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需要你表明自己的真心。”

這話說?的跟沒說?也沒什麽區別, 洛寒西心裏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剛才真是魔怔了，怎麽會真的以為洛禾這個廢物能提出什麽有用的建議。

“六姐, 你聽我說?。”

洛禾的目光再次掃過床上的顧迎筝, 她的唇角極快地勾了勾, 在場的幾個人都沒察覺。

“我猜顧迎筝應該可以聽見外面?的聲音，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記憶裏，不願意清醒。”

“六姐，你想過她為什麽不願意醒來?嗎？”

明明過往的記憶那?麽痛苦，可她卻寧願沉浸在這份痛苦裏, 也不願意清醒過來?。

這不正代表着, 對她來?說?，醒過來?之後要面?對的東西，甚至比過往的記憶還要痛苦。

洛寒西只要一想到, 顧迎筝的這些痛苦都是自己帶給她的，甚至顧迎筝抗拒她到，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心裏就又悶又疼。

“那?你說?該怎麽做？”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也沒有了重來?的機會, 洛寒西想聽的不是這個。

如果洛禾只是來?指責她的不是，那?大可不必。

“六姐。”洛禾的聲音詭異地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只是很快，她又恢複了平靜。

“你确定顧迎筝喜歡你嗎？”

洛寒西無意識地抓緊了顧迎筝的手，她能肯定顧迎筝喜歡過她, 但現在是否還喜歡，她卻不知道。

早知道自己會舍不得?顧迎筝, 洛寒西絕不會對她那?樣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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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喜歡你，那?你只需要證明你對她的愛，她就會被你感動。”

呸。

那?當然是不可能了。

她對顧迎筝這麽好，予取予求，也沒見顧迎筝對她多溫柔。

“那?我該怎麽證明我喜歡她？”

難不成要她在顧迎筝耳邊說?自己愛她嗎？

洛寒西抿了抿唇，覺得?難為情。

她天生性格驕傲，能産生後悔的情緒已?是極為不易，要讓她卑微地祈求顧迎筝的原諒，卻是不太可能。

洛寒西始終覺得?，顧迎筝喜歡她，哪怕一時生她的氣，最終也會原諒她。

畢竟在遂海，除了自己，顧迎筝還能依靠誰呢？

“六姐，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了。”

“顧迎筝并不是真正的鲛人，她的本質是普通人類，她更喜歡的也是人類的生活方式。”

“如果你願意為她做出那?麽一點小小的改變，或許她會相信你的真心。”

洛禾建議她為顧迎筝專門修一座宮殿，在那?裏面?，顧迎筝能像正常人類一樣生活。

這對洛寒西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她沒有多加思考，便同意了洛禾的建議。

洛禾還給了她一件法器，“或許會對六姐有所幫助。”

洛寒西接過來?打量了幾下，是一件溫養魂魄的好東西。

“你有心了。”

她過去一直不曾把這個妹妹放在心上，但洛禾也并不是毫無用處，聽說?她研究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眼前的法器就是其中之一。

洛寒西确認東西沒有危險之後，就将它?放在了顧迎筝的床頭。

她不可能每時每刻守着顧迎筝，等她一走?，那?法器裏立馬飄出一陣極淡的煙霧。

煙霧在空中旋轉了兩?圈，順着顧迎筝的心髒進?入了她的身體。

顧迎筝正吹着風享受着陽光，腰肢突然被人從後面?摟住，她低頭一看，那?只手正貼在她的小腹處揉捏着。

“洛禾。”

身後的人輕輕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是我？”

顧迎筝想，除了精靈這個老流氓，也沒有別人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是怎麽進?來?的？”

洛寒西居然沒有發現？

洛禾說?：“她現在正忙着祈求你的原諒呢，哪有空管我。”

她只是在那?件法器上做了一個小小的手腳，洛寒西根本就沒注意到。

顧迎筝察覺到那?只手越來?越放肆，便彎着腿往後踢了一腳，正踢在洛禾的小腿上。

“要是再不放手，你也會哭着求我。”

