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檢查的結果和方暮深所預測的 差不了多少。校醫給他開了點兒消炎藥之後又給他拿了一盒退燒貼。
看着手裏的退燒貼,方暮深忍不住皺眉:“老師我能不能不要這個?”他不喜歡退燒貼貼在額頭上的感覺,總覺得那一層皮都被束縛住了。
校醫笑着拒絕:“不行。”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或許方暮深還會選擇反抗一下,但是面對醫生就完全沒了這個膽子,只好乖乖點頭。
看着被動接受的模樣,校醫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寫了張小紙條:“那個消炎藥一天三次,一次一片。同學你幫他把假條給你們老師吧,讓他直接回宿舍休息。這幾天注意作息,別吃刺激性大的食物,別着涼。如果感冒加重了就給家長打電話,去大醫院挂水去。”
封星皓接過假條點了點頭,等他們出了校醫室,他才問:“頭還暈麽?中午要不要特批了給你帶點飯去宿舍?”
“到時候再說吧。”剛剛在校醫的注視下,方暮深不得不主動撕開退燒貼按腦門兒上,他現在只想回宿舍睡上一覺。
見方暮深是真的沒什麽精神,封星皓有些不放心:“需不需要我帶你回宿舍?我看你現在的狀态,感覺随時都能栽倒在路邊。”
雖然知道封星皓是好心,但是方暮深依舊沉默了兩秒,等封星皓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看向他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為什麽被你說的,我不像是感冒,反倒更像是醉酒?”
封星皓:“……”
幾乎是在方暮深把話說完之後,封星皓就立刻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朝着教學樓的方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方暮深啧散步似的,慢慢悠悠地回了宿舍,中途甚至去學校小賣部裏買了點兒面包。回到宿舍,方暮深也顧不上換衣服,将外套一脫,直接爬到了床上。
只是當他躺在床榻上的時候,原本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瞬間清醒,雖然頭還是有些疼,但是翻來覆去地怎麽都睡不着。
百般無聊之下,方暮深緩緩拿過枕頭邊的手機,開始給封星皓發消息。
方暮深:小星星,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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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過了兩分鐘他以及沒收到回複,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封星皓他們還在上課,自然沒空搭理自己。
無奈方少爺只好将自己的通訊錄全部都翻了一遍。只是他的好友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同學,這時候估計都在專心上課,沒功夫搭理他,而另一種則是各種長輩。只是就算他能給長輩發消息,解釋清楚自己是因為發燒所以在休息,但是卻依舊沒有什麽話題能和他們聊。
方暮深嘆了口氣,随意滑動着手機屏幕:“不想找你們聊天的時候,一個個閑得簡直能去孵蛋了,需要你們的時候卻一個都不在。”
突然,封星皓在自己的通訊錄裏發現了一串亂碼ID,去那個人的朋友圈看了一圈才發現,他居然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加了齊之瀚的微信!
雖然他和齊之瀚并不是很熟,但是現在也不好去找林沂舟打擾他複習。于是身為大學生的齊之瀚就成了方暮深聊天的最佳對象。
方暮深:齊哥
正在寝室玩游戲的齊之瀚,在看到方暮深突然發來的消息,以及那個不太尋常的稱呼,眉心驟然跳了跳。
齊之瀚看了眼電腦屏幕內,正在挂機的角色,而後緩緩扭頭看向林沂舟,并且将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沂舟,你家小朋友突然來找我,要不要你看看?”
此刻的林沂舟正在做最後的歸總複習,頭也沒擡直接道:“他找你,你就和他聊聊呗,給我看什麽?”
見林沂舟這麽說,齊之瀚挪回自己的位置,按照林沂舟的“吩咐”開始和方暮深聊起了天。
齊之瀚:方少爺今天怎麽突然來找我了?你平時不都是去找沂舟的麽?
方暮深仗着齊之瀚不知道每天給林沂舟打電話的是自己,非常嚴肅地回:“我什麽時候每天找他了?每周都和他在一起,不也是我爸媽的安排麽?”
