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紗風波(二合一)
産屋敷家的兒子們,各個都繼承了當主殺伐果斷的基因。
大兒子名為産屋敷陽介,了解他性格的人都知道,當他願意把自己的計劃吐露出來時,基本已經是定得八九不離十、甚至開始執行的了。
電影《大正弑鬼錄》的拍攝計劃,是他從去年就開始制定的,今年已經基本完成,定檔在下個月,也就是早紀的期中考試之後。
早紀從産屋敷家滿載而歸的包裹中,還多了幾張電影票卷。
産屋敷大少爺對她笑得友善:“憑這些票券,早紀小姐你可以直接去東京國際影城三年內免費觀看電影,他們家影視公司有我們50%的股份,多少還是有一點特權的。”
早紀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好、好的……”
今天一趟下來,她可算是長見識了。
這就是産屋敷家無往不利的鈔能力嗎。
早紀珍重地收下了産屋敷送來的東西,乘車回家時,天色漸暗,五光十色的霓虹幻彩鋪滿了一座喧嚣的城市。
車輛仍在前行,早紀回頭去看,在視野中愈來愈小的産屋敷家,古樸莊嚴的宅院中仍環繞着與現代格格不入的、由歷史沉澱而來的古典氣韻。
這是可以追溯到平安京時期,傳承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啊……難以想象,在更加開放包容的現代社會,他們究竟煥發出了怎樣的光彩。
早紀注視着産屋敷的宅院,直到消失在地平線盡頭,她忽然感到一陣心安。
臨走之前,産屋敷輝利哉的話語仍回蕩在耳畔。
——“倘若你有需要,産屋敷家族永遠是你的後盾,早紀。”
早紀的手撫上包裹,那裏面有她的鬼殺隊隊服和日輪刀,熟悉的硬質感傳入手心,早紀描摹着它的輪廓,心中像是注入了一團溫暖的泉水。
她很感謝産屋敷對她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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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經不必了。
早紀扭過頭,在駛出了宅院後,大街小巷的熱鬧喧嚷,伴随着一股人間煙火氣,重新将她納入尋常的生活中。
她看見周圍的景致慢慢變換,由陌生到熟悉,她住了七年的家,就此映入眼簾。
下車後,早紀對司機告別,順便,拜托司機對産屋敷家主帶一句話。
“請告訴當主。”早紀微笑道,“不必憂心我的生活,我已經擁有了新的歸宿。”
背後那棟小小的居民公寓,才是她這一世的家。
早紀回身,玄關前,她輕輕按響了門鈴。
門應聲而開,黑發男人面色詫異地看着撲入到懷裏的小小身影,早紀如同一個小炮彈,帶着不小的沖擊力撞上了他的胸膛。
她把包裹扔在玄關口,四肢并用抱住爸爸的上身,聲音輕快如啼鳴的百靈鳥,煥發着新生的活力。
“我回來了,爸爸!”
幼小的、稚嫩的女孩,軟乎得像是一團奶油大福,肆無忌憚地把內陷裏甜蜜的氣味傳染給周邊的人。
她的愛意毫無保留,獻給了僅有的兩個親人。
即使是接了早紀七年直球,早就對她的如火熱情免疫的甚爾,在這一刻也不免肢體僵硬,走不動一步。
“去幹什麽了?”
“诶嘿嘿,見到了久違的朋友~”
“看你的樣子,玩得很開心?”
“嗯,當然開心啦。不過我還是惦記着爸爸的,所以趕快跑回來了!”
“哦……”
甚爾幹脆一手托着樹袋熊早紀,一手拎起沉甸甸的包裹,他對裏頭裝了什麽東西不感興趣,把早紀的包裹放在了她卧室的櫃子上。
早紀趴在甚爾寬大的胸膛裏,吸夠了爸爸的胸大肌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小手拍拍甚爾的臂膀,讓他放自己下來。
“爸爸,這個送給你吧。”
早紀從包裹裏翻出了一張薄薄的票券。
當然不可能是支票,傻子才會把家財給賭馬成瘾的爸爸,這可是她未來養家的生活費!
甚爾拿着那一張電影票券,眉梢微挑。
“這是什麽電影?”
“什麽都可以看,而且三年內免費。是東京國際影城通用票券,全球限量的東西。”早紀表情深沉,豎起了一根手指,“一個月後,爸爸你去陪我看吧?”
他們家的親子活動,少得可憐。
早紀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是時候和爸爸好好聯絡一下感情了。
雖然拍攝的是《大正弑鬼錄》,看別人演自己總有點羞恥……但早紀其實也很好奇,産屋敷家能拍成什麽樣子。
甚爾摸了摸下巴,他只關注一個問題。
“憑這個票券,”他認真道,“能在影城免費吃喝嗎?”
