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迎筝忍不住擡腳往前面走了兩步,離這個人越近,她就看的越清楚。
對方的眼睛不像是普通人的眸色,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眸。
雖然這種眸色在游戲裏并不罕見,可作為反派boss的江盈晚都不曾擁有這種建模,一個普普通通的,在花房裏工作的下人,為什麽會擁有這種特殊待遇?
這不正常。
與此同時,江盈晚也察覺出了不對。
“誰?!”
在江盈晚看過去之前,那人還沖顧迎筝勾了勾唇角,熱烈而放肆的視線更是将顧迎筝打量了個徹底,簡直可以說是下流。
江盈晚剛才的确沒有發現,這裏還有第三個人,不過一看對方的裝扮,她又松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花房一直有人在打理,這別墅裏招的每一個人都在她面前過了眼的,的确是被她安排到花房來工作的那個人。
“你剛才一直在這裏?”
那人點了點頭,一會兒又是一副懦弱聽話的樣子,甚至還能看出面對大老板時的恐慌。
絲毫看不出剛才冒犯顧迎筝時的樣子。
顧迎筝來了興趣,原來這也是一個影後。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出聲?”
江盈晚也只是随口一問,倒沒有多生氣。
因為這個人全程都沒有擡頭,目光也沒有落在顧迎筝身上,這一點讓江盈晚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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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歡別人觊觎顧迎筝,哪怕知道對方無法将顧迎筝從她身邊搶走,江盈晚還是覺得恐慌而憤怒。
萬一呢?
“大小姐,我從早上的時候就一直在這裏面工作。”
言下之意,并不是她有意要打擾老板談戀愛,而是因為這只是她的工作。
“嗯。”
江盈晚揚了揚下巴,“你走吧。”
雖然這個人很聽話,可她還是不想她留下來打擾她和顧迎筝。
對方要走的時候,顧迎筝卻開口說道:“等一下。”
江盈晚眉頭輕蹙,她最近已經初步學會了該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氣,聽見這句話時并沒有生氣,只是疑惑不解的問道:
“筝筝,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顧迎筝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那雙眸色很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我怎麽覺得你鬼鬼祟祟的?”
“看見我連頭也不敢擡。”
當然不是。
對方不僅敢擡頭看她,還敢用那雙眼睛調戲她。
這下江盈晚再怎麽不願意,也只能說道:
“筝筝要看,你就擡頭讓她看看你長什麽樣子。”
那人剛才走了兩步,離顧迎筝更近了,這下沒有了綠葉的遮擋,顧迎筝總算能将她的整張臉收入眼底。
她的表情有着片刻的怔愣。
該怎麽去形容這個人的長相呢,她無疑是精致漂亮的,可她的眼神極為鋒利,像還未馴服的狼崽,認真地看着一個人的時候,就像是要從對方的身上撕一塊肉下來。
當然了,看着她的時候,更像是要扒了她的衣服。
下流的不加掩飾。
這人一看就不簡單。
江盈晚怎麽會留下這麽一個危險的人物?
顧迎筝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江盈晚,卻見對方的表情十分平靜,似乎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難道她沒有發現眼前的這個人處處都透着一股違和嗎?
還是說…
顧迎筝眼裏流露出了幾分笑意,只有她一個人能發現這種不對勁?
“你叫什麽名字?”
“黎瑛。”
普普通通,好像在劇情裏不曾出現過。
顧迎筝還想問什麽,江盈晚卻忍不住小聲打斷了她的話,“筝筝,這個人怎麽了嗎?”
不就是一個長相普通的花房工人嗎?
顧迎筝猜的沒錯,在江盈晚眼裏,這個人的确長相普通,表情甚至還有些惶恐。
從對方身上,她找不到一個能讓顧迎筝感興趣的點。
顧迎筝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沒什麽不對勁,我只是覺得相比起你來說,她應該會更專業一些。”
“是嗎…黎瑛?”
