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腹黑吧,再錦(四)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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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楊溢與湯景的關系,《戰神崛起》還沒有開始正式宣傳就已經被觀衆高度重視,一上映就突破了票房紀錄,引起了廣大影迷熱議。這部電影為李再錦贏得了一大批忠實粉絲,楊溢身為影帝冠上加冕,可是等待湯景的卻不是一堆好評,而是他下半輩子絕望的開始。
“夏洛太可愛了!”
“我們君玺演技賽高嗷嗷嗷。”
“難道沒有人發現米歇爾跟夏洛很有□□嗎?啊啊啊,為什麽現實中米歇爾竟然跟奧菲米索在一起了?”
“我覺得奧菲米索就是本色演出。”
“樓上真相。”
“樓上真相+1。”
“不知道大家看過《霸道總裁與花娘》沒有,那是湯景演的第一部戲,在裏面客串一個為難成君玺的小角色,演得實在太像了,他根本就是天生的壞人吧。”
“我也覺得比起之前演得幾個主角,這個奧菲米索才像是真正的湯景。”
“這家夥人品本來就不怎麽樣,還好我命早就看穿了真相。”
“樓上本命是誰?”
“夏洛王子麽麽紮~”
“成君玺真的是要顏值有顏值,要演技有演技,跟楊溢影帝對戲毫不示弱,雖然我是楊帥的粉絲,但是不得不贊一個。”
李再錦在家裏看着網絡上對《戰神崛起》的評價,笑得嘴巴都合不攏。夏洛的角色果然十分讨喜,大家置身事內,就會覺得奧菲米索十分可惡,不僅喜歡夏洛的人讨厭奧菲米索,連楊溢的粉絲也一樣讨厭湯景。
楊溢不見得會在意自己粉絲對湯景的想法,但是粉絲卻十分在意楊溢對湯景的照顧。楊溢在他們心中被奉若神明,怎麽能是湯景這樣的“壞人”能夠高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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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界(一)
見到湯景被人踩,《戰神崛起》的道具組也爆料出在拍攝過程中,有一次李再錦的威亞突然斷裂,他們事先已經檢查過了,檢查完畢之後只有湯景靠近過道具組的布置現場,只是沒有證據證明湯景曾經動過滑輪。楊溢的粉絲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竟然跟這種人在一起,在網絡上對湯景進行攻擊,還有瘋狂的粉絲向湯景的工作室寄了血淋淋的腸子之類的東西,意圖恐吓湯景離開楊溢。
如今湯景的一切都是靠楊溢得到的,湯景又怎麽會離開楊溢?他的名聲大降,一年不如一年,不得不轉到小熒幕演偶像劇,劇本卻都是男二男三,俱是陰險的角色。他受不了這種侮辱,幹脆罷演。
楊溢也巴不得他罷演,免得他還要受到牽連。現在他舉辦見面會,粉絲都會舉着“離開湯景”的大橫幅出現,讓他好不尴尬。
李再錦跟湯景沒了交集,終于安心的拍起自己的電影,等到二十歲便向自己的粉絲們報告自己走了楊溢跟湯景的老路,然後便曬出了自己的結婚戒指,他沒有要求自己的粉絲祝福自己,但是他的粉絲覺得比起楊溢湯景這一對,自己的男神擇偶标準正确多了,紛紛含淚送上自己的祝福,并表示如果容非對他不好,就會送炸藥上門。
李再錦故意弄了一個容非被炸飛的小視頻放在網上,寫道:“我有這麽多後盾,不怕你欺負我,看你今晚侍寝怎麽表現。”
湯景見到李再錦在網上發布的微博,心中怨恨極了。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原本的聲勢,他不能再做任何對李再錦不利的事情或者表現出對李再錦的不滿與厭惡,因為李再錦就像是天上的太陽,受到他拂照的粉絲容不得別人說他半句壞話。
曾幾何時他也有一大批這樣的粉絲。湯景每每思及自己巅峰之時,便露出追憶向往之情,同時又惋惜自己走錯一步,步步皆錯。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自己在走錯之前就已經緊握住楊溢的手。
楊溢一直奉養湯景的父母與湯景,在湯景因為厭倦演藝圈解散工作室之後便買了一棟別墅讓他們一家三口居住。楊溢一開始也向往過家庭生活,但是湯景已經習慣了演藝圈中的奢華,并且由于缺失安全感對他抓得越來越緊,他覺得讓自己欣賞與心動的湯景被無所事事的生活磨滅了,偏偏他又不願意複出。
楊溢對湯景的耐性越來越小,但是當時他們出櫃的時候鬧得很大,至今都還是圈內的男男模範,連李再錦與容非都曾公開表示因為有影帝前車之鑒才能大膽公開戀情,這讓他不得不維持着與湯景的關系,但他私下卻開始尋覓其他能夠讓他動心的人。
楊溢最新的姘頭跟容非有幾分相似,很會照顧他人。李再錦知道後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望了容非三天。
容非舉手投降:“我三天沒爬上你的床了,接下來二十多年你不會就要我這樣陪着你吧?”
