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章沒想到标題
宋天翎回學校處理的不是別的事，肖淩的媽媽又帶着人來學校了，這回驚動了現代教育中學項目組的高層領導，老校長在外參加研讨會，前一天晚上沒能趕回來，宋天翎剛接到黃老師的信息說人都齊了，就等他和老校長了。
他把車就停在行政樓下，包裏帶了個U盤上了樓。
姜老師在樓梯口等他，見人上來了，急急上前去将人攔住，說：“宋老師！真的很抱歉，我沒處理好這件事，等會兒肖淩家長要追究責任的話——”
“姜老師，你是小羽的班主任，小羽最喜歡的老師，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別着急。”宋天翎微微一笑，越過姜老師推開門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氣氛不太好，教務主任黑着臉，肖淩媽媽還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她身邊坐着一個西裝領帶的中年男人，低頭整理着手裏的資料。
“這位就是宋老師？您好，我是現代教育中學項目的負責人，我姓李。”李哲伸出手和宋天翎打招呼，宋天翎與他握握手，說：
“您好，我是宋天翎，小羽的哥哥。”
還算是和諧的開場，然而肖淩媽媽在一邊坐不住了，她語氣裏帶着輕蔑嘲諷道：“你們現代教育真是什麽老師都收啊。”
聽到這話李哲面上沒什麽太大變化，坐回自己的位置給助理發了個信息。
“各位，我們稍稍等一下校長先生。”教務主任挂了電話，還是黑着臉，看着誰都沒好臉色。
他向來只看成績，肖家沒完沒了抓着這件事不放已經半個月了，宋天翎忙前忙後處理他妹的事，前幾天周常測試A2的平均分又降了0.3，他本來就一肚子火沒處發，看到這一會議室的人心裏更是氣得不行。
大家都沉默着沒說話，宋天翎一直目光如炬的盯着肖淩的媽媽，不由得冷笑。心想申中華一世英名，怎麽出了這麽個蠻不講理的女兒。
申雪看到宋天翎的眼神，不自然的別了臉去，說：“律師我請來了，宋天羽在學校霸淩我們家肖淩，這事兒學校處理不了，我找法律處理。”
“是非黑白，您一個人，說了不算吧？”宋天翎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着，心裏盤算着該怎麽委婉的告訴教務主任自己不想繼續任A2班主任這個想法。
又等了一會兒，老校長沒等來，倒是等來了一個電話，教務主任在衆人的注視下接起電話。
“老校長，您——開免提？好、好的，我馬上開。”教務主任依言開了免提，手裏擴音器裏傳出老校長穩重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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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突然有急事，這件事就由集團處理吧，我就不插手啦——希望你們的處理都不要耽誤兩個孩子，甚至更多孩子的學習。”老校長剛說完，就幹脆的挂了電話，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在安靜的會議室回蕩，顯得突兀又刺耳。
最後那句話可謂是引人深思。
教務主任明白，宋天翎心裏也明白，這事驚動了集團，老校長的話其實起不了決定性作用，只能說集團在給出處理意見的時候能有那麽點參考。
衆人不說話，還是李哲打破了沉默說：“既然這樣，那這件事我就代表集團來和大家協商一下。”
宋天翎溫和地笑着打斷他：“李總，主任，有個不情之請，我這裏有一份視頻資料，大家先和我看看這份視頻。”
他把U盤遞給姜老師，姜老師斟酌片刻，在教務主任的授意之下轉身走到了電腦面前把U盤插進去。U盤裏只有一個文件夾，裏面有幾個視頻文件。
宋天翎朝她點點頭，她猶豫着點開了視頻。
第一個視頻是學校藝術樓的一樓，正對着樓梯道的監控器拍下的。
肖淩身前站着幾個女生，一個稍瘦小的女生靠在牆上，垂着頭。角度問題，肖淩只被拍下了半個身子，她面前的幾個女生一邊撕扯靠牆女生的衣服，她還警惕的朝這個攝像頭看了看，又把人往裏拽了拽。
雖然後面的事情監控沒拍下來，但是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大家靜靜地看了兩分鐘，畫面裏出現了一個瘦高的女生。