早紀:“應該……能?”
不愧是你,爸爸。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甚爾答應了。
“明天我要出差,大概要離開一個多星期。”他瞥了早紀一眼,“應該能在你家長會之前趕回來吧。”
能讓甚爾主動記住孩子考試和家長會的日期,還都是早紀日常在爸爸耳邊叨叨的成果。
堪稱奇跡。
早紀的腦袋耷拉了下去:“啊……家長會……”
衆所周知,家長會和考試都是連在一起的。
這萬惡的學校,居然還有期中考試!淦!
考試之後,早紀有三天的假期,電影檔期就定在那幾天,也就是說,早紀的快樂必然伴随着考試的痛苦。
早紀想起自己一大半沒有複習的國文課業,臉色逐漸灰白。
甚爾看着好笑。
他本人是不怎麽在乎孩子學業成績的,其實早紀就算考了個倒數第一也沒啥,甚爾無所謂。
但是在最近,甚爾慢慢發現了逗女兒的樂趣,尤其在提及作業和考試的相關話題時,女兒那世界末日般的表情,非常的令人解壓。
甚爾想了想,在早紀的耳旁魔鬼低語。
“離期中考試還有10天,你作業寫了嗎?”
早紀:“……”
她捂住耳朵,瘋狂搖頭。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啊!!
……
沒辦法了。
眼看着期中考試愈來愈近,早紀沒有絲毫猶豫,撥打了萬能的那個號碼。
對面剛一接通,早紀就開始嚎。
“傑——哥——”
夏油傑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拿遠了點。
很好,他已經進化到聽見早紀的語氣就知道她想說什麽的地步了。
“傑哥,救命,嗚嗚嗚幫我補習國文好不好,馬上期中考試了還有家長會孩子真的好害怕……”
看吧。
夏油傑愈發覺得早紀就是他前世欠下的債。
說來也是,“漆黑之翼”這個社團,齊木楠雄是控分大佬,夏油傑年級第一拿到手軟,海藤瞬也是各科名列前茅的優秀學生。
只有早紀,成績一般,偏科厲害,尤其是國文,仿佛這個鐵憨憨從出生起就沒長文學的神經。
給早紀補課不是第一次了。
但只有每回給早紀補習國文的時候,夏油傑都能氣得血壓飙升,一度恨不得手撕了早紀的腦殼看看裏頭是什麽構造,為什麽就理解不了國文的套路。
一聽見早紀說的是幫她補習國文,夏油傑心裏一咯噔,知道這一天注定無法善了。
絕對不能去圖書館。
夏油傑遠目,他怕到時候一個控制不好脾氣,把圖書館給拆了。
“早紀,你來我家吧。”
“好的!”
早紀歡快地蹦跶下桌子,因為爸爸出差不在,不能把小惠單獨放家裏,她便順手抄起小惠的襁褓,把孩子塞進了嬰兒車裏。
她和夏油家關系很好,夏油夫婦非常歡迎她帶弟弟過來,一來二去,早紀也就不客氣了。
她還和夏油傑商量了一下。
“我要上學,爸爸不在家,弟弟不能沒人照顧。”早紀說這話時,雙手都絞在了一起,知道自己的請求很突兀,腆着臉說道,“我會付生活費的,能請你們……代為照看幾天嗎?”
夏油傑問了一句:“早紀的爸爸呢?”
早紀實話實說:“爸爸出去工作了,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
是她的錯覺嗎?
她怎麽看到,在說出“爸爸去工作了”這句話後,夏油傑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同情。
夏油傑回想了一下早紀家的小白臉屑爹,忍不住心軟道:“我知道了,放到我家來吧。”反正他爸媽經常抱怨他長大了就不好玩了,正好給一個嬰兒讓他倆排解寂寞。
把小惠交給了歡天喜地逗弄新孩子的夏油夫婦,早紀和夏油傑把門一關,開始地獄式補習功課。
在課桌前,夏油傑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補習不過十分鐘。
只聽書房內傳來一聲“啪!”的脆響,夏油傑的鉛筆攔腰折斷,他的額頭青筋蹦跳得歡快,攤開書本,他指着上面的課文語句,聲音裏滿是不敢置信。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為什麽,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十幾遍了嗎,《山月記》裏的感情基調都能被你理解錯,答案牛頭不對馬嘴,賞析的套路你背下來了嗎,全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早紀委屈巴巴。
“我不知道啊……嗚,我又不是中島敦先生本人,我哪裏知道他在寫‘月光’、‘美玉’是在暗喻什麽啊!”早紀捂頭,“我懷疑他這麽寫,單純是因為那天的月亮真的很圓!”
