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門慶剛一回屋子,玳安就滿臉笑容的跟了進來,“官人,昨天隔壁家的娘子送來一個木箱,我已經給您放在屋裏了。這件事老爺是不知道的。”

西門慶一聽,趕緊去屋裏查看,果然見到那滿是金元寶的箱子,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想了一下,他坐在桌前拿起毛筆就給京城的楊都尉寫了一封信,交給玳安,之後又從箱子裏拿出将近一半的元寶,細細的囑咐了玳安,這才讓玳安趕緊起程去京師。

等到玳安離開,他又回身看了看那些金元寶,頓時笑逐顏開。

現在東方不敗一個人在偏遠的山區,就他那種沒經過什麽風雨的人,估計就算想進城都沒辦法。

自然,城裏的人也不會找到他,所以說他現在倒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昨天在馬車裏睡了一夜,渾身酸疼,現在正好補一覺。正要爬上床睡覺,來保就進來說應伯爵來找他,老爺讓他去見客。

西門慶一聽,好奇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老爹最不待見應伯爵那些人,每次他們一來,雖然不至于把他們趕出去,但也絕不會有好言好語,更不會讓他去見他們,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有什麽大事發生,讓老爹不得不如此!西門慶心中一驚,趕緊走向前廳。

前廳中老爹沉着臉坐在正中間,應伯爵坐在一邊,另一邊則坐了一個留着兩撇小胡子,一臉狡詐的中年人。小胡子态度十分倨傲,一邊喝着茶,一邊道:“怎麽還不來,耽誤了衙內的事,小心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應伯爵好像很怕小胡子,立刻給小胡子賠笑臉。

西門老爺子的臉色則越發的難看,他最看不上這樣的人了,不過他好似很忌憚這小胡子,所以也不敢發作,只能忍着。

西門慶知道自家老爹的性格,怕他在這裏受氣,一進門就對自家老爹說:“爹,藥埔有人找你有急事,你快去看看。”

西門達真的以為有人找他,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也沒跟小胡子說話,就朝着前院走去,不過他在跟西門慶擦肩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不許胡鬧。”

“放心吧。”西門慶低聲回了一句,就進了前廳。

對付小胡子這種人,西門慶那是如魚得水,幾個高帽帶上去,話裏隐隐透出一些好處,小胡子剛才還不滿的表情立刻變的高興起來,而西門慶也将他們的來意弄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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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次從京城來的除了欽差之外還有太尉高俅的獨生子高衙內,而這小胡子就是高衙內的總管加軍師。

高衙內由京城那種花花世界到清河縣這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自然覺的十分無趣,天天發脾氣,動不動就打人,罵人,連欽差都跟着吃了不少瓜撈,更別說其他人了。

應伯爵在縣裏幫忙跑雜,聽說了這件事後就動起了腦子。

要說起吃喝玩樂,這清河縣西門慶是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要是能把高衙內哄的高興了,這好處可就大了去了,所以他就向小胡子舉薦了西門慶。

小胡子也是每天發愁這件事,聽了之後自然喜出望外,也等不及派人來叫西門慶了,就帶着應伯爵來到了這裏來找西門慶。

怪不得自家老爹敢怒不敢言呢!西門慶輕嘆一聲,高俅高太尉啊,就算清河縣偏遠,百姓也都知道這人,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弄死他們一家估計跟踩死一只螞蟻差不多。

不過,這倒是一次機會。以前就算他想見高衙內,估計人家都不會理他,現在如果他能将這高衙內哄好了……

“高衙內怎麽會突然到清河縣來呢,難道也是為了知縣一家的事?”西門慶問小胡子。

小胡子瞄了一眼西門慶,故作高深的拿起茶喝了一口,悠悠的道:“這茶可真不怎麽好。”

西門慶聞言識意,叫過來平安吩咐了一下,不一會兒平安就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上除了放了一杯茶,還放了一個白瓷的茶葉罐子。

西門慶将茶葉罐子遞給小胡子,笑道:“你看看這裏面的茶可還合意?”