洛禾嘆息了一聲，“我都幫着別人追我老婆了，還不允許我讨點福利？”

老婆？

顧迎筝冷笑了一聲，“誰是你老婆，臉不要太大。”

四舍五入都已?經睡過了，還不承認。

洛禾不禁感慨，追妻路漫漫。

她攬着顧迎筝的身體，将自己的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你準備什麽時候醒過來?？”

總不能一直沉睡着，現在洛寒西心裏愧疚的情緒正濃，她對顧迎筝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可是時間拖得?越久，她心中的後悔就會越淡。

“再等兩?天吧。”

主要是現在的日子?太舒服了，顧迎筝已?經厭煩了看着洛寒西的那?張臉，哪怕是顏控的屬性都無法拯救。

洛禾笑了一聲，“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她把宮殿的事情跟顧迎筝說?了，顧迎筝果然很滿意，難得?沒有在意她的流氓行為。

“到時候你就能像人類一樣生活，可以不用再維持魚尾的形态。”

等等。

顧迎筝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你讓她那?麽做，就是想讓我變回雙腿的形态？”

洛禾唔了一聲，直覺告訴她，現在最好不要說?話。

顧迎筝手肘往後一怼，洛禾被迫松開了攬着她的手。

“滾！”

原來?還是想做壞事。

因為之前顧迎筝一直以魚尾不方便為由，拒絕洛禾快樂一下的提議。

她就說?，精靈這個老流氓怎麽答應的那?麽快，還以為她終于?老實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洛禾笑了一聲，随後又貼了上來?，将顧迎筝的胳膊禁锢在自己的懷裏，也控制住了顧迎筝掙紮的動作。

“別生氣，筝寶。”

她的唇瓣細細地碾磨着顧迎筝後頸細嫩的皮膚，“你不能厚此薄彼。”

顧迎筝像是突然妥協了，她放松身體，靠在洛禾的懷裏，“我怎麽就厚此薄彼了？”

洛禾舔了舔她的耳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顧迎筝臉上的笑容越發淡了，她望着天邊潔白柔軟的雲朵，眼裏帶着細碎的光芒，“當然是原諒她了。”

洛禾陡然用力，咬了一口顧迎筝的耳垂，還用牙齒磨了磨柔軟的耳朵肉。

顧迎筝吃痛，嘶了一聲，“你瘋了？”

洛禾聲音沉沉的，“我要是不瘋，能讓你和?別人在一起？”

顧迎筝嗤笑：“你那?不是瘋，而是沒辦法。”

“你也就是打不過洛寒西。”

洛禾不以為然。

她要是恢複了自己的全部實力，洛寒西未必是她的對手，只是因為在這個世?界，洛寒西才是大boss，洛禾沒法跟她正面?對上。

“筝寶。”洛禾最後在她臉上用力親了一口，“你不能真的喜歡上洛寒西。”

顧迎筝勾唇笑了笑，眼裏卻沒什麽笑意，“我也不可能喜歡你。”

那?還真不一定。

洛禾捏了捏她的腰肢，身影消失在了空氣中。

現實世?界中，縷縷白煙消散，就在煙霧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洛寒西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她走?到床邊坐下，手指撫上顧迎筝的眉梢，細細打量着這張精致如玉的臉。

沒有外人在，洛寒西總算能說?幾句真心話。

她放輕了自己的聲音，語氣卻很認真，“我答應你，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如你所願。”

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回應你的喜歡，不再把你當成珍珍的替身。

顧迎筝睫毛輕輕顫了顫，洛寒西的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錯過顧迎筝的任何一絲反應。

可惜對方始終沒有睜開眼。

但既然顧迎筝有反應，就說?明洛禾的話并非沒有道理，顧迎筝很有可能真的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她只是不願意醒過來?。

洛寒西眉頭微蹙，她知道顧迎筝是失望于?她的冷漠，可從前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了，為什麽顧迎筝不願意再相信她一次。

