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靈雎跟陸璃吃飯,他心事重重,吃的幾口東西,還沒她吐得多。
她把勺子放下,托起下巴,“師父啊,你想什麽呢?”
陸璃回神,看向她,“以後給我打電話,只能找我。”
靈雎又要自作多情了,“師父,你這個口氣,怎麽跟酆問那麽像?”
陸璃又說:“跟我在一起,也不要提別人。”
靈雎下意識說:“可他不是別人啊,他是我老公啊。”
陸璃太陽穴青筋鼓動兩下,他在生氣,可說出的話卻是溫柔的,“我不好嗎?”
靈雎坐到他那頭,挨着他,“你幹嘛要跟他比,你們又不一樣。”
陸璃:“我哪裏跟他不一樣?”
靈雎:“嗯,說不一樣,也一樣,都很奸詐。”
陸璃:“那你為什麽選他?”
靈雎目光靜止,呆呆愣愣盯住一處,腦袋裏一團亂麻交織糾纏。
要自作多情嗎?已經那麽明顯了。
須臾,她笑,“因為我喜歡他啊。”
是的,喜歡。不管陸璃想什麽,她還是認為,說實話比較好。
陸璃知道,他只是管不住自己一遍一遍确認。
是從什麽時候起,那個鬧将的小東西不再追着他‘師父’‘師父’的叫了?
以前,他總覺得她還小,還小,可以再等等,再等等,結果卻是他大意了。
她要對酆家下手,他一直知道,甚至做好在關鍵時刻暗中幫她一把的打算,可她在此過程中,跟酆問有了肌膚之親,說不氣不惱是假的,可氣也好,惱也好,又有什麽用?
他把自己藏起來,用一年時間讓自己接受,終于接受了,回來了,她又告訴他,她喜歡他。
如何都是他晚一步,一年前是,這一年他跟個鴕鳥一樣窩起來,也是。
酆問他有什麽,他不過是有本來屬于他陸璃的近水樓臺。
靈雎挽起陸璃胳膊,腦袋靠在他肩膀,“師父,我會好好孝敬你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陸璃縱使心裏有一千一萬想法,她說出這話,他也終得妥協了。
可是,憑什麽?
他握住靈雎的手,面對她,“如果我說……”
靈雎聞到火鍋雞的香味,蹦起來,“啊!我的雞好了!”
她蹦蹦噠噠溜走,陸璃的話被封死在喉嚨。
靈雎躲進廚房,背對陸璃,神色正經起來。
陸璃很好,好到在她心裏,酆問都不及,可她偏偏喜歡不及陸璃的酆問。
這頓飯,靈雎吃得滿嘴油,陸璃卻食不知味。
酆問臨時被要事叫走,回來時,陸璃已經走了。他們沒有撞面。
靈雎一看見酆問,心虛相就露出來,平日恨不能橫着走的飛揚跋扈也不見了。
酆問不鹹不淡,“跟陸璃吃飯了?”
“?”靈雎想多了?她還以為他這個态度是知道他衣服都被她禍害了。
酆問在桌上抽兩張紙巾,把她嘴角油花兒擦幹淨。
靈雎阖眼享受他服侍,膩在他身上,小手伸進他胸膛胡亂摩挲。
酆問累,想倚在她肩膀,休息一下,可又怕壓到她。
靈雎環住酆問腰,“你靠靠我。我昨天練了兩個小時瑜伽,你感受一下我的肱二頭肌。”
酆問微微揚起唇角,她什麽都知道。
他靠在她身上,享受短暫的平靜和心安。
靈雎手輕輕敲在他脊梁,也不說話。
酆問休息夠了,起身把她裹進懷裏,吻在她發頂,“你找我幹什麽?”
靈雎挑眉,從他懷裏擡起頭,一張嫩生生的小臉上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酆問看着她,“我手機沒信號,你打給別人,能是找誰?”
靈雎撇嘴,“我的鋼筆不出水,我甩甩甩,當時衣櫃開着,全甩你衣服上了。”
酆問應一聲,“下午給你買新的。”
靈雎揚眉,“嗯?什麽新的?是把你的衣服弄上墨水了,不是我的。”
酆問:“不是鋼筆不出水?給你買新鋼筆。”
靈雎:“……”
酆問把領帶扯松,牽了靈雎的手,走到床邊,躺下來,“陪我睡一下。”
靈雎枕着他胳膊,看着他阖上雙眼的臉,真好看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描他的鼻梁,嘴唇……
突然,酆問張嘴,咬住她手指,含在嘴裏,“睡覺。”
靈雎往他懷裏靠靠,親親眉毛,眼睛,鼻梁,嘴巴,“網上說,喜歡就每天對着舔一舔。”
酆問:“是說人嗎?”
靈雎搖頭,“不是,是說狗,不過我覺得,道理是一樣的,你跟狗又沒有區別。”
酆問:“……”
靈雎跟條毛毛蟲一樣,不老實,又爬到他身上,化身樹袋熊,抱住他,含住他耳垂,咂摸着。
酆問癢,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在靈雎以為他要做點什麽的時候,他趴在靈雎身上睡着了。
靈雎摸摸他頭發,喃喃,“這麽累嗎?要是這麽累,那金礦我不要了,拿它換你,我不要。”
她有這個想法時,都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怎麽了這是?她個視錢財為身家性命的人,怎麽突然就把它當糞土了?
她還在冥思苦想,酆問醒了,只睡了二十分鐘的他又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靈雎苦兮兮地坐在落地窗前,跟塊望夫石一樣。
阿姨笑,“夫人,您現在越來越柔軟了。”
靈雎說:“柔軟有什麽用,不還是每日每夜見不到?跟以前又有什麽區別?”
說着,她猛地扭過頭來,“以前?”
阿姨:“啊?”
靈雎蹦起來,“以前!我才不當什麽柔軟的人!”
她以前可是個小王八蛋,壞事做盡的小王八蛋,比個柔軟的人要恣意多了!
清醒過來,她從乖巧聽話的良家少婦,又變成那個艹天日地的混世魔王了。
頭發顏色重新調成藍綠,換好工字背心,一條熱褲,一雙半高幫馬丁鞋,出門找酆問了。
阿姨心裏苦,夫人啊,您還懷着孕呢。
她一邊發愁,一邊給酆問打去電話,彙報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