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去哪，我就去哪兒
“想什麽呢。”宋天翎熱好飯菜，見梁葉站在廚房門口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沒什麽。”
“真的？”
梁葉有意無意的回避着宋天翎的眼神，拉開椅子坐下，不去看他。
“真的...”
宋天翎洗了手，往梁葉碗裏夾了一堆菜，說：“飯我就不陪你吃了，學校臨時開會，我還得趕回去。”
梁葉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你還沒吃飯呢，是很緊急的會嗎？”
“沒事，我随便買點吃就行了，開會大概是說一下高三的教學任務吧。”宋天翎把卷起的衣袖放下，又給梁葉把剛熬好的姜湯端到他面前。
梁葉湊到他嘴角親了他一下，飛快的坐回了椅子上。
“呵...”宋天翎手撐在椅背上，下巴摩挲着他柔軟的頭發，說：“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開完會我給你發信息。”
梁葉點點頭。
宋天翎坐在車裏，手搭在方向盤上，仔細的回想着過去的兩個小時裏發生的事情。梁葉從二十七樓客廳的窗戶探出頭來看他，也在想，剛剛發生了什麽。
宋天翎低頭給梁葉發了個信息。
——梁葉，謝謝你。
二十七樓的梁葉聽到手機叮的一聲，跑到桌子邊拿起手機解鎖，低着頭飛快的打字。
——不客氣，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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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翎收到短信，看到梁葉回複的六個字，在思考今天這個會要不不去開了，上樓把梁葉拎下來直接飛去加拿大結婚吧。
“你還真是不客氣。”宋天翎放下手機笑了出來，開車回了學校。
正如宋天翎所說，教務處組織開會談談高三的情況。會議正式開始前，教務主任找到宋天翎詢問梁葉的情況。
“聽說最近梁葉狀态不太好？”
“聽誰說的？”宋天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頭，說：“我們班學生狀态都挺穩定的。”
“數學直線下降十幾分，你和我說穩定？”教務主任瞥了他一眼，把梁葉的成績記錄表扔到他面前。宋天翎拿起表格看了看，還真是記錄得很詳細，從入學測試到最近的一次數學考試，梁葉的每一個成績都被記錄在表格裏。
“上次數學130，都是我的問題。”
“怎麽又成了你的問題？翻牆吃小龍蝦是你的問題，這還是你的問題啊？”
宋天翎笑着說：“主任你放心吧，這可能是梁葉最後一次數學下140了。”教務主任本來還想多問問情況，聽到他這話，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不是批評你，也不想給孩子太大的壓力，你們班是什麽情況我就不說了，梁葉的重點大學是你新增的教學任務，這孩子要是能考個前五的學校，或者有沒有可能考個全省第一什麽的，直接關系到你年終獎還有重簽合同的問題，你自己好好把握。”
宋天翎點點頭，辭職的念頭又冒出來了。
但轉念一想，梁葉說得很對，自己不能撇下這五十多個孩子，即便是以後梁葉去哪兒自己就到哪兒工作，現在也不能事情做一半就走了。
會議持續到了十點，給每個老師重新下了任務。他們這所私立中學不比其他中學，這所學校裏動不動就是商界大佬和政界大腕家的千金少爺，整體教學水平還特別高，和電視劇裏演的那種用錢砸出來的貴族中學不一樣，是省裏唯一一所實打實的私立重點，師資隊伍非常優秀，教學成績突出的老師前景非常大。
所以宋天翎理解梁葉之前的擔憂。
梁葉不知道的是，自己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回國當老師，是因為熱愛這個職業，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為了離外婆，還有他那個發小遠一點。
一想到這兩個人，宋天翎的壓力比帶出一個省狀元還要大。
開完會回到教師公寓，宋天翎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給梁葉發了條信息。
——睡了？
很快，梁葉那邊就回了過來。
——沒有，背單詞呢
——我以為你一直捧着手機等我信息呢，失望
——我用手機背單詞，看到立刻就回了
梁葉抱着手機躺在床上，等了一會兒，才收到宋天翎的回複。
——想考哪所學校？
梁葉沒想過這個問題，被宋天翎一問，反而認真思考起來。那邊宋天翎見梁葉遲遲沒有回複，幾分鐘後直接發了語音通話過去。
“喂？”
“怎麽？太後回來了？”梁葉接起電話，聲音有點小，宋天翎猜可能是梁月岚回來了。
“嗯...”
“那要不還是發信息？”
“不用不用，我媽也不太管我打電話。”
“什麽時候睡？”宋天翎看了看表，也十一點了，為了梁葉同學的健康成長，他此時應該挂掉電話讓他去睡覺。
“一會兒吧，我還有十個單詞沒背。”
“看過那種小說嗎？”宋天翎問。
“哪種？”
“男主給男朋友輔導作業，男朋友做錯了或者不會做的時候，男主對男朋友進行愛的懲罰的那種。”
“...”
“還有坐大腿寫作業的那種。”
“...我不看小說。”
“還有男朋友答不上來提問，一個問題一次的那種。”
“我挂了。”
梁葉聽得耳根都紅了——奇怪，難道之前宋天翎那些溫柔又穩重的行為都是裝出來的？這人怎麽跟之前那麽大差別？
“別！別挂，你背你的單詞，我不打擾你。”
梁葉心說你已經很打擾我了，但實際上他也舍不得挂電話，嗯了一聲，戴着耳機切到APP繼續背單詞。
背到倒數第三個的時候，梁葉突然想到了什麽，對着耳麥說：“你希望我考哪個學校？”
“嗯？”宋天翎正在看教案，顯然沒有想到梁葉會反問自己。
梁葉當是宋天翎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希望我考哪個學校...”
宋天翎很認真的思考了兩秒，說：“你考哪裏都行。”
“那你會一直留在學校嗎？”梁葉一問出口，就發現自己竟然在關心宋天翎的未來規劃，有沒有他。
“不知道，看情況吧。”宋天翎倒是實話實說，他其實是打算好了，但是這個打算還不能告訴梁葉，他怕梁葉心裏有壓力。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
“...我想跟你一起。”梁葉說。
宋天翎握緊了手機，一秒鐘裏把未來和梁葉的小孩兒叫什麽名字都想好了。
“好。”
“是真的一起，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嗯，我知道。”宋天翎笑笑，給他媽發了個信息，接着說到：“單詞背完了吧？快去睡覺。”
“剛背完，就睡了。”關了床頭燈躺在床上，客廳電視聲音随即小了很多，梁葉不由得笑了笑，他家太後又在看宮鬥劇了。
“什麽時候回學校？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坐個公交就到學校了。明天陪我媽逛街，後天早上吧。”
“後天早上我到了給你打電話，晚安。”
挂斷電話，梁葉抱着手機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着，半個小時後，解鎖手機給宋天翎發了條信息。
——所以我還是早戀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