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時時刻刻都想見你”
“......都這樣了人家要是不躲着你，還不得被你睡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虎呢，深藏功與名啊。”戴程君看着他眉梢眼角都是溫暖的笑意，表情突然認真起來，說：“不過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自己，怪不得啊，你跟夫人說想留在國內。”
“看看情況吧，如果梁葉想出國去上大學，我也會跟着去。”
宋天翎打開了音樂，舒緩的鋼琴曲将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柔和。
“陳樹喬，”車裏片刻的寂靜後，宋天翎突然說。
“你說什麽？”戴程君有點詫異，他這問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嚴肅，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思考着可能性。
宋天翎笑說：“你剛剛的樣子，可不就是把人拆骨扒皮吃下肚的信號麽？”
戴程君“......”
“我什麽時候發射那樣的信號了？”戴程君說。
宋天翎一本正經道：“你出賣我诓人家喊你君哥的時候。”
“不是，我這怎麽就——我暴露得那麽快？”戴程君笑着解鎖了手機屏幕點開微信界面，看着幹幹淨淨的信息列表，打開了和陳樹喬的對話小窗。
【君哥！】
以上是打招呼的內容。
戴程君有點想笑，嘴角像是失控了一樣，瘋狂的上揚。
“你把遮陽板翻下來。”一旁的宋天翎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突然說。
他以為宋天翎要找什麽東西，翻下來後問：“幹嘛？”
“你把那個拉開，裏面有個鏡子，看看你現在笑成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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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程君伸手就去打他，一邊打一邊自己憋不住笑，說：“準你把人家梁葉拐上床就他媽不準我撩小朋友？”
“你是要準備把人掰彎了再提褲子走人？”
“what？我是那種人嗎？”
宋天翎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樣子還挺認真的，戴程君又揚起手打他，嘴角還是沒心沒肺的挂着笑。
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停車場後，戴程君下車就點了一根煙，宋天翎隔着煙霧看清他半眯的雙眼，認真說到：“咱倆一起長大，我了解你，你撒手的東西絕對不會回頭撿回來。”
戴程君沒說話，低着頭猛地吸了一口煙，不置可否。
宋天翎接着說：“你父母的事你要是覺得不想處理，我來吧。”
他擡眼看着宋天翎，突然又彎起嘴角笑了笑，道：“你還是怕我跟他們回去？”他伸手搭在宋天翎的肩上，又是那副懶散的模樣，繼續道：“宋天翎啊，你太小看我了吧？”
宋天翎盯着他看了會兒，突然照着他的肩膀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說：“這麽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說一聲還有臉問我？”
“我這不是知道你帶高三，忙麽。”
“哦這樣啊，現在倒好，你直接把我拖下水就行了呗？”宋天翎挑眉，伸手把煙從他嘴裏取下來，轉身扔進了垃圾桶，往電梯口走去。
戴程君跟在他身後，雙手墊在後腦勺，慢悠悠道：“我這是給他們時間，希望他們都惜命吧。”
宋天翎腳步停下來，轉身說：“我雖然早就，額...咳咳，早就不過問這些事了，但我還是希望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能幫你。”
“喲，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金融系小王子要重出江湖了嗎？”戴程君打趣到。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順耳，“金融系小王子”這六個字和“江湖”兩個字放在一起怎麽看怎麽違和。
宋天翎懶得理他，摁亮了電梯，道：“下個月你就二十六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你說實話吧，那時候把我撿回家是不是就是想讓我給你打雜的？”戴程君拍了拍他，假裝一本正經的說。
“是，請了個長工。我說你有空想這些，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解決這個事情，梁葉最近學習任務很重，而且小羽也要來了。”
從電梯出去到宋天翎開門的間隙，戴程君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問到：“附近好像有個獨棟的別墅小區？”
宋天翎開門的手僵了一下，寧開鎖也不急于打開，回頭反問他：“你打算在這附近買套房？”
戴程君高深莫測地搖搖頭，越過宋天翎推開門走了進去，仿佛他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脫了鞋往沙發上一倒，慢條斯理地說：“外婆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她老人家就是怕小羽在學校受了什麽委屈，我們學校條件挺好的，我可以再申請個教師公寓給小羽住。”宋天翎把車鑰匙挂在挂鈎上，給戴程君倒了杯溫水放茶幾上。
“那我住哪兒？”戴程君問。
“什麽？”
“你要是覺得跟你住一起方便，”說着，戴程君眉眼間的笑意裏面怎麽看都摻雜了一絲猥瑣，“不耽誤你的話，我在這兒将就一下也行。”