顧迎筝的尾音微微向上,像一把鈎子一樣,勾的黎瑛心癢癢,眼眼神也變得越發兇狠。
顧迎筝收回剛才的話,對方或許不是狼崽子,她分明已經成年了。
就是腦袋裏估計裝的都是一些廢料。
江盈晚聽見這話,手指微微彎曲,她抿了抿唇,臉上流露出了失落的情緒,“你覺得我講的不好嗎?”
顧迎筝沒有明确回答她的這句話,而是很輕地笑了一聲,語氣莫名有些暧昧。
“你帶我來這裏,是為了給我介紹植物種類的嗎?”
江盈晚猛地雙眼一亮,她明白了顧迎筝的意思。
筝筝不是不想聽她講,而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她想跟自己談情說愛?
江盈晚立馬就同意了黎瑛的在場,“那就由你來給我們介紹吧。”
黎瑛心想,我呸,介紹?
別以為她沒看見,顧迎筝剛才對着江盈晚說那句話時,明明朝她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眼。
不知道在勾誰。
因為江盈晚對這些花卉的種類都很熟悉,畢竟每一樣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因此黎瑛主要是在給顧迎筝介紹,站的位置也更靠近顧迎筝。
她說話時的聲音微微低沉,如果硬是要劃分一下的話,應該可以,算是禦姐音吧?
顧迎筝裝作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時不時地點點頭,遇到不懂的還會一直問。
黎瑛很有耐心,哪怕是同一個問題,顧迎筝問了三四遍,她都還是會耐心地替對方解答。
顧迎筝小動作很多,時不時地摸一摸花瓣,又或者是湊過去嗅一嗅鮮花的味道,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對黎瑛的誘惑。
因為黎瑛總是忍不住去看對方纖長的手指,想象着将其包裹在掌心裏的滋味。
又或者是去看顧迎筝帶着紅暈的臉頰,還有嫣紅的唇瓣。
對方說話的時候,她甚至能隐隐看見一小截柔軟的舌頭。
看的人熱血沸騰。
顧迎筝再一次伸出手去撫摸花瓣,誰知黎瑛也正好伸出了手,兩個人的指尖短暫地觸碰到一起,彼此的視線也交纏了片刻。
顧迎筝面色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覺得有些累了。”
江盈晚早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明明說好了,是她跟顧迎筝談情說愛,可為什麽顧迎筝一直跟黎瑛說話?
江盈晚甚至覺得比起她和顧迎筝,黎瑛和顧迎筝更像是一對。
這個認知讓她很嫉妒。
聽見顧迎筝說走,江盈晚比誰都要高興。
“馬上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咱們走吧。”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她明明清楚顧迎筝和黎瑛并沒有關系,卻還是忍不住當着黎瑛的面,牽起了顧迎筝的手。
顧迎筝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沒有掙脫她的手,反而任由對方牽着自己往外走。
只留黎瑛站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片刻以後,她忍不住輕聲笑了笑。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撚了一下,指尖上似乎還殘留着柔軟細膩的觸感,黎瑛擡起手輕輕嗅了一下,有一種聞到了對方身上香味的錯覺。
故意氣她是吧。
艹,真可愛。
出了花房,顧迎筝就甩開了江盈晚的手,江盈晚正覺得暴躁,就聽顧迎筝說:“你剛才是不是又想對我發火了?”
江盈晚下意識地有些心虛,不僅是剛才,其實她現在也有一點不高興。
但顧迎筝一說出來,她頓時就消了氣。
“沒有。”
顧迎筝沒有避開她的視線,反而還更湊近了一些,讓江盈晚頗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總是不相信我。”
“難不成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的女人?”
江盈晚趕緊搖了搖頭,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我沒…”
她想說自己沒有,可她每次懷疑顧迎筝的時候,不都是那樣認為的嗎?
