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虞景洗過手之後徑直去了天字包間,來之前本以為裏面只有晏故一人,可推開門便聽到裏面交談聲音。

大圓桌稀稀落落坐了幾個人,從穿着上看,有一定來頭。

聽到開門的聲音的晏故側頭看過來,笑容更熱情了,“虞總來了,來來來,快請坐。”

虞景入座後,沒等她詢問其他幾人的身份,作為中間人的晏故站起來,“虞總啊,我先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衆安地産的黃董。”

聽到地産的字眼,虞景似乎明白了此次飯局的目的,與黃董虛虛握了下手,便坐直身體等待他們說明來意。

“是這樣的。”晏故摸了摸下巴的小胡茬,說:“黃董呢,知道我手頭上有一塊地皮,這不就來找我了嗎,我說雖然這塊地我拿着,但我說的不算數,得虞總同意才行。”

黃董給秘書打了個眼色,秘書忙取出一份土地合作計劃書畢恭畢敬遞給虞景。

盡管是要拒絕的,可礙于晏故的面子,她還是走過場翻看起來。

前兩年虞景拍了一塊位于德西路36號的地皮,當時那塊地在整場拍賣無人問津,大公司和投資者都不感興趣,嫌它近郊且地理位置偏僻,虞景猶豫再三,還是拍了下來。

盡管如此,買下這塊地花了她絕大部分資金,還抛了不少股份出去。

就在幾個月前,市政宣布要開發那片區域,還打算建地鐵直通。德西路自然就成了香饽饽,而36號那塊地皮正好就在中心區域,目前又處于空置狀态,很多開發商都想分一份蛋糕。

當初為了杜絕麻煩,那塊地在外宣稱是挂在晏故名下,但實際所有人還是虞景。

而那些找上門投資的人自然也踏破晏故的家門,她清楚既然是晏故肯定的方案,收益自然不會差。

可她在看過後還是禮貌回絕了黃董。

黃董也是個耿直的人,聽到生意做不成,知道再聊下去也是無用功,便帶着人走了。

晏故只好讓秘書去送他們。

包間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晏故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我說妹子,你是怎麽想的?衆安願意承包所有工程費用,你只用出一塊地,等商場建成了他還跟你分賬,這可比直接賣地劃算很多啊,你不會這點賬都算不明白吧?”

“我知道,條件真的非常好。”好到剛才有一瞬間虞景瘋狂動搖了,“可是這塊地我有別的打算。”

“你不會想自己承包吧?”晏故詫異道,“聽哥的,房地産水太深,我們外行人容易吃虧,況且這投入資金大周期長。”

“不是。”虞景輕嘆一口氣,“這是我的籌碼。”

晏故聽不懂,直接就問:“你确定不賣嗎?”

見虞景點了下頭,他便說:“那行,以後有再好的方案我都給你回絕了,到時候這塊地砸手裏你可別拍大腿,我跟你說謝紀兩家都搶着要呢!你啊你啊……”

明明是個大男人,有時候虞景覺得晏故比女人還啰嗦,她只得強硬轉移話題:“最近嫂子好嗎?”

“她能不好嗎?我在外面累得跟狗一樣,她在家舒舒服服看完了幾千集電視劇。”

虞景笑道:“那也是你疼的。”

“這倒是。”妻奴晏某人摸了摸小胡子,哈哈一笑:“你也要趕緊找個疼你的人,這人啊,即便在外面表現得很堅強,可回到家如果有人能寬慰幾句,這日子就值了。”

虞景想起臨走前喝下的那碗湯。

謝遙希雖嘴上表現得毫不在意,可到底曾經在一起過,她怎麽會不懂她的心思?若是謝遙希對她一點情分也沒有,斷不可能讓自己留在她身邊。

想到這,虞景的表情不自覺變得很柔和,倒是把晏故看呆了,在心裏直呼稀奇。

“好了,不說其他的了,你還沒吃飯呢吧。”晏故看了看一桌子沒動過的菜肴,“咱們吃飯吧,別浪費了。”

