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父子

成晏跟葉母打了個招呼就下樓了，成靈和小燕子玩得高興，對着小燕子，成靈跟普通的五歲小女孩沒有任何區別，活潑又調皮。

成靈見他下樓了，立刻站到旁邊，畏畏縮縮的。

“我去遛狗。”成晏拿了狗繩，小燕子立刻跑到他身邊搖尾巴。

成靈眼巴巴地看着他，顯然也想去遛狗，她在姑姑家住了快半個月了，小燕子是阿姨每天來喂食遛狗，她好想小燕子。

“靈兒，爸爸帶你一起去陪小燕子玩好不好？”成父站了起來。

成靈高興地點頭，成父牽着成靈的手和成晏一起出去了。

成晏拿了條超長的牽引繩，讓小燕子可以盡情撒歡，成靈高興地跟着小燕子跑，成父讓成晏去小區的草地上，沒車子來來去去，他可以放心讓成靈跟狗玩。

到了草地上，成父點起一支煙：“小燕子也老了，跑不動了，幾年前你媽都不敢遛它，拉不住。”

成晏沒接口，看着成靈跟着小燕子瘋跑，哈士奇有人跟它瘋，就更加瘋了，一人一狗都玩瘋了。

“你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年紀都大了，過一年少一年，你也快當爹了，別那麽任性了。”成父嘆道。

“我會帶着媳婦孩子常回來看他們的。”成晏看着遠方，“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那都有地方給我住。”

所有的親子關系中，父子關系可能是最難親密的，世人對男人的要求就是強大，兩個強大的人，勢必要一決勝負。

“我承認我做錯了，可是你想我怎麽辦？男人都會犯這種錯。”

“少來這一套。”成晏怒了，“別把我拉下水。”

“晏兒，你現在還在熱戀期，你媳婦漂亮，有個性，現在還有了孩子，我也是這麽過來的，現在你自然覺得，你會守着你媳婦一輩子。等過十年你再問問你自己能不能守着你媳婦一輩子吧。”

“沒錯。”成晏冷笑道，“我不敢保證我愛我媳婦一輩子，我不敢保證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可是我可以保證，感情沒了過不下去的話，好聚好散，好好商量安頓好孩子，和她散了我再找下一個，我絕對可以保證，我不會同時和兩個女人發生關系，更不會把私生女扔給我媳婦，我不會這麽傷害我愛過的女人，更不會傷害我的孩子，讓我的孩子痛苦到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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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父看着他，或許他不夠了解他兒子。

“從我懂事起，你就跟我說，男人可以沒權沒錢，但是不能沒有責任心，我從記事起聽這話聽到我二十一，你出去應酬喝得爛醉，我媽接你回來，她跟我說，你爸不容易，他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讓我們過上好日子，你最忙的時候成天在外頭飛來飛去，我幾個月見不到你人都快忘記你長啥樣了，我媽跟我說，不要怪你爸，你爸是為了我們，你現在想想，是不是笑話？”

“你現在有錢有勢，可是沒了責任心。”成晏深深嘆了口氣，“我小時候多崇拜你，白手起家，家裏的房子越住越好，我小時候，我媽做家務，上了中學就有了阿姨，別人家孩子都坐爸媽自行車，我已經坐上了我爸的小汽車，你讓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住上大房子過上好日子，你是全家人的驕傲，我有你這樣的爹，我多驕傲，可現在，對不起，我惡心。”

“也好，如果你沒給我來這一出，一直偷瞞着我在外頭搞女人，我可能就被你溫水煮青蛙，也變成了你這樣的人。”成晏傲氣地說着，“要不是你給我來這麽一出，我現在就是個死胖子，随便混混的敗家子，我哪來我自己的飯店，我哪能配得上我媳婦。”

成父又點起一支煙，上上次見到兒子的時候，他大三暑假，當時的他又黑又胖，聽他媽說他年年拿獎學金，但是他那坐到電腦前就不挪窩的樣子，都讓他懷疑兒子是不是在騙人。之後兒子負氣出走，一走就是五年不回家，這五年裏，除了問他要錢開飯店，他連兒子的聲音都聽不到，侄女和兒子都在上海，侄女當然是把兒子的狀态及時傳遞回來，他也能看到兒子的照片，只見他越來越精神，身材越來越好，侄女也告訴他，兒子的飯店越開越穩當，慢慢地有了盈利。