“那你現在站在這裏,不許動。”
顧迎筝說着,後退了兩步,似乎想回到花房裏。
江盈晚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跟上去。
“我說了,不許動。”
江盈晚僵硬地停下了腳步,眼裏還帶着委屈和不解,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緊握成了拳頭,陷入了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你要去哪裏?”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顧迎筝果然回到了花房裏。
江盈晚在外面等她,心焦如焚,只恨不得立馬沖進去,讓顧迎筝呆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可她每次想要動的時候,又想起對方剛才眼眸含笑的模樣。
顧迎筝說自己不信任她,那她嘗試着相信一次呢?
黎瑛似乎對顧迎筝的去而複返并不驚訝,她朝前走了幾步。站在顧迎筝身側,聲音含笑地問道:“怎麽又回來了?”
“這是你跟主人說話的态度嗎?”
主人?
黎瑛笑了一聲,目光越發放肆,眼眸裏充滿了欲念。
顧迎筝只覺得自己的腰肢一緊,随後就被人勒進了懷裏。
這人抱着她還不老實,手掌不住地摩挲着她的腰側,滾燙的溫度讓顧迎筝有些腿軟。
“江盈晚還在外面,你不怕?”
黎瑛不甚在意地嗤笑了一聲,“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
“或者也可以說是,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是吧?
顧迎筝沒有推開她,任由對方抱緊自己,吃自己的豆腐。
她甚至還擡起手,指尖落在對方的眼皮上,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撫摸對方那雙冰藍色的眼珠。
“你到底是誰?”
“你剛才不是都說了,你是我的主人。”
黎瑛湊了過來,唇瓣離顧迎筝的唇很近,似乎下一秒就要親上來。
她的手也落在了顧迎筝的腰肢下方,挺翹的臀上。
顧迎筝皮笑肉不笑,眼神冷淡,手指尖倏地刺向對方的眼珠。
黎瑛猛地松開了手,後退兩步,躲開了顧迎筝的指尖。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我不過摸兩下而已,你就想刺瞎我的眼睛。”
黎瑛還在笑,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
“這麽漂亮的一雙眼睛,你也舍得下狠手。”
那有什麽舍不得的。
顧迎筝整理了一下衣服,總覺得腰上還殘留着那種滾燙的溫度。
“你要是再動手動腳,瞎的可不僅是眼睛。”
她拿起一旁的剪刀,挑選了一朵盛開的正豔的紅玫瑰,手指用力,将其剪了下來。
尖銳的刺刺破了她的手指,顧迎筝将玫瑰捏在另一只手裏,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上的傷口。
血珠被舌頭一卷,消失在了指尖上,只留下一抹微微濕潤的水跡。
黎瑛的目光越發幽暗,顧迎筝甚至聽見了她吞咽的聲音。
她彎了彎唇角,将手裏的玫瑰遞給黎瑛,黎瑛驚訝地看着她,伸手想接過去。
顧迎筝卻倏地縮回了手,“你覺得這是給你的嗎?”
黎瑛擡在半空中的手指搓了搓,手臂垂了下去,她的目光越發兇狠,裏面夾雜着濃烈的侵占欲。
“總有一天,那朵最漂亮的玫瑰會是屬于我的。”
顧迎筝不以為然,“走着瞧吧。”
她一定會弄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江盈晚在外面等的馬上就要不耐煩了,顧迎筝的身影才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筝筝…”
顧迎筝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将手裏的玫瑰遞給她。
“謝謝你給我的驚喜。”
“送給你。”
江盈晚顫抖着手接過了玫瑰,餘光瞥見顧迎筝指尖的血跡,又高興又心疼。
“我很喜歡…”
筝筝怎麽會這麽好?
顧迎筝羞澀地笑了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春意,連臉頰也是紅撲撲的。
“你喜歡就好。”
“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為你選一朵最漂亮的。”
“好嗎?”
江盈晚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幾乎沉溺在顧迎筝的溫柔裏。
“好。”
作者有話要說:
筝筝潛臺詞:以後每天都綠你,好嗎。
江主動接過綠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