不得?不說?，洛禾對洛寒西的心理把握極為準确，洛寒西只有在親眼看見顧迎筝痛苦的時候，心裏才會産生強烈的後悔的情緒。

一旦讓她冷靜下來?，洛寒西就不會認為完全是自己的錯，她就沒有跟別人道過歉，哪怕是知道自己喜歡顧迎筝以後，她也依舊把自己當成這段關?系裏的主動者。

顧迎筝始終都是依附于?她的。

就像洛禾說?的那?樣，如果再過的久一些，洛寒西說?不定還會把錯怪在顧迎筝的身上。

她從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顧迎筝在兩?天後蘇醒過來?，大病了一場，還差點兒失去生命，使得?她的臉色蒼白的吓人。

洛寒西雖說?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到底沒有把她的鲛珠取走?，那?顆代表力量和?生命的鲛珠還靜靜地存在于?顧迎筝的體內。

顧迎筝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她的力氣變得?更大，魚尾光滑有力，隐隐蘊含着強大的力量。

這一切都源自于?那?顆鲛珠，還有洛寒西的一縷殘魂。

“筝筝，你醒了。”洛寒西将顧迎筝摟進?懷裏，手掌在她的背後輕輕地拍着，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顧迎筝微微偏過腦袋，她的唇靠近洛寒西的臉頰，洛寒西忽然心跳加快了一些，眼眸中暗暗藏着期待。

她以為顧迎筝要親她。

誰知顧迎筝只是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殿下，您現在不嫌我髒了嗎？”

洛寒西如遭雷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顧迎筝，原本甜蜜的氣氛頓時消失了，她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你還在怪我？”

顧迎筝願意醒過來?，不就代表她已?經原諒她了嗎？

既然都不計較了，為什麽還要說?這種話來?激怒她？

洛寒西心裏又升起了一股怒火，直是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筝筝，你才剛醒，我不想沖你發火。”

難不成她不是剛醒，洛寒西就有理由朝她發火了？

顧迎筝唇角勾起一點兒冷笑，那?雙銀白的眼眸卻染上了紅，“殿下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我何德何能，能影響殿下的心情。”

“顧迎筝！”

洛寒西設想的甜蜜相處根本就是假的，她想不通，顧迎筝為什麽要說?這種話，明知道會惹她生氣，還要作死。

顧迎筝難道已?經不喜歡她了嗎？

她要是還喜歡自己，又怎麽忍心惹自己生氣？

洛寒西心頭升起一股惶恐的情緒，随後又演變成更大的憤怒。

“你應該知道惹我不高興，是什麽後果？”

顧迎筝大概是已?經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回，徹底什麽都不怕了，明知道洛寒西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她還要繼續說?道：

“怎麽，殿下又要把我關?進?籠子?裏？還是要再次把我冰封起來?？”

洛寒西驟然伸手，掐住了顧迎筝的下巴，力氣大到顧迎筝臉頰邊的肉都白了，她也被迫揚起下巴看着洛寒西。

“顧迎筝，我在跟你好好說?話，別試圖激怒我。”

洛寒西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把心中的憤怒壓了下去，顧迎筝才醒，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她不能再讓顧迎筝受傷。

只可惜身邊的人完全沒感受到她的良苦用心，顧迎筝那?雙銀色的眼眸裏似乎閃過了傷心的神?色，只是很快，她又倔強地垂下眼眸，不肯再看洛寒西。

洛寒西氣得?腦袋一陣悶疼，顧迎筝總有這樣的本事，讓她怒火滔天。

如果不是喜歡顧迎筝，她絕不會輕易饒過她。

洛寒西慢慢松了手，“我本來?還給你準備了驚喜，現在看來?是完全不必了。”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洛寒西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不解，以前顧迎筝就算是害怕她的怒火，也會用一種冷淡的神?色來?僞裝自己的恐懼，哪裏會像現在這樣？

簡直跟吃了炮仗一樣。

還敢跟她頂嘴。

顧迎筝眼角快速滑過一滴眼淚，很快又消失不見，洛寒西愣住了，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你…”

