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幾乎在巫白霜的話語落下後，褚炎的身形便有了動作。

靈力的流動卷起勁風，掠過陰翳的樹梢，沙沙作響。

狩獵不過轉眼之間就完成了。

但抓住了咕嚕獸的火系修煉者動作卻遲疑了下來，并沒有馬上返回巫白霜的身側。

“阿炎？”巫白霜從後方趕到了褚炎的身邊，話語中有着疑惑。

“那裏有東西。”褚炎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那片區域沒有樹木，只有茂密的洛草恣意生長着，根據在延城中了解到洛草沼澤的地形，被洛草覆蓋的區域應該是沼澤才對。

巫白霜眼睛眯起，這附近的空氣很幹燥，像是被日光暴曬後散發的餘熱，沒有半分屬于沼澤的潮濕感。

巫白霜擡頭看着褚炎，“過去看看？”

褚炎遲疑，“那裏溫度有些高，你在這裏等我？”

巫白霜直接搖頭否決，“不要，我想和你一起去。”有熱鬧不湊，在旁邊站着等怎麽行。而且眼前的沼澤一看就很蹊跷。

正在他們兩人商量怎麽過去的時候，那片長着洛草的地方出現了幾十道線狀的波流，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其中奔跑。

“咕嚕咕嚕！！”感知到危險的氣息，被褚炎捏着後頸的咕嚕獸發出了焦躁驚恐的叫聲，似乎游走在草叢裏的東西比它被做成燒烤的命運還要讓它害怕。

褚炎瞥了它一眼，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裏拿出了一個鐵籠子，将它裝了進去。一般，褚炎在狩獵的時候，都會準備一些裝魔獸的籠子。

咕嚕獸對于鐵籠子倒是沒有什麽好掙紮的，它甚至覺得這個牢固的小屋子讓它感受到了安全，自己鑽進去了。

而咕嚕獸完全不知道，等它在籠子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蝸居好後。拎着籠子的人直接将裝着咕嚕獸的鐵籠子朝身前的草叢丢去。

“咕嚕！！”咕嚕獸發出了不安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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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咕嚕獸的嘶叫聲中，那些急于從幽深的草叢中過來的東西也被鐵籠子的動靜吸引，不約而同的湧向了鐵籠子的方向。

“咻——！”

破空的響聲下，幾十道褐紅色的藤蔓自草叢中拔地而起，瘋狂的朝鐵籠子湧去。

這樣的場景他們兩人一點也不陌生，只是藤蔓的顏色比之前遇到的要深一些。

巫白霜摩挲了一下指尖，想要将這些藤蔓凍起來。

而這次褚炎的動作要比巫白霜還要快一些，赤紅之火憑空出現在鐵籠子的頭頂，形态化成了尖爪，将還在從半空中跌落的鐵籠子勾住後，往褚炎的方向抛過去，然後整個大火爪直接朝那些湧過來的藤蔓抓去。

像極了獵鷹的爪在捕獵蛇。

巫白霜在心底感嘆了一句，不動聲色的把自己躍躍欲試的手收回來。看來應該不需要他出手了。

就在這個懶散的念頭自巫白霜腦海升起時，被赤紅之火抓住的藤蔓各自瘋狂掙紮起來，不斷蠕動的同時，還有一層火焰自它們身上冒出來，藤蔓的外殼自然承受不住這樣灼熱的溫度，外殼在火焰中燒成了漆黑色，然後脫落了下來，露出它裏面血紅色的筋絡。

“這個東西在之前的那株藤蔓上沒有見過。”巫白霜有些詫異。

“它身上有很濃郁的火靈力，而且它身上的氣息很奇怪，我本命靈火無法将它吞噬。”褚炎皺起眉頭，這還是極其少見的情況，會有他的靈火吞噬不了的東西。

就在褚炎遲疑思忖的空檔，那邊的血紅色筋絡在赤紅之火中開始反向吞噬，似乎是要和這團火焰争個高低。

“糟糕，阿炎你先把本命靈火收回來。”巫白霜叮囑了一句，身體朝前踏了一步，顯然是想要加入戰局之中。

“這個東西很古怪，火屬性與你相克……白霜！”

