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來幫你造熱度
上午，導演組分配了任務，讓大家去村子裏的浣紗河徒手捉魚，用來當今天的午餐，捉的魚多了還能有額外獎勵的食材。
謝念伊從未見過這麽清澈的河流，水下的小石子紋路都清晰可見，陽光熠熠灑下來，上面就像綴了許多顆金光閃閃的鑽石一樣。
她實在太喜歡這樣純天然的環境，穿上雨靴就迫不及待下去了。
其他人還在岸上，看見謝念伊彎下腰就去撈魚，不由震驚了。
上一季有女嘉賓來，讓她們下河去捉魚的時候，一開始都表現出恐懼，還沒見過哪個女孩這麽勇敢果斷的，跟她軟妹的形象實在太不相符了。
“各位老師，我捉到了！”
謝念伊捉了條黑色的魚，興奮地舉起來，對大家揮手。
那條魚還在她的手裏掙紮，魚尾在拼死抵抗，不停拍打她的手。
陳霖對她豎起大拇指，說：“念伊妹妹真是我們《人生》節目組的第一女勇士。”
楚依夢聽見這話，目光閃爍了下，一絲別扭的神色從臉上閃過。
河裏的魚特別多，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特地将別的地方的魚放生在這兒，總之沒一會兒的功夫水桶裏就快裝滿了。
“盛老師，這是什麽魚啊？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楚依夢見盛渡過來，連忙将手中的魚遞到他面前。
“應該是鲢魚。”盛渡不太确定。
謝念伊聽見他們在聊天，好奇看了眼，結果腳底下一滑，整個人都朝後仰去。
她反射性叫出聲，以為自己要摔個落湯雞，閉上眼睛不好看，結果一條長臂橫空出現，穩穩托住了她。
清涼的薄荷氣息伴随微風一起拂面而來，在她的耳邊仿佛有鮮活的心跳聲在演奏。
錯愕睜開眼，看見面前那張俊逸不凡的臉，在遼闊無垠的遠山映襯下更加絕色而深邃，謝念伊的心髒猶如被什麽重擊了下。
她怔然開口說了聲“謝謝”，盛渡放開她，提醒她小心點，轉頭的瞬間往攝像機的方向看了眼。
“盛老師這英雄救美真夠及時的，剛才就像一道閃電似的沖過去了呢。”
韓延澈模仿盛渡剛剛的動作，逗得陳霖笑出聲。
謝念伊無法想象他剛剛的速度有多麽快，明明他和楚依夢聊天的時候距離她有一米遠。
偷偷往盛渡的方向看了眼，他的神色依舊清冷淡然，對他們的調侃并不予理會。
這一刻，她莫名從他的身上感受到與世隔絕的孤獨感。
——
滿載而歸回到小木屋，大家都先各自回房間了。
只有盛渡，未發一語直接去找了導演組。
當他開口要求導演不要播出剛才接住謝念伊的畫面時，導演擰起眉，露出一臉躁郁之色。
“盛渡啊！你已經出道那麽多年了，自然明白做節目的規矩，今天你們錄的可是首播那天的內容，肯定需要一個爆點來吸引大家觀看，要是平平無奇，誰還想往下追，你說是不是？”導演仰起頭看他，态度比較謹慎。
他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惱了這位橫行霸道的主，他在娛樂圈可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沒人能制得住他。
可即便他難配合，還是有無數節目朝他抛出橄榄枝想請他參加，這當然是因為人家有流量了，有他在，收視率就有了保證。
他越拽粉絲越喜歡，作為導演只能哄着。
見盛渡抿着唇不說話，導演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首播的影響有多大就不用我跟你細說了吧？無論是口碑還是收視率，都決定着以後的熱度，我可以向你保證，就剪輯這一次，制造這一波話題，咱們把聲勢造上去，好不好？”
“想要熱度，我來幫你造。”盛渡的态度很堅決，“但上午這一段，絕對不能留。”
一旦謝念伊滑倒的視頻播出，肯定會有網友懷疑她是假摔，罵她為了紅不擇手段，故意給自己制造話題，博取關注，到時黑她的人肯定更多。
她在這方面沒經驗，那他就要幫她預料到最壞的結果，以防事态蔓延。
導演沒想到盛渡居然說要幫他造熱度，一時間人都傻了。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位拽哥心裏怎麽想的，但既然有這種好事，他豈能拒絕，立刻爽快達成協議。
