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插曲
何旻的婚禮很簡單，沒有過多繁瑣的儀式，何旻和成韻前一天來找他們，請他們幫忙。
“姐，交換戒指的時候，你幫我在手裏拿一張我媽的照片。”
她點點頭。
“姐姐，我們都不忌諱，但是我擔心我爸媽有想法，生活中還是盡量避免矛盾。”成韻解釋着，“所以你避着點我爸媽。”溫州這場，就她爸媽和成晏的父母來了，其他親戚都參加沈陽這場。原本成晏的父母也不會來的，正好前幾天在上海提親，順便就到溫州來參加這場婚禮。
“放心吧，我一定讓舅媽見證你們的婚禮。”她笑了。
“謝謝姐。”何旻看了眼他姐姐還是很平坦的肚子，瞪了眼成晏。
“叫姐夫。”成晏壞笑。
“想得美，我警告你，你敢對我姐不好……”
“砍死我對吧？”成晏笑着接口，“原話奉還，看誰砍死誰吧。”他笑道，何旻一副他騙了他姐的樣子，他家的好白菜被他拱了的樣子，他可一直沒想到，他們成家的好白菜也被他這頭傻豬拱了？就許他發揮男子氣概保護姐姐，他成晏可是練了一身的肌肉，看誰砍死誰吧。
“幼稚。”成韻都受不了了，看了眼葉天愛絲毫沒有變化的肚子，“姐姐兼弟妹，動作是你快啊。”
她臉一紅，他們現在還沒領證呢，還不是合法夫妻呢，這下只能躺平任嘲了。
“意外。”葉天愛還是得向他們道歉，“我們是打算等你們婚禮辦好再公開的，沒想到搞出人命了。”
“累不累啊，整天黏黏糊糊的，當着大人的面還要裝不熟。”成韻嘲笑她，轉而正色道，“我弟就交給你啦，他這頭脫缰的野馬，就交給你操心了，我當中間人實在是當累了，每次回家，我爺爺奶奶就拿着我的手機看他的朋友圈，讓我給他們看他的照片，老淚縱橫的，現在我可不管了，你去操心一輩子吧。”
成晏有點不好意思，葉天愛笑着握住他的手。
“是那天爆炸的時候有的吧。”成韻又開始不正經，她表面上斯斯文文很內向，骨子裏和成晏一樣是不正經。
葉天愛臉紅了，成晏不要臉地點頭：“我家裏沒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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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愛打他，何旻也笑了，嘴上他看不上成晏，心裏還是認可這個“姐夫”的，雖然比他小，可比他有男人味多了，能夠搞定他姐姐的男人，不是一般人。
“你們有計劃嗎？”她媽出現的是時候。
“姑媽，你擔心我們啥呀，姐姐讓你當外婆了。”成韻壞笑。
“成韻，你皮癢了是吧，沒大沒小了是吧。”葉天愛惱了。
“你是我弟妹，我比你輩分大。”成韻大笑，“不過看在你大肚子的份上，我讓讓你。”
“切。”葉天愛轉頭，看着成晏也在笑，好吧，報應來了，她以前太霸道了，腦殘算錯日子，現在可就讓人笑話了。
“行了，姐，适可而止，別欺負我老婆。”成晏笑道，心情很愉悅，親上加親，以後他們兩對小夫妻在上海互相幫助，他們的孩子也有兄弟姐妹可以一起長大，“你們動作快點，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和你們的孩子差太多，住一個小區，以後我們的寶寶和弟弟妹妹一起長大，就跟我們一樣，很幸福的。”
其他三人都連連點頭，葉母也點頭，雖然她弟弟現在變了，可他們小時候也是一起玩一起闖禍一起挨打。
何旻的婚禮順利辦完了，葉天愛拿着死去的舅媽的照片幫着弟弟完成了心願，他們的婚禮簡單而溫馨，葉天愛現在正處于荷爾蒙泛濫的情感豐富期，差點感動落淚。
成晏摟着她，心裏還是有點遺憾，未婚先孕，不能給她婚禮。
葉天愛回溫州那幾天，還發生了個小插曲。
原本葉天愛是沒再打算和父親那邊的親戚再有任何來往的，可是一來母親希望她做到位把成晏帶去給她爺爺奶奶瞧瞧，二來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去，他們來找她了。