褚炎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他身前的人影就動了，上一刻還在褚炎身側的位置，此時只餘下一道殘影。

褚炎驚愕之後，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将自己的本命靈火先收了回來。兩種靈火的灼燒要比一種靈火還要來得熾熱。

冰，是會融于火的。

但火也會被冰霜熄滅。相克屬性的靈力之間，總是這樣非死即生的碰撞。

巫白霜倒不是多怕火，他喜歡明亮又溫暖的東西，熾熱的溫度與他而言，像一種新奇的體驗。

自褚炎收回了自己的本命靈火後，沒有對抗力的血紅色筋絡便在草地中肆虐了起來，火舌從它們的身上蔓延到了洛草，像是一場大火。

巫白霜擡手捏了一道範圍靈技，剎那間，周遭的其他五行靈力都被變異冰靈力調動了過來，自發轉化成冰靈力。

幽藍色的靈技圖紋在火焰上空亮起，寒霜自其中降臨。

霜雪凍上了洛草的草尖，它的根莖已經被火舌吞沒，化成了灰燼，在為數不多的葉片上，烈火與冰霜相撞。

在那一剎那間，肆虐的火焰好像撞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如洪水瀉去一般，從草地中消退，回到了那些血紅色的筋絡之中。

沒有哪一方消融，但是火靈力意外的減少了，甚至變得不那麽具有攻擊性。

“奇怪，我沒有感覺到任何抗力，它們是不會還手嗎？”巫白霜收回手，對眼前這副場景尤其詫異。

“是很奇怪。”不過這樣一來，也不需要巫白霜繼續耗費靈力和它交手。褚炎蹙起的眉頭稍微松開了一點，“我再試試。”

褚炎說完那句話後，手心中又燃起了一縷赤紅之火，在赤紅之火靠近那幾十根血紅色的筋絡時，熾熱的火焰再一次張牙舞爪的從其中迸發出來，帶着明顯的威脅之意。

巫白霜随後拿冰又去凍了它一下，發現那詭異的血紅色經略又變得溫順了起來。

如此反複兩次後，被冰火交替的血紅色筋絡似乎有些分不清敵友，它盤踞起身體，遲疑了一下，最終朝着巫白霜的方向席卷而來，一副要把他卷走的樣子。

做夢。

褚炎的眉眼發冷，手掌在虛空中一握，頃刻間赤紅之火在他手中凝聚出了一把暗紅色的刀刃，對着那些想要纏繞着巫白霜的筋絡就是一刀斬斷。

奇怪的是，這次血紅色的筋絡在被砍斷時也沒有用火焰來抵抗，但空氣中的火靈力倏然變得暴躁了起來。

而大地微微顫動着，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們腳底下崩塌似的。

“這裏該不會要坍塌吧？”巫白霜的眼底閃過一絲驚疑。

“可能它的本體在地底下。”褚炎猜測，“加上這片土地被炙烤得幹裂，泥土不像洛草沼澤其他地方松軟。”

“這樣啊。”巫白霜覺得褚炎的話語十分有有道理，不過即使是他們腳底下的土地坍塌，對于他們兩人來說，并不是壞事，“要是塌了，我們正好下去能下去看個究竟。”

巫白霜說完這句話，他伸手拉住了褚炎的胳膊，另外一只手也沒有空閑，把他們身旁那個裝着咕嚕獸的鐵籠子一塊帶上了。

萬事俱備。

“轟隆——！”的坍塌聲傳來，不出意外，褚炎和巫白霜所站着的地方開始往下凹裂，土石崩裂開來。

他們兩人離的距離很近，巫白霜為了拉住褚炎的胳膊，大半個身體都朝褚炎的方向靠攏。

腳底下沒有任何支撐物的時候，褚炎下意識的伸手将巫白霜攬腰抱住，借着下墜的力道，調動身體的靈力，帶着巫白霜平穩落地。

“轟隆——！”

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在他們兩人所站的位置土地坍塌過後，從四周又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地動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互相碰撞一樣。