小胡子撚了兩下胡子,接過茶葉罐子,打開一看,兩眼頓時放出一種名為貪婪的目光。趕緊将茶葉罐子蓋上,他的态度又好了很多,“西門大官人費心了,以後,我還要煩勞大官人呢。”

“那高衙內……”

小胡子将茶葉罐子放入袖中,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前些日子高衙內看上了一個小娘子,只可惜那小娘子一點也不知情識趣。其實這倒也沒關系,只要高衙內喜歡,她願不願意的還不都一樣。

不過,壞就壞在那小娘子的官人竟然是八十萬禁軍的教頭林沖,那林沖平時就不是個好的,這次更是直接把高衙內打了一頓。

高衙內哪裏受過這個,立刻就找高太尉評理。也不知道高太尉跟高衙內說了什麽,高衙內這才忍了,不過也是被禁足在家。

正趕上清河縣出了妖怪害人的怪事,高衙內在家待的憋屈,這才求了高太尉跟着欽差出來散散心的。

高衙內最近心情不好,大官人還是要小心一些才好。”最後,小胡子看在那些金子的份上,還提醒了一下西門慶。

“原來是這樣。”西門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個高衙內原來是這麽回事,他現在倒是有六七分的把握能哄的這高衙內開心了。

又細細的問了這高衙內的喜好,西門慶這才回房取了一些東西,然後跟着小胡子來到了城南的驿站,高衙內跟欽差就住在這驿站裏。

一進驿站的院子,就看見院子中間有很多人,甚至還有兩只正在争鬥的公雞。

正中間坐了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歪歪斜斜的青衣,長的還算不錯,不過那滿臉的桀骜之色讓人一看就十分讨厭,此時,那人正指着旁邊的一個人怒罵:“田六,你要是敢輸,看我怎麽收拾你。”

叫田六的人不敢怠慢,趕緊呵斥他前面的那只花翎羽雞,可惜,那只雞敗勢已顯,根本就無可挽回。

“那位就是高衙內。”小胡子指着那個怒罵的青年道。

西門慶也差不多猜出來是他了,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立即過去。現在正是他好好了解這位高衙內的時機。

此時,田六那只鬥雞終于堅持不住了,岔開翅膀就往一邊跑去,田六怕高衙內打罵,趕緊去攔那只雞,可是哪裏攔的住,眼見着那只雞一溜眼就跑了。

田六害怕,立即就要向高衙內請罪,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一只茶碗朝着他腦袋飛來,處于本能的,他就躲開了。

“還敢躲!”高坎一看自己扔出去的茶碗沒砸到人,立刻從旁邊拿起一根馬鞭朝着田六抽去。

田六剛一躲過去就知道自己闖禍了,當然不敢一錯再錯,趕緊跪到地上,任高坎抽打,嘴裏哀求道:“小的知道錯了,求衙內饒命,饒命啊!”

高坎卻不依不饒,狠命的抽打着田六,甚至發現他拿手護着他的臉,還一腳踹倒了田六,專往他的臉上抽,“我叫你躲,你再躲啊!”

田六被抽的皮開肉綻,滿地打滾的求饒,周圍的人要麽有些害怕的看着,要麽露出些興奮的神色,竟然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止。

西門慶悄悄問旁邊的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人一看西門慶是個生人,本來不想搭理他,不過一看他旁邊的小胡子,趕緊将剛才的事說了。

原來今日高衙內突然想看鬥雞,就讓小厮找來很多鬥雞,随後又讓這些小厮每人挑一只鬥雞鬥給他看,他在一邊評論。剛才田六抱着雞一出來,高衙內不知道怎麽的,就看那只雞十分順眼,說它一定能贏。

本來,他這麽說,小厮哪裏敢反駁,都恨不得田六那只雞贏了,順了他的心思才好。

只可惜,這雞是個畜生,不懂人的彎彎繞,一上場就鬥個你死我活,之後就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田六的雞敗退,高衙內發怒。

原來是這麽回事,西門慶對高衙內的為人又有了一個了解,眼看着田六已經被抽的不動彈了,高衙內還沒有住手的意思,西門慶心思一轉,計上心來。

他上前一步,對高衙內道:“衙內,那只花翎羽雞本該是贏的。”

高坎抽的也有些累了,忽然聽見有人跟他說話,便轉身去看說話的人,只見那人長身玉立,似蒹葭倚玉樹,朗朗如日月之入懷,倒真是個人物。

“你說它會贏?”高坎一手拿着馬鞭有節奏的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疑問道。

“是。”西門慶答的十分肯定。

“那它怎麽輸了!”怒吼一聲,高衙內拿着手中的馬鞭朝西門慶抽去。

西門慶也是練過些拳腳的,早就防着他出手了,所以身體快速朝一邊一躲,然後一把抓住了高坎的鞭子,不卑不亢的道:“再試一個回合,便知道誰輸誰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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