父親和爺爺奶奶共有産權的兩套房子要動遷了。
“逃不掉了。”葉天愛苦笑，“你說我懷着孩子還要去撕……”注意胎教，她把最後一個不雅字眼吞了下去，“別人會把我這個孕婦當老大，我爺爺奶奶可不稀罕我這賠錢貨。”
“胡說八道。”成晏笑道，“他們不稀罕，我可稀罕了。”第二次住她娘家，名正言順住她的房，睡她的床，雖然上次來的時候已經住過兩個晚上了。
“老公，你替我擋吧，雖然還沒合法，他們又不會查結婚證。”葉天愛名正言順撂挑子，“就說我懷孕不适宜談這種事，授權你去談，然後你就把一切扔給律師。”
“你的意思是一切按法律分？”
“嗯。”葉天愛笑了笑，“我可沒臉占我爺爺奶奶的份，我也不會聖母到把我和我媽的份讓給和我毫無感情的人。”
“遵旨。”成晏笑道，她有主意就行，他照辦就是了。
“我告訴你我爺爺奶奶會說什麽好不好？”葉天愛笑道，“給你也是便宜外人，要給你弟弟，他才是姓葉的……”
“有皇位要繼承呢。”成晏搖頭，“不說這種事了，陪我看相冊。”他從丈母娘這裏把葉天愛從小到大的相冊都拿來了，坐到她房間的小沙發上翻看着。
葉天愛坐到他腿上上，成晏摟住她。
“小時候滿胖的嘛，看這包子臉。”成晏看着她剛出生時的照片大笑，圓嘟嘟的臉和現在簡直天壤之別。
她的成長過程可以形容為“這姑娘出落地越發标致”，越長大，她越漂亮，小時候可愛又清純，越長大越有氣質。
“芭蕾，鋼琴，圍棋，油畫，京劇……”成晏看着葉天愛從小到大學才藝的照片，感嘆道，“真是大家閨秀。”
“你不是麽？”她笑道。
“老頭子在我小學的時候才發達的，再說了，男孩子嘛，哪會養那麽精細，我媽就讓我學游泳學學球類運動，我小時候精力太旺盛老是招貓逗狗的不安分，我媽每天給我安排體育課給我發洩過剩的精力，然後就是奧數……”成晏翻白眼，小時候的噩夢，“煩死了你懂吧，男孩子小時候就想着玩，誰樂意學奧數。”
她咯咯直笑。
成晏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肚子：“要是個閨女，我也這麽養，爸爸的小公主，我就有兩個公主了。”
葉天愛看着他柔軟的眼神，心都化了，大概是荷爾蒙分泌吧，她越來越容易感動了。
成晏看着葉天愛的成長過程中，她的父親陪伴在左右，她的父親的眼神騙不了人，對她又疼愛又驕傲的樣子絕對不是假裝的。
“你知道我爸的名字嗎？”她笑問。
“還真不知道。”成晏笑道，“快告訴我，不知道岳父的名字太不應該。”
“他叫葉天，天地的天。”葉天愛五味雜陳。
“葉天……葉天愛……”成晏嘆道，“小愛，人都不在了，多想着好的地方吧，我不知道怎麽評價，我是男人，我也要當爹了，我只能說，我對你肚子裏的孩子，男孩和女孩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葉天愛讓他說說。
“要是個兒子，我就覺得壓力山大，不是掙錢的壓力，我就覺得，我要做一個好男人，好丈夫，我是他的榜樣，我怎麽樣，他就會學我，我必須教會他做一個堅強勇敢有責任心的男人。我身邊有三個反面教材的父親角色，我必須嚴格要求自己，不讓我的孩子承受你我，還有你弟弟承受的痛苦，讓他輕松有一個榜樣，學習怎麽做好男人，而不需要靠自己去摸索。”成晏的樣子讓葉天愛的心變得更柔軟了，“要是個閨女。”成晏興奮了，“我要給她全世界，她要我摘星星我也給她摘，我會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讓她照着她老爹的樣子找男朋友，找丈夫。”成晏感嘆道，“理智說來，男孩女孩該一樣對待，我相信我也能做到，都會對他們嚴格要求，不會女兒就寵上天兒子就嚴格要求，但是男人的感情就是這樣，會更疼女兒，大概是異性相吸，你吧，從小就漂亮可愛，媽媽把你教養地那麽好，爸爸就不需要對你有其他要求了，他只要給你他所有的寵愛就夠了，就算他後來變了，至少我從他的眼神裏，你小的時候，你确實得到了他全部的愛。”
她點頭：“我知道。”她不會否認父親對她的感情。