拜這陣動靜所賜，巫白霜沒有站穩，重心偏移，整個人順着慣力一頭埋進了褚炎的懷裏，鼻息之間都是溫暖的氣息，胸膛溫熱，有力的心跳聲在巫白霜的耳畔響起。

這樣的感覺比被窩還要舒适……

巫白霜的腦海飛快的閃過這個念頭，他下意識的順從自己的感官本能，用額頭抵着在褚炎的脖頸與肩膀交接的地方，蹭了兩下，就像他蹭枕頭時的習慣動作。

“……”

褚炎的身體在這一剎那變得僵硬，他本來是可以帶着巫白霜一起站穩腳跟的，就算失去了重心，還可以用靈力來維持。

但前提是他沒有被巫白霜用親密的姿勢抱着。

“哐當——！”鐵籠子率先從巫白霜的手裏掉到了地上，咕嚕獸在裏面滾了好幾個圈，兩眼發暈，一副萎靡的模樣。

随後，褚炎的身形後倒去，雙手抱着他的巫白霜自然不能幸免。不過在落地之前，褚炎擡了擡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巫白霜摔在他的身上。

“唔……”有一層肉墊在，巫白霜并沒有感受到疼痛。但被他壓倒的褚炎卻是微微一聲悶哼，似乎有些痛苦。

“阿炎，你沒事吧。”巫白霜從褚炎的身上支起半個身體，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了褚炎的臉。這個地洞裏光線很黑，但不影響天級強者的目視能力，巫白霜能看到褚炎的神情。

“……我沒事。”褚炎的嗓音帶着幾分沙啞，他的眼簾半垂着，俊美的面容上像是在忍耐着什麽。

“我拉你起來。”巫白霜把人砸了個正着，心中有愧，連忙從褚炎的身上爬起來，對還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

“不用，白霜。”褚炎的話語輕了幾分，“我背後有東西，我先把它處理了。”

巫白霜一愣，随即擴大了自己的感知，想要看清褚炎的背後壓到了什麽。

有很多泥褐色的、蠕動的蟲子，盤踞在這個地洞的土牆裏，它們的身體因為環境的原因，已經缺水變得幹癟，但它們對于鮮血的本能渴望讓它們瘋了似的朝褚炎的方向湧去。

——是吸血水蛭，洛草沼澤的特産魔獸之一。

赤紅之火從褚炎的身上冒出來，在周圍游走了一圈，将那些幹癟的吸血水蛭都燒灼了。但已經吸食了褚炎的鮮血的那幾只，并不好處理，吸食過鮮血的吸血水蛭會爆發越級的實力，死死咬住皮肉不肯松嘴。

而且，在地洞之中幹燥熾熱的環境依舊能存活的吸血水蛭，對于高溫很有耐性。

褚炎不打算拖延時間，直接調動了赤紅之火朝自己的背上燒灼過去。如果用吞噬的能力，也是可以吞噬掉這些蟲子。

“你專心背後，我給你防守。”巫白霜見他一心二用，當即伸手将湧入褚炎身側的吸血水蛭攔截下來，給它們都凍上了。

冰寒之力很快就覆蓋了整個地洞，将那些嗅到了鮮血而躁動不已的吸血水蛭都凍住了。

褚炎閉上了眼睛，專注自己背後的幾只蟲子。

有一只是八級吸血水蛭，但這只水蛭在吸食了他的血液後，實力一下到了十級，毒素也比之前更強。他已經能察覺到自己的經脈之中已經開始有毒素在蔓延。

十級的吸血水蛭，不怎麽好祛除。

要是實在不行，褚炎打算用自己的本命靈火重新煅燒一遍經脈。

這樣的做法除了血脈覺醒那會，這時候來煅燒經脈相當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經脈煅燒過後，也會有重塑的虛弱期。

褚炎一時間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又熟悉的氣息朝褚炎的方向貼近。

“阿炎你別動，我看到了十級的吸血水蛭，我可以幫你壓制它，它在這個地洞活久了反而不怕火燒，我的冰靈力反而更有威脅一些。”

