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陸為何有高低之分，還是因為千萬年前的一場空間坍塌，天地法則發生變化。以日月大陸中央地段為核心，餘下的四個方位的空間出現法則斷層，斷層分離出來的大陸稱為低級大陸，雲夕大陸就是其中之一，它們受到天地法則的牽引比日月大陸低了不少，靈氣濃度下降，難以孕育出實力強勁的修煉者或是魔獸。

為了維護秩序平衡，天地法則規定了高級大陸的生靈不能随意前往低級大陸的約束，而低級大陸的生靈想要通往高級大陸，必須突破天級達到聖境修為。

盛雲學院創辦的初衷，本是為了培養出優秀的學員，給他們一個通往更高世界的機遇和選擇。院長岳霆及副院長言中和、萬乾等人，都是突破聖境，前往高級大陸日月大陸游歷回來後，産生這樣志同道合的想法。

“但是後來，為什麽你們反而選擇将通往高級大陸的傳送陣封印起來了？”

聽言中和絮絮叨叨的說起往事，羅微澤一邊尋找書籍，一邊開口詢問。他身為十二星藥師，本身實力只有天級巅峰，一些盛雲學院的核心秘辛并不知曉。

“我發過誓約，在那天未曾到來之前，我是決計不能說的。”言中和搖了搖頭，“就像岳霆他将一切的希望都壓在了風燕青身上一樣，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培養出紮根在這塊大陸上的種子。今日若不是從你口中得知巫白霜和褚炎兩人的天賦，我大概也放棄了。”

羅微澤擰起眉頭，“雖然我不知道緣由，但是天梯榜第二的萬久已，他到底受了什麽傷？別的我幫不上忙，可我身為十二星藥師，治病還是勉強夠數的。”

“這個你別管，就算是大羅金仙降世，也是救不回來的。”言中和嘆了一聲，“萬乾也是，救不了的。要是能救回來，萬金錢莊僅剩下的聖境強者萬坤，為何遲遲沒有動作？”

“這……”羅微澤說不出話來。“你們時常顧慮那一天，那一天離現在還有多久？”

“十年。”言中和說完這兩個字，手中的靈力翻湧，如蛛網般朝四面八方散開，籠罩了這一片空間裏的所有藏書。

三息後，兩本書頁泛黃的古籍被言中和用靈力抽選了出來。

“你看看，是不是這兩本。”言中和将書遞給了羅微澤。

“是。”羅微澤點頭，當即開始細細翻閱了起來。

【限制靈咒的解法有兩個：一是達到種咒之人的修為，便可以自行突破靈咒。二是領悟法則之力，修改靈咒。】

“這算哪門子解法……說了等于沒說，高級大陸的東西也不靠譜。”言中和在旁瞥了一眼，眉頭直接擰了起來。

“畢竟是限制靈咒……這個苛刻的東西。”羅微澤嘆了一聲，然後再也沒能從這本書中尋找到有用的東西。他便翻開了另外一本。

另外一本古籍名為《天生變異靈力屬性》。

它不是今日才被翻開，早就在盛雲學院創辦之初，為了更好的培養那些天生變異靈力屬性的學員，這本古籍還有了手抄本呢。

不過，因為手抄之人怠惰，也沒有全部抄完。

從前往後，羅微澤從雷屬性一路翻到了最後的冰屬性。

【冰屬性修煉者：缺陷大多為本源不純，有額外的屬性靈力幹擾。優勢是……】

書頁往後翻，空蕩蕩的缺頁帶着明顯的撕毀痕跡在下一刻落入言中和與羅微澤兩人的眼中。

“你這古籍，怎麽還能缺頁呢？”羅微澤出聲詢問。

“不應當啊，這可是我精心保存下來的……但是撕毀的痕跡也有一段時日了，估計從日月大陸裏買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撕掉了。”言中和讪讪。

“奇怪，這缺的到底說了什麽？”羅微澤陷入沉思，“巫白霜體內的寒毒之症，是一種幾乎超脫了他本源之力的極等冰屬性之物。如果按照書中的說法，缺陷大多為本源不純，有額外靈力幹擾，應該不是同為冰屬性的東西才是。”

“嗯，字面上是這個意思。”言中和點頭。

“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所有人一開始就想岔了，缺陷根本就不是寒毒。而是別的……”

“那寒毒侵蝕經脈又要從何說起？”言中和問他。

“這就是困擾我的地方，寒毒寄身于本源，又侵蝕本源經脈，然後在外界極等靈火的逼迫下，寒毒被激發後反而有限制靈咒出現——等等！！”羅微澤忽地合上了古籍，眼中帶上了矍铄的光亮，“我好像猜到了一點。”

“你快說。”言中和焦急的催促，神色十分好奇。

“缺陷應該是經脈，經脈承受不住寒毒的寒氣，才會被反噬。”羅微澤開口道，“而且如果我的猜測真實，那麽寒毒應該也是巫白霜的天賦之一，不過它和神火性質有些類似。你知道的，有一種神火，別稱為涅槃之火。是因為它會将宿主反噬，最後關頭與宿主融合。”

說到神火，言中和眉頭一抖，“自然，此火名為赤焰流火，是從具有遠古神獸鳳凰血脈的魔獸涅槃中誕生的神火。低級大陸莫說鳳凰了，連鳳鳥也不一定有一只，赤焰流火早就成了傳說之物。”