“多想好的地方吧，人都不在了。”成晏摟着她，如果他的父親在當時突然去世，他也不會那麽恨他的。
“我的名字就是我老爹用簡單粗暴的方式表達他對我的愛，你為啥叫成晏？”葉天愛好奇地問他。
“你弟中文系碩士，你也是有文化滴銀。”成晏逗她道，“知道晏字的意思吧。”
葉天愛想了下：“宋代那個詞人晏殊，那就是能作為姓……晏，晏起……有遲到的意思？”
成晏豎起大拇指：“我老婆果然是文化人，我預産期89年12月20日，拖了半個月，本來比老唐大的，硬生生變成比他小三天。”
“僞90後啊。”葉天愛不禁莞爾。
“可不是麽。”成晏笑道，“本來以為是女孩的，那時候不讓看男女，我姥姥說，男孩子會提早，女孩子才會晚，我媽都準備好迎接閨女了，結果生下來一個臭小子。”說着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不知道這裏面是個閨女還是個小子，爸爸好期待啊。”
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好期待。
葉母敲了敲門：“小愛，你爺爺奶奶來了。”
“靠……”葉天愛嘆道，“真心急啊。”
成晏搖頭苦笑，扶着她站起來：“不許生氣。”
她點點頭。
“交給我吧。”成晏親了她一下，“相信你老公。”
葉天愛調整好情緒，滿臉堆笑地下了樓，她爺爺奶奶和叔叔以及她大姑都來了。
她一一叫人，把成晏介紹了一下，成晏跟着她叫人。
“爺爺奶奶，我今天剛到溫州的，明天參加我表弟婚禮，原想着我表弟婚禮辦好就帶着你們的孫女婿來看你們的，沒想到你們先來了，那怎麽好意思。”葉天愛笑得甜甜的，其實他們到溫州好幾天了，不過場面話當然要說兩句。
“天愛啊，你媽說你懷孕了。”她大姑問道。
“是啊。”葉天愛很坦然。
“你這孩子，沒結婚怎麽就懷上了？”
“領結婚證不就結婚了嗎？”葉天愛笑道。
“不行的。”葉天愛的大姑連連搖頭，“丢人啊丢人，都沒過門就把肚子搞大了，你爸爸知道了非氣死不可。”
“我爸都死了，沒辦法再死一回。”葉天愛最讨厭她爸那邊的幾個親戚拿她爸爸壓她。
“小愛，別動氣。”成晏拉着她坐下，“爺爺奶奶，小愛懷孕，吐得難受脾氣不好，你們多包涵她，讓讓她，孕婦脾氣大。”
成晏安撫了她一下，到儲物間把從上海帶來的一些禮物分了下：“爺爺奶奶，本來要上門拜訪的，沒想到你們先來了。”
說話間，成晏的父母回來了，成晏的母親雖說是溫州人，可是一輩子沒來過溫州，趁着這次來溫州，借了她家的車出去看看她的老家。
“爸媽，回來了。”葉天愛在他們向她母親提親以後就改了口，這聲爸媽叫得毫不費力。
葉母趕緊介紹了下，心道回來的真不是時候，還沒正式領證呢，就要讓親家夫妻見識他們的兒媳婦的厲害了，希望女兒能顧着肚子裏的孩子，不要像以前一樣威風凜凜。
成晏的父母趕緊問候她爺爺奶奶，連聲說讓老人上門太不應該，都是生意場上混的人，場面話一套一套的。
葉天愛的叔叔心急，寒暄幾句就直奔主題說到了房子拆遷的問題，成晏的父母相視一笑，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麽聊齋。
葉天愛突然幹嘔了幾聲，她妊娠反應已經過去了，可過去一個月，她可是天天吐得昏天黑地的，剛親身體驗過，演技極其逼真。
“叔叔等下談啊。”成晏連忙扶着她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弄出些嘔吐的聲音，過了會葉天愛走了出來，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我要去睡會。”
“趕緊的。”成母對她再不滿，她肚子裏揣着她的寶貝第三代，她可是把媳婦當女王供着，“親家母，要不你陪着小愛，這孩子怎麽又吐了，是不是路上太累了，真是的受罪了，小愛，趕緊去休息，讓晏兒替你招呼爺爺奶奶，不舒服別撐着。”
葉天愛成功逃脫了，她不想跟她爺爺奶奶虛與委蛇，多說幾句按她的脾氣勢必就是開撕，她不想影響情緒影響孩子，幹脆就借着肚子開溜，讓成晏這半個外人跟他們打太極拳去。