顧迎筝撇過臉，聲音還是那?樣冰冷，甚至還帶着一股怨氣，“殿下還是快走?吧，反正我只會惹殿下生氣。”

她說?着，聲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對，應該是我走?，這裏是殿下的房間。”

“我怎麽配住在這裏？”

洛寒西聽了這話，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火，而是态度強硬地擡起顧迎筝的下巴，果然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殘留的水跡。

眼尾甚至還泛着點兒潮紅。

洛寒西心裏的火頓時就熄滅了，她在床邊坐下，伸手在顧迎筝的眼尾抹了抹，果然摸到了濕漉的痕跡。

“哭什麽？”

顧迎筝抿了抿唇，聲音裏是濃濃的鼻音，“我沒哭。”

洛寒西又心軟了，她何必跟顧迎筝計較，顧迎筝從來?都是這個別扭性子?，她之前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要是有一天顧迎筝改變了性格，她反而會覺得?驚訝。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嗎？”

顧迎筝悶不吭聲，身體卻輕輕顫抖一下。

洛寒西冷靜下來?以後就察覺到了，顧迎筝說?的那?些話，賭氣的成分?更多，像是在故意激怒她，想讓她離開。

可等她真要走?的時候，顧迎筝卻又哭紅了眼。

洛寒西用大拇指撫摸着顧迎筝的臉頰，臉上總算露出了一點兒笑容，“既然不是真心的，為什麽還要故意那?樣說?？”

說?到底，顧迎筝是不相信她對她的感情，所以當顧迎筝感受到她的溫柔時，才會覺得?驚慌無措。

洛寒西也知道自己之前表現的有點過分?，顧迎筝不相信她是應該的。

可如果不是喜歡顧迎筝，她會把自己的鲛珠給顧迎筝嗎？

洛寒西将自己的手放在顧迎筝的心口，“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的鲛珠還在你的身體裏。”

“鲛珠對鲛人的意義，你應該明白。”

洛寒西深吸了一口氣，凝視着顧迎筝的眼睛，“筝筝，如果不是喜歡你的話，我何必要做到這一步？”

顧迎筝不說?話，抓着被子?的手指卻收緊了，她的內心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洛寒西勾了勾唇角，“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如果不是喜歡你，我不會這麽做。”

洛寒西要是真的對她沒有感情，怕是顧迎筝早就已?經死了，哪兒還能借用鲛珠的力量。

顧迎筝吸了吸鼻子?，依舊沒有擡頭看洛寒西，洛寒西卻知道，她的态度已?經軟化了。

心裏吃不了熱豆腐。

洛寒西壓下心頭的煩躁和?急切，輕輕拍了拍顧迎筝的手背，“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騙你的，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要去看看嗎？”

顧迎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點了點頭。

洛寒西很快就發現了新的麻煩，顧迎筝倒是不說?那?種故意氣人的話了，可她變的很沉默，洛寒西跟她說?十句話，她能回答一句話就是好的。

大多數時候，她都安安靜靜的，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洛寒西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她想要的是顧迎筝的愛，想讓顧迎筝對她笑，最好能再撒撒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洛寒西感覺顧迎筝完全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她好像在跟空氣說?話。

“這裏面?的布置都是按照人類的習慣了裝飾的，你看看有沒有需要改的地方？”

這有點像是現代的中式風格建築，房間裏還堆了許多的金銀珠寶，在夜明珠的光輝下閃閃發光。

這大概是洛寒西喜歡的風格。

顧迎筝嗯了一聲，态度還是不冷不熱，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身邊的人抓住了。

洛寒西大概是已?經用盡了耐心，“喜歡還是不喜歡，你倒是給我一個準話。”

這裏面?的很多東西還是她親手布置的，洛寒西準備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等顧迎筝醒了，她要讓顧迎筝好好看看。