成父當時甩了50萬給兒子開飯店就是等着他失敗，讓他吃點苦頭知道做生意有多不容易，沒想到兒子用這50萬居然在上海站穩了腳跟，他也是失策了，當時他不肯給錢，老婆鬧，給了錢兒子站穩了腳跟更加不會回家了，老婆鬧得更厲害。

成父看着年輕力壯身材挺拔的兒子，他不夠了解他，他缺席了兒子大部分的成長歷程，他對兒子的印象就是調皮搗蛋，帶頭幹壞事，到了大學就放飛自我變成了個傻大個，他想不到兒子能那麽硬氣，也想不到兒子真能靠自己在上海站穩腳跟。

成父又看向和狗玩瘋了的成靈，成靈的母親不過是他衆多女人中的一個，不是最漂亮的那個，但是最會發嗲，所以他一時不察讓她懷上了孩子。

他有兒子了，不需要更多的孩子來給他添亂，所以強令成靈的母親打掉孩子，那女人也不知道存了什麽心，躲了起來，生下成靈來問他要錢，他那麽多年不是白混的，自然不會讓那傻女人要挾她，成靈的母親見拿不到錢，把孩子扔給他就跑了。

他做了親子鑒定，确實是自己的，他再無情，也不能扔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沒想到自己老婆肯養，他就覺得事情搞定了，沒想到兒子一蹦三尺高，揚言跟他斷絕父子關系。

傻兒子，成父看着身邊的兒子，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能理解了。

“你已經失去了兒子了。”成晏突然開口，“別再毀了你女兒，我媽替你養活她就仁至義盡了，別指望你媳婦會盡心盡力養你的私生女，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造出來孽，就好好負責任，讓女人替你擦屁股，算什麽男人。”

成父沉默，确實，他對成靈可以說是不管不顧，兒子小時候，他還有過陪玩教功課的經歷，不可否認當年下海是為了兒子，這麽多年奮鬥也是為了兒子，但是他對成靈，絲毫沒有疼愛，開始覺得麻煩，後來就完全無感，就像親戚家借住的孩子，不過兒子說得沒錯，成靈是他的責任。

“我媽要是願意跟你離婚，我帶她去上海跟我過，財産你愛分不分，我媽我來養，以後你就讓這丫頭給你養老吧。”成晏冷漠地說着，“我媽要是非要賴着你，我也沒法子，我就在上海守着我媳婦孩子，你們就自己好好保重，你的財産，我就拿走兩套房還有開飯店的50萬，剩下的你就給這丫頭，讓她替你們養老吧。該盡的責任我不逃避，但是你想父慈子孝，那下輩子你做個人再來體驗天倫之樂吧，犯了錯不受到懲罰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成晏絕情地說道，他幻想過無數次今天的場景，他成功以後，衣錦還鄉，用事實打他爸的臉，他每次幻想的時候都覺得非常爽快，可這一天真的來到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高興。

成父抽着煙，看着兒子，這小子戒煙了，他媽說，得知他媳婦懷孕那天起，他把煙全扔了，之後就再也沒碰過，他媽一直反對他抽煙，看到他戒煙可高興了，一直挂嘴上說。

臭小子，是個人物，連煙都能戒了，什麽事幹不成。

對于男人來說，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成就，比自己成功還要高興。

“那你就永遠記着我這個反面教材，有外心的時候就想想今天說的話，想想你媽。”成父豪氣地說着，“我還能活很久，別到時候啪啪打自己臉。”

成晏傲氣地別過頭。

“臭小子。”成父笑了笑，“你現在三家店？”

“嗯。”

“別磨磨唧唧的，搶占市場，把牌子做出來，我給你投錢，大範圍去開店。”成父說道。

成晏可恥地有一點點心動，但是立刻克制住了：“我現在的生活重點是照顧好我媳婦，錢是掙不完的。”

成父淡淡一笑，這傻小子還是理想主義，随他去，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成晏看了看時間，該回去叫葉天愛起床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她會睡不着：“小燕子，回家了。”

小燕子立刻撒開腿奔向他，成靈跟着小燕子跑了過來，怯生生地看着成晏。

成父抱起成靈：“靈兒，爸爸帶你回家。”

成晏看着成靈別扭的表情，平時肯定很少被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