不是別人，正是宋天羽，她從樓梯上下來正好看到一幕，想也沒想上前一步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後，跟她們理論。又過了幾分鐘，肖淩幾個人悻悻地走了。
第二個視頻是宋天羽的運動鞋放在鞋櫃裏被一個女生用顏料灑成了五顏六色，她往門口走過去，轉角的攝像頭拍到了東張西望的肖淩。
第三個視頻就是肖淩在教室撕宋天羽作業，對姜老師大呼小叫。
第四個視頻是肖淩的好友往宋天羽書包裏放蜘蛛。
第五個視頻，宋天翎剛看到的時候差點把顯示器砸爛，申雪在中藥材廠找到江究，給了他一疊人民幣，跟他囑咐了幾句，從日期上看，那天之後，他就開始以各種形式騷擾宋天羽。
“我知道這些視頻是非正常手段取得，法院多半不會認可，既然肖家要起訴，這個官司我們也不好打——”宋天翎站起身走了兩步，從上衣內袋裏取了兩張照片，放在申雪面前，輕描淡寫道：“這個人什麽都說了，你如果執意要把事情鬧大，我建議你女兒盡快轉學，因為到時候你指控的那些可能會變成真的。”
“你少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申雪不知道那段視頻是怎麽流出去的，但是視頻裏只有自己的背影，并沒有正面，所以她立刻矢口否認。
“認不認識我不太清楚，”宋天翎笑笑，又轉身對教務主任說：“主任，我們家小羽犯了錯誤，我這個當哥哥的應該負主要責任，我可能不太适合繼續擔任A2的班主任一職。”
“你胡說什麽宋老師！”教務主任黑了好久的臉終于有了多餘的表情，“集團來了人就是要認真嚴肅的處理這件事！你不要意氣用事！”
黃老師在角落裏憋笑，憋不住了差點笑出聲。李哲問聲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強迫自己恢複如常。
李哲說：“宋老師，你提供的這些資料，集團會參考，至于肖同學的家長對你的訴訟問題，我們沒法幹預——”
“肖家要求處理我，要求小羽退學，我們都可以做到，只是，申女士必須向小羽道歉。”宋天翎不急不躁地說着，申雪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宋老師您開玩笑的吧？我給宋天羽道歉？呵，不可能！”
此時宋天翎心中是有點惋惜的，特殊情況他不能把申雪帶到梁葉面前去給他道歉，江究清醒之後立刻就交代了，出事前一天晚上，就是申雪的授意。
只不過申雪是要他處理宋天羽，他私心先找上了梁葉。
“現在這個場合也不适合開玩笑，如果申女士給小羽道歉，我可以辭掉現代教育所有工作，給小羽辦理退學。”
李哲的表情微妙的變化着，他手裏的手機振動，收到了助理發過來的信息。屏幕上幾行字，立時讓他皺了眉頭。
“宋老師！小朋友開開玩笑而已嘛，馬上高考了，你這不是、不是讓我為難嘛！”教務主任看着眼前幾個人，頓覺頭大，心想這倆小丫頭片子怎麽就這麽能作？
宋天翎卻換了個認真嚴肅的表情，說：“主任，這是小朋友開玩笑嗎？小羽不懂事，惹了申花藥材的千金小姐，我如果還執意留在學校，您也不好交代。”
李哲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這個有禮有節，實際上扮豬吃老虎的宋老師，不禁想到昨天晚上某人和自己交代的幾句話。
“宋老師，你這樣我很難辦。”教務主任說。
“主任，連我班學生要休學這個事都是我聽說的，我這個班主任實際上也沒什麽太大作用——”
教務主任慌了，不停地擺手，道：“不是！這事真是陳樹喬家長不讓說！你的教學成績有目共睹，同學們都喜歡你，你這，你這不能辭職啊！”
“陳樹喬？臣誠地産家的少爺？”李哲覺得有趣，昨晚那小孩兒竟然是宋天翎的學生，看着挺好的怎麽還休學了？
說到陳樹喬，教務主任真是冤枉，他媽拿着醫院的證明過來說要休學，保留學籍學費照給，把他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
“是，李總也認識？”宋天翎預感這個李哲不是機緣巧合出現在這裏，認識陳樹喬也絕不是什麽正經途徑。
“哦，說不上認識，見過幾面。”李哲看着宋天翎笑，又說：“宋老師也別太着急了，辭職與否，您是集團特聘，五年的合同還沒到期，再考慮考慮。”
教務主任簡直要瘋了，他還沒仔細聽完兩人的對話，梁葉就跟有千裏眼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給他來了個短信，只有一排字——主任，如果要處理宋老師的話，我也退學。