成晏陪着她回房後回到樓下客廳坐定，也不廢話了，直接開口：“爺爺奶奶，還有姑媽叔叔，小愛的脾氣你們可比我清楚，讓律師談吧，該怎麽分就怎麽分，我做不了她的主，她現在懷孕，我什麽都聽她的。”
“你怎麽說？”葉天愛的爺爺看向坐在旁邊像個外人的兒媳婦，這不争氣的肚子，生不出兒子的賠錢貨，大兒子的家業就毀在這倆女人手裏。
“爸，你孫女什麽脾氣你也知道，她爸寵壞了，她爸死了以後，她當家，如今女婿也有了，我以後就是不管事享清福的命了，他們倆做主，我就寫寫書帶帶外孫，你們就別問我意見了。”葉母自然知道葉天愛的策略，心想女兒有了孩子還是成熟了點，以她以前的脾氣肯定又是一頓發作，讓律師狠狠修理他們。
碰了兩個軟釘子，葉天愛的爺爺奶奶非常不悅。
“老爺子。”成母滿臉堆笑，“拆遷嘛，開心的事情，該多少少不了你們的，溫州的政策我不懂，肚子裏的孩子算人頭嗎？要不還能多個人頭呢？看小愛懷孕的多是時候。”
“拆遷的政策很複雜的。”成父接口了，“我們都弄不清楚的，還是交給律師，老爺子你年紀那麽大了，享享清福，你兒子女兒都那麽有出息，讓他們幫忙請個律師，該怎麽分怎麽分呗，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多跟動遷組搞搞，多拿點是一點。”成父笑道，“雖說我們是外地來的，可我媳婦祖籍溫州，我兒子也娶了個溫州媳婦，真是有緣，我們該好好招待長輩的，可是不巧，小愛反應太厲害了，吃得挑剔地不得了不能去外頭飯店吃飯，沒辦法，我們晏兒好容易娶到那麽好的媳婦，她現在懷着孩子必須以她為主，只能失禮了，等小愛生好孩子，我們到溫州給孩子辦滿月酒周歲酒，到時候我一定好好陪老爺子喝酒聊天賠罪。”
成父到底是老江湖，直接趕人了。
葉天愛的爺爺奶奶碰盡軟釘子，無奈地走了。
葉天愛一直在陽臺上看着，見他們的車開走了，立刻笑盈盈地下樓了。
“果然是裝的。”葉母嘆道，“我還以為你又吐了呢。”
“我幫他們一吵，影響我肚子裏的孩子。”葉天愛笑眯眯的，“怎麽說？”
“什麽都沒機會說。”葉母笑道，“讓律師去搞，你別出面，寫個授權書就好了。”
“是啊，小愛，什麽都別管，別動氣。”成母讨好地說着，“給他們就給他們了，爸爸媽媽補給你，爸爸媽媽給你們上海的房。”
葉天愛笑了笑：“媽，我懶得跟他們動氣。按他們的思路，他們葉家的根，生了三個了都是女兒，也沒資格傳葉家的皇位不是麽？”
成父笑道：“小愛，咱們東北人不講究這一套的，只要是自己家孩子都是寶。”
“對對。”成母笑道，“我要有你這樣的閨女，我做夢都笑出來，又漂亮又能幹。”
葉天愛對公婆甜甜一笑，他們願意維持表面的和諧，她樂意配合，畢竟誰都不願意生活在天天吵架的氛圍裏，她當然知道成母對她很不滿，不過成母樂意為了成晏為了孩子和平相處，她自然好好配合。
“我去做飯。”成晏也很滿意大家願意維持和諧，其他人的飯都是保姆做的，葉天愛的飯都是他親自做的，見葉天愛和他父母聊着，他就去做飯了。
“小愛。”成父坐下，掏出一張紙，“我想的名字，男孩兒五個，女孩兒五個，男女都行的五個，你們看看。”
葉天愛接過那張寫滿了名字的紙，看了眼他公公，他比她想象中重視這個孩子多了，她原本以為，他不會多重視成晏的孩子，畢竟成晏已經五年沒叫過他爸爸了。
“我收着。”葉天愛笑着收下，“我跟成晏商量着，我外公外婆，我弟夫妻倆，都搶着要取名字呢。”
“韻兒姑爺樂意給孩子取名字？”成母激動了，“好呀，北大高材生，讓他好好想想，給我們家寶貝取個好名。”
“小愛也是愛丁堡大學碩士呢，親家母博士，小愛一家都是高學歷。”成父笑道。
“比不上，何旻中文系的，成韻也是中文系的，取名字肯定是他倆有文化。”葉天愛笑道，“爸媽，才兩個多月呢，還有七個月能好好想想，不急，等五個月知道男女以後再想也不急。”
成晏做好了葉天愛的專屬孕婦餐，招呼開飯，不管內心怎麽想，至少五個人在餐桌上其樂融融的，話題都圍繞着他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