——
到了準備午飯的時間，謝念伊來到廚房，看見盛渡已經在和龔穆然學習做菜了。
他的側臉緊繃，看起來異常專注，手握着刀柄，在給雞翅開花刀。
即使做這麽接地氣的事情，身上仍然散發着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感。
謝念伊沒過去打擾他們，給自己默默找了個剝蒜的活幹，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不一會兒，楚依夢也進來了，她直奔着去到盛渡的身旁，問他要做什麽好吃的。
“可樂雞翅。”盛渡淡聲回答，不願多說話的樣子。
“我最愛吃的菜就是可樂雞翅。”楚依夢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盛老師fighting！！我很期待哦！！”
龔穆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提到吃你兩眼就放光。”
楚依夢讪讪然一笑，跑去找謝念伊了，問她下午要不要去鎮上逛一逛。
“離這裏遠嗎？”謝念伊已經剝了一碗蒜。
“開車的話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們上一季去了好幾次鎮上，只有那邊才賣各種食材。”
“那你問問陳老師他們去不去吧，要去的話大家一起。”
謝念伊很聰明也很謹慎，并沒有表态。
她自知沒什麽決定權，表現得十分圓滑。
恰好陳霖抱着柴火進來，楚依夢立刻問他，“陳老師，下午去鎮上逛逛好不好？”
她是團寵級別的，說什麽大家都舍不得拒絕，陳霖點點頭，“你想去那就去吧。”
午餐開始，今日的天氣晴朗，大家便在外面的涼亭下邊吃飯了。
韓延澈和楚依夢一起将菜端出來，謝念伊給大家盛米飯。
幾個人都落座以後，韓延澈好奇張望着，“诶？盛老師還沒有忙完嗎？”
他做菜的準備時間比較長，要先将雞翅腌制半個小時，自然這道菜是最後一個出鍋了。
那話剛說完，盛渡端着盤子從廚房出來，大家的眼裏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期待。
頂流做的菜會是什麽味道呢？今天有口福了。
“我做的，你嘗嘗。”
盛渡徑直将那盤可樂雞翅放到了謝念伊的面前。
是他先主動，便不會有人去罵她，因為她只是被動承受者。
陳霖和龔穆然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皆是難以置信。
謝念伊的手都僵住，不知道怎麽接盛渡的話。
其他人都坐在這兒，還有兩位前輩在，他卻直接把菜放到她的面前讓她嘗，這豈不是太讓人誤會了？
“念伊，趕快嘗嘗啊。”
陳霖出聲提醒，也沒起哄，作為主持人當然要具備控場以及調和能力。
謝念伊拿起筷子，剛夾了個雞翅放進她的碗裏，下一秒盛渡就将雞翅端走，放到了中間。
“盛老師是怕念伊姐不好意思吃吧？”楚依夢笑着看向謝念伊，“姐姐以前沒參加過節目，盛老師想得真周到，還會姐姐格外關照呢。”
她這話的意思是在幫盛渡解釋，因為謝念伊初來乍到，他才有那樣的舉動。
謝念伊卻總感覺不是那麽回事兒，這頓飯她預感自己會吃得心情極為複雜。
低頭咬了口雞翅，入口清甜，泛着淡淡的可樂味，回味悠長，讓人還想再吃一口。
陳霖問她味道如何，謝念伊知道自己的回答挺關鍵，不知道怎麽說才得體，思考幾秒用玩笑的語氣說：“盛老師以後可以多做飯，幫龔老師減輕一下負擔，不然這麽好的廚藝就浪費了。”
“念伊可真會說話，盛老師聽了一定很開心吧？”陳霖忍俊不禁地問盛渡。
他微微颔首，不動聲色給謝念伊挖坑，“那既然謝老師覺得好吃，等下要多吃一碗飯。”
“不行不行，我怕胖。”謝念伊這句話未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就說了出來。
陳霖笑出聲，連龔穆然都樂了，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說：“聽你這麽說，我是該減肥了啊！”
“沒有沒有，龔老師這樣的身材正好，很有男子氣概。”謝念伊緊張得趕緊為自己剛才的話彌補。
