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葉峙淵的喉結僵硬地滑動,表情像是凝固了,以至于說出口的話也像是一塊一塊被冰凍住的冰塊一般:“你、要、我、滾?”

謝凝拙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垂着眸子微微閉眼,卻半寸也沒有給葉峙淵留下餘地:“是,請你永遠的,滾離我身邊。”

須臾,房間裏一聲巨響,葉峙淵擡腳踢飛了垃圾桶,裏面那餘下一點紅酒底子的酒瓶被巨大的力道揮舞着跳出垃圾桶,砸在牆面上,裏面的剩餘的紅酒被甩出來,濺出一圈,砸在謝凝拙的臉上、脖頸上,浴袍上。

酒瓶第二次落在酒店地板鋪着的地毯上,發出沉悶聲響,壓抑、卻又凜冽,像是謝凝拙此刻的心跳。

在這一刻之前,他還惆悵着自己的暗戀竟然是以一種毫無結局的狀況作為結束,實在是寂寞,又過于慘淡。

現在他才發現,悄無聲息的結束,原來才更好。

那樣的話,此刻這種難堪到極致,讓他痛到像是一千根針同時順着血脈湧進心髒的狀态,就不會發生。

“你和別人半夜在房間裏穿着浴衣拉拉扯扯,你竟然說得出讓我滾?”

“我和徐辰邶清清白白,我從來沒有違背對你的承諾,我憑什麽不能讓你滾?”

葉峙淵一怔,瞬間之後卻又毫不溫柔地捏住謝凝拙的下颌,抹花了他臉上濺上的紅酒印記:“就算你現在沒有和他發生什麽,但是我滾了以後呢?你以為我會讓你以公然在訪談裏立的‘單身’人設,去找下家?”

“那不是人設。”謝凝拙看着葉峙淵,眼神堅定,“我确實單身。”

“你單身?那我算什麽?”

“算什麽?不是你定義的‘床伴’嗎?但床伴有床伴的道德和邊界,你呢?你有嗎?”

葉峙淵盡力用理智去壓住心裏不斷泛出的戾氣:“我不想知道你需要什麽邊界,我也不打算遵守什麽邊界。你難道不想有一個喜歡的人,認真交往?”

“我有喜歡的人。”心痛到了極點,謝凝拙忽然進入了一種麻木的平靜,眼神篤定地看着葉峙淵,“我有。”

葉峙淵怒吼:“你有喜歡的人?那你怎麽不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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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我。”謝凝拙甚至淡淡地笑起來。

“所以,你才和我做……床伴?”

深深地盯着謝凝拙那抹淡笑,葉峙淵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壓不住心裏暴走的、想要狠狠“教訓”這個踩着他心的人的暴戾之氣。

謝凝拙卻似乎對危險渾然不覺,或者說,對葉峙淵的心渾然不覺:“是你要和我做床伴。”

他擡起手,輕輕撫過葉峙淵的臉頰,語氣溫柔,說的話卻殘忍無比:“我猜,你也有喜歡的人。也和我一樣,愛而不得?”

用力打掉謝凝拙那明顯帶着憐憫感觸碰自己臉頰的手,葉峙淵聲音含了幾分顫抖:“如果你喜歡的人喜歡你了,你和我……”

謝凝拙垂下眼眸,看自己手背上被葉峙淵的力道抽出來的紅色痕跡,語氣越發平靜:“他不會喜歡我。他如果喜歡我,我和你,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又擡起眼眸,認真地看葉峙淵,還是那平靜的語氣:“葉峙淵,我們的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就讓這個錯誤到此為止。”

“不。”

“不?”謝凝拙又淡淡笑了笑,“為什麽不?”

葉峙淵不答,卻瞪他瞪了很久,直到終于慢慢松開了掐着他下颌的手。

這大概代表着葉峙淵幾乎被說服了。

謝凝拙心裏松了松,更多的卻是空洞。但他不得不繼續說服葉峙淵:“既然你已經找到新人了……”

“新人?”葉峙淵眼神錯愕,“什麽新人?我有你,我還要什麽人?”

葉峙淵表達的情緒太過于真實,謝凝拙不由得怔了一怔。

“拍宣傳照時,和你一起出現相談甚歡的那人。和你很配。還有傅醫生,和你也很配。”

謝凝拙的話落下,葉峙淵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間,卻沒有再說話。

他只安靜地凝視着謝凝拙,臉上的表情複雜又無奈,像是坐了個過山車一般的變化豐富。

在這突然而來的安靜裏,謝凝拙竟然生出了些想要揉揉葉峙淵的臉頰,好讓他的表情不那麽糾結和可憐的沖動。

“哥哥。”葉峙淵原本冷戾的聲音換成了哀怨,“傅琢言是我朋友,我和他沒有特別的關系。”

“我看到了視頻,你和傅醫生在星海假日酒店,你說,他是你的人。”

“哪個混蛋給你看的?”葉峙淵氣結,“是徐辰邶吧?我遲早跟他算賬。”

“誰給我看不重要,但你說了,他是你的人。”

“哥哥,你不知道有時候朋友之間會幫忙去擋住讨厭的人麽?”葉峙淵更哀怨了,“至于今天和我‘相談甚歡’的那個人,叫夏慕舟。”

謝凝拙不明就裏地眨眨眼。

“如果你願意多了解我一點,你就會知道,我表哥,叫夏慕舟,是公司的董事之一。”葉峙淵輕輕握住僵住了的謝凝拙的手,“如果你願意多看我一眼,多問我一句,你就不會誤會我。”

把謝凝拙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又微微用力咬了一下,葉峙淵哀怨的語氣又偏向了撒嬌:“我誤會你了,我道歉。但我在你心裏就這麽毫無信譽,不值得信任嗎?”

