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品居開業

自上次整頓了紫竹院之後，這院中便清淨了許多。一轉眼十多天過去了，文氏那邊都很安靜，聽說明相最近都歇在冷姨娘那兒，文氏如今怕是顧不上她的。如今已是臘月二十了，一品居的裝修已經準備妥當，今日裏便會正式開業了。

鳳琉璃早上去老夫人處請安之時，便向老夫人請了今日出門一事。老夫人想着小丫頭始終是喜歡熱鬧的，曦兒回京這麽就也沒有出過門，便痛快的允了。

鳳琉璃帶着錦瑟六人迅速的來到了一品居，只見一品居門口站着十個身高和身材都極為相仿的妙齡女孩，從頭到腳打扮的都極為美麗，她們招呼着過往的客人，許多人被這些女孩身上的衣服和首飾吸引，紛紛走進店中，一時間一品居的客人爆滿。

一品居的一樓分成了四塊，主要是衣服，鞋，帽子和首飾。每一件都分類別和年齡擺放，并且做了木制的模特，展示主打的衣服。進店的客人看着這個店覺得很新鮮，不由得紛紛試穿，雖說這一品居的服飾價格略高，但看起來料子都是上好的，一時間引得貴族小姐們紛紛掏錢購買。

梓鳶幾個小丫頭好奇的到處看着，這麽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飾，還有這麽多的陳設都是新鮮的玩意兒。

鳳琉璃帶着這幾個好奇的丫頭上了二樓，只見二樓雅間之中也有許多貴族的女子正在挑選首飾，這花門樓與蘇琦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她不過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他們便能敏銳地捕捉到其中賺錢的關鍵，鳳琉璃點了點頭，徑自帶着她們上了四樓，只見文柏早已站在門口候着她們了，見鳳琉璃幾人來了，腼腆地對着她們一笑，将他們引到了客廳之中。

鳳琉璃看幾個小丫頭還在興奮地讨論者那件衣裳更美，便讓梓鳶她們幾個都下去幫忙，幾個小丫頭邊歡欣鼓舞的下到樓下幫忙去了。此時花滿樓、蘇琦幾人已坐在廳中說着最近的事務。

鳳琉璃二人一進去，大家便開始讨論起今日一品居的熱鬧。花滿樓則是問着錦瑟最近的日子過得怎麽樣，都做了些什麽。

阿紫從鳳琉璃的衣袖中鑽了出來，迅速地跳到了影大的懷中，不知從何時開始，阿紫想去聽風樓吃飯之時，便從會去找影大了。鳳琉璃想着這幾天阿紫都沒吃到聽風樓的飯菜，許是饞了便道：“影大你們幾人都去聽風樓一趟，将今日中午大家的吃食都打包帶過來吧。”

影大應了聲好，轉身帶着其他幾名影衛去往聽風樓了。

蘇琦将墨玥軒準備的進度想鳳琉璃彙報了一下，裝修和人手差不多都配齊了，年後可以正常開業。随即想到一個人，便道：“對了，老大，前幾日風信子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名美人，真是美得驚天地泣鬼神，但我看來此人并非一般之人，不知她為何自願到樓中做清倌兒，不知老大有何看法？”

鳳琉璃一聽蘇琦的話，來了興趣，笑道：“即如此，便捧她做墨玥軒的花魁吧。年後墨玥軒開張之時，我也去看看是何等的美人。”說完，幾人又細細地讨論了墨玥軒開張之事。

此時，卻聽聞樓下傳來一陣喧嘩之聲。随即便有人上來報說樓下有兩名小姐起了争執，緣由是櫃臺之中的那套紫金紅寶石的頭面。那套頭面是鳳琉璃親手設計的，樣式新穎別致，十分貴重，用料也極為講究，也難怪會有人争搶。

禀報的人說其中一位小姐是禮部尚書府的嫡出大小姐，她先看中了這套頭面，只因沒帶夠銀子，便差侍衛回家取銀兩了，自己在這兒等着，可誰知這時另一名不知來歷的小姐也看中了這套頭面，态度十分蠻橫，不由分說付了銀子，便要取走，現在雙方争執不下。

鳳琉璃看向文柏道：“文老板下去處理一下吧，不能剛開張便鬧得客人們都不愉快啊。”

文柏仍舊是羞澀地應了一聲，随着上來禀報的屬下便下樓去了。

再說二樓之中，文柏一下來便見一名紅衣女子與一名黃衣女子相互怒視着，掌櫃為難的站在一旁勸着，櫃臺之上一個繡着金邊彩鳳的袋子靜靜地躺着。

文柏仍舊羞澀地一笑，開口道：“二位姑娘真是好眼光，同時看上了這套紫金紅寶石的頭面。”

