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孟成悅,你喜歡我一次
孟成悅隐約記得去別墅試睡那天, 她誤把雞尾酒當飲料喝了,半醉半醒間,謝執洲問她之前為什麽要哭。
她好像說的是, 他弄疼她舌頭了。
今晚他停在齒關之外, 絲毫沒有逾越。少有的克制, 讓這個不帶任何欲念的吻被賦予生理之外的情感。
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讓她心動。
謝執洲性子野, 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 絕不為任何人任何事妥協。
他是一匹桀骜野馬,此刻卻變成溫馴良駒,任她牽引。
他手心很暖, 手指緊扣住她的,溫熱的觸感引到指尖,順着脈搏湧上心頭, 暖意從四面八方襲來。
孟成悅被他少有的小心翼翼驚醒, 紛亂的思緒也在這瞬間清明。
那些錯綜複雜的死結自行松散, 所有的迷題都有了頭緒。她急需一個緩沖空間來捋清。
她掙開他的手,轉身跑走。
跑出幾步,她頓住腳,回頭:“我不是躲着你。”
她擡手碰了碰嘴唇:“謝執洲,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她掙開他的那一下,謝執洲只覺得心也跟着空了。
他面容緊繃:“問。”
她遙遙望過來,眉眼染上嬌羞:“你就回答, 是, 或者不是。”
謝執洲:“嗯。”他的心在一點一點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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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成悅:“你是因為被我拒絕過,所以故意表現出對我沒意思。是嗎?”
謝執洲倏然擡頭,表情錯愕。
他雙眸灼灼, 定定地将她望着,沒有回答。
孟成悅望着男人瘦高的身影,開始緊張:“你,要棄權嗎。”
謝執洲仍是靜靜凝望着她。
就在孟成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
謝執洲:“如果我說是。”他眼神認真:“孟成悅,你喜歡我一次。行不行?”
孟成悅呼吸一頓。
這一瞬間,她的思維變得遲鈍。
緩慢到,把他這句話理解完都要耗費很長時間。
随着她沉默的時間推移,謝執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如果她敢拒絕,他就把她綁回家,鎖着她一輩子。
可她喜歡自由,他鎖得住人,鎖得住心麽。
他手握成拳,唇線緊抿,突然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
過了一會兒,孟成悅嘴角漾起淺笑:“行。”
謝執洲身體裏緊繃着的神經松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孟成悅站在竹影婆娑的小斜坡上,周身被夜霧籠罩,像誤入凡間的仙女,笑起來美得不可思議。
謝執洲看呆。
他嘴角微彎,眉目中的陰霾散去。
她一本正經的跟他商量:“小時候我總追着你跑,這次換你追我,行嗎?”
“行啊。”謝執洲語氣輕松,克制着內心狂喜:“想讓我怎麽追你?”
竹林發出沙沙聲響,林中女孩臉上的笑容越發嬌俏,下一秒,她轉身就跑。
謝執洲:“?”
他反應過來,快步追上去:“孟成悅,你給我站住!”
淩晨3點。
安昸接到一通電話,要求他三分鐘內給出答案。
問題是:一個女孩非要跑在你前面是什麽意思。
他是謝氏集團總部辦公室的總助,敢逼他回答這種問題的自然不會有別人。
他的老板為情所困,準備拉着他一塊熬夜猝死。
“還有一分鐘。”
安昸已經迅速多開查閱完百度知乎豆瓣抖音微博。
“我知道了老板,她想讓您追她。”
謝執洲:“這用你說?”
“還有一層意思是,您別追太急,她需要時間緩沖一下激動的心情。”
謝執洲微愣:“她為什麽激動?”
“老板您長得這麽英俊帥氣,年輕多金,身強力壯,精力充沛,孟小姐一定也是非常愛慕您。”為了睡覺,安昸拼了。
謝執洲心情愉快:“是麽。”
“老板,我已經打探過了,過去幾年孟小姐身邊沒別的男人,連個備胎都沒有。唯一能跟她能說上話的異性就只有她哥,您可以絕對放心。”
謝執洲最不放心的人就是沈琰禮。
孟成悅從小就遲鈍,反應慢,學東西總是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趕上進度。她愛較真,總是一本正經,偶爾異常聰明,大多時候笨笨的。智商不穩定,情商又低,沒少被欺負。
沈琰禮失去雙腿是她親生母親造成,孟成悅對他心有愧疚。就沖着這份愧意,只要沈琰禮想,能把她騙得傾家蕩産。
“以合作的名義,查一下尋悅近兩年的流水賬。”
安昸:“尋悅不是孟小姐的公司嗎?”
謝執洲:“別讓她知道是我的意思。”
第二天。
陽光透過竹林照進小木屋,光影折在地板上,點亮了整間卧室。
孟成悅昨晚沒關窗,這會兒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她掀起被子遮住臉,想再睡一會兒。
“孟成悅,你也有賴床的時候呢?”