無法忍受自己的愛人被別人用這種方式觊觎的李再錦,立刻就将這個消息傳給了湯景。湯景剛退出演藝圈不久,在圈內的人脈還沒有斷幹淨,聽說楊溢因為拍戲結交了新歡,立刻就殺到劇組大吵大鬧。
他們公布戀情到現在,已經過了六七年的時間,楊溢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面對猶如潑婦一般的湯景,他沒有任何一絲憐惜與喜愛。“你跟你父母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處處滿足你,可是你已經滿足不了我,現在我只是跟人家一起拍戲你就跟潑婦一樣沖到劇組,我還要不要臉了?”
“你要臉?你要臉跟人家抱在一起親在一起?”湯景唯一的支柱就是楊溢,現在楊溢在他心中的形象轟然倒塌,他無法接受,歇斯底裏的大叫,沖上去抓住楊溢的衣服。“我都看見了!那些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你這個瘋子。”
湯景與楊溢又一次雙雙上了頭條,湯景又一次受到網絡暴力的攻擊,他覺得原本光明的道路離他越來越遠,現在他已經置身黑暗無法抽身。而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楊溢也離他而去,并且為了置身室外,列數了許多莫須有的罪狀給他,讓他的粉絲覺得離開自己是正确的,自己能有今天全部都是罪有應得。
他總是問楊溢要錢補貼父母嗎?他的父親又自己弄了一個小公司想要自食其力,但是經營不善總是虧本,自己只是不想再看見父親落魄的模樣,楊溢自己不也說只要父母開心就好嗎?他對楊溢不好嗎?每次楊溢回來他都會燒許多好吃的給楊溢,但是楊溢從來都沒有說過很多菜都是他讨厭吃的。他不能滿足楊溢嗎?因為身處下位他總覺得自己吃虧,對楊溢有諸多要求,以往這些要求在楊溢口中都是情、趣。
他的态度從來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楊溢的心。
湯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在楊溢回到別墅之中要求湯景與他分手的時候,直接将楊溢給捅死了。
謀殺案掀起軒然大波,湯景的下半輩子都得在牢房之中度過,他被帶走的時候像瘋子一樣大笑。
主角死了,容非自然不能再留在這個世界,他吻了吻李再錦的唇,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隋炀沒有立即進入下一個世界,但是李再錦回到白色空間的時候,也并未看見黑袍男子,迎接他的只有一個光球。
光球見到他就開始大罵,用的是稚嫩的童音。但是李再錦莫名就覺得這個光球就是黑袍男,他口中的“他他他,混球,混賬”什麽的,指的應該是隋炀。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李再錦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光球,光球被他戳得一扁。
“那個家夥在指環上灌輸了防火牆代碼,我不僅不能追蹤你的下落,還被隔離出這個空間,幸好我防了一手,哼。”光球沒有表情,童音也沒有語調起伏,但是李再錦就是從這句話之中聽出了屬于黑袍男的傲嬌。
“你們究竟是什麽關系,他為什麽要捉你?”
“他想讓我在這個世界消失。”光球向李再錦解釋。“他這個蠢蛋,自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一直無法攻破他的精神領域,原本是想殺了他的,不過既然你出現了,我就給他一個機會。”
李再錦:“……”他跟黑袍男的交情這麽好?