“我都這個年紀了，又不是偶像派，讓我減我也不減啊！你們年輕人好看就行了。”
随着聊天次數的增多，謝念伊感覺和大家的距離越發得近了，她明顯感覺自己沒有剛來時那麽局促了。
——
下午，除了龔老師要留在小木屋午睡，大家一起去了鎮上閑逛。
比起那寧靜的小山村，鎮上的氛圍還是比較熱鬧的，賣什麽東西的都有。
他們此行過來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采購食材，也不單純是玩，于是第一站就去了菜市場。
陳霖很照顧謝念伊，先問她愛吃什麽，平時的口味偏辣還是偏清淡。
謝念伊如實回答，不想表現得太官方，故意去撒謊說自己什麽都愛吃，又不是聖人，誰沒有愛吃的或讨厭吃的東西，總不能網友連這個也要挑刺吧？
問完謝念伊，陳霖才問楚依夢，“小夢，你還喜歡吃筍尖嗎？我看那家店賣得挺新鮮。”
“愛吃啊！不過只有龔老師做的才合我胃口。”楚依夢回答完看向盛渡，主動問他：“盛老師，你愛吃什麽？”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回答了自己不愛吃的東西。
謝念伊默默在心中記下來，盛渡不愛吃姜、芹菜、胡蘿蔔、洋蔥。
買完菜後，陳霖和韓延澈還有盛渡三個人一人拎了一個袋子，沒有讓她們女孩子拎。
路過一個賣鎮上特産芸豆糕的店，陳霖問那倆女孩，“你們都喜歡吃甜食吧？要不買點嘗嘗？”
“好啊。”楚依夢先點頭，微笑着說：“長胖留給未來吧！我現在吃得開心就好了。”
她表現出一副真性情的樣子，天真爛漫，很符合這個年紀女孩的特性，這讓謝念伊想起上一季網友們對她的評價，都誇她真實不做作，通過這個節目，楚依夢也成功圈了一大波的粉。
但……Ding ding
謝念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楚依夢面對鏡頭所展現出來的似乎只是她想給觀衆看的那一面，而另一面什麽樣子，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第 9 章 心跳又怦然加速
陳霖買了六盒芸豆糕，準備每個人一盒，留一盒帶回去給龔老師。
賣芸豆糕的是一位老奶奶，謝念伊注意到她頭發花白，手也顫顫巍巍，顯然年紀很大了，卻還要在外面奔波，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但她身上沒帶錢，他們花的錢都是節目組給的，且有明确規定節目期間不允許花自己的錢，那她縱然有心也幫不到這位老奶奶。
走遠後，謝念伊還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覺得她背手躬站在那裏的背影特別讓人心酸。
“在看什麽？”
盛渡的詢問拉回謝念伊的視線，她欲言又止數秒，還是如實告知：“感覺老奶奶那麽大年紀還出來賣東西挺不容易的。”
“謝老師還挺善良的啊！”他唇角勾起，話裏帶了一絲揶揄。
謝念伊看他一笑時眼角上揚，眼睛裏像落滿星星點點的碎鑽，連忙別開頭去，遮掩住臉上的慌亂。
在鎮上逛了大半天，回到小木屋時已經是黃昏時分，遙遠的天際挂着一團火焰似的夕陽，霞光籠罩着小鎮，時光都變得悠遠深長，在這樣一個遠離塵嚣的地方，生活節奏也跟着慢下來。
龔老師要用地鍋炖排骨，柴火沒多少了，盛渡主動将劈柴的任務攬過來。
謝念伊也在找事情做，陳霖見她在削土豆，眸光閃爍了下，說：“要不然你去幫盛老師一塊劈柴吧？兩個人還能快點。”
他都這麽說了，謝念伊也不能拒絕，只好答應了。
等人一走，韓延澈走過來，小聲問陳霖，“陳老師，你也帶頭磕CP啊？”
“還不是導演組吩咐我，說要多給他倆創造機會，觀衆肯定喜歡看他們同框的畫面。”陳霖聳了聳肩，表示他也很無奈。
謝念伊這時已經走到盛渡的旁邊，她看了看，實在不知道自己要幫什麽，只好問：“盛老師，還有斧頭嗎？我跟你一塊劈柴。”
盛渡聽聞，覺得好笑，“這是女孩子能幹的活？”
“你別小瞧我啊。”
為了證明自己也很有力氣，謝念伊把斧頭拿過來，砍了一塊木頭。
不過光這塊就已經耗了她一半的元氣，看來盛渡說得沒有錯。
“是誰讓你過來的？”盛渡看穿了，直截了當地問。
雖然他們說話都會被錄進去，但這樣的內容，節目組是肯定不會剪到正片裏的，所以也不需要擔心。