然而,方暮深不知道的是:只要是認識他們兩個人的,所有人都知道方暮深每天晚上都會給林沂舟打電話,就連王詩萌也不例外。
同樣的,在這些人裏,也就只有方暮深自己還不知道,其實林沂舟早就已經喜歡他了。
看着方暮深發來的消息,齊之瀚忍不住笑出了聲,并且非常不道德的把他們兩個人的聊天記錄截了個屏,發給了林沂舟。
此時的林沂舟已經把最後一點兒內容複習完了,正準備拿出手機看一下時間,處理一下學生會的事情,就收到了齊之瀚的消息。
“沂舟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小少爺你也喜歡他啊?”齊之瀚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稍微緩了會兒然後才繼續說,“要我來說啊,你又不是不喜歡他,而且他都和你表白了,你做什麽這麽吊着他。早點在一起不好麽,還拖了這麽久。”
“久麽?”林沂舟笑着退出了和齊之瀚的聊天界面,将微信滑到最頂。那唯一一個置頂人,赫然就是方暮深,而備注也早就被林沂舟改成了“暮暮”。
林沂舟:“他還太小了。”
齊之瀚的嘴角瞅了瞅:“你也知道啊,那你還去招惹人家。”
“我有麽?”林沂舟愣了愣。
見狀,齊之瀚的白眼都要反上天了。下一刻,他立刻将自己朝向林沂舟,伸出手每說一件事,就掰下一根手指:“暑假那會兒,原本說是老家也熱,所以懶得回去,基本就在宿舍宅着。原本還宅得好好的,結果快結束的時候是誰拉着我去潼塢的?”
林沂舟回憶了一會兒,發現似乎真的有這麽一件事兒,于是很淡然地回道:“在宿舍呆了兩個月,膩了。想出去玩兒玩兒,析津附近能玩兒的地方也就潼塢吧。”
“行,那就當這個不算。”齊之瀚繼續說,“緊接着隔三差五帶方暮深出去玩兒。要知道你連學生會的團建都是能躲就躲的,你還是學生會會長記得麽?”
林沂舟強調:“現在已經在交接換人了。”
他一說玩,齊之瀚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岔開話題。
接收到齊之瀚的信號,林沂舟估計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帶他出去是為了勞逸結合,一直把他壓着,到時候容易反彈叛逆,我的教學工作更難展開。”
雖然林沂舟這個解釋也是漏洞百出,但是齊之瀚依舊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并且舉出了下一條證據:“那游樂園呢?還有之前拍的那個晚霞。”
“那是因為……”
林沂舟稍微停頓了一會兒,随後就忍不住笑了:“那是因為我喜歡他。”
在一旁的齊之瀚看這滿臉笑意的林沂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想着方暮深那邊會有林沂舟陪着聊天解悶,于是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游戲上。
而遠在學校寝室的方暮深卻因為他們的對話打了個噴嚏。
他稍微吸了吸鼻子,一只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撕了退燒貼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燙的額頭。
在感覺到額頭上的束縛消失的那一刻,方暮深立刻長舒一口氣,卻又在再三猶豫後将退燒貼重新貼了回去。
方暮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不過等他睡醒的時候,封星皓他們都已經下了晚自習回來了。
剛剛洗漱回來的封星皓擡頭看了眼還有些迷糊的方暮深,随口道:“方少爺睡醒了啊。你餓麽?齊老師在宿管大叔那兒存了份粥,你要自己去拿啊。”
“小星星你就是這麽對待病患的麽。”方暮深微微皺着眉,一點點将自己和被褥分開。
經過上午的事情,封星皓已經不再把方暮深當成單純的病患看待了。于是他假裝沒聽見方暮深剛剛的話,随便扯了個話題:“話說你今天還給你的暗戀對象打電話麽?”
“不了吧。”方暮深說,“就我現在的破鑼嗓子,是嫌他聽不出來我感冒了麽?”
另一個舍友聽見他這麽說,立刻道:“诶,暮深這就是你不懂了。就是要讓他知道才好呢。”
方暮深反問:“為什麽?”
聽了方暮深的疑惑,舍友的臉上帶上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連連搖頭:“你說你是因為什麽生病的?”
“吹冷風?”方暮深試探性地問道。
“不對!”方暮深話音剛落,舍友就立刻反駁,“你是為了和她聊天,所以才感冒的。”
說完,舍友見方暮深面上還有幾分不解,于是繼續道:“你看啊,你是不是為了和她聊天才去的陽臺?如果你不去陽臺是不是就不會生病?”
“似乎……是的。”
舍友:“這就對了!所以這種時候你不應該去小小的賣個慘,讓她心疼你麽?”
“好像……沒什麽毛病。所以我應該去給他發個消息麽?”
“這才對啊!”
也許是因為額頭上的熱度影響了方暮深的思考,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他,不說別的,至少不會被舍友這麽兩三句話給糊弄過去。
一旁的封星皓看了如此場景,忍不住開始搖頭:兩個寡王,一個敢教,一個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