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糟了糟了起晚了……”念叨着匆匆忙忙跑進廚房的媽媽看到亞栗時愣了愣，然後想起了這幾天來都是亞栗在準備早餐，媽媽這才放松下來靠着門，揉了揉還有些困倦的眼，“亞栗啊，最近都睡不好嗎，怎麽都那麽早起？”
亞栗把煎蛋放到便當盒裏，微微一笑，“不是，最近家政課好像成績不太理想，所以在家裏練練。”
媽媽一默，難道他們成試驗品了嗎……
“媽媽覺得亞栗做得很好吃啊，你們老師要求真嚴……”
亞栗淡淡地笑了笑，解下了圍裙，“差不多了。”
“亞栗去叫醒慈郎吧，剩下的交給媽媽吧。”
“恩。”
打開門，亞栗不意外于慈郎房間裏隐隐約約甜膩的氣味，每天晚上都要吃甜點，還那麽會睡覺真不知道他怎麽都不長肉。地上随意丢扔着幾本漫畫書，亞栗無奈地撿了幾本放到書桌上，轉過頭，慈郎整個人都縮在被窩裏，時不時挪動一下。
床頭的鬧鈴顯然已經響了很久了，但床上的人就是一點自覺都沒有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
亞栗打開窗，深秋近冬的晨風有些刺人的寒冷，沒過一會兒亞栗就感覺自己的臉變得僵硬了，她從書桌上拿起那幾本漫畫書，把手伸到窗外一陣陣冷風中，說的話不疾不徐，“慈郎，你再不起來，你這幾本用光零花錢買的書就要下去吹冷風了。”
“不要……”慈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扯開被子，瞪着眼看她。
“啊，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慈郎這下是真的從床上跳了起來，着急地趴到窗臺，“我花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啊啊！”
亞栗忍不住笑了，然後拿書拍了拍他的頭，“都多大了還看漫畫書。”
看清了平安無事的漫畫書，慈郎一把搶過然後戒備地退開幾步，“亞栗，這是對哥哥說話的語氣嗎？我多大？你還比我小吧！還有，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可以随便進男生的房間呢？”
亞栗雙手抱胸，目光掃視了一圈他穿着的帶有幼稚圖案的睡衣，再次笑了，“你不是也每次進我房間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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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我是你哥哥。”
“我是你妹妹怎麽就不能進了？”
“……”慈郎撇了撇嘴角，說不過她只得把她推出房間，“我要換衣服了啦。”
亞栗吃完早飯，慈郎才打着哈欠懶懶地下樓，肯定又趁她走了偷睡了一會兒。
背上書包，慈郎嘴裏塞了一片吐司，吐字不清地說，“那麽早就去學校了嗎？”
“恩，今天我做值日。”說完亞栗看了看腕表，“離你們晨練的時間還有20分鐘，所以慈郎，今天你又要遲到了。”
慈郎匆匆忙忙地抓了幾片吐司，拿起書包，“我跟你一起出去。”
媽媽忙說，“慈郎，牛奶還沒喝……”
亞栗看着忙手忙腳的慈郎，無奈地嘆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還是想說為什麽她會有這種孩子氣的哥哥啊……
一整個上午亞栗都被女生們或羨慕或不屑的目光中，後面幾個八卦女生一直在試圖從她這裏撈點學園祭那晚的事情，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多天了，就算是亞栗也有點煩了。
這個月末就是期末考試了，雖然亞栗是挺無所謂的，但是一直被老師瞪着的後面幾個八卦女生，就不能自覺點麽……
“喂喂，亞栗，說說嘛，那天晚上你跟跡部sama都去哪裏了？”八卦女生A。
“路上，休息室，放映廳，鬼屋。”話說她已經重複很多次了。
“休息室？！你們去休息室幹什麽！？”八卦女生B，附帶閃光不停地小眼鏡。
“……吃晚飯。”
“騙人的吧，去休息室吃什麽晚飯啊！？亞栗你故意瞞我們的吧！？”八卦女生C，附帶暧昧的目光。
“……”天哪。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要重複到哪天。
“芥川同學，你那虛脫的表情是什麽，昨晚沒睡好？來來，上來做道題目醒醒神。”教數學的小老頭又盯緊了她。
亞栗在心裏喊冤，明明在說話的是後面幾個女生吧，就因為她坐在前面就每次都點到她？！
中午照例去了音樂社的會議室裏，裏面坐着幾個已經混臉熟的同學在吃中飯。伊藤看到她便向她招了招手，“這裏，亞栗。”
坐到伊藤邊上，亞栗打開便當悶聲不響地開始吃中飯。
伊藤咬着筷子，“嗯嗯？心情不好？板着張臉，我看着真想打你一巴掌。”
“……”亞栗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學、姐，能不能溫柔點？”