巫白霜的話語落在了褚炎的耳畔，他們兩人的位置大抵距離很近，巫白霜說話的氣息散在褚炎的脖頸上。

沒由來的讓人心生癢意。

褚炎合攏的眼睫顫了顫，在即将睜開眼簾時，又忽地閉上不做動作。

冰靈力順着褚炎的皮膚表面游走，從肩膀處一直到後背，再一路往下，被冰靈力刺激的吸血水蛭沒有先前那般瘋狂，動作都被凍得遲緩上了幾分。

見有效果，巫白霜的話語帶上了明顯的欣喜，“我可以把它們都拔出來，阿炎你忍忍噢，可能會有些痛。”

叮囑的話語落下，巫白霜重新擡手攬上了褚炎的肩膀，因為褚炎背靠着土牆未曾挪動，所以巫白霜也只能用半蹲在褚炎面前的姿勢給他傳輸靈力。

“……”褚炎點頭，似乎是沒有精力開口說話的模樣。

巫白霜心底有些焦急，便不在耽誤時間，開始替褚炎拔出背後的吸血水蛭。

吸血水蛭确實不怎麽耐凍，它們在熾熱的地洞中生存時，能存活的基本上都是火屬性的吸血水蛭，不怕高溫。

因此有巫白霜的冰靈力加入，對于褚炎來說有些棘手的十級吸血水蛭，很快就被逼出皮膚表層，變成了一塊冰渣子掉落在地上。對于傷害了褚炎的東西，巫白霜自然沒有多少耐心和憐憫，一掌下去，凍住十級吸血水蛭的冰渣子都碎成了齑粉。

在地上徒留一顆紅豆大的血紅色魔核，是八級魔核。畢竟是吸血後實力才得以暴增的，掉落出來的魔核自然會是原來的等級。

“好了，沒事了。我把它弄死了。”弄死了十級吸血水蛭，巫白霜稍稍放心下來，目光重新轉到了褚炎的身上，“阿炎你可以試着調息一下，這玩意好像還有毒的，阿炎你沒事吧？”

似乎是聽到了巫白霜的話語，褚炎睜開了眼睛。

此時，那雙在延城出發時做過僞裝的眼眸已經恢複成最真實的暗紅色，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和鎮定，像是揉碎了日光的潭水，變得溫和起來。

阿炎不對勁。

巫白霜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他知道眼前的褚炎可能是被吸血水蛭的毒素影響了，所以會産生一些異常。

一般來說，普通的吸血水蛭在咬傷獵物後，會迅速注入一種讓肢體僵硬無力的毒素，這樣可以避免獵物掙紮或者是逃跑。

這也是為什麽先前褚炎他不起身的原因。

但是十級的吸血水蛭，本身就有點恐怖了。雖然那是八級吸血水蛭根據自己的特性的演化，也暫時有準十級魔獸的力量。

所以那只吸血水蛭的毒素很有可能已經影響到了褚炎。

想到這裏，巫白霜握住了褚炎的左手，想要查探一下他體內的經脈是什麽狀況。

“白霜。”褚炎嗓音暗啞的喊了他一聲。

巫白霜的動作停頓下來，順着話語聲擡頭，一雙眼睛還維持着先前僞裝的狀态，是烏黑色的。

“眼睛。”似乎是隐約想起來哪裏不對勁，褚炎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好似在分辨什麽。朝巫白霜伸去的手又停了下來。

“這是僞裝呀，我們一起從延城裏出來的時候，都給自己做過僞裝。”不知道是為什麽，巫白霜下意識的開口和狀态不太對勁的褚炎解釋。

畢竟之前的相處，阿炎再怎麽，也不會這樣退避自己。

巫白霜心底有些酸脹，但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種心情，只是伸手重新将褚炎的手拉起來，卸掉了自己身上的僞裝。目光期許的看着褚炎，“你再看看。”

褚炎的神情緩和下來，又輕聲喊他，“白霜。”

“嗯，我在。”巫白霜微微揚起唇角，也不去想對話有多麽傻氣，“我先幫你看看傷勢，你不要動。”

