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崖之上,難以采摘。
如今這傻子竟拼了性命替自己采摘靈藥,喬既心中有些得意,不過看着傻子那呆呆傻傻的模樣,又生了厭惡之心。
喬既從懷中掏出兩顆靈石,遞給了阿清。
阿清伸手接過,目光卻直直落在喬既手上。
喬既被他看得發毛,又給了他兩顆。
“天色不早,你快回去歇着吧。”喬既忍着厭惡,溫和道。
阿清轉身離去。
不知是不是梓清的錯覺,傻子的腳步似乎快了許多。
阿清回到了屋中,第一件事便是取出了櫃子中的盒子,将喬既給的四顆靈石放了進去。
阿清一顆一顆地數着,數完之後,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終于夠了。
梓清飄到了他面前,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傻子笑,傻子一笑,便露出兩顆大大的虎牙,肥嘟嘟的臉上泛起一層紅雲,頗為可愛。
阿清的笑中透着濃濃的幸福感,似乎十分開心。
梓清愣了一下,心中暗道,難道真的是財迷?
從山崖摔落,阿清這一睡便睡了好幾天,醒來的時候,小傻子一臉慌張,抱着盒子便往山下走去。
梓清在阿清身邊呆了幾日,雖然不可探測傻子的思想,但是對這地方多少有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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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風派,一個修真小門派,門主也不過結丹修為,其餘弟子多為築基修為。
山下是一個小集市。
阿清直直去了一家玉#器店。
“你來了。”老板看了阿清一眼道,“今日是最後一天了。”
顯然是早就相識。
阿清将藏在懷中的盒子拿了出來,放到了老板的面前,坐到了櫃臺便,将腦袋擱在櫃臺上,眨着眼睛看着老板。
店老板打開盒子,一顆一顆地數了起來。
整整一百顆。
老板拿着盒子轉身離去,回來的時候,手中又多了一個玉盒子。
那玉盒放到了阿清的面前,阿清瞪大了眼睛。
梓清也湊到了阿清身邊,對那盒中之物有些好奇。
老板将盒子緩緩打開。
先是一陣白光,一股靈氣撲面而來,一支白玉簪子躺在其中。
阿清歡喜地看着那玉簪。
梓清卻愣住了,他腦海中似乎閃過一幕,白色的玉簪落到了地上,碎成一片。
“一百顆靈石,我這玉簪只為你留一年,如今看來,這玉簪的有緣人便是你。”老板笑道。
阿清伸手将盒子蓋上,小心地藏進了懷裏。
阿清站起了身,低聲道:“謝謝……”
“做生意罷了,又何來感謝之說?”老板笑道。
阿清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了。
梓清依舊沉靜在看到那玉簪的震驚之中。
那一直深埋在梓清腦海中的名字突然浮現了出來。
死裏逃生,便是重活一世,那人救自己一命,自己一命相抵,那至陽之氣灼魂之痛也不計較了,只求永不相見。
如今想着那個人,都覺得心中冷得發寒。
若是再見,梓清怕自己忍不住恨。
滅魂之痛,又如何不恨?
似有一股怨氣纏繞着梓清,梓清奮力掙脫,待深深吸了一口氣,神魂才漸漸安寧下來。
梓清看向阿清。
那傻子笑得傻兮兮,時不時拿手去摸懷裏的玉盒,寶貝至極。
有些地方,他似乎想錯了。
阿清存了一百顆靈石,若是梓清推測沒錯,這一切都是靠無數次受傷從喬既那裏換來的。
阿清替他洗劍,摘靈草與他,喬既為了打發他,便會給他靈石。
之前他一直以為因為靈石是喬既所給,所以才這般珍惜,現在看來卻似乎是因為喬既每次都會給他靈石,所以他才百般讨好喬既。
阿清懷揣着那玉盒,沒有立即會榭風派,而是往對面的山上而去。
山上生着許多樹木,蓊蓊郁郁,山頂之上,似有一座華麗的院子藏在了叢木之間。
阿清站在那院子前,白皙的臉突然紅了,臉上的笑也是傻兮兮的。
阿清站直了身體,收斂了傻兮兮的笑,走到了院子前,敲了敲門。
等了片刻,那院子門打開,裏面站着一人,白衣如雪,黑發随意地披散在腦後,面容豔麗無雙,卻透着一股冰冷寒意。
阿清的臉頓時漲的通紅,一雙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那人皺了皺眉,見阿清不說話,便要關上門。
阿清回過神,連忙抵住了門,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玉盒,遞給了眼前的人。
“給你。”阿清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人不接,阿清保持着遞給他的姿勢,一動不動。
“無功不受祿。”那人道,嗓音低沉。
阿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人嘆了口氣,似有些無奈,接過了玉盒。
飄在空中的梓清完全愣住了。
帝起!竟然是帝起!