“陳老師擔心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嗯……”盛渡了然，也不趕謝念伊離開，“那你搬個凳子坐那兒陪我聊天吧。”
“盛老師，你又逗我！”看出他的目的，謝念伊白皙的臉瞬間紅了，“我還是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活吧。”
說完之後，她猶如小兔子一般桃之夭夭。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盛渡的眼底溢出濃濃的笑意。
晚飯時，陳霖又受導演組的要求去聊盛渡和謝念伊傳緋聞的事情，首播的時候聊這個有些刻意，這次是第二期節目的內容了，自然要講講觀衆感興趣的話題。
女孩子臉皮薄，怕謝念伊會不好意思，陳霖便先詢問盛渡，“盛老師，前段時間你和念伊不是上了次熱搜嗎？能跟我們講講那是什麽情況嗎？你倆是約好的一塊去玩還是碰巧遇到的？”
話音剛落，韓延澈露出一臉吃瓜群衆的表情，楚依夢也目不轉睛地盯着盛渡。
“我和謝老師實屬機緣巧合，我們剛好入住了同一家民宿，我比她去得早，擔心她不熟悉那邊的地形，所以就帶她吃了頓早餐，結果回來的下了雨，便一起找了個屋檐避雨，沒想到就被人拍了下來。”
陳霖接着問：“聽起來你們兩個人之前的關系也很不錯啊？”
“嗯，我們一直是朋友。”
謝念伊聽到這句，心髒“咯噔”了下。
她和盛渡算是朋友的關系嗎？他是面對鏡頭才會這樣講的嗎？
“念伊姐長得這麽漂亮，盛老師是怎麽忍住不心動的？沒考慮過要進一步發展嗎？”
楚依夢把大家最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陳霖都沒敢問這麽勁爆的，佩服她的同時，又為她捏一把汗。
這樣的問題已經屬于深挖隐私了，以盛渡的個性，很難保證他會不會翻臉。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韓延澈低着頭，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謝念伊眼角餘光偷瞄了一眼盛渡，他緊抿着唇，看起來沒有回答的打算。
為了讓氣氛緩和，她只能代為回答，“沒人規定異性好友就必須交往，我和盛老師都很欣賞對方，說起來我還是他的粉絲呢。”
她最後那句話是在為轉移話題做鋪墊，陳霖聽出來了，立刻追問：“念伊經常聽盛老師的歌？”
“是啊！我的歌單裏有一半都是盛老師的歌。”謝念伊說完，接着道：“我十二歲那年被送到巴黎學舞蹈，那個時候沒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每天都很孤單，很想家，每晚我都會聽中文歌入睡，緩解思鄉之情，結果偶然一次看到盛老師的歌在排行榜第一名，我就點進去聽了，這一聽就徹底陷進去了。”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女孩的臉上帶着恬靜的微笑，仰頭看着夜空，目光澄澈，像是在追憶往昔。
以前，謝念伊和盛渡說她是他歌迷，盛渡只當那是客套話，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你還是聽盛老師的歌長大的。”陳霖故意開玩笑。
韓延澈緊接着也舉手，“其實我也是，我們上學那會兒，一到課間班裏就放盛老師的歌。”
他們都說了，楚依夢作為年齡相近的同齡人也立刻講道：“我們校門口的文具店賣的最多的就是盛老師的周邊，我家裏還有很多帶着他照片的筆記本和海報。”
“盛老師的确對你們這一代人産生了深遠影響啊！聽起來好像人家很老了一樣，不過才大你們幾歲而已嘛。”龔穆然笑着調侃完，想起來一件事情，“明天我們這兒是不是又要來新人了？”
雖然他們事先都已知道要來的嘉賓是誰，但聊天的時候為了制造懸念，是不能公開身份的。
韓延澈把話接過去，“聽說是一對熒屏情侶，他們不會是沖我們的盛老師和念伊來的吧？”
“哎喲！那這下可有的看了。”陳霖的眼底閃過一抹戲谑。
——