出乎巫白霜的意料，褚炎現在的狀态似乎并不能分辨出他的話語內容，只張口反問了一句，“……什麽？”

“我說我要幫你看看傷勢。”巫白霜到沒有不耐煩，他在此刻有了極大的耐心。

“配合你？”褚炎回複了巫白霜三個意味不明的字。

配合？

嗯？好像也對。

畢竟要查探褚炎的傷勢，有他本人的配合自然就更好了。

想到這裏，巫白霜點點頭，“對。”

下一刻，等到了回答的火系修煉者朝巫白霜的方向低垂下了頭，他的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大抵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十級吸血水蛭的毒素調動了他腦海深處最想要的東西，讓人沉淪，從而不想逃脫，記憶和現實重疊，造就了最真實的幻覺。

“阿炎……”巫白霜略帶疑惑的詢問尚且未曾開口，剩下的話語便盡數消匿在一個唇角的親吻裏。

炙熱的唇瓣落在了巫白霜的唇角，眼前之人的神情眷戀而溫柔，暗紅色的眼眸收斂起了所有的兇性，餘留的情感幾乎将巫白霜沉溺其中。

比起震驚和不知所措，巫白霜的本能反應永遠是選擇自己期許的方向，他一動不動，任由着褚炎親吻，淺藍色的眼眸眨了又眨，像是黑夜裏閃爍的星光。

這樣的觸碰，巫白霜并不排斥。他在月城那次就鬼使神差的親過褚炎一次，本來是心血來潮給巫岳看看，他和褚炎的關系有多好，雖然不至于是戀人那樣的情感濃烈，但是歡喜是有的。

巫白霜細細的想着，思路百轉千回。要思考的東西太多，可一個親吻的時間卻很短。

唇角柔軟的觸感離去，巫白霜下意識的再度看向了褚炎。

火系修煉者擡起頭來，那雙溫柔的暗紅色眼睛帶上了些許迷茫的神采。

似乎是十級吸血水蛭的毒素對褚炎的影響正在衰退。

那剛才親了人就不作數了？

巫白霜的腦海閃過這個念頭，他覺得他得幹點什麽，反正不能讓阿炎覺得他神志不清的時候什麽事的都沒做過。而且，上回他在月城的逾矩之舉，阿炎也是有親過他的額頭。

于是，在褚炎好不容易祛除了自己經脈中的毒素後，迎接他清醒理智的，是一個咬在的唇角的親吻。

剎那間，鼻息之間幾乎都是巫白霜的氣息。和他記憶之中的幻覺去配合巫白霜說他們恩愛的場景，再次重疊在一起。

褚炎的僵住了身體。

他幾乎要分辨不清自己有沒有祛除掉吸血水蛭的毒素。不然為什麽會……

巫白霜的牙齒到底沒有舍得咬下去，關鍵時刻收回了牙，在褚炎的唇角親了親，無法避免的水色殘留在了褚炎的唇角。反而讓昔日沉默寡言的人，帶着幾分性感的氣息。

那雙清醒的暗紅色眼睛直勾勾的，像是找到了狩獵機會的兇獸，盯着獵物不眨眼。

“你剛才先親我的。”巫白霜別過的眼睛，欲蓋彌彰般的解釋，“不要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對不起。”褚炎的話語認錯。

巫白霜抿緊唇，垂着眼簾，一言不發。他親完就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

“剛才我被十級吸血水蛭的毒素幹擾了。”褚炎又繼續解釋。

“……”果然，巫白霜在心底惆悵了起來，那種酸澀的感覺又将他籠罩了起來，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我不是很清楚我怎麽親你的。”褚炎的話語聲低沉了下去，但一字一句在空曠安靜的地洞中顯得格外清晰，“那個不作數的話，我能再親一次嗎？”

巫白霜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懵。

甚至在聽到褚炎後面的那句話後，仿佛整個人都如墜雲端。

“白霜，我喜歡你。”

“我想過了，兩年後約定到期，我也不想離開你。很抱歉我違背了先前和你的約定，你願意接受我的感情，做我的伴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