“我感覺他又要進入下一個世界了,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我還在這裏,我……”小光球還沒有交代完,李再錦已經離開了白色空間。他靜默了一會,傷心道:“早知道不要花那麽多時間罵那家夥。”
李再錦覺得自己是被颠醒的。他睜開雙眼,看着随之搖晃的木頂,感覺自己身處一個寬大舒适的馬車之中。不過他的四肢軟綿無力,根本無法動彈,維持一個姿勢似乎已經很久,所以感覺一點也不舒服。他回想了一下在白色空間裏發生的事情,才調出這個世界的劇情。
這個世界有三個國家,分別由兩男一女統治,以陳、周、陸為國姓。大陳王朝由陳領君統領,以女為尊,陳朝善于打造機關。大周王朝以男為尊,由周放統領,有迅猛強悍的精兵,兩國因統治問題屢有交戰,卻一直未能侵入對方的領土,他們實力相當,要獲得大陸王朝的支持便成了戰勝敵方的必要條件。大陸王朝尊尚平等,以商為生,來往于兩國之間,并不傾向于誰。
三國鼎立看似和平,實則暗湧滔滔,大陳王朝與大周王朝都将主意打到大陸王朝的兩位皇子身上。
大陸王朝只有兩位皇子,大皇子陸景鵬是皇後嫡出,小黃子陸景添年歲尚幼,是側妃所出,有消息傳小黃子并非皇上親生,因此将來繼承大統的必定是陸景鵬無疑。
李再錦正是穿成了小黃子陸景添。
陸景添聰慧可人,手段懾人,即使身世所脅,但是憑他的手段要殺掉陸景鵬與皇帝陸揚一入反正。但是他偏偏喜歡自己的兄長陸景鵬,為了他不僅連皇位都不要,還放掉了手中權勢,裝出一副乖巧傻愣的模樣,只做個閑散王爺。
但是陸景鵬卻遇到了陳國的公主陳君媛,兩人幹材烈火打得火熱,陸景添自然氣悶不過,設計虐、殺了陳君媛,并嫁禍給周朝,陸景鵬沖冠一怒為紅顏,為了陳君媛起兵,陸景添在他危難之時前往救援,助他一統三國,事後向皇兄表跡,為之接受。
小皇子上輩子惡人有好報,這不?下輩子報應就來了。
陳君媛重生而來,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綁架他,要他生不如死。
李再錦覺得自己穿的真不時候,恐怕捉他的人就是陳君媛的青梅竹馬危子靜,危子靜身為男兒身卻能在女尊之朝獲得将軍之位,其智謀與武功名不虛傳。自己要從他手中逃脫可不容易。
李再錦在腦中過濾了一下日後将會發生的種種事,便決定了對付陳君媛的方法。
第四世界(二)
馬車走了許久,終于停了下來。不用再受颠簸之苦的李再錦,對掀開馬車簾進來的危子靜投以看見希望的目光。
危子靜被這樣的眼神唬得一愣,下意識問:“公子可有不适?”
李再錦不答,只眨眨眼。危子靜這才想起他被下了藥不能說話,從懷中拿出解藥喂他。一邊道:“我家小姐想見公子,公子身份高貴不容易得見,方出此下策,得罪了。”
李再錦可沒空聽他解釋,吃了藥就想要爬起來,手腳卻因為長期保持一個動作以及藥效尚未全退而發麻。只好委屈道:“我想出恭。”
憋了快半個時辰了,太難受了。李再錦顧不得自己的顏面,眼中都要泛出淚花。
危子靜面露尴尬,立刻吩咐下人伺候李再錦,然後又讓人拿來水和幹糧。李再錦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才感覺自己終于能擡起手腳,活動自如。他一邊吃點心一邊打量危子靜,眼中閃着好奇的光。
“我等考慮不周,怠慢公子了。”危子靜被他盯得沒辦法,拱手道歉。
李再錦這才點點頭,看了看周圍。他們已經出了大陸王朝的主城,正往大陳王朝的方向前進。車隊不緊不慢,想來已經找事拖住了陸景鵬與陸揚,确定他們不會追上來。
“陳公主要見我,遞個拜帖便是。”李再錦一邊吃一邊道:“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恐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吧?”
危子靜臉色一變,即道:“小姐與公子身份,不宜光明正大見面。”
“的确啊,遞拜帖也是皇兄出面,然我與她并無交集,她卻暗度陳倉,令我不得不疑。”李再錦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用一雙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看着危子靜。“不知道将軍能不能告知,陳公主找我究竟有什麽事?還會放我回陸朝嗎?”