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咽了下去,如是反複,謝凝拙躊躇良久,終于低聲說出了“對不起”。

“我接受。”葉峙淵立刻環住謝凝拙的腰,把他拉向自己懷裏,“我不生你氣了。”

剛剛系好的腰帶被刻意探進浴衣的手輕易地又弄散開了。

謝凝拙掙紮着想要退開,又去系腰帶,低着頭小聲說:“那你也消失了那麽多天……”

“我不是消失。”葉峙淵一秒也沒有猶豫,立刻說,“但是我道歉。”

他并不是想消失。他只是在賭。賭謝凝拙會聯系自己。

只是他賭輸了。

但輸了就輸了吧,他已經決定了,就把自己輸給謝凝拙好了。

把謝凝拙往懷裏擁得更緊,葉峙淵低下頭,輕輕吻去他唇邊和側臉頰已經幹涸的紅酒殘跡,一聲聲軟軟的、示弱意味明顯的“對不起”随着他似吻又似舔.舐的動作密不透風地蓋住謝凝拙所有的感官。

“可是我生氣了呀。”葉峙淵吻到耳側,尖齒沒忍住咬了咬那軟軟熱熱的耳垂,激得謝凝拙一抖,“你選了那個影帝,把我扔下了。”

謝凝拙嘆口氣:“那是選擇嗎?我怎麽會選他不要你?”

“真的嗎?不會不要我?”葉峙淵吻上謝凝拙的唇,紅酒的餘味在深深吸.吮中融化了。

“哥哥,我好像把你弄得太狼狽了。對不起。”葉峙淵吻向他脖頸處的紅酒痕跡,又沒忍住用尖齒輕輕印了印。

示弱又撒嬌,卻又刻意撩撥着的葉峙淵讓謝凝拙也沒了脾氣。更何況,那有一點微微疼痛的感受,是另一種的旖旎。

“你就是個小狼崽子。”謝凝拙環住了葉峙淵的背。

醉意在殘酒的痕跡中蒸騰起來,他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幾乎把全部的重心都交給了葉峙淵的懷抱。

小狼崽子輕笑着咬住了他的下巴:“哥哥,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吻我。你吻我,我就會很乖。”

嘴上說着“乖”,動作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察覺到葉峙淵手指的動作,謝凝拙握住了葉峙淵手腕:“你現在先乖一點。”

“不要。”葉峙淵含糊地說,“我們都二十幾天沒有……”

“我吃了兩顆安眠藥。”謝凝拙把頭靠在葉峙淵肩膀上,“我有些撐不住了。”

瞬間,他感覺葉峙淵停了所有動作。下一瞬,他被小心地打橫抱起了,又被輕輕放在了床上。

葉峙淵也躺下來,把他緊緊擁在懷裏。在唇邊印下一吻,又在額角一吻,繞過肩膀的手輕輕拍着後背,貼着耳邊的聲音泛着極度的溫柔:“哥哥,好好睡,我就在這裏,我不會離開你。”

意識已經接近全然模糊的臨界點,謝凝拙低低呢喃了一句聽不清楚的話語後,遵循着本能貼在葉峙淵溫熱的心口,聽着他有力沉穩的心跳,快速沉入了純粹又安然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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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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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竹馬成了秘密情人後》求預收,戳作者專欄可見~【1】

林家三少林聞濤,肆意妄為,任性縱情,換情人快過換衣服,只不動真心。

饒是如此,于他自薦枕席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酒會中,林聞濤晃着香槟杯,挑眉打量過來搭讪的小模特,唇邊一抹冷然的笑:“想上我的床?先問過紀衍清。”

【2】

私生子紀衍清在紀家毫無存在感,但之于林聞濤,卻地位超然:

他和林聞濤共同執掌聯名企業,能随時出入林聞濤絕不讓第三個人進入的住所,

更有權決定誰能拿到林聞濤的房卡。

他永遠恰如其分地站在林聞濤身邊最合适的位置,

看林聞濤與人調情,與人示好,與人共度數不清的春宵。

卻無人知曉,他們做了二十三年朋友,更做了五年秘密情人。

每次縱情歡好後,林聞濤總會捏着紀衍清的下巴,滿意地纏綿吻上去:“你最好的,就是沒有心。”

【3】

紀衍清從來知道,沒有心,配林聞濤,才正好。

否則,那些冷眼旁觀,那一個個替林聞濤決定的床伴,那每一次彼此間最深的交融,都會把他的心從胸腔裏生拽出來,再被林聞濤嫌棄地扔掉。

他卻沒有想到,在他又一次冷眼打量來向林聞濤搭讪的小鮮肉,點頭說出“你還算合格,可以領到一張房卡”時,

林聞濤會在衆目睽睽之下粗暴地吻上了他。

【4】

捧着紀衍清的臉,林聞濤第一次卸了所有僞裝,聲音發顫,眼眶泛紅:

“你到底要忍到什麽時候,才肯告訴我你的真心?”

○偏執肆意攻X倔強隐忍受,1V1,雙向暗戀,HE。

●攻受除了彼此之外,沒有和人發生過實際關系。

○攻受各有缺陷,不代表作者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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