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6

第26章 026

【026】

屈少司開始還疑惑員工退出去做什麽, 電梯那麽寬敞,再多來十個人都站得下,直到他們喊出那句話, 他明白了。

很好, 又被誤會了。

他馬上出聲:“站住。”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又被誤會既是壞事, 卻也是一個向陸越證明的時機。陸越是他的重要的合作夥伴,他要當着陸越的面,親口澄清謠言。

那些員工立馬停住。

電梯門即将關上, 屈少司先走出電梯,然後等着陸越也出來,他才介紹陸越說:“這是隔壁公司的陸總, 也是我的。”他咬重音,“朋友。”

陸越猜到屈少司的用意,很是配合點頭:“你們好。”

員工們微微躬身, 齊聲喊:“陸總好!”

屈少司觀察着幾個人的神色, 見他們似乎沒領會他的用意, 他又換了個說法:“陸總是我朋友,更是我好兄弟,以後他來公司,你們務必好好招待。明白?”

“明白!”幾個員工小雞啄米點頭。

屈少司追問:“真的明白?”

“明白的。”其中一個員工接話,“屈總和陸總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我們明白。”

其他員工紛紛附和:“對對, 我們一定當陸總是屈總對待。”

屈少司是第一次聽到“社會主義兄弟情”,感覺有點奇怪,轉念細想又覺得形容得相當貼切。

社會主義目标是共同富裕, 他和陸越有兩個大項目在合作,确實是在共同創造財富。

社會主義兄弟情不僅描述出他們是兄弟,也兼顧了合作夥伴的意思,非常不錯。

他贊許颔首:“不錯,我和陸總是社會主義兄弟情。”他轉臉看陸越,一本正經,“對吧陸總。”

這是他的主要目的,要陸越放寬心。

陸越同樣第一次聽說社會主義兄弟情,他不動聲色看向剛才開口的員工,雖不知具體意思,但能猜到絕非屈少司理解的純潔兄弟情。

幾秒後,他收回目光:“是。”

屈少司放心了。

員工離開後,為展現哥倆好的社會主義兄弟情,他回憶着瞄過幾眼的古惑仔電影,握拳撞了一下陸越的左肩道別:“回辦公室了,慢走。”

陸越沒防備,被他這麽一拳,肩膀有點疼,他失笑,搖搖頭,待電梯往上升,他掏出手機,搜索社會主義兄弟情。

詞條出來,陸越看了幾眼,幾秒後,他沒忍住笑出聲,擡眸看向電梯數字,恰好停在21層。

他勾唇:“這詞不錯。”

完美解決掉謠言,屈少司心情飛揚,處理文件的速度都快了,在下班鈴響起前一秒,他今天的文件已經全處理完。

難得不用加班,他伸展雙臂,起身準備去食堂用餐。

一個電話準時進來。

屈少司拿起手機,見是茍利景,他揚眉,自從上次送茍利景一堆民法典後,茍利景許久沒聯系他了,上次打電話過去,茍利景也是一直通話中,不知道他民法典看得如何。

屈少司滑開接聽鍵。

“阿司!”茍利景說話騷裏騷氣,“你下班了吧?別說沒有,我掐着點呢。到蘭江這邊來,我請你大餐,一定得來!”

怕屈少司拒絕,他搶先挂了電話。

嘟嘟聲響起,屈少司挪開手機。

他相當了解茍利景,一旦茍利景開始騷氣,說明茍利景陷入狂熱的戀愛中了。

想到原文時間線,屈少司有些忐忑,不會戀的是齊星遲吧?

他拿過外套,快步往外走。

蘭江是一條橫穿京城的江,在北城區,江面也有一架長橋,不過那邊是老城區,沒有市中心這邊繁華,多是一些文藝複古風的小店。

茍禮景發給屈少司的地址是一家西餐店。

地理位置不錯,就在江邊,工作日店內沒有多少客人,屈少司進門就看見了少女托腮的茍利景,坐在靠江邊的露臺餐桌,星星眼望着蘭江,不時發出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傻笑聲。

屈少司沒要服務員帶路,直接走到茍利景對面坐下。

過去差不多半分鐘,茍利景才後知後覺扭頭,冷不丁瞥見對面有人,他大驚小怪彈站起來,椅子都被他撞得往後退了幾公分,拍着胸脯籲氣:“我靠,阿司你是貓爪走路嗎?都沒聲音!”

屈少司端起檸檬水潤了下唇,放下說:“不是我走路沒聲,是你花癡得入神。”

茍利景想想,旋即嘿嘿笑着撓頭,又拉椅子坐回去:“好像是。”

這時服務員過來下單,茍利景點了一大堆東西,屈少司記挂着茍利景和齊星遲的事,只點了一客牛排。

茍利景不滿了:“阿司你不要替我省錢,只點牛排哪夠!我幫你點!”他又點了好幾道菜。

等服務員離開,屈少司開口:“這次是花癡誰。”

老實說。

屈少司有緊張,他是真怕茍利景說出齊星遲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茍利景羞澀念出一個名字:“盛梨。”

不是齊星遲,屈少司挺直的背脊瞬間輕松,他睫毛抖了抖,悄悄籲了口氣。

還好還好。

虛驚一場。

那頭茍利景已然陷入想象,臉皮紅得很顯眼,吶吶說:“她名字真好聽,盛開的梨花,地球上最漂亮的一朵小梨花,芳香,潔白……”

天色已暗,西餐廳的招牌開燈,閃爍的霓虹倒映在露臺四周繞着的一圈觀賞用水池,一閃一閃非常夢幻。

既然是其他人,屈少司并不關心,菜上了,他看了下菜單,叫住服務員,加了一個烤蝦,一份甜品和一份湯。

茍利景瞪圓眼睛看他:“你吃得下嗎?”

