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所謂了

話劇彩排有條不紊,當社團成員們都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全身心投入工作時,時間過得格外快。

一轉眼,天氣漸涼,秋色染紅了楓葉,紅楓飄落校園時,話劇社正式表演的鐘鳴聲遠遠傳開,吸引了全校的學生。

電影的IP屬實爆火,哪怕是改編而成的同人舞臺劇,都引來了不少感興趣的目光。

話劇社成員們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本來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然而在正式表演的前一天彩排裏,出了億點點意外。

話劇彩排到第四幕,沒有早紀和夏油傑什麽事了,他們便搬來小板凳排排坐喝可樂,觀賞其他人的表演。

不得不說,自己上場演感覺尬,但看別人演,就是微妙的“倒黴的不是我一個人”這種蜜汁酸爽。

經由了甚爾為期一個月的斯巴達訓練後,話劇社的成員們已經今非昔比。

一拳一個小朋友,一腳一個大鋼管,雖然沒有達到徒手錘裂牆壁的程度,但即使是社團裏最柔弱的優子,現在也能正面剛上學校外的不良少年團體,并且一個人把他們揍趴下。

優子1v10且單方面碾壓混混團體的戰鬥錄像保存在了社長的u盤裏,準備作為年末社團慶功宴會時的“精彩回顧”素材。

孩子們變強了,這是一件好事,夏油傑和早紀都喜聞樂見。

除了社團的一些成員發現自己每天早上睡醒時掉落的頭發更多了以外,幾乎沒有弊端。

夏油傑興致勃勃(幸災樂禍)地圍觀舞臺劇最後一幕彩排,社長大喊了一聲“action”後,海藤瞬第三十八次繃緊一張惡人臉,猛地把祢豆子的小木箱搶了過來。

他左手提木箱,右手反握日輪刀,惡聲惡氣:“鬼這種東西,就應該一個不留地全部抹除!”

然後,他将刀刃刺下去……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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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着停在木箱口的刀刃,和不停手抖的海藤瞬,都默了。

刺了,但沒有完全刺。

海藤瞬嗚哇一聲扔掉了刀,開始哭泣:“社長!我做不到啊,嗚嗚嗚我下不去手啊社長!!”

他一屁股坐在了舞臺上,自暴自棄地抱緊了自己。

“祢豆子那麽可愛,怎麽能傷害她!嗚嗚社長我真的做不到啊……”

社長:= =

很好,第三十八次NG。

整場戲就卡在了海藤瞬這裏,他真的很懷疑明天的演出能否順利進行。

優子感覺自己就是個複讀機,聲音很是無力:“不是的,箱子裏面沒有人……海藤你就做個樣子,只要把假血包刺破就好了。”

“可是、可是……”道理他都懂,但意識上就接受不能啊。

社長捂住了臉。

一開始海藤瞬彩排的時候,社長是非常驚喜的,因為或許是常年中二的緣故,海藤入戲很快,絲毫不自我尴尬。

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海藤瞬入戲快,單純指他适應舞臺環境快,不代表他進入了角色。

一旦開始演戲,海藤瞬的意識裏就會把舞臺上的場景當真,比如“箱子裏真的有一個祢豆子”,但他和不死川實彌這個角色又格格不入,導致每一次進行到不死川“辣手摧花”的情節時,海藤瞬就接受不能了。

這樣下去不行。

優子給他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我們先不用箱子,随便找個其他什麽東西替換,讓海藤适應一下?”

社長想了想,覺得可行:“好。”

他吩咐道具組的成員找個類似箱子的物品,送到海藤瞬的手中。

接到任務的是個道具組的新人,他迷糊地看向擺放雜亂的儲物箱,撓了撓頭:“這個……組長說空置箱是放在哪裏的來着?”

“好像是右邊吧……”

小型的儲物箱交到了社長手裏,他點了點頭,把箱子放在海藤瞬身前,說道:“來,海藤,你對着它輸出。”

道具變了,海藤瞬的入戲毛病也緩解了不少,他buff疊滿,揚起刀,帥氣地大喝一聲,随着一道淩冽罡風從天而降,儲物箱瞬間被劈開!

在這裏不得不誇一下甚爾。

天與暴君屬實牛逼,哪怕是海藤瞬這個體廢,到他手裏都能變成徒手劈箱的勇士。

“嘩啦——”

木屑四散飛揚,箱子被沖擊力推入半空,除了星辰點點般的木屑外,還有柔軟飄逸的布料,碎成一塊一塊,被風托起,緩緩降落……

布料。

社長心頭一緊,猛然回頭。

負責服裝的某位道具組老哥慘叫一聲,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什麽:“啊!!你在幹什麽——!!”

他痛哭流涕,撲上去抱住碎裂的布料:“這是鬼殺隊隊服啊混蛋!這個手感……是我第三次縫紉的,是我妻善逸的隊服啊!!”

海藤瞬傻眼:“啊……啊??”

沒想到圍觀吃瓜也能天降橫禍的夏油傑:???

負責服裝的少年頓時集火道具組新人:“你的腦袋裏都是水嗎?搬箱子的時候都不知道打開來看一看裏面有什麽東西?!做事這麽馬馬虎虎的,小心畢業以後入職了也要被開除!”

