了,幾乎下意識挺直了腰板,直挺挺地坐在那兒,人也莫名地緊張起來。

他回來了。

“恭迎世子回房,祝賀世子大喜。”靈溪,靈心和冰月、兩位嬷嬷一起跪下祝賀,程慕白今天身上準備的紅包僅剩五個,分別給了她們幾人,衆女又道了謝,程慕白才進了房。

內室一片紅影,四處貼着囍字,桌上擺着許多食物,有龍鳳雞絲,生蓮子,紅棗羹,生果,燕窩,百合粥,還有幾道濕菜。

桌上燃着一對龍鳳燭,燭火明亮,照得新房更添喜慶。

大紅紗帳,龍鳳紅被,鴛鴦軟枕,他的新娘正坐在床上,手規規矩矩地收在袖中,蓋頭拂動,就這麽坐着,他已覺得他的娘子千嬌百媚。

程慕白大婚,王妃憐世子身子不好,不允許有人鬧洞房,想要鬧洞房的賓客去大少爺那邊鬧,不允許來吵世子和世子妃,所以皓月居很安靜,靜到他可以聽到彼此似乎都快了些的心跳聲。

“世子爺,請掀蓋頭。”嬷嬷把揭喜帕的稱交給程慕白,他走過去,輕輕挑起蓋頭。

紅燭搖曳,佳人如花。

膚若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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