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比你想象的自私多了
因為是周末，店裏倒還不算擠，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兩碗牛肉米線。
“還有幾天就月考了。”梁葉往碗裏加了點醋，漫不經心道。
宋天翎把牛肉都倒給了梁葉，取了筷子一邊攪拌一邊說：“這次月考之後你們就沒有周末了，只有一天月假。”
“嗯，時間好緊。”
“你的一對一語文補習到下下周結束，然後就專心補英語吧，其他科目先穩住，下學期沖刺階段應該還能整體提升很多。”
梁葉點點頭，扒拉了一下碗裏的牛肉，問宋天翎：“你幹嘛把牛肉都給我？”
“我不太吃牛肉。”
“那你帶我吃牛肉米線？”
“你喜歡吃牛肉，就吃。”宋天翎說。
梁葉心裏暖暖的，又有點過意不去，鬼使神差的把手伸過去拉住了宋天翎的手，悄聲說：“下次去吃你愛吃的。”
宋天翎多多少少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那不行，你不能把自己吃掉。”
話音剛落，梁葉就想把手縮回來，被宋天翎一把抓住，飛快的擡起來在臉頰蹭了一下，說：“害羞了？”
“頭一次想明天就畢業。”梁葉搖搖頭，說：“你這麽能賺，我要加把勁了。”
“怎麽突然說這個？”宋天翎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把梁葉嘴角的湯汁擦掉。
梁葉吃完了最後一口，自己擦了擦嘴，道：“走吧！”
“出去散散步？”宋天翎結了賬，向周圍看了一圈，發現了幾個熟悉的面孔，怕梁葉緊張，沒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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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去圖書館。”梁葉說。
“去圖書館？”宋天翎問，“有要查的資料嗎？”
“教室沒開門，去圖書館學習。”
“那我陪你？”
梁葉搖搖頭想拒絕，他覺得宋天翎坐在自己身邊，自己并不能好好學習。
“不了，你坐我旁邊我會分心。”
要不是因為周圍很多人，宋天翎簡直要仰天大笑出門去了，随即提議到：“那就去辦公室我給你講從句吧，反正都是學習，嗯？”
梁葉想了想，還是點點頭答應了，這次月考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
辦公室裏，梁葉先趴在宋天翎的辦公桌上寫了兩小時作業，然後被宋天翎以勞逸結合為由拉到操場上去打了四十分鐘籃球。
周末學生陸陸續續都返校了，離行政樓最近的球場在女生宿舍樓附近，梁葉這種身高一八幾長得還白白淨淨特別好看的大男生一出現，很快就吸引了女生們的目光。
“高三A2的梁葉，看見沒，上次八校聯考數學考第一的那個！”
“天啊啊啊啊長得又好看成績又好，我決定pick他了嘤嘤嘤！！”
“人家有女朋友了吧？有人老在琴房外面看見他，陪女朋友練琴吧？”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梁葉耳朵裏，梁葉一個不留神，球被人斷了。他往球場邊看了一眼——宋天翎的表情也不是特別好。
“啊啊啊啊他在看我在看我！！！”
“閉嘴，我們這兒這麽多人你咋知道他看你！說不定人家看的是宋老師呢？宋老師的表情很微妙啊！”
宋天翎旁邊幾個高二的學生頓時炸開了鍋。他笑着朝梁葉招了招手，梁葉小跑過來，接過他手裏的水狠狠地灌了幾口，晶瑩的汗珠順着下颚線滴下來，他順手就給梁葉擦了擦汗，梁葉突然停下了喝水的動作，愣在原處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麽！！”
“果然優秀的人都和優秀的人一起嗎！”
幾個女生尖叫起來，宋天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越來越得意。
“謝、謝謝老師......”梁葉腦袋裏嗡嗡作響，身邊的人在說什麽他通通聽不見，他眼裏只有宋天翎放肆的笑容。
宋天翎拍拍他的肩，說：“不客氣，梁同學，時間不早了，吃飯去吧。”
吃過飯後兩人回到辦公室，梁葉收到了陳樹喬發來的短信。
-我出門了，我看你房卡扔桌子上了，但是我着急走，你待會兒請宿管阿姨幫你開門吧，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昨晚聽陳樹喬講述了自己帶資入學之後，梁葉給他的備注就改成了“陳哥”。宋天翎無意間瞥了一眼，問了句：“誰啊？”你就叫哥。
“陳樹喬，跟我說他要出去。”梁葉如實答到。
“陳哥？”
“啊，是這樣的，他昨晚跟我說了他是帶着一個實驗室兩棟宿舍樓入學的，我準備抱一下大腿。”梁葉解釋着，眼神真摯。
宋天翎不樂意了，不就是一個實驗室兩棟教學樓，不滿的說：“這種程度就叫哥？”——看來是時候讓你叫爸爸了。
聽出了宋天翎話裏的不高興，梁葉見好就收，湊到他耳邊說：“不高興了？”聲音軟軟的，嘴唇若有似無的蹭到了他的耳朵。
“昨天陳樹喬到底和你聊了些什麽？”
宋天翎想給後勤主任發個信息說陳樹喬炫富引起梁葉不适，耽誤他學習。
“就随便聊了聊，也沒說什麽。”
“他知不知道宿管阿姨從上個月開始就沒有房卡了？”
梁葉一愣，轉過頭看着宋天翎，腦子裏猛地浮現出一些黃黃的東西。
“......”
