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因為主管是開車來的,而方暮深又沒有駕照,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承擔起了幫主管擋酒的重任。曾經理見狀,想起剛剛主管的言語,于是更是假借敬酒的名義,不停給方暮深灌着酒。
看着曾經理越說越激昂的敬酒詞,方暮深也終于明白主管為什麽,之前是找顧思卿陪他來了。
聞着近在咫尺的酒香,方暮深只覺得昨天晚上的那種眩暈感重新湧入大腦。哪怕此時的自己并沒有喝多少,卻依舊能感覺到醉酒時的難受。
只是他也不好讓主管來幫他擋酒,所以哪怕有些宿醉反應,卻也只能認命灌酒。
然而雙方畢竟也不是什麽友好合作,曾經理見他這麽爽快,偷摸着吃了兩口菜,便再一次端起酒杯。看他那模樣,如果方暮深今天沒有喝趴下,估計曾經理也不會願意他離開。
“小方好酒量啊。”曾經理說着,又拿自己的醒酒器給方暮深滿上一杯,“來來來,我們繼續喝。”
此時的方暮深幾乎已經沒了思考的能力,在曾經理将他的酒杯倒滿的時候,就下意識地将酒杯往嘴邊湊。
看見這一幕,哪怕是主管也不禁皺起了眉。他伸手握住方暮深的手臂,開口道:“曾經理今天這頓飯的目的,可不是讓你來給我們公司員工灌酒的。”
曾經理絲毫不肯退讓:“喝開心了我們也更方便談事情,小方你說對吧。”
方暮深微微皺眉,用他那已經不太清醒的腦子,仔細思考着曾經理的話。他想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什麽邏輯上的問題,然後重重點頭:“對!”
見方暮深點頭,曾經理更是小人得志。他脫開主管的手,直接對方暮深說:“來來來,小方我們繼續喝。”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身旁傳來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音。好在包廂的地上鋪了一層地毯,所以并沒有什麽東西撒了。
林沂舟彎腰撿起剛剛掉落的空杯子,淺笑道:“不好意思,不過方先生似乎喝醉了,不如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
林沂舟怎麽也是曾經理自己帶來的,他都這麽說了曾經理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即使心中還有些不情願,此刻也只能舉起醒酒器準備給林沂舟把酒倒上。
只是林沂舟卻只是微微搖頭拒絕,随後拿走了方暮深的酒杯。
迷糊中的方暮深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在看見從他這兒拿走杯子的林沂舟之後,竟然乖乖松了手,神色竟然還有幾分被抓包的窘迫。
見狀,林沂舟垂下眼眸,過了兩秒舉杯道:“既然是幫方先生喝,那幹脆就用他的杯子吧。”說完,他将酒杯一傾,和曾經理碰過杯後就迅速将杯中紅酒全部倒進口中。等那杯喝完,又拿起方暮深手邊幾乎沒怎麽動過的醒酒器,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三杯抵一杯。”
等林沂舟的三杯酒全部喝完,曾經理還以為林沂舟剛剛的行為楞在原地,就連杯中的酒水都沒喝一口。
主管斜眼看着他,陰陽怪氣道:“曾經理這酒怎麽下不去了?喝完了我們好繼續談事情啊。”
曾經理也沒想到自己帶來的人,竟然轉頭倒戈,只是看這場景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繼續給方暮深灌酒了。接下來的酒若是都由林沂舟替方暮深喝了,且不說別的,至少他肯定不可能安安穩穩地離開了 。
林沂舟可不是什麽他能得罪的。
“是是是。”曾經理迅速喝完杯中酒,重新做回位子上,“今天叫林律過來,主要是為了重新拟定合同,關于讓利的事情……”
主管看了眼低着頭不敢看林沂舟的方暮深,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們不打算讓利了。”
“這!傅總之前商量的時候,你們可是說好了要讓我們兩個點的啊!”
曾經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意氣用事竟然讓到嘴邊的錢直接飛了。他求助似的看向林沂舟,只是對此林沂舟卻好像完全沒看到。
主管挑眉:“之前說好了麽?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了?”