“小姐不會做出此等下作的事,請公子放心。”危子靜被李再錦盯得坐不住了,掀開馬車簾走了出去。“休息夠了,出發。”
陸景添不會武功,衆人根本不用擔心他會跳馬車逃跑。危子靜就坐在馬車外,臉色一直不好。他身處女尊之國,甚少見到男子能夠放出上位者的氣息,他被李再錦那輕輕一笑就震出冷汗,也被李再錦的問題問得說不出話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李再錦的問題他根本無法回答。陳君媛只讓他秘密到大陸王朝将陸景添帶回大陳王朝,根本沒有提過原因,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陸景添不居嫡不居長,手中一點勢力都沒有,陳君媛抓他究竟有什麽意圖?用來威脅陸景鵬嗎?若真是如此,陸景添的确性命堪憂。
危子靜雖然心中多加猜想,但還是選擇相信陳君媛,繼續将陸景添送回陳朝。
李再錦吃飽喝足,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倒在馬車裏休息。危子靜對陳君媛忠心耿耿,一片赤誠,什麽都不知道就願意幫她抓他國的皇子,李再錦根本沒想過憑借一個問題就能讓危子靜放了自己。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女神在現實中幻滅,危子靜以及其他被陳君媛折服的男配會是個什麽表情。
危子靜覺得李再錦心不能再大,該吃該喝該玩該鬧一樣不落。經過小城小鎮的時候,還拉着危子靜去逛街,掃了不少貨,雖然花了危子靜不少銀子買了一堆沒用的玩具首飾,但是危子靜自己也是第一次有逛街玩鬧的機會,在李再錦的帶領下,不知不覺也露出了笑容。
第一天那個全身上下都充滿睿智氣息的人好像并不存在一般,有的只是游手好閑的富家子。
還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富家子。
“哈哈哈,這個好有趣。”李再錦擺弄着一個小盒子,這是在之前的集市上買的,可以變換成各種形狀,雖然李再錦在現代養李天風的時候也買過許多玩具,不過大陳王朝的東西跟現代的比起來更厲害。只要按照一定的順序變換小盒子,就可以将其變成不同形狀。
李再錦的愉悅感染了危子靜,他也不自覺笑出聲來。
“這些市集上的小東西就讓你這麽高興,回頭我将府上的千鈞輕花送你,那才是陳朝數一數二的機關。”
“真的嗎?”李再錦對千鈞輕花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危子靜還與他說了許多關于陳朝的機關巧數,不過他心中了然,已經到了大陳王朝,他得過上一段苦日子了。
自己的“小叔子”終于抵達大陳王朝,陳君媛心情甚好,一下朝便急匆匆趕回自己的公主府。
李再錦正與危子靜高興的聊天,窗外飄來幾朵蒲公英落在危子靜的頭上,李再錦伸手準備幫他拂去,便聽陳君媛叫道:“別碰他!”然後沖上前将李再錦撞開了。
沒錯,是撞。
李再錦柔弱的小身板被常年習武的陳君媛撞翻,手肘磕在椅子的扶手上。陳君媛卻關切的抓着危子靜的手問:“子靜,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了你。”
“我沒事,不過景添……”危子靜被自己心愛的人抓着手,微微紅了臉,不過瞥見李再錦疼得皺起眉頭的小臉,又想靠過去看看他。
提到陸景添的名字,陳君媛的臉色一變,肅容喚道:“來人,将他押入水牢。”她一聲吩咐,便有府中軍隊上前,将陸景添給架走。
陸景添被帶走時一臉驚訝,危子靜也吃驚無比。水牢可不比一般牢房,專門用來關押十惡不赦的罪犯,公主府的水牢只關過幾個犯大事的家丁,那些人無一生還,李再錦怕是熬不了一夜便會落病,他急道:“為何要将他關入水牢?”