反了！這群人要造反了！
這什麽意思？宋天翎一走，A2誰來接手？最有希望拿下省狀元的梁葉也要走，集團規定的硬性任務誰完成？！
他手一拍桌子，顧不上李哲還在這裏，大聲說：“上什麽法院！肖淩家長！你看看清楚，宋天羽霸淩你家肖淩你有證據嗎？！人家家長是拿了證據的！這些證據法院不認可我代表學校認可！你們要怎麽起訴宋老師是你們的事！不要給我添亂！”
教務主任的話徹底刺激了申雪，申雪蹭的一下站起來，反駁到：“主任！你什麽意思？老校長跟肖淩的外公可是幾十年的交情，我們家跟集團也是有生意往來的，肖淩的學費我們一分不少不說，初中部寝室的床都是我們家購置的吧？聽你們這意思是要處理我們肖淩了？”
宋天翎看教務主任突然爆發，心下雖然疑惑，但是當務之急是順水推舟把事情解決了，他與申雪面對面站着，說：“小羽也不是免費就讀，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那天在辦公室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動不動把老校長搬出來，您問過申老先生的意見嗎？”
申雪簡直要氣哭了，她一下把所有脾氣都往李哲身上撒：“李總！集團讓你來處理這件事，這事就這麽處理？！”
“啊，啊這事啊，主任，學校財務今天上班嗎？”李哲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教務主任一頭霧水。
他試探着說：“不上，需要我打個電話嗎？”
李哲朝他擺擺手，起身走到姜老師面前，問她：“姜老師，你是當事學生的班主任，這件事你怎麽看？”
姜老師突然被點名，心中一緊，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教務主任，教務主任正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根本沒空接收她的求救信號。
“姜老師如果沒什麽可以說的，那我——”李哲拿起桌上的文件，走了兩步到宋天翎的面前，繼續說：“我說一下集團的處理意見——”
教務主任兩步跨過來，把李哲往邊上拉，壓低了聲音跟他說：“李總！千萬不能處理宋老師！”
“為什麽？”繞是處理意見李哲已經一清二楚，他還是很好奇，到底為什麽教務主任要這麽極力地保他。
“咳、咳咳，他們班有個學生，非常優秀，剛剛和我發了個信息，說宋老師要是處理了他也退學，你說，這，這我肯定選宋老師啊！我A2那群小崽子正是關鍵階段，你幫幫忙……”
教務主任的話被站得近的宋天翎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忍不住低頭笑了笑，搖搖頭拍了拍教務主任的肩膀，安慰到：“主任，你這麽舍不得我，我很感動——”
“閉嘴！淨給我添亂！！”教務主任把他的手從肩上撥下去，瞪了他一眼。
李哲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說：“集團剛剛給我發來了處理意見，經查肖淩同學在學校霸淩他人情況屬實，不存在宋天羽同學帶頭孤立、毆打肖淩同學的情況，現在給予肖淩同學退學處分，退全部剩餘學費，食宿費。”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宋天羽帶頭孤立我們肖淩可是同學們都看見了的！”申雪萬萬沒想到，這宋天翎後臺這麽硬？集團都向着他？！她心中窩火，立刻就給她爸打了電話：“爸！現代教育要退肖淩的學！您到底怎麽跟老校長說的？！”
由于現場太過安靜，申中華的一句話全數穿進了衆人的耳朵。
“你在那兒幹些什麽丢人現眼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還不快滾回來？！退學就退學，還沒學上了是怎麽的？！”
“可是爸——”申雪尴尬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還想說話，又被申中華一頓批。
“可是什麽可是！要不是老校長給我來電話我還不知道你們母女倆幹的好事！給我回家！”這句話一說完電話就斷了。
申雪站在原地，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你們！都給我等着！”說完憤恨的摔門而去。
教務主任心口一松，坐在椅子上拍胸口順氣，“我這條老命遲早被你們氣死......”