顧迎筝一定會感謝她的。

洛寒西相信自己的審美，更相信以顧迎筝對她的感情，應該能看出哪些是她準備的。

“喜不喜歡都一樣。”顧迎筝用手撥弄了一下閃閃發光的寶石，洛寒西的視線被她吸引過去，想握住顧迎筝的手，顧迎筝卻提前把手縮了回去。

洛寒西的眸色沉了沉，面?色不善地看着顧迎筝，“你…”

顧迎筝無視了她的憤怒，她的目光從房間的裝飾轉移到了那?兩?排侍女身上，發現其中竟然還有一個熟人。

是雲聲。

雲聲就是當初跟她住在一個房間的侍女，顧迎筝還記得?對方一直為自己感到不公。

她朝雲聲多看了兩?眼，雲聲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擡頭飛快地看了她一眼。

洛寒西見她的注意力被海妖侍女們吸引了，只好先暫時跳過這個話題。

“這些侍女都是來?伺候你的。”她打量着顧迎筝的臉色，随口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海妖，我也可以去給你抓幾個人類回來?。”

話一出口，看見顧迎筝明顯冷下來?的臉色，洛寒西又暗恨自己說?錯了話。

顧迎筝就是被海怪抓回來?的，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她這麽說?，跟戳顧迎筝的心窩子?沒有一點區別。

顧迎筝本就把那?段回憶當成痛苦的噩夢，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顧迎筝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不用了，謝謝殿下。”

她甩開洛寒西的手，自己往前走?了幾步，頭也不回地說?道：“謝謝殿下為我做了這麽多，只是我現在想休息一會兒。”

洛寒西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緊握成拳，又緩緩松開，“行。”

顧迎筝在她面?前是越來?越放肆了，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縱容出來?的，洛寒西又沒法發火。

顧迎筝怎麽變的如此反複無常，簡直比她還要難懂。

“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顧迎筝只是在生她的氣，等她氣消了就好了。

洛寒西如此安慰自己。

只是被喜歡的人拒絕，她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和?煩躁，畢竟從來?都只有她拒絕顧迎筝。

什麽時候輪到顧迎筝爬到她的頭上去了？

一連幾天，洛寒西都在傍晚準時出現在顧迎筝的房間門口，只是顧迎筝不怎麽願意見她。

除非是洛寒西氣極了，主動闖進?去，否則一般時候，顧迎筝都不會開門。

如此幾次過後，顧迎筝發現洛寒西的脾氣明顯變得?更差了，她越發的沒有耐心。

只是在這種煩躁中，顧迎筝又察覺到了她的一種急切和?惶恐。

就好像會發生什麽事情一樣，洛寒西變得?愈發警惕，且尤其容易發火。

顧迎筝每次拒絕她的時候，她的臉色都很難看。

據說?鲛人在一年中總有那?麽幾天，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且在這段時間中，她們無法将自己的魚尾轉化成人腿，脾氣會變得?脆弱敏感，還産生強烈的交.配欲望，類似于?發.情期。

鲛人的敏感期到來?之前，她們的魚尾會變得?越發豔麗，且總是躁動不安，還喜歡把自己認為珍貴的東西藏起來?，搭成一個窩。

在洛寒西第?四次想用毛毯将自己裹起來?抱走?時，顧迎筝終于?能夠确定，洛寒西的敏感期要來?了。

在這期間的鲛人實力大減，所以她們一般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等度過了這段脆弱的時期之後，再出來?覓食。

洛寒西往年都是待在一個特定的地方，顧迎筝去年來?的時候，洛寒西才剛從敏感期恢複，說?起來?，她還沒見過洛寒西脆弱的模樣。

毫無反抗能力的洛寒西啊…

等洛寒西再抓着顧迎筝的手臂往外走?時，顧迎筝終于?沒再反抗，順從地跟在她的身後。

洛寒西眼裏露出了驚喜的情緒，“筝筝，你願意跟我走?了？”

她舔了舔唇，“你放心，我會找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來?，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顧迎筝垂下眼眸，柔軟的唇角向上勾起，“嗯。”

沒有人能找到，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已?經忍了洛寒西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跟你走?。”

顧迎筝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筝筝：虐她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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