窗外的侃笑聲把她的瞌睡蟲全吓跑掉。
孟成悅擡手擋在額上,眯了下眼睛,看清了坐在窗臺上的謝執洲。
“你幹嘛。”她聲音嗡嗡的,顯然是沒睡醒,沾染了起床氣。
可能是從小到大他闖入她房間的次數太多,孟成悅對謝執洲沒有防備心。
如果他出現在她床上,她可能才會驚訝一下。她放松了警惕,準備繼續睡。
“都十一點了,豬麽你?這麽能睡。”謝執洲又恢複了桀骜不羁,霸道地把她搖醒:“起來跑,我要追你。”
孟成悅天快亮才睡着。她不想起,翻了個身,捂住腦袋繼續睡。
被窩裏伸進來一直大手,一把将她撈起:“快點兒,下午我要出差去外地。”
把人抱起來後,謝執洲才注意到她的睡裙已經卷到腰窩,兩團軟綿貼在他手臂上,他動作一頓。
孟成悅沒意識到,睜着一雙惺忪睡眼,聲音懶得沒有力氣:“你要去哪兒?”
謝執洲眸色暗沉:“也可以不去。”
“那你別鬧,我好困。”孟成悅扯過被子,又想往被窩鑽。
她轉身,削瘦白皙的後背暴露在他視野。挺翹的臀線,纖細的身段,一覽無遺。
“你這穿的什麽東西,遮哪兒了?”背後響起謝執洲低啞的嗓音。
“裙子啊。”孟成悅說完,才發現她的裙擺已經麻花一樣,全部被卷到上半身。
她雙手用力拉,打算抱住被子遮身體。
結果,把謝執洲扯到了床上。
“……”
“……”
孟成悅原以為會被他折騰,但他只是抱了抱她,就用被子把她裹好。
“別撩我,沒定力。”
謝執洲以前做什麽都肆無忌憚,自從那次在酒店她情緒失控大哭一場,之後他也變得克制起來。
孟成悅性格太冷靜,以前他變着法子想把她弄哭,她永遠面無表情看着他,他氣死了。
那次見她委屈痛哭,他又心疼。
謝執洲看着身下姑娘,忍住了那股子邪念。他捏了下她的臉,低聲:“樓下等你。”
“好。”
吃完午飯,謝執洲送孟成悅回家,順道回謝家大院。
算起來,她已經有一年沒來了。
注意到謝執洲挂在車上的蝴蝶結發帶,孟成悅覺得眼熟,有點兒像她喝醉那天弄丢那條。
“我的?”
謝執洲靠邊停車:“除了你,我還有別的女人?”
“萬一是前女友的。”她暗搓搓試探。
謝執洲睨着她:“嗯,初戀情人。”
孟成悅心一涼:“哦。”
腦袋被他輕敲一下:“胡思亂想什麽?你的。”謝執洲往後靠了靠,微壓着眉:“人也是你的。純處男,要嗎?”
“!”
孟成悅捂住耳朵:“你,別說話了。”
她手忙腳亂下了車。
進了院子,孟成悅:“去年梨樹開花了。”
謝執洲側頭看着她紅透的臉頰:“嗯。”
“你回來過嗎?”她随意找話題。
“沒,忙。”他轉頭看向梨樹:“爺爺讓鋸掉,我沒讓。”
小時候孟成悅住在鄉下,她家門口有顆梨樹,開起花來雪白一片。她從小就喜歡看梨花,不僅是因為好看,還因為對家和兒時的美好回憶。
上小學時謝執洲喜歡去她家看大伯種地,看大伯母種花。他說他家只有冰冷的大房子,一點生機都沒有。後來他也喜歡上了梨花。
見到孟成悅和謝執洲一塊兒回來,林姨高興得合不攏嘴:“悅悅回來啦?”
三年前那個早上,林姨看到謝執洲紅着眼回來,就知道兩孩子鬧掰了。
謝執洲在孟成悅房間待了好幾個晚上,出國之前還特地交代她不要亂動悅悅房間的東西。
林姨心想,就算一輩子不動,悅悅八成也不會再回來住了。畢竟都跟人訂了婚,越是青梅竹馬的關系,越是要避嫌。
沒想到,兜兜轉轉幾年,兩人又走到了一起。
“今晚在家吃飯嗎?”林姨問。
“不用的林姨,我們搬完東西就走。”
大院要修繕,謝執洲把他母親留下那些小玩意兒搬到孟成悅那存放。
東西不算多,一車就裝完了。
孟成悅這套房子夠大,空間綽綽有餘。
歸置好東西,謝執洲卷起袖子去洗手。
孟成悅站到他旁邊,望着鏡子裏的男人,猶豫了一下,問:“大院修繕要一兩個月吧?這段時間你住哪。”
謝執洲的手臂越過她的腦袋拿了盒紙,低頭擦拭手指,他語調不怎麽正經:“想讓我跟你住?”
孟成悅:“我的意思是——”
“想睡我?”謝執洲神情輕佻散漫,用眼神勾着她:“這姑娘誰家的,可真不害臊。”
“……”
這個人真是!!
孟成悅轉身,被謝執洲一把撈回去,他彎腰,微涼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額頭抵着她的。
“問你個事兒。”
兩人近在咫尺,他的氣息撲在她臉上,孟成悅覺得臉熱。
她故作平靜:“嗯。”
謝執洲:“追到之前,能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