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狹路相逢
鳳琉璃緩緩走進客廳之中，标準的向老夫人行了個禮，道：“曦兒給祖母請安，多謝祖母體諒孫女，讓孫女尋得伶俐的丫鬟。”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看見今日的鳳琉璃也不由得眼睛一亮。随即開口道：“你這丫頭真是懂事，若是你那兩個妹妹有你一半懂事，我老太婆也就安心了。”
鳳琉璃答道道：“妹妹們都還年幼，過幾年便會懂事的。”
老夫人對鳳琉璃關切地道：“昨日聽你父親說今日太後要宣你進宮觐見，想必你已經得了消息了，今日這打扮十分得體，既不會丢了我相府的臉面，也不會惹人不滿。只是我想提醒你一點，你身為相府的嫡長女，将來是要嫁入太子府的，今年太子便要及冠了，如今你只有十歲，還要過四年才及笄，因而定要仔細地讓皇後和太後喜歡你，待到太子及冠之時大選也是有希望的。”
鳳琉璃心中冷笑，原來這一家子都是這幅趨炎附勢的嘴臉，難怪當年會支持燕家兵變奪權了，還真是心大。嘴上卻恭敬地答道：“祖母的提點曦兒會謹記在心，只是曦兒年幼，即便是有希望又如何能等過這四年之久呢？”
老夫人顯現出一臉慈愛道：“這個曦丫頭就不必操心了，若是被封為太子妃，便可入住東宮，待到及笄之後再行夫妻之禮，然而這四年也并非曦兒自己孤軍奮戰，你的含玥姐姐今年就快及笄了，她會競選太子側妃，如此姐妹之間也還有個照應。”
鳳琉璃心道，原來明家打得是這個主意，只是他們的如意算盤定要落空了。随即斂目答道：“還是祖母考慮的周全，曦兒省得的。”
此時，外院的小丫鬟進來通報說宮裏來人了，請大小姐到外院中接旨。
鳳琉璃向老夫人告了退，到了外院之中。只見院中站着一名大約五十歲的嬷嬷，打扮得體大方但臉上神情卻十分嚴肅。
鳳琉璃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明曦見過嬷嬷。”
方嬷嬷一擡眼，只聽聞來人聲音清脆，再看她衣着得體、大方，舉止謙和有禮。
方嬷嬷笑了笑道：“明小姐不必多禮。太後口谕，宣相府大小姐明曦進宮觐見。”
鳳琉璃答道：“明曦接旨。”随即她吩咐錦瑟留在相府，錦瑟将一個裝着碧玉桌子的錦囊遞給了方嬷嬷：“大小姐年幼、初次進宮便有勞嬷嬷多多提點。”
方嬷嬷将錦囊收進袖中便道：“明小姐不必憂心，太後宣您是好事兒。”
“多謝嬷嬷，咱們這就出發吧。”鳳琉璃說完，便随方嬷嬷出了相府大門，只見宮裏的馬車已在門口等候，鳳琉璃徑自上了馬車，便直奔大燕皇宮而去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在了大燕皇宮門口，此時已有軟轎候在那兒了，于是鳳琉璃又換上了軟轎，方嬷嬷一行人直接來到了太後的宮中。
“明小姐，到了，請下轎。”方嬷嬷的語氣不卑不亢地道。
鳳琉璃下了轎，只見紅磚黃瓦下的宮門上挂着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面寫着慈雲宮三個燙金大字，通傳的小太監早已高聲地向內殿唱調，方嬷嬷領着鳳琉璃徑直朝殿內走去，鳳琉璃低頭斂目安靜地跟在方嬷嬷身後，片刻之後便到了大殿之中。
大殿中燃的角落裏然放着檀香的香爐散發出袅袅的香氣，整個店內的木質家具均為紫檀香木所制，鳳琉璃迅速的判斷出這大燕太後定是信佛之人。
方嬷嬷神色恭敬地道：“回禀太後娘娘，明家大小姐明曦前來觐見太後。”
鳳琉璃上前跪拜，仍舊是垂首斂目，道：“名女明曦參見太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說罷便磕了三個頭。
太後聞言，擡首看了看跪在下方的鳳琉璃，只見她衣着得體，卻梳着略隆重的繁複發髻，低垂着頭恭敬地跪着，随即一個和善地問道：“你就是明相的嫡出大女兒明曦？”
鳳琉璃姿勢不變恭敬地答道：“回禀太後，民女正是明曦。”
“聽說你這丫頭四歲便為了哀家的安康到千裏之外的淨水庵祈福，這一去便是六年，離鄉背井，孤苦無依，你可怨恨？”太後緩慢卻嚴厲的身音傳遍大點的每一個角落，她并不相信這只有十歲的孩子真心為了她自請去那清苦之地。
鳳琉璃挺直腰答道：“回禀太後，民女卻是在六年前自請到淨水庵為您祈福，但名女不曾有所怨恨。彼時民女雖年幼，但見到父親如此憂心太後的病情，民女生為明家嫡長女，自是要為父親分憂的，因此自請去了淨水庵。能為太後祈福乃是民女的福氣，也是明家的榮耀。”
太後聽罷，向方嬷嬷道：“你這丫頭為何還跪在地上？還不快起身，這冬日裏寒涼，若是傷了身子哀家可沒法跟明相交代。方嬷嬷，賜坐。”