“本就是綁他來的,做什麽客氣?”陳君媛冷哼一聲,拍着危子靜的手道:“你放心,這只是個開始,你的仇我會為你報的,我要他生不如死。”想當初陸景添為了害她,引來周朝精兵将她圍困虎戮山,危子靜為保她離開,甘願自身為餌引開周朝精兵,雖然事後有神醫楊明傑相助,但危子靜仍在那場戰役中毀了容顏,落下腿疾。
危子靜不明白自己與陸景添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陳君媛如此相待。陳君媛忙着去水牢見李再錦,對危子靜說了些寬慰的話,便讓他回自己的将軍府休息。
危子靜帶着滿心疑慮離開,回府之後立刻吩咐自己的暗衛去查陸景添的事。他與陸景添毫無交集,陸景添何曾害過他?想到陸景添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專心玩着巧盒的模樣,怎麽都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如此純淨……陳君媛那滔天的恨意從何而來?
李再錦被無情、粗魯的丢進水牢。水牢之中到處都彌漫着水汽,很快就沾濕了李再錦的衣袍,讓他感到十分不适。幸好上個世界隋炀就幫他加強了身體數據,不然養尊處優的小皇子在這種地方可活不長久,恐怕不多時就會寒氣入體。
李再錦毫無掩飾的表現出對水牢的嫌棄。
“想不到我堂堂陸朝皇子,在陳朝會受到這種待遇,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他挑起眉頭,看向剛進門的陳君媛。
“若是你皇兄前來,我自掃榻相迎。”陳君媛換了一身簡易的勁裝,黑色的布料包裹這她妖嬈的身段,長發束于腦後,手中提着一條鞭子,看起來十分爽利,不過她的眼睛充滿憤怒,惡狠狠瞪着李再錦,給她減了三分美麗。“不過你麽?在水牢招待你已經太給你面子了。”
“我與公主第一次見面,公主便奉上如此大禮,我陸景添可真是消受不起。”李再錦話音剛落,迎面就是一鞭,正抽在他臉上,他痛呼一聲,卻不敢用濕漉的雙手去捂臉。他滿臉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陳君媛會對他用刑。
“呵,就是你這張令我惡心的臉!”陳君媛忍不住顫抖,揚起一鞭又抽在李再錦臉上,李再錦又是一聲痛呼,接着便是暴雨般的鞭打。“陸景添,你以往付諸在我身上種種恥辱,我如今都要一一還給你。”
“你這個瘋婆娘。”李再錦一邊痛呼,一邊假裝躲不過陳君媛的長鞭,舉起雙臂擋着長鞭。這個女人對陸景添恨之入骨,下手狠辣,每一鞭都朝他臉上打來,他若是不用手臂遮擋,恐怕明天這張臉就不能再見人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歹毒?”
“無冤無仇?好你個無冤無仇!”陳君媛聽罷,下手更加淩厲。
“陳君媛,你要與我大陸王朝為敵?今日你打死了我,他日我皇兄定會為我報仇。”李再錦知道危子靜有暗衛跟在陳君媛身邊,便用言語刺激她。提到陸景鵬,陳君媛心中的怒火不可抵擋,直将李再錦打得遍體鱗傷才離開。
“你們把他看好了,別讓他死。”
“是,公主。”
李再錦吐出幾口鮮血,才慢慢地爬上床。水牢濕冷,連床也是濕的,根本無法入睡,李再錦卻別無選擇,他看着水牢關上的大門與門口的侍衛,慢慢閉上了雙眼。
陳君媛,且讓你嚣張這一段日子,今日你打的每一鞭,自然有人為我讨回來。
第四世界(三)
危子靜沒有查到自己與陸景添有什麽過節,陸景添早早封王,已經注定沒有當皇帝的命,在大陸王朝無權無勢,連個漣漪都蕩不起來,更何況要越出國土找陳朝人的麻煩?
危子靜看着手中的信報,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黑影落到危子靜面前,正是危子靜的暗衛,他負責每日上報公主府的情況,包括李再錦的事。“将軍。”他擡起臉,讓危子靜看到自己臉上的為難。“公主今日又去了水牢。”
危子靜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陳君媛每天都會去水牢,對付李再錦的方式從一開始的毒打變成折磨,用盡各種難言的手段,在他傷口撒鹽,放血豸,或者用燒紅的鐵塊烙在李再錦身上……這些都已經是被玩膩的刑罰。
“我實在不敢相信,那真的是陳朝以仁德治國的大公主嗎?她割下二皇子一塊肉,當着他的面喂給一條狗……”
危子靜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身後的椅子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打斷暗衛的彙報。那暗衛立即低下頭,默不作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言,他們真的無法相信在水牢之中毫無血性的瘋婆子就是大陳王朝那英姿飒爽,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的大公主。而自己的主人一直心系公主,想必受到的沖擊更大。
暗衛覺得自己若是陸景添,早已經被折磨瘋了。
危子靜喘了幾口粗氣,沉聲問:“陸大皇子那邊怎麽樣了?”