宋天翎笑說：“主任，承蒙厚愛，在下一定竭盡全力，把A2帶出去。”
“你，”教務主任睜開眼，擡頭看他，說：“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你跟梁葉合起夥來算計我呢？！”
宋天翎掩住唇角越來越明顯的笑意：“沒有，我沒想到他會那樣說。”
“哼！從上次他翻牆去吃小龍蝦我就知道，這孩子就對你死心塌地！”
李哲不動聲色地将宋天翎上下打量兩遍，耳邊又響起某人的話，他先一步離開會議室，卻在行政樓大門口停住了腳步，原地等了幾分，宋天翎出現在了電梯門口。
他朝宋天翎招招手，站在車旁邊等他。
“宋老師。”
宋天翎左右看了看，才也跟着走到他的車旁邊，笑到：“李總找我，有什麽事？”
李哲拿出煙準備點上，看了眼面前似笑非笑的人，又問：“介意嗎？”
“介意。”
他手一抖，又把煙裝了回去。
“今天謝謝李總了。”宋天翎見對方有些尴尬，又說：“不知道李總跟程君是什麽交情？”
李哲一聽，不僅感嘆戴程君對宋天翎的評價之到位，這人可以說是披羊皮的教科書了，面上裝得人畜無害的，實際上他什麽都掌握在手裏。
“原來宋老師都知道了，我跟戴先生是——”李哲想了半天自己在戴程君那裏的定位，找不到個準确的描述，“朋友，朋友而已。”
宋天翎抿唇笑了笑，說：“李總謙虛了。”
謙虛？成為戴程君的朋友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嗎？那個渣男。
李哲這麽想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呵、呵呵，哪裏哪裏。”
“李總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宋天翎一邊看表一邊問，快到午飯時間了，他還得買飯回去醫院。
“啊，沒事了，就是想認識一下我們集團優秀的特聘教師。”李哲嘴上這麽說着，宋天翎卻沒當回事，一般能和戴程君有這種交情的人，肯定都不是什麽吃虧的主。
于是他主動說：“這件事是我們給集團添麻煩了，這樣吧，肖淩家提供的咱們分校的寝室硬件，還煩請集團財務統計個數據，您直接和程君聯系，他安排一下，過段時間初中部寝室統一換新床具和書櫃，您看如何？”
李哲說：“宋老師真是太客氣了，這個沒關系，我們和一家公司簽訂有長期協議，集團中學項目的這些采購都是外包給他們的。”
“這個不沖突，算是一點心意。”宋天翎面上一直帶着笑，說話分寸掌握得恰到好處，反倒讓人不好意思拒絕了。
可這又不是一筆小數目，李哲看到助理給他發信息的時候他就知道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戴程君說的那麽簡單，但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初中部六百多個寝室，書櫃和床全部購置橡木材質的，李哲粗略算算，起碼在三百萬左右了。
宋家這麽有錢，您這是來體驗生活來了？李哲一句話憋在喉嚨口，覺得這麽問出來還是不太合适。
他也不能代表集團做決定，回頭這是還是得跟上頭彙報一聲。
“這樣吧宋老師，我先回去和總部反饋一下，畢竟也不是小數目。”李哲如實說。
宋天翎想了想，朝他點點頭，真誠到：“那就麻煩李總了，我請程君先安排一下，沒問題的話半個月就能采購完成，還要拜托您多費心。”
李哲無語，這什麽年代？面前這個人還有沒有人性啊？幾百萬的東西說給就給，還生怕送不出去讓自己通融通融？
他看宋天翎不停的看表，心知估計是有什麽急事，也不太好耽誤他，于是說：“客氣了宋老師，那我們有機會叫上程君，一起吃個飯，我就不打擾了。”
“好的李總，再會。”
宋天翎回到自己車上，給梁葉撥了個電話過去，是要好好問問他為什麽要給教務主任發那樣的短信——果然把宋天羽留在病房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作者有話說
想了想，還是用了一個比較文明的處理方法，給宋老師一個面子（。
想标題想了一個小時，沒想出來，以後想到合适再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