說着,男人小聲嘀咕一句:“早知道黃董這麽幹脆,就不點那麽多菜了。”

虞景笑笑,也動起了筷子,她和晏故從初見起便一見如故,到後面出資為他渡過難關後關系更不用說。

晏故是懂感恩的人,他們的關系并沒有因金錢而變得生疏,這頓飯吃得有說有笑的。

接近尾聲,虞景用餐巾擦了擦手,“我去洗手。”

吃着大閘蟹的晏故騰出一只手,擺手道:“去吧。”

虞景從包間出來,同一時間,走廊裏一扇門也打開了。

出來兩個人,年輕女孩被男人攙扶着,看起來很沒什麽力氣,幾乎被男人半抱着。

在酒店這樣的情形十分常見,虞景并未在意,徑直往洗手間走。

忽然聽到男人說:“趙青青,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空曠的走廊無人回應他。

虞景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那兩人。

男人顯得很心虛,四下張望了一眼,與她對上目光後似乎認出了她,迅速岔開目光,快速扶着女孩往電梯口走。

虞景認出來,男人是陳康的秘書,而他們的包廂正是劇組“試鏡會”。

之前在洗手間聽到趙青青的談話內容,大概率她已經有男友,結合目前無意識的狀态,看樣子更像是被灌醉,或是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因素。

她聽說過圈子裏有一些“導演”,會借着試鏡的名義,為一些有權有勢的人選“妃”,以此獲利。有些人自願出賣自己,而有些人得知拒絕後他們為了尋求刺激也會用一些特殊手段,過程中拍攝視頻後續用來要挾受害人就範。

虞景沒想過自己竟會撞上現場。

從電話內容來說女孩太自負,就現實而言或許吃點虧對她的成長有好處,至少不會再天真想踏足這塊灰色地帶。

可……

虞景皺了皺眉,信步走過去。

那兩人已經進入電梯,生怕有來攪局者,秘書并未等她過來,迅速摁下關門鍵。

虞景也沒有要去阻止他們的意思,畢竟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與陳康正面交惡于她而言并無好處,也不值得。

電梯數字面板最終停在17層,沒再動過。

虞景拿出手機,摁下三個數字撥通電話。

“我要舉報,聖庭酒店17層……”虞景頓了頓,“有人疑似聚衆賭/博。”

現在正值嚴打期間,聽到有人聚/賭接警員表示立馬出警。

酒店附近幾百米便是轄區派出所,虞景站在窗邊,不到五分鐘,閃爍着紅燈的警車便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很快在酒店門口停下。

趙經理聽到酒店被舉報一臉懵逼,怕擴大影響立馬帶着警察上17層查房。

17層就只有一間已經入住,接警後不到十分鐘,一群人便把1703門口堵住。

“開門!查房!”門板被拍得震天響。

裏面的秘書匆忙出來開門,剛打開門便被兩個民警一把制服在地上。

“你們幹什麽啊!”秘書急忙喊道。

“有人舉報,你們涉嫌聚/賭,現在我們要查房。”

“冤枉啊!我們屋裏就三人!還有一個在睡覺,怎麽賭啊!”

在衛生間聽到動靜的陳康,剛穿上衣服出來就被人圍住了,同樣一臉懵,“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可是守法公民,你們突然闖進來不合适吧?”

幾人在屋子裏轉了一圈,見屋子裏只有兩個清醒的男人和一個躺在床上昏睡的女人,确認是“誤會”一場便打算收隊了。

臨走前,民警掃了眼床上的人,狐疑道:“你們不是在搞什麽非/法/交/易吧?”

接過的案子多了,民警自然也能猜到那麽一些,盡管心有疑惑,可接到的舉報只是聚/賭,他們便沒有以涉嫌嫖/娼将三人帶回局裏問詢。

若女性是無辜受害者,以其他名義舉報鬧這一出還能夠保全她的名聲。

“警察同志你想多了。”陳康說得坦蕩蕩,“床上的是我女朋友,她喝多了我給她開間房休息,我們一會就回去了。”

一群人離開了,屋子裏陷入寂靜。

上一秒表現得很無辜的陳康,下一秒腿便落在秘書身上,狠踹了好幾腳,“你他媽怎麽辦事的!?還能讓警察找上門,你個廢物!”