宋天翎把編輯了一半的申請給梁葉換房間的短信删了，打開微信給陳樹喬連發了五個滿額的紅包。
-拿去多買點練習冊。
見梁葉半天不說話，宋天翎低頭又補了一句：老師給你的分數下降的獎勵，不要客氣，嫌少的話老師再發五個。
對話框頂上的對方正在輸入戛然而止。
陳樹喬差點在家族聚餐現場抱頭痛哭，分數下降？不就是從133下降到132嗎？四舍五入不就是等于卷面分嗎？
“開鎖王能進學校門嗎？”梁葉猶豫着問到。
“當然不能。”能我也不能讓他進啊。無恥如宋天翎，從不讓人失望。
宋天翎在辦公室給梁葉講了一下午的從句，期間無數次向梁葉安利這樣那樣的小說，用這樣那樣的小說金句翻譯成英文作為例子給梁葉講語法，可謂是用心良苦，并且無所不用其極。
“比如這個句，‘這就是他拒絕我幫助他的理由嗎’，前置的情景是他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我們翻譯成英文應該有介詞加上關系副詞which——”
梁葉聽不下去了，伸手直接捂住了宋天翎的嘴，“我聽懂了！”
宋天翎順勢用舌尖輕舔了一下他的掌心，梁葉觸電似的把手縮了回來。
“梁葉。”宋天翎突然認真地看着他。
梁葉感覺自己兩頰燙得不行，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怎、怎麽？”
“琴房你從什麽時候去的？”
“從我發現你會去琴房彈鋼琴的時候起，我開始每天都去，後來知道你周三周五在琴房，我就每個周三周五都去。”
宋天翎沉默片刻後又問：“所以那段時間你每天放了學就跑沒影，還有周三的補習往後推，都只是因為去聽我彈琴？”連宋天翎都感覺到了自己說話時不平穩的呼吸。
梁葉點點頭，其實想說些什麽的，但是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眼前這個人和自己沒有懷抱一樣的想法，那段日子可能會成為玻璃渣被自己狠狠地碾過去，一遍又一遍。
宋天翎也不說話，不給梁葉反應的時間，把人拉着從行政樓穿過長長的走廊，踩着夕陽的餘晖走到藝術樓門口，站在琴房外，咔塔一聲，用鑰匙擰開了琴房的門。
就是這裏，自從梁葉轉學過來，宋天翎每一次踏進琴房，都想用雙手把自己鎖在各種各樣的旋律裏，企圖去回避那個必須做出的選擇。不管應該還是不應該，他就是愛上了梁葉，回不了頭的。
宋天翎拉着梁葉并排坐在琴凳上，微笑看着他，手指動了起來，彈出一段輕快的旋律。
“以後你想聽什麽，我給你彈，坐在我身邊，不用蹲牆角。”
“嗯。”梁葉點點頭。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宋天翎笑到。
梁葉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耳邊是宋天翎溫柔的聲音，感受着他的體溫只能被他牽着走，側身盯着他的眼睛看，彎起嘴角笑了。
“我要講很多了，你注意聽。”
“以後我想只給你一個人講題，只教你一個人寫作業，我很自私，比你想象的自私多了。”
“我看到你上前來又轉身走出教室的時候很想扔下他們先去追你...但是我不能，因為我是他們的班主任，我不是你男朋友。”
“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還是不能，因為我仍然是班主任，但我想把全部的愛和心思都給你，不想分給五十多個人，也不想別人因此喜歡我，所以我想辭職。”
“我想只被你一個人喜歡，只喜歡你一個人。”
後來宋天翎再說了什麽梁葉記不清了，也可能是沒聽清。等他一曲終了，空氣中落下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梁葉突然起身半跪在琴凳上手臂壓着他的肩膀，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我真的每天都為章節名絞盡腦汁。
今早用手機編輯第二十章的時候不小心手賤點了立即發布，着急忙慌的想删了重發結果點不了申請删除...我蠢死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