昨天夜裏又滴答滴答下了陣雨，早上起來的時候，空氣無比清新，遠山的竹林綠得更加耀眼，而眼前的杉樹枝上挂滿雨後朝露，像萬顆珍珠在陽光下閃耀着晶瑩燦爛的光輝。
地面積了許多水，謝念伊将水清理幹淨，看見盛渡的房門推開，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來，模樣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貓。
二人的目光隔空對視，謝念伊揮揮手，看見他也模仿她的動作，緩緩擡起胳膊。
他穿着純白的衛衣，在一片蔥郁的綠色裏格外幹淨，謝念伊的眼睛裏閃爍起星星，每天早起都可以看見偶像的感覺真好。
在她盯着他看時，盛渡已經朝她走來，他拿過她手裏的掃把，莫名表揚道：“你太能幹了，謝老師。”
“閑着也是閑着啊。”
這話說完，盛渡居然問她，“既然這麽閑，那跟我出去轉轉如何？”
謝念伊下意識點頭答應下來，她早就想好好的轉一轉這個小村莊了，只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兩個人出了門，也沒有攝影師跟着，因為這個點大家都在睡覺，誰也想不到他們會這麽早起來，還結伴出去遛彎。
盛渡出去跑過步，對地形已經很熟悉了，從小木屋出去左拐就是村莊內部，裏邊總共也沒住多少人家，稀稀落落的，有十來間房子。
這些房子都有年歲和歷史了，謝念伊特別喜歡這種有深厚底蘊的地方，感覺走過的不是青石板路而是一段悠悠歲月。
“盛老師。”謝念伊叫住走在前面的他，待人回過頭來，舉起手機，“您能幫我拍張照片嗎？我想發給我爸媽看一下。”
“好。”
盛渡将手機接過來，點進相機。
謝念伊在狹窄逼仄的小路中間站着，身上穿得很簡單，米色的針織衫下面搭深藍牛仔褲。
她一笑，黯淡的天空仿佛都放晴了，身後有璀璨奪目的光。
按下快門那一刻，盛渡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看看拍得怎麽樣。”
謝念伊接過手機，感覺拍得一般般，但也只能誇他拍得很好。
直男拍照似乎永遠不懂四十五度角才能顯得腿長。
繼續往前走到了一座橋，橋的那頭是座茶山，山腳下全種着本地特有的一種清口茶。
“我們會不會哪天接到任務，過來采茶葉啊？”謝念伊的眸子亮閃閃的，充滿新奇，“我覺得這還挺有意思的。”
“都是蚊蟲也覺得有意思？”
“………”謝念伊緘默數秒，假裝瞪他，“盛老師，你能不能別潑人冷水啊？”
盛渡唇角揚起，“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過這個季節還真有蚊子，昨晚睡覺的時候，我就聽見耳邊有嗡嗡的聲音。”
謝念伊和他不疾不徐往前走，“盛老師，你那兒有嗎？”
她一口一個“盛老師”叫着，盛渡糾正幾次都沒能讓她改過來，也就不說什麽了。
“這邊的氣溫四季如春，有蚊子很正常。”他講完，說自己帶了防蚊水回頭給她一瓶。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下橋，萬畝茶園如一幅畫頃刻間躍入謝念伊的眼簾，微風拂過，一陣陣茶香撲鼻而來，蔚藍與碧綠在這裏完美的進行了融合。
看到好風景，謝念伊不禁快步朝前走，誰料一只兇猛的狼狗突然沖出來，目露兇光地瞪她，吓得她反射性轉過身，抓住了盛渡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後。
“不怕。”
盛渡擡手，安撫地拍下她的後腦勺。
那低沉的聲音裏藏着不易被人察覺的柔和，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帶她繼續往前走。
經過那只狗旁邊時，謝念伊偷瞄一眼，才發現它被鐵鏈拴着的，緊繃的神經瞬間得到放松。
但下一秒，當她意識到自己在被盛渡牽着時，心跳又怦然加速。
他掌心溫度滾燙，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傳遞給她的皮膚，像被烤炙。
那熱度莫名其妙就傳遞到她的臉上，謝念伊真希望風能再大一點，快點緩解她的燥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