宋天翎不想聽到他嘴裏又說出什麽下流話，照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腳，怒道：“廁所在那邊，自己去找地方睡！”說完又扯了個抱枕砸他身上。
戴程君笑着躲開，幾步溜進了廁所。
嘴上是各種嫌棄他，宋天翎還是自覺自願的去把客房給收拾了出來，一邊換床單一邊思考，要不還是去租個獨棟，把宋天羽和戴程君都扔進去。
和陳樹喬回到寝室後，梁葉整理了一下最近做的習題，把一些沒掌握牢的知識點标記出來，準備明天上課的時候去請教老師。
陳樹喬靠在床頭看書，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的問梁葉：“梁葉，你想考哪個學校啊？”
“嗯...我還沒想好。”梁葉放下手裏的英語試卷，轉身看着陳樹喬，道：“你呢？你想去哪？”
“我其實也沒想好，但是我爸媽可能要送我出國吧，雖然我其實不太想去。”
“你們家就你一個孩子嗎？”
陳樹喬仰頭靠在枕頭上，看着天花板壁紙上的星星點點出了神，片刻沉默後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現在家裏爺爺還在，叔叔們也還沒分家，二叔有兩個小孩，小叔結了婚一直沒要孩子，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
“這樣啊。”梁葉不知道在想什麽，看向窗外西沉的太陽，欲言又止。
“你呢梁葉？以後宋老師——我是說...以後你打算怎麽辦？”陳樹喬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到。
梁葉最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他和宋天翎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沒想到“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就這麽真實的在自己身上上演，梁葉覺得如夢似幻。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感情上也很滿足。宋天翎對自己幾乎是有求必應，所有空餘時間都可以抽出來陪自己。
那以後呢？
本地沒有好一點的大學，梁葉一方面不想讓梁月岚失望，一方面也非常難以接受要離開宋天翎出去幾千公裏以外上大學這件事。
......那上完大學以後呢？未來呢？
未來？梁葉的各種想法一筆一劃的，重重的把這兩個字刻在了心底。
他突然心裏很慌，拿出手機給宋天翎發了條微信。
-宋老師，你以後要回加拿大嗎？
剛一發出去，梁葉就覺得這樣問是不是太唐突了，于是趕緊又手忙腳亂的點了撤回，手指在九宮格鍵盤上飛快的打着開場白。殊不知那邊宋天翎正好拿着手機在看教務組群裏通知學校畢業年級國慶假期的安排，信息發過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也正在打字回複，那人就撤回了。
-撤回什麽呢梁葉同學，我都看完了。
宋天翎删了打好的字，重新編輯了一句話回過去，然後就看見對話框頂上的正在輸入變回了“小葉兒”。
梁葉有點難為情，删了原本打完的字，發了一串省略號過去，不知道接下來怎麽問了。
-我以後要是回加拿大，你跟我回家嗎？
梁葉又想起她媽說的，以後梁葉在哪裏她可以申請調動，但是如果是國外，如果是——等一下？！這句話的重點難道不是？！跟他回家？
梁葉捧起手機仔細确認了宋天翎發過來的幾個字，随即心髒開始狂跳，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自己現在一團漿糊的小腦袋瓜。
-跟你...跟你回家嗎...
花了好幾分鐘梁葉才打完這句話，他分不清宋天翎剛剛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本來這幾個月就過得像做夢，這句話倒是讓自己清醒了不少。
宋天翎看到那幾個省略號都能想象到自己的小葉兒在那邊抱着手機是個什麽糾結的樣子了，他忍住了沒有直接撥電話過去，耐心的等來了他的回複。
果然，這小孩兒一遇到和自己的事情就手忙腳亂。
-或者我跟你回家，你看如何？
聊天界面上的文字一個一個像是有生命似的，跳躍着跑進了梁葉的眼底，他抑制不住的內心狂喜，整個人往床上一撲，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羞地抱着被子滾來滾去。
陳樹喬看得一愣一愣的。
梁葉下巴擱在被子上，趴在床上給宋天翎回信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反反複複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宋天翎突然發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幹嘛呢？”
宋天翎懶洋洋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帶點兒嘶啞的感覺。一股燥熱從梁葉的耳廓順着血液往下湧，他趕緊深吸一口氣，趴在枕頭裏，聲音輕飄飄的：
“沒...”
“哦？”宋天翎故意拖長了聲音，“我們小葉兒學會在老師面前撒謊了。”
梁葉窘迫得想把手機扔出去。
他翻了個身背對陳樹喬的床，攥着手機，咬牙道：“我沒騙你，我就躺床上玩兒手機呢。”
“好吧，唉...我以為你也在想我呢。”
梁葉從宋天翎的話裏聽出了那麽些遺憾的味道，心裏甜甜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不是...白天才見過麽...”
“白天見過又怎麽樣？我時時刻刻都想見你。”宋天翎倒是一點兒不覺得不妥，說的話和聲音都暧昧得不行，一條腿搭在躺着看電視的戴程君腿上，看着那人投過來的冰冰涼涼的眼神，權當沒看見。
梁葉沒說話，他現在真是一團糟，他發現自己聽到宋天翎用有點暧昧的嗓音說出這句話之後，身體竟然耿直的起了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