明含玥一擡頭便見一名十六歲的翩翩少年站在臺階之上，他身着青天藍色錦袍，文雅又不失風度，加上那好聽的聲音，不由得心中一蕩，就連太子也不過如此樣貌，這一品居的老板還真是一表人才，随即開口道：“公子便是這一品居的老板吧，我今日出門銀錢未帶夠，随即差人回尚書府去取了，誰知這位小姐蠻不講理竟然奪人所愛，執意付錢便要拿走這套頭面，真是豈有此理。”說完還極委屈地看向文柏。

這時她身旁的燕凝雅也開口了：“既然姑娘沒付錢，自是算不得買下的，若說先來後到當然要按付錢算。”平淡沒有起伏的聲調并無半分讨好，甚至仿佛在說一件事實。

說完看向文柏：“既然文老板來了，我便将東西帶走了，櫃臺上的銀子足足多了一千兩。”

文柏瞥了一眼櫃臺上的銀帶，若有所思地一笑，看向兩人道：“不知二位姑娘買這頭面是要送人，還是自己佩戴呢？”

明含玥見老板沒有立即答應對方，便笑着道：“自然是自己帶，這套紫金紅寶石的頭面配上我今日這身衣裳，定時極好的。”說完忍不住羞澀的一笑，這位文公子當真是少年才俊，并無半分商人的勢力和銅臭之氣。

燕凝紫見對方并不為多付的一千兩銀子動心，皺了皺眉道：“我買這頭面是想送給我娘的。只是這位姑娘不肯相讓。”

明含玥一聽對方的回答，臉色瞬間變了變。她只覺得這幅頭面會讓她看起來美豔動人，想着到時候年後入宮學習之時帶上它，太子殿下見了定會歡喜，卻沒考慮到，這般富貴的顏色，不适合她的年齡。于是終于道：“既然是這樣，姑娘一片孝心，那便讓給你吧。”

燕凝紫挑了挑眉道：“那便多謝了。”說完，她身後的丫鬟上前将頭面取過來，仔細地收起來便出了一品居。

文柏見事情解決了，便對明含玥道：“這位姑娘肯大度割舍心愛之物，在下真是十分佩服，不如這樣，姑娘可以随意挑選一件首飾，作為本店的答謝之禮，也望姑娘日後多帶自家姐妹過來。”

明含玥一聽，歡喜的謝過了文柏，雖說尚書府并不缺少銀兩，但是這些首飾做工精美，價格也略比其他店裏的貴一些，便開始挑選首飾，後來想着侍衛已經取來了銀子，便放心地挑了不少漂亮的首飾。

梓鳶丫頭将樓下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給了鳳琉璃他們幾人，花滿樓笑道：“想不到這文柏平日裏不太說話，卻是一個心思如此缜密之人，難怪曦兒放心将這一品居交給他打理呢。”

錦瑟笑道：“這些孩子都是她看着長大的，曦兒心裏邊明白着呢，又豈會随便給大家分派任務呢？”若是這麽久了還不懂自己的妹妹，那她也真是白白虛長了這幾歲了。

大夥兒一聽，都紛紛點頭，确實是這樣的。曦兒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與十歲的孩子并無分別，但實際上卻有着過人的心智和城府，凡是都十分謹慎，步步為營。

一直到下午，店中的客人都絡繹不絕，一品居算是打出了響亮的招牌。燕京之中人人都在口口相傳，主街最大的聽風樓附近開了一家衣裳店，裏面的衣裳質量上好，首飾的樣式極多，做工精美。

下午申時三刻，鳳琉璃讓梓鳶幾個小丫頭自行去挑了幾身衣裳和頭面，又讓文柏将準備好的紫玉佛珠手鏈裝好，就帶着幾人回相府了。一路上幾個小丫頭都興奮地讨論着今日自己得的衣裳和首飾，鳳琉璃與錦瑟聊着今日的事情，逛着街回相府。

她們走到風記藥莊門口之時，鳳琉璃不由得向裏面多看了幾眼。只見黑色底金邊的招牌上寫着懸壺濟世四個大字，鳳琉璃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就風離那樣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懸壺濟世的樣子。

她卻不知，風離正站在風紀藥莊樓上的臨街窗口邊，偶然一回頭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自己緩緩地笑開了。這個小丫頭怕是從來不曾相信過自己，沒想到風離美譽天下，卻唯獨只有這個丫頭能看懂自己幾分，還真是有意思得緊。

鳳琉璃一回到相府，便将手串送過去給老太太，雖不見得是什麽價值連城的東西，但是每一粒佛珠之上都刻着梵文的經文，老夫人見了眉開眼笑的，自己的這個孫女果然是個貼心的孩子，立刻将紫玉的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鳳琉璃回到紫竹院之後，整理着最近得到的線索，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