伊藤笑開了，大大咧咧地一掌拍在她背上，“學姐的溫柔是給男人的。”
“……學姐你真有趣。”
音樂社幾個國一的小男生紅着臉坐到離伊藤和亞栗遠點的位置上。亞栗這才忍不住笑了，伊藤也跟着笑，朝幾個小男生白了白眼，“放心，學姐對你們小男生不感興趣。”
亞栗笑，“她喜歡那種一個月不洗澡兩個月不剪指甲三個月不理胡子的大叔。”
伊藤笑罵着，“你什麽時候那麽清楚我了？別毀壞我在後輩心中的形象！”
亞栗笑了笑，專心地吃中飯，伊藤見她不反擊了，又靠近了，“說真的，你心情不好？”
“一般般啦，就是覺得有點無聊。”
突然走廊裏響起了熟悉的重重的腳步聲，亞栗無奈地嘆口長氣，“看吧，更無聊的來了。”
門被刷的拉開，伴随着西村愛子震耳欲聾的聲音，“芥川！！你這個沒發育的丫頭！！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那天晚上的每個細節！！”
幾個小男生捧起飯盒匆匆忙忙地從後門逃走了，為什麽冰帝的音樂社這麽不正常啊啊！
伊藤很幸災樂禍地笑，“真是可憐吶亞栗……”
亞栗緩緩地扯開自認為最平和最溫柔的笑，“親愛的社長大人，請先坐下容我吃完中飯後再與您細細說來。”
西村坐下，一把搶過她的飯盒，“不行不行，前幾天就是這麽給你蒙過去的！今天說清楚吧，你們有沒有牽手或者……”西村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沉默了五秒鐘然後咬牙切齒地瞪着她，“芥、川、亞、栗！你竟然敢抱跡部sama！！”
“……”亞栗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有個白癡社長，有個暴力學姐，說起來這一切都是那個哥哥害的……
亞栗苦着臉，“天地良心啊社長，我真的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西村懷疑地看着她，然後大赦般地擺擺手，“算了算了，這個就以後慢慢詳談。”西村突然湊近亞栗，雙眸緊緊地盯着她，把幾張相片甩到桌子上，“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跟忍足合奏？！”
“恩？”西村的思維轉換地好快啊。亞栗瞥了眼那些相片，無一例外都是她跟忍足一起站在臺上合奏的照片，相片裏模糊了所有人，只突出了強光下異常耀眼的兩人，無論是表情，姿勢還是服裝，都出奇的契合。
亞栗拿過相片仔細地看了看，恩，原來她拉小提琴的樣子還挺認真的。
亞栗擡眸微微一笑，“社長，這幾張相片就送我當個紀念吧。謝啦，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把便當送你啦。”
說完便立馬從後門逃走，西村氣急敗壞地追出去幾步，被一直站在邊上看好戲的伊藤拉住了，伊藤不客氣地甩給她一個白眼，“诶诶，幹什麽幹什麽，有你這樣欺負學妹的嗎？不就是跟你最心愛的跡部約了次會嘛，她都說了什麽都沒做了，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西村氣急地說，“你知道我為了收集積分吃了多少苦嘛！？那個武術比賽被一個叫日吉的學弟弄得可慘了……還有……”
“夠了夠了，我先走了。”
在教室裏坐了會兒，亞栗才覺得自己把便當扔在那裏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現在肚子好餓啊。去小店排隊買面包時，訝異地看到一個高大木讷的眼熟的少年肩上扛着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慈郎路過。
亞栗無奈地想着，慈郎肯定又在哪裏睡着了。走上前去，高大的少年腳步一頓，目光毫不斜視地略向下看她。亞栗指了指他肩上的“生物”，“我送他回班級就好。”
少年頓了一會兒，面上依舊毫無表情，“跡部說，吃飯。”
原來是要帶他去吃中飯，亞栗讓開點位置，“那你們先過去吧。”
“wushi。”
剛走開一步，慈郎半睜着眼拉住亞栗的衣服，嘟囔着說，“亞栗……我肚子好餓……”
他在說夢話麽……
亞栗輕輕地掙開他的手，“我也很餓啊，哥、哥。”
慈郎睜開眼，眸中還有迷蒙的水霧，“嗯？亞栗沒吃中飯嗎？”
“沒吃完，所以在買面包啊。你快去吃飯吧，少吃點甜點……”
“亞栗跟哥哥一起吃中飯吧！跡部那裏有超級多好吃的！”他雙眸興奮地閃光。
“……不用了。”誰跟他一樣只想着吃啊睡啊的……
“不行不行，你都沒跟我一起吃過中飯，哪有妹妹跟哥哥這麽生疏的啦……”慈郎扯着她的衣服不放，然後空着的手拍了拍桦地的頭，“謝謝啦桦地，放我下來吧。”
“wushi。”
慈郎落地後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拉着亞栗的手往前走，“你肯定會喜歡吃的，真的有超級多好吃的！”
亞栗被拖着走了幾步，回頭看着小店排隊的人又長了些，只得無奈地跟着慈郎走，桦地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