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句“寬廣的星空”就能引申出“環境描寫,通過描繪夜晚星空的圖景,來襯托出主人公內心的灑脫與肆意,體現了作者對人生的思考,升華主題”這種注釋啊!
救命,明明中島敦先生也算是大正人吧?難道她在現代活了七年,就已經理解不了上個世紀的人的思維了嗎?
夏油傑眼神死。
他說什麽來着,過于耿直的人就不适合做閱讀理解。
就算人家作者真的是在單純感慨月亮真圓,你也不能這麽寫,你就該寫以月亮的意象代表釋義,通過環境襯托主人公的頓悟、轉折劇情、引出下文之類的廢話。
別問,問就是夏油傑早已遭受過現實的毒打。
夏油傑無力地拿出另一冊書,“行吧,那詩文你背下來了嗎?”
早紀:“額……一點點。”
夏油傑冷笑,翻開一頁:“那好,中原中也的詩集《山羊之歌》你總該背了吧?我記得教科書裏收錄了一篇……等我找找。”
早紀開始坐立不安。
只聽夏油傑開始發問:“污濁了的憂傷之中,下一句是什麽?”
一上來就是知識盲區。
早紀滿頭冷汗,眼神亂瞟:“這、這個……額……”
夏油傑笑容核善。
早紀試探道:“它在窸窸窣窣、窣窣窸窸?”
夏油傑:“……”
他合上書,一下子敲上了早紀的腦門!
夏油傑恨鐵不成鋼:“那是《一個童話》的內容,而且你背錯了,笨蛋!!”
“傑哥不要啊,傑哥……嗷!”
啪!
早紀的腦殼承受了太多,夏油傑仍然沒有消氣。
神他媽“污濁了的憂傷之中,它在窸窸窣窣”,若是中原中也泉下有靈,聽見了都能給你氣活過來。
早紀捂着腦門,這幾十分鐘下來,她的腦殼已經被敲了不下十次了。
欲哭無淚。
也許傑哥說得對,她是真的沒有文學細胞吧,嘤。
補課半小時,拆家十秒鐘,夏油傑葛優躺式倒在單人沙發上,呼氣,吸氣,呼氣……
冷靜,冷靜。
生活如此美好,他卻這般暴躁。
給早紀補個課,愣是給他整出了世界大戰的架勢,兵荒馬亂、雞飛狗跳,幾張試卷下來,他仿佛已經升華入天,頓悟佛理,明明體力消耗不大,卻身心俱疲,體內被掏空之後,只剩下一句辛酸的“帶不動”。
“算了,就這樣吧。”聲音裏含了多少疲憊。
早紀抱着練習冊,縮了縮頭:“我是不是太笨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每次麻煩夏油傑補課不說,還要把人家給氣得七竅生煙險些折壽,早紀心裏愧疚,把東西收拾好後,給夏油傑端了杯水,“對不起,給你添了好多麻煩,消消氣?”
夏油傑無奈地長嘆一聲。
摸摸早紀的頭,他将水一飲而盡。
“沒關系。”即使被早紀氣到理智下線,夏油傑依然下意識地寬慰她,“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早紀不用自責。以後努力就好了。”
“早紀不笨,別看低了自己。”
正巧到了飯點,夏油傑讓早紀把作業的事放一放,出去吃飯。
也好趁着這個時間放松下心情。
夏油媽媽熱情地招待早紀,她也是知道這倆人一旦補課就是天翻地覆的場面,她輕揉了揉早紀的頭,嗔怪地瞪了一眼夏油傑:“把人小妹妹的頭都敲出紅印子來了,傑,你就不能再耐心點嗎?”
夏油傑回了她一個滄桑的微笑。
夏油爸爸打着圓場:“好了好了,不管成績如何,盡力就好。”
“趕快吃飯吧,要不要看會兒電視,放松一下?”
夏油爸爸說着,拿起遙控器給電視切換了一個頻道。
他本意是想切換到綜藝或是少兒頻道,緩解下餐桌上的氣氛。
可惜時機不佳,電視上正在播放廣告。
夏油傑拿起筷子,他随意地一擡頭。
客廳內悠揚的音樂緩緩響起,一桌人都看向了電視機,鏡頭先是給到了淺藍色的、如海底世界一般的背景,珍珠蚌殼悄然打開,從中走出了一位手捧勿忘我,身着雪白婚紗的美麗新娘。
夏油傑:“……”
啪嗒一聲,他的筷子掉了。
夏油父母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頭一次見到這種題材和風格的婚紗廣告,不由得好奇地談論了起來。
“哇,這新娘選角美啊,年齡看上去不大,是哪位模特?”
“不知道,應該是新人吧?不過這個妝,看着很有媚感啊,和傳統的新娘妝容不太一樣?”