罵人措辭屬實紮心,但考慮到被毀壞的是他的心血,情緒激憤也情有可原。

道具組新人瑟瑟發抖,嗫嚅道:“對不起,我錯了……”

他看重量挺輕的,就以為是空置箱,哪裏知道裏面裝了衣服啊。

社長擰眉,随即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時間緊迫,來不及追責究問了,先想想有什麽補救辦法。”

優子問道:“隊服還有替換的嗎?”

“沒有……”少年垂頭喪氣,“我一件件做出符合尺碼的隊服也很累的,哪還有替換啊。”

他攤手:“唯一剩下的只有女隊服,那是我做蝴蝶忍隊服的試錯品,因為尺碼大了,就擱置沒用。但是我妻善逸也不可能穿女隊服吧……額。”

少年噤聲。

他看到優子驟然發亮的眼睛,社長若有所思的表情,內心冒出了不妙的預感。

夏油傑立刻起身:“告辭。”

事不過三。

他不可能再穿第四次女裝了,不可能了!!

社長不知道夏油傑曾經的壯舉,他尋思着強迫一個初中生男性穿女裝的确過分了點,遺憾地打消了念頭:“那好吧,拓太你今天辛苦一點,看看能不能趕工?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

對方扯了扯嘴角:“我試試吧。”

優子咂舌,她剛才都腦補出十萬字的我妻善逸·性轉版的劇本了來着。

……

舞臺劇正式開場,演員們如約而至。

帷幕緩緩拉開,上場的是炭治郎、祢豆子的飾演者和富岡義勇(齊木楠雄飾)。

有了甚爾的操練,演員們拿起刀那都是實打實的真功夫,就在觀衆們為這精彩的打戲叫好時,後臺也并沒有閑着。

離早紀他們上場還有一段時間。

早紀換好了演出服,着急地瞥向後方。

夏油傑鑽進了狹窄的更衣室,拓太趕忙拿出一件縫縫補補的隊服:“夏油你先試試看。”

夏油傑勉強換上了,尺碼改小了,他穿着有些緊。

不過撐到演出結束應該沒問題:“可以,就這樣吧。”

更衣室的木板門旋開,早紀立刻去拉夏油傑的手,“傑哥你終于換好了!快,馬上就到我們了……額。”

嘶拉——

也許是早紀對自己的力氣沒有數。

也許是夏油傑低估了自己的身量。

又或許是拓太高估了布料的質量。

夏油傑被早紀扯了兩步,一個大跨步,褲子立刻從中間撕裂開來,露出了內褲的一角。

早紀沉默地低下頭。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視線下移。

噫……居然是北極熊圖案的。

夏油傑:“你們給我轉過頭去——!!”

拓太目瞪口呆,他強迫自己忽視夏油傑的內褲圖案,人家喜歡穿什麽是人家的事,過多關注就不禮貌了。

當務之急是服裝問題。

“沒時間了。”

齊木楠雄那邊即将收場,觀衆們正在等待早紀他們上臺,早紀急得團團轉,最後瞥一眼沒褲子穿了的夏油傑,一跺腳:“我先去舞臺上拖一會兒,傑哥你……随時應變吧!”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挽救他了。

話劇社成員們目送早紀沖上舞臺的背影,拓太咽了口唾沫,聲音顫顫巍巍:“夏油,你看……?”

夏油傑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刻,他腦中回想的是這一個月辛苦排練背誦劇本被甚爾按着磨擦的一幕幕,那些辛苦統統化為了不滅的信念,在他心裏熊熊燃燒。

他可是被折磨了一個多月啊!

怎麽能讓努力付諸東流!

夏油傑忽而扭頭,眼神犀利,氣勢萬丈:“拓太,把那件女隊服拿出來!”

拓太:“啊??”

“愣着幹什麽,拿!”

“哦、哦哦……”

然後,所有人瞠目結舌地看着夏油傑當場換衣,可能是覺得反正都被看光了無所謂了,只借着拓太和社長的身軀遮擋視線,夏油傑火速把裂開的褲子脫掉,換短裙,套上衣,就連給自己戴假胸的動作都是如此的熟練。

夏油傑一伸手:“發圈。”

優子遞過去。

金色的假發斜紮上了一個小揪揪。

夏油傑再次伸手:“假睫毛。”

化妝師遞給他。

眼睫如蒲扇,忽閃忽閃。

夏油傑把頭發往前一撩,反手探向背後,拉上拉鏈,将自己光潔的後背遮蓋住,一個雪白的“殺”印在隊服上。

一系列動作不超過兩分鐘,甚至早紀還沒演完自己的獨角戲。

我妻善子,新鮮出爐。

人們驚呆了。

社長夢幻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夏油,你好熟練啊……”

夏油傑沒理他,看向了優子:“劇本有改動的地方嗎?”

“沒、沒有!”優子被他的氣場吓到了,立刻挺胸收腹頭擡高,“我妻善逸的性格,性轉一下也沒有什麽違和感,夏油你就這麽演吧。”

“好。”

夏油傑面色自然地走上了臺。

在走動的時候,他還有閑心想:比起褲子,寬松的裙子确實要更加方便行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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