“嗯，我在想寒毒是不是也會在最後關頭與宿主融合……”

“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好，但是一點也不實際。誰能保證寒毒爆發後，會是什麽下場呢？”

“所以就更需要赤焰流火了！”羅微澤說道，“這樣能保證置之死地而後生。”

言中和：“……”

他沉默了半響，似乎是在思考羅微澤猜測之中的可能性，有赤焰流火在的話，這個猜測應該是可以安全的嘗試，但是赤焰流火——

“雲夕大陸上，沒有這個東西，除非去日月大陸……”言中和喃喃。

“唉……”聽到這個消息，羅微澤長嘆了一聲，他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而且這一切都是他個人的推斷，是否有用還有待考證。

“先從這個空間裏出去吧，你不妨将這些說給當事人聽聽看。看他們自己是怎麽打算的。”言中和這般建議。

書房內，于巫白霜和褚炎而言，他們沒有等待很久，言中和與羅微澤的身前便出現在了先前消失的地方。

羅微澤将看過的古籍與他們兩人細細說了一遍。

“您是說赤焰流火？”聽到這個名字，巫白霜擡起眼簾，神情之中帶着幾分錯愕。

“是的。赤焰流火的作用特殊，它是涅槃神火，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功效。”羅微澤回答他。

“……”這種神火巫白霜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那便是在意識亂流中——母親與名為白烨的那人通信之中。

如果真如羅微澤大師所推測的那樣……不，可能原因也正是如此。

“可寒毒若不是缺陷，缺陷在經脈，那個限制靈咒又是為什麽呢……是誰在白霜體內種下的？”褚炎陷入沉思。

“沒有限制靈咒在的話，寒毒應該很快就将經脈侵蝕，也能說是一種變相保護吧……”羅微澤思忖，“雖然我也覺得這個更像一種另類的天賦限制就是了。”

“……”巫白霜的神情微愣。

“先前你們找我看病的時候說過，白霜修煉的功法一直都是壓制寒毒增長，尋常也不會特意去吸納靈氣修煉。盡管如此，你的天賦依舊讓你達到了天級巅峰的修為——你有沒有想過，假如寒毒成為了你的助力，你會如何？”

羅微澤的話語聲落下，言中和的嗓音便率先響起，“那還用說，肯定早就突破聖境踏入武道之巅了。”

褚炎神情凝重，“羅大師的意思是，種下限制靈咒的人，是在限制白霜的天賦？讓他不要那麽快晉升的聖境。可這又是為什麽？”

如若要殺死一個人，在其弱小之時直接動手便是，根本用不着這麽大動幹戈限制天賦，再花費漫長的時間等待其成長。除非種咒之人因為其他原因不能傷害巫白霜的性命，又或者是基于保護的原則。

“具體的細節，可能還要從白霜自己成長的環境入手。餘下的我也說不清楚。”羅微澤嘆了一聲。

“……”

聽完羅微澤大師的推測，巫白霜陷入沉思。

他很少會去追憶往事，因為比起過去，當下于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不過事關自己的身體，巫白霜此刻不由得從腦海的記憶中慢慢搜尋一些蛛絲馬跡起來。

除了意識亂流的那一次，還有就是在母親提前給他準備的財産，那張萬金錢莊的特殊金卡。萬金錢莊的人目前還沒有深入交集，雲城拍賣會裏他見過萬巳還有白薇……

雲國凋零的貴族世家—白家。

“白烨這個人，前輩們有聽過嗎？”巫白霜詢問。

“白烨？雲國白家的前任家主？”羅微澤對于雲國的貴族圈了解的要比言中和多一些，聽到這個不算特別陌生的名字，便将自己所知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他在十年前隕落在迷失沙漠中，也是自那一年起，光明教會将迷失沙漠占為已有，成為他們的教會大本營。”

“對了，你們上次交給我研究的藥粉，也是迷失沙漠才會有的東西。”羅微澤補充了一句題外話。

“那我大致清楚了一些線索，不過和白烨有關的人，只剩下白薇了是嗎？”

“是的，她曾經有個天賦極高的姐姐，本來也是要進入盛雲學院的，結果被光明教會帶去參加什麽聖女選拔，最後隕落在試煉中了。”言中和是那一年的招生導師，對于這件事也有很大的印象。

這些話語，不禁令巫白霜再次回想到了在意識亂流之中，沒有讀完的那封長信——有着特殊血脈的白家。白烨是雲國白家的家主，在信中，他自己說過，他的大女兒擁有了幾乎和母親白蕪差不多的天賦。這些都算是能對上。

等等！

如果母親擁有特殊天賦，那麽自己的身上會不會也……

巫白霜的瞳孔微縮。

他不由得低下頭去注視自己的手掌心，冰靈力在他的手中聚攏，寒氣流轉，本源之中的寒毒也受到了牽引一般開始複蘇，經脈之中傳來了熟悉的戰栗感，這些曾是要被寒毒侵蝕的前兆。

“白霜。”褚炎言語擔憂的喊了他一句。

“我沒事，只是有一些好奇。”巫白霜散去了手掌心之中凝聚的冰靈力，擡頭對褚炎笑了笑，神情好似釋然。

關于他身上到底有的秘密，巫白霜有一種預感，他或許離真正的真相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