口頭承諾就相當于沒有承諾。曾經理混跡商圈快二十年了,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最終,雙方終于達成協議,在林沂舟的見證下确定了合同沒有出入,過兩天由林沂舟打印出來交給雙方簽字。
正事辦完了,而且還辦的很不咋麽樣,曾經理自然也沒心情繼續吃下去,買過單和他們客氣兩句便離開了。
看着已經喝得爛醉的方暮深,主管不由嘆了口氣,随後擡頭看向林沂舟,開口道:“林律家住哪兒?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林沂舟搖頭:“這附近有地鐵站,我一會兒坐地鐵回去就行。小方先生……”
“我剛剛出去給他朋友打過電話了,說是一會兒過來接他。”
聽後,林沂舟點了點頭。如果按照原先他們的關系,此刻他應該先告辭離開的,但是看着已經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方暮深,他鬼使神差道:“需要我留下來幫你們麽?小方先生這樣恐怕比較麻煩。”
雖然主管很想回絕,只是在這會兒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林沂舟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主管可以先去接電話,而自己則留下來幫忙照看方暮深。
等主管離開,林沂舟終于有時間好好打量面前的人。
因為酒意,方暮深從脖頸至雙頰都染上一層緋紅,眉頭緊皺眯着眼死死盯着林沂舟看,似乎只要他将視線離開一刻,眼前人就會瞬間消失一樣。
林沂舟發現,方暮深的眼中似乎還盛着淚水,只是不知因為什麽,倔強得不肯讓它流下。
比五年前最後一次見面時喝得還醉。
林沂舟嘆了口氣準備起身。然而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方暮深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擺,将沒有絲毫褶皺的白襯衫緊緊攥在手裏,眼眶像是終于受不住淚水的重量,眼淚決了堤似的往下淌。
“你又要走對不對?”方暮深說完吸了吸鼻子,那語氣好不可憐。
只是林沂舟卻無動于衷:“方暮深放開。”
“不放!”
随後他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一般,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林沂舟的手:“只要我放開,你肯定又要丢下我了!”
林沂舟深吸一口氣,耐心道:“我不走,你先放開好不好?”見方暮深猶豫了,林沂舟趁熱打鐵,“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對麽?”
他已經太久沒有面對過這麽無理取鬧的人了,哪怕面前的人是方暮深,也不免有些心力憔悴。
只是在林沂舟說完後面那句話的那一刻,原本還有些動搖的方暮深重新握住了林沂舟的衣角,慎重其事道:“你以前說過不會抛下我,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曾經的誓言被方暮深在這種時候說出,林沂舟的心底不免有些酸澀。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開口說什麽,但是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
畢竟那些話的确是他說的,而後來的分手也的确是他提的。
而方暮深卻好像打開了什麽開關,原先不願面對的,不願回憶起的過往,因為這些天屢屢見到林沂舟,被他自虐似的一次次翻閱。每一次回憶都像是将已經長好結痂的傷口重新劃開,翻出裏面未曾轉好的潰爛仔細查看。
“林沂舟你說過不會騙我的。”方暮深哽咽道。
在他将這句話說完之後,包間內突然陷入一陣沉默。
看着淚流不止的方暮深,林沂舟拿了自己那塊毛巾輕柔地給他擦去淚水:“我食言了。”
感受到林沂舟久違的溫柔,方暮深眼淚反而留得更兇了。他像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聲,抓着林沂舟的手臂開始放生大哭。
主管和顧思卿一進門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只見方暮深抓着林沂舟的胳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林沂舟則面無表情地給他擦着眼淚。
好在醉鬼是不會因為周邊有人而産生羞恥心的。
“那什麽……”顧思卿站在門口,忍不住伸手指了指方暮深,“他是怎麽了?”
在看見顧思卿的那一刻,林沂舟愣了兩秒,幾乎沒怎麽猶豫地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起身道:“小方先生喝醉了,酒品……似乎不太好。”
這話糊弄糊弄主管也就差不多了。顧思卿雖然沒怎麽見過方暮深喝多,但是畢竟也是知道方暮深和林沂舟以前的關系的,看着方暮深一副害怕被抛棄的小可憐模樣,不說完全猜出來發生了什麽,但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主管一臉尴尬道:“林律麻煩你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小方交給我們就好。”
“好。”
“不好!”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方暮深拒絕完,立刻抹了把眼淚,惡狠狠地盯着主管,就連抓着林沂舟胳膊的手也不禁多使上了幾分力,生怕林沂舟抛下他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暮深的眼神太過幽怨,被他這麽瞪着,主管總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即将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來晚啦!我忏悔,但我不一定改(舉鍋蓋逃走)
順便來安利一下我的新坑!古耽權謀文,奶狗轉狼狗皇帝攻X蛇蠍病美人太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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