“嗯,媚了一點。但是莫名很适合,你看這個黑發新娘的眼睛,是不是有種狐貍的感覺……”
“對哦!和老婆你,還有傑的眼睛都蠻像的,怪不得我看着喜歡,哈哈哈哈……”
夏油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求求你們。
別——再——說——了——!!
被早紀坑去拍婚紗照這件事,足以成為他這輩子的黑歷史!他當初到底是怎麽渾渾噩噩答應了宣傳的,他好像記不清了……
最要命的是,夏油傑發現自己跟不上現代日本人的審美了,為什麽他們會如此追捧一個男扮女裝(重音)的婚紗攝影啊!海中仙,神他媽海中仙,你們的海中仙已經社死了,逃往水星了,謝謝……
由于婚紗廣告的突然大火,夏油傑哪怕是在放學路上,都有可能看到路邊的“黑發新娘”靓照,實打實來了一次心髒驟停。
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他早已經歷了鬼知道多少次社死。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罪魁禍首的早紀也看得津津有味,夏油傑聽着耳旁父母的點評,不知不覺眼睛失去了高光。
就,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
只是,點評自然是有貶也有褒,在誇贊了一番“黑發新娘”讓人耳目一新的裝扮後,夏油父母就開始挑出自認為不滿意的地方。
夏油媽媽皺眉:“眼妝是好看,但是不是不太配衣服?”
“白色的婚紗,象征的是純潔無暇、至死不渝的愛情。可這個模特的眼睛狹長,妝容妩媚,談起‘純潔’就差了點意思,反而讓人覺得,嗯……”夏油媽媽一時詞窮。
夏油爸爸默契十足地接口:“讓人感覺這是個不正經的狐貍精。”
夏油傑:……
你才是不正經的狐貍精!
“有點狐妖的感覺,這個模特适合性感風,不适合清純風。”夏油媽媽也是目光老辣,一針見血,“海中仙的主題,和這孩子的氣質也不搭。”
夏油傑不禁反問道:“哪裏不搭了?不是很好看嗎??”
一直不敢說話的早紀偏頭,矚目。
夏油媽媽輕哼了一聲:“好看是好看,但也要講究搭配啊。”
“如果我沒看錯,‘海中仙’應該講述的是一位新娘對丈夫無望而執迷的等待,突出了新娘至死不渝的愛情,背景基調也是哀傷的藍色。”這位夏油媽媽想來也是閱讀理解拿過滿分的人物,“而狐貍的标簽是‘風流’、‘多情’,這個模特的氣質,不适合做那個癡情等待的角色。”
夏油傑面露不滿,身子前傾,和母親展開辯論。
“光看臉就判斷出這些,媽媽你是不是太膚淺了?”
夏油傑振振有詞:“正是第一眼會給人‘妩媚’的狐貍感,所以配合上之後的音樂、背景,結合模特捧花等待的動作,才會給人一種反差萌。”
“這個主題想表達的意思是,即使是多情女子,在遇到真正的愛情時,也會為那人駐足,獻上自己的真心。”夏油傑拍桌子,“不就更證明了愛情的珍貴嗎!”
夏油爸爸震撼,他是真的沒想到這麽多。
一時間,夏油夫婦看兒子的表情都變了。
“沒想到,我以為傑你是不會關注這些東西的。”夏油媽媽感慨,“你居然比我還要理解得透徹啊。”
夏油傑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剛剛都幹了些什麽。
早紀默默低下頭,回避夏油傑投來的目光。
傑哥會正兒八經地争辯是她沒有想到的,果然,雖然嘴上說着“不會女裝了”,但他其實內心還是留存着這一不容玷污的淨土,對嗎?
夏油傑在哀悼,為自己逝去的節操。
以前的生活,感覺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傑是認定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嗎?”
女人的八卦之心永遠熱烈,哪怕是對着自己的兒子。
夏油媽媽絲毫不覺得問未成年的兒子愛情相關有何不妥,她的眼底寫滿了好奇。
夏油傑眼皮耷拉着,他怎麽不知道自家媽媽的想法,但如果要他說真心話,又覺得很羞恥……
算了,反正都是家裏人。
夏油傑破罐子破摔:“是啊,我這輩子只會和一個女性戀愛、結婚,認定了一個人,就非她不要。”
“哦——”
面對父母揶揄、早紀訝異的目光,夏油傑撇過頭去,臉頰浮上了淡淡的紅色。
“有什麽奇怪的,我就是純愛派啊。”
早紀托着下颌,偏頭看他:“這樣啊。”
耐不住手癢,早紀偷偷翻開手機,按下拍照鍵,讓難得臉紅的夏油傑在照片裏永遠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