“當然。”屈少司優雅切着牛排,心情甚好。

茍利景納悶半張着嘴:“那你剛才只點牛排?”

上千塊一客的牛排算不上頂級,但也入口即化,屈少司微微眯眼,又切了一塊品嘗:“叫你別逃政治課不聽,連事物是發展運動的都不知道,人的想法瞬息萬變,我剛才吃不下,現在吃得下,明白了?”

“不是很明白。”茍利景抓抓臉皮,“是不是類似你讓我看民法典,所以我才能遇到盛梨?”

屈少司切牛排的動作一頓,他眼皮動了動,擡眸看向茍利景:“你談戀愛和民法典有什麽關系?”

茍利景瞬間來勁:“關系可大了!我答應你看民法典嘛,但看不懂啊,每個字都認識,但合一起就不認識了。這不只好找了一個學法的家教,就是盛梨!”提到心愛的女生,他嘴角幾乎裂到耳根,“阿司,你優秀,盛梨也不差,京大法律系高材生,今年畢業。”

屈少司點頭,原來是這樣,他重新切牛排,認真吃着,默默聽茍利景激情并茂複述他和盛梨相識的經過。

聽一半,屈少司發現不對,他放下刀叉,端起紅酒喝了一口,問茍利景:“怎麽聽你的意思,人家還沒有答應你。”

“是沒答應。”茍利景靠近桌子,貼着桌沿說,“這不找你出來幫我嘛,她下周畢業典禮,你跟我一起去告白呗。”

屈少司噎住:“你告白我跟着算怎麽回事?你別是想弄什麽擺蠟燭擺花當衆告白吧?千萬不要。”

屈少司嫌棄不已。

“不是不是。”茍利景瞳仁亮亮的,“我就是慫,害怕。你跟我一起去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屈少司:“……”

他不說話,茍利景猛地探過身抓起他手,可憐巴巴哀求:“哥,親哥,我求你了!我終生的幸福就在你一念之間,你舍得我孤獨終老,成為空巢老人嗎?你忍心我青燈古佛,從此孤家寡人……”

“別噪音攻擊了,陪你去。”屈少司耳膜都快震破了,他抽回手去揉耳朵。

“嘿嘿,我就知道阿司你最疼我!”茍利景笑出大白牙退回去,餘光掃過不遠處,忽然他“咦”了聲,望向江邊說:“阿司你看,那個男的是不是蕭楚?我記得你認識他,他一個人在那兒幹嘛呢?”

屈少司順着茍利景視線看過去,不遠處,一個高瘦的男人站在蘭江邊,他抓着防護欄,路燈落在他臉上,确實是蕭楚。

屈少司眯起眼睛。

蕭楚在幹嘛?

早上蕭楚離開蕭家,并沒有去公司。

他忽然覺得沒意思。

他和齊星遲争,想要成為蕭氏的繼承人,都是為了有一天,蕭寶珠能重新注意到他,在乎他。

他身體裏沒有流着蕭家的血,可他最愛的母親,是蕭寶珠。

但今天蕭寶珠說他——你不過是一個抱錯的意外。

他眼裏的光漸漸消失,抓着防護欄的手越來越緊,他盯着倒映着霓虹燈的江門,水波粼粼,要是落進去,就是一個真正的意外。

“意、外。”

蕭楚輕輕吐出這兩個字,眼皮往下落,五彩的世界慢慢變成黑色,他指尖摳進護欄裏,腳跟一擡,往前倒下去。

噗通!

恍惚中,他聽到了水浪的動靜,蕭楚心頭一顫,後悔了,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才24歲,他的人生才剛開始……

然而身體已經不聽他使喚,失去重力般往下掉,他使不出力氣,連張嘴都辦不到。

救救他,誰來救救他……

蕭楚在心裏喊。

“不要跳!”這時有人拽住他手臂,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湧來,生生把他扯了回去。

突如其來的拉力,蕭楚沒站穩,往後猛仰,後腦勺差點磕到地面,還是拽着他的人及時拉住他,他才沒磕到頭,只是屁股落地。

蕭楚的頭撞到來人小腿,濕的,他低頭一瞧,這人的褲腿全濕透了,此時滴答滴答往下掉着水。

“哎呦,阿司,你跑得真快!”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一道還算有點印象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踩進水池了?我聽到好大一聲。”

蕭楚趕緊擡頭,由上及下,他看到了茍利景的臉。

沒錯,是屈少司的弟弟。

那他口中的阿司……

蕭楚震驚,他慢慢轉頭,在他身後,氣喘籲籲拽着他手臂的人……

真的是屈少司!

他正愕然,屈少司氣息未穩,便先一步指着旁邊的告示牌斷斷續續說:“你、你別亂跳,一次罰款100。”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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