“是，太後。”方嬷嬷應者，便吩咐身後的宮女擡了一個三腳檀香木雕花圓凳給鳳琉璃。
鳳琉璃緩緩站起身來，眸子中盡是受寵若驚之色道：“民女謝太後。”随即才走到凳子上坐了下來。
太後拿起身邊的茶盞，品了口茶道：“曦丫頭如今剛回燕京，可還習慣？”
“回禀太後，民女自前日回來之後，家人對明曦都是照顧有加，自是習慣的。”鳳琉璃面帶微笑，恭敬有禮地一一回答。
鳳琉璃陪着太後聊了一會天，這時候太後身邊的方嬷嬷上前悄聲對太後耳語了幾句。
太後笑着道：“這個丫頭在這也無妨，你将風神醫請進來吧。”
鳳琉璃心中暗道，風神醫？難道是那個見死不救的家夥風離？還真是倒黴，盡然在這裏碰上了。
鳳琉璃正腹诽着，就見一民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從外殿走了進來，比起兩年前他長高了許多，仍舊是一襲天青色的袍子，仔細看卻見袍角均綴着同色的繁複刺繡，腰間仍舊是那條金絲纏羊脂玉的連環扣腰帶。鳳琉璃心想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就連個袍子都弄得那麽奢侈。
“風離拜見太後，太後近日裏身體可有不适？”少年立于殿中，如玉般的聲音響起。
鳳琉璃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但願這個家夥不記得自己的長相。她正低頭想着忽然少年又開口了。
“咦？這位是誰家的小姐，風離不曾在太後殿中見過。”說完少年促狹的看了一眼鳳琉璃。你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嗎？還以為我認不出你？
太後開心地道：“風神醫自是沒有見過她的，她是相府嫡女明曦，六年前去往千裏之外的淨水庵為哀家祈福，前幾日才回京。今日哀家宣她過來就是為了見見這孩子，順便賞賜她的。”
“哦？看她年紀小小，便有這般仁孝之心，當得太後賞賜。”風離淡淡的道。
“明家的丫頭便先回府吧，哀家自會好好賞你，不會讓你的仁孝之心白費的。”說罷便讓方嬷嬷送鳳琉璃回明相府了。
一路上鳳琉璃都思索着，這風離不是神出鬼沒的麽？為何會到這大燕皇宮之中為太後診治呢？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回到紫竹院後，錦瑟等人，都開口問道：“太後宣你進宮沒有難為你吧？”見她安然無恙才都松了一口氣。
待到用過午膳之後，前院的朱管家便匆匆趕來了紫竹院中。
“大、大小姐，太後賞賜宣您去接旨。”朱管家跑的氣喘籲籲地道。
鳳琉璃一聽，領着錦瑟她們六人迅速走到了前院。
前來賞賜的仍然是早上的方嬷嬷，鳳琉璃看向方嬷嬷道：“嬷嬷辛苦了，請嬷嬷先喝口茶歇息一會兒吧。”
方嬷嬷見鳳琉璃如此熱情，便也不推辭，在客廳之中喝了會兒茶，才宣旨。
“太後懿旨，相府大小姐明曦，仁善至孝，孤身為離家千裏為太後祈福六年，特賞賜羊脂玉如意一對，九轉玲珑塔一對，碧玉镯子一對，琉璃華勝一對，上等雲錦兩匹，上等杭綢百匹，以及黃金千兩，欽此。”方嬷嬷笑着宣了旨。
鳳琉璃恭敬地跪地接旨，之後錦瑟又打賞了随方嬷嬷來的所有人，将方嬷嬷送到了相府門外。随後鳳琉璃吩咐家中侍衛将幾箱賞賜均擡到紫竹院之中，并盡數放進了自己的小金庫中。
張媽媽見鳳琉璃得了這麽多賞賜，不由得心中算計了起來。鳳琉璃這才看到院中不起眼的地方，多了個眼生的丫頭。
錦瑟見她疑惑低聲對鳳琉璃道：“她是錦娘，今日上午剛回來紫竹院，一回來便躲在角落裏，我叫梓鳶她們幾個盯着她了。”
鳳琉璃笑了：“且看看她想做什麽吧。告訴梓鳶她們不要輕舉妄動，要殺就一鍋端。”錦瑟點了點頭便吩咐下去了。
雖說這點錢曦兒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但畢竟這是太後的賞賜，這樣曦兒在這裏才會過得輕松些。只是她剛回來便得了太後的青眼，今後這事端定也是一件接一件的。錦瑟嘆了口氣，未來的路還很長，他們都要一步一步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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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猜猜風離呆在大燕皇宮中有什麽目的呢？他對琉璃是敵是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