“暗衛三十三傳消息說大皇子已經找了替身前去方瑜城,他本人正敢來陳朝,還有兩三天便到。”
“來不及了。”危子靜終于下定決心,将手邊的一封奏折丢到暗衛面前。“将這奏折遞給公主,就說我心意已決,兩日後便回軍營。”陳領君這兩年漸漸放開手中權勢,朝中大小事務都由陳君媛說了算。
暗衛将奏折收起,并未立刻離開。
危子靜沉默許久,才又開口:“去清點所有沒在公主面前露過身手的暗衛,公主知我離開定然會設宴送行,到時候我拖住公主,你們前去救人。”
“将軍,真的要……”
“陸大皇子送來的第一封信上印有陸朝兵刃的圖紙,我已經讓人趕制了一批,你去庫房領吧,到時候見機行事。”
“是。”暗衛終于聽完了所有的命令,立刻便消失在危子靜的房中。雖然這有裏通外賊的嫌疑,但畢竟是他們先抓了人家二皇子,将軍只是傳書一封便換來對方兵刃的圖紙與制作方式,可見陸景鵬對陸景添有多重視。
公主此番作為于他們并無半分好處,只會得罪陸朝,若是陳陸兩朝因此有了嫌隙……暗衛們不敢再想,只知道早點将二皇子救出去,陸景鵬看在他們救人有功的份上,不要跟周朝聯合起來對付陳朝。
——
陳君媛聽聞危子靜要回軍營的消息,并不吃驚。上一世危子靜也是這時候遞了奏折說要回軍營,她偷偷跟着危子靜的軍隊出征,結果在第一場戰役之中被周朝的人打落山崖,遇到神醫楊明傑。
危子靜英姿勃發,楊明傑溫文爾雅,楚蘭鴻明媚如光,這些都是曾經讓她心動,并為她付出許多的男子,可惜她當初答應陸景鵬與他一生一世,如今她重生而來,定要将這些人照顧好,景鵬也一定會同意的。
陳君媛摸着一柄長劍,嘴角淡開一絲溫婉的笑,她吩咐身邊的婢女:“傳令下去,今晚宴請大将軍,在院子裏擺上大将軍最喜歡的響花宴,不用請其他大臣,就我跟大将軍二人。”
是夜,危子靜沐浴更衣,盛裝去了陳君媛的公主府。
“子靜,你明日就要回軍營了,真是不舍。”陳君媛親昵的與危子靜坐在一起。“小時候無憂無慮,可以一起玩鬧,現在長大了卻聚少離多。”她的臉上帶着憧憬的笑容緬懷曾經的回憶,看不出一點在水牢中折磨李再錦的狠戾。
危子靜覺得自己心中有些空洞。他問自己:這個人真的是我喜歡了十幾年的陳君媛嗎?
陳君媛沒有察覺危子靜沉默中的寒意,将早就準備好的長劍拿了出來。“對了,子靜,我為你準備了一把好劍。”她就是因為這柄劍認識陸景鵬,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的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我第一眼看見這柄劍,就覺得十分适合你。”
“是麽?”危子靜終于開口,湊近陳君媛身邊看着那柄長劍。
陳君媛聞到一股幽香,似乎是從危子靜身上發出的,正想詢問是什麽香氣,就聽到水牢那邊傳來士兵的叫聲。
“有人劫獄!”
陳君媛心下大驚,提身就想朝水牢奔去,卻因為四肢無力而撲倒在桌案上。危子靜面露驚訝,想要上前扶住陳君媛,卻發現自己也是手腳酸軟,動彈不得。
“來人。”陳君媛當即大叫。
在暗處守護陳君媛與危子靜安全的侍衛都沖了出來。
“你們都到水牢去,絕對不能讓人帶走水牢裏的犯人。”陳君媛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吩咐道:“留下一隊人手負責保護我與将軍便是。”
“是。”那些人不敢反對,立刻就朝水牢沖去。
陳君媛有些懊惱的扶額:“九幽十三香的味道,我怎麽就沒聞出來!派個人去拿解藥來。”這種香味是陸朝一個神醫發明的,只需一點點就能讓人四肢發軟。藥并不難解,但是配方只有陸朝才有,現在出現在這裏說明什麽?難道陸景鵬發現是她帶走了陸景添?