“對、對不起,陳總,我也沒想到啊。”秘書受了好幾腳,一臉苦相道:“他們應該不會來了,您,要不,繼續?我給您守着門……”

陳康氣不打一出來,又踹了他幾腳,“繼續你媽呢?等着再被舉報嗎?跟老子這麽久你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快給老子去查是誰舉報的,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我要你命!”

秘書只得連連應下,不敢再耽誤屁滾尿流離開了房間。

關上門,像是撿回一條命一樣臉色蒼白得不行。

如果當初入職之前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老板是個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他絕對不會靠近半步!

任誰也想不到在外風度翩翩的君子,私底下是個性格易怒易暴的變/态,可他僞裝得太好了,就連陳家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兒子背地裏幹的肮髒事,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揭穿他。

想到陳康的狠話,秘書抖了一抖,立馬開始辦事。

“你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晏故幹完了一整盤大閘蟹,吃得腦袋瓜子嗡嗡的,後知後覺道:“哦,我不該說的,我老婆教我,不要嫌女人上洗手間時間長,不紳士。”

“……”虞景扯了下嘴角,“剛才辦了一點事。”

虞景坐回到位置上,“晏哥,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想要這間酒店的監控錄像,就這兩個小時內的。”她沒記錯的話,這家酒店晏故有入股,以他的面子能夠不被外人察覺處理好這件事,“如果可以,我希望對外能銷毀這段錄像。”

“啊?為什麽?”晏故一臉莫名其妙。

虞景微笑道:“反正不是用來幹壞事。”

晏故:“……”眼前的人莫名讓他想起動畫片裏的狐貍,狐貍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狡猾。

可小狐貍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娛樂圈寫累了,我又開了個預收,不出意外應該是下下本_(:з」∠)_

先放個文案,算比較短,鴨頭們感興趣點下收藏(づ ●─● )づ

《她的十年》

邵白薇在十八歲那年喜歡上一個女孩兒,卯足勁想要追她,卑微到了塵埃裏。

傅淺寧說她不喜歡差生,于是邵白薇努力學習,從吊車尾考進年級前十。

她鼓足勇氣再次表白,等來的卻是傅淺寧已經和別人在一起的消息,她哭到哽咽,想要問對方原因,可她甚至不願意見自己。

年少的單戀無疾而終,邵白薇黯然遠走,從此她們失去聯系。

二十八歲,她們在會議室再相見。

剎那間,時光仿佛倒流十年。

面前優雅穩重的女人慢慢與記憶中那張稚嫩明媚的臉重合。

她在心裏掀起千層巨浪,終于明白什麽是一眼萬年,可最後也只是說出一句生疏客套的“好久不見”。

十年間邵白薇遇到很多的人,可沒有哪一個人能讓她心動,塵封破碎的心好像已經停留在那年夏天的雨夜。

後來,卑微的人終于不是她。

傅淺寧拉着她的手,聲調顫抖眼眶發紅道:“不要丢下我……”

小劇場:

和朋友酒後聊天,朋友借着酒意問傅淺寧為什麽還不談戀愛,是不是心裏有人。

她眼底浮現出一抹黯然之色,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啊 ,我知道。”另一個朋友很快說:“淺寧是那種理智至上的人,認定的事情會考慮得很長遠。”

傅淺寧只是黯然地笑了笑,記憶中那張臉定格在十年前。

“可是,我後悔了……”

朋友調侃她從不在飯局喝醉,是不是因為沒有人接她回家。

她聲音飄渺道:“或許吧……”

只有傅淺寧清楚,自己怕醉怕寂寞怕一個人更怕會想起她。

【戀愛是假的,沒有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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