不,不可能……陸景鵬現在正前往方瑜城。她會偷偷跟着危子靜的軍隊,然後在經過方瑜城之時再次碰到陸景鵬。
“方才那股香……原來是九幽十三香?”危子靜皺着眉頭看着陳君媛。“我帶走陸景添的時候并未留下線索,他們是怎麽發現陸景添在這的?”
陳君媛沒有接危子靜的話,她正十分不安,想着陸景添在陸景鵬的面前說她的壞話,然後又一次将她當成玩物一般折磨致死。她不能讓陸景添與陸景鵬會合,絕對不能。
“公主,解藥來了。”一個侍衛拿着一個小瓶子出現在陳君媛面前,陳君媛立刻奪了瓶子,倒出一粒解藥吃了,然後将瓶子塞給危子靜,自己則提劍立刻前往水牢。
危子靜吃了一顆藥,也跟着陳君媛前往水牢。
“你們怎麽看人的?這麽多人連一個廢物都看不住!”陳君媛正在水牢前大發雷霆,她面前的侍衛們都低着頭不敢說話,任由陳君媛指着他們的鼻子罵。“就那麽一隊人馬進來你們都攔不住,一個都沒有抓到,你們連廢物都稱不上!”
“公主,冷靜點。”危子靜上前攔下陳君媛。“他們一擊即中,想必已經籌謀很久,府中的士兵沒有發現也不能怪他們。”
“他們……”陳君媛還想再罵,見到危子靜皺起來的眉頭愣是沒罵出來,她揮揮手,道:“你們還不去追?”
“是,公主。”侍衛們從未見過這麽兇巴巴的公主,得了令趕緊跑了。
李再錦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馬車頂,就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水牢。他在水牢裏呆了一個多月危子靜就動手了,看來他對陳君媛十多年的愛慕之心已經被劃上一道傷痕,即便日後陳君媛如何彌補,都無法掩蓋。
“咳咳。”李再錦咳了兩聲,正準備将自己的身體調到原本的狀态,消除身上的傷痕與疲态,突然覺得馬車一震,外面的車夫罵了一聲。
“喂,你是什麽人?快讓開。”
“真是救星,麻煩這位大哥載我一程,我要去方瑜城。”
李再錦聽到這個聲音,指環立刻就告訴他這個聲音屬于楊明傑。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李再錦敲了敲馬車的門,道:“讓他上車。”
趕車的是危子靜的暗衛,為了安全起見,他原本是想拒絕李再錦的請求,讓這個男人走的,不過他聽到李再錦的聲音,立刻眼前一亮。“啊,這位公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身體十分虛弱,我是個大夫,正好可以幫忙看看。”
那暗衛這才想起李再錦身上的傷,見面前的男子背着藥簍子,便讓他上車了。
楊明傑打開馬車的車門見到李再錦,吓了一跳。李再錦身上、臉上沒有一塊好肉,因為剛從水牢出來,還沒來得及清洗,褴褛的衣裳挂在身上,還有些難聞。
雖然自己身上的傷口只是表面的,一點不疼一點不痛,但是活了幾世的李再錦還沒這麽狼狽過,因此見到楊明傑也有些尴尬。
楊明傑這個人濟世為懷,見到李再錦的慘狀,心中便厭惡起實施暴行的人,他沒有開口詢問李再錦身上的傷口是怎麽來的,而是立刻從自己的藥簍子裏找出草藥。
李再錦心中嘆息:危子靜不是隋炀,這個楊明傑顯然也不是,莫非隋炀穿成了楚蘭鴻?
第四世界(四)
原本的劇情之中,危子靜返回軍營,經過方瑜城之時,随軍偷偷前往前線的陳君媛再次遇到陸景鵬,陳君媛在方瑜城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陸景鵬,并未提及楊明傑。
李再錦仔細觀察過楊明傑,沒有一絲一毫隋炀的影子。楊明傑有些話唠,幫他療傷的時候嘴巴還在不停的說藥理,李再錦跟他混得差不多熟,就問楊明傑去方瑜城做什麽。
“其實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