作者有話要說: 粗長的飯飯菌求表揚⊙﹏⊙‖∣
第零肆章 難以脫身
阿清看着帝起發着呆,笑得傻兮兮。
梓清飄在空中,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猙獰。
他想着不再相見,但是看到帝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仇怨頓時湧上了心頭。
恨帝起,也恨自己。
明知帝起乃是無情無愛之人,自己偏偏死死纏着他,到頭來落了個身死神毀的下場。也恨帝起的無情,這人怎麽這般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又将自己神魂毀滅呢?
梓清覺得一股熱火在灼燒着自己僅剩的神魂,燒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突然有一股清涼之意環繞全身,梓清漸漸回神,那滿腹的怨恨也漸漸平息下去。
他以為可以再不相見,但是看着阿清那般呆呆傻傻的模樣,怕是早已失了心,兜兜轉轉,他竟是逃不了。
他如今重活一世,那人救自己一命,自己也曾對他癡心一片,便與這滅魂之怨相抵了,與帝起之間的恩怨不必再想,如今再見,便如同陌路罷了。
梓清現在唯一想着的便是修出肉身,可脫離阿清,然後回到魔界。梓清想,要是自己回了魔界,便再也不出魔界了,就算要與聖尊結為道侶也不出魔界了。
梓清面無表情地飄在空中,雙手抱臂,陰冷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往帝起身上掃去。
阿清呆呆傻傻地看着帝起,只覺得血液沸騰,心中亂跳,想要更加靠近一些。
帝起轉身,阿清也要擡腳進去,那門卻猛地關上了,阿清還來不及退出來,撞得頭暈眼花,好久才緩過來。
真是傻子啊!
梓清無奈地想着,自己為何會落在這般傻的傻子身上?
阿清看着那緊閉的院門呆了一下,然後又走到一棵大樹前,擡起頭往上看去。
梓清的眼皮突然跳了跳。
阿清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便吃力地往樹上爬去。
像個猴子一般,傻的可憐。
這傻子還真是執着,比之以往的自己絲毫不減。
找回理智的梓清開始思考起來,那帝起乃是仙尊座下第一長老,最大的任務便是看守天之靈脈,即與靈脈相關之事便是他的事。
這人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榭風派不過修真小派,山下也不過幾座小城,是何事引得帝起親自來?
在梓清思索的功夫,阿清已經爬上了樹,正坐在那枝桠上,往院子裏望去。
帝起坐在院子中,依舊披散着頭發,看來沒有用那白玉簪,阿清看了便有些失望。
白玉簪被随意扔到了一邊,飄在空中的梓清看得十分清楚。
高高在上的承天閣閣主,仙尊座下第一長老,又如何看得上一個傻子送的玉簪?不過被纏得煩了,便随手接了。
帝起正對着他坐着,身前擺放着一架古琴,那修長的手指落在琴弦之上,輕輕一撥,便有美妙的聲音流瀉而出。
琴聲漸起,漸緩漸急,如歌如泣。
帝起那豔麗的面容似隐在雲霧之中,隐隐約約地看不甚清楚。
當年梓清也沉淪在如此美色之下,竟是一纏百年。
阿清早已看得呆了,不知是聽琴聽呆了,還是看人看呆了,那嘴角竟留下了口水來,呆傻至極。
“砰!”
阿清太入神,竟然直接摔進了院子裏。
梓清默默地轉過了腦袋,不想看摔在地上的人一眼。
琴聲突然止了,帝起看着那落在院子中的人,突然皺起了眉。
眼前的人纏了他多久了?
帝起已經記不清了,每隔幾日總會看見這人,模樣呆呆傻傻,卻又不似傻子。
不過這人是不是傻子又與他帝起何幹?
帝起回神,指着門口道:“門在那處。”
剛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往帝起走去,聽了他這句話猛地頓住。
阿清瞪大了眼睛,眼中竟帶着水霧,可憐兮兮地看着帝起。
“莫非又要我将你扔出去?”帝起挑了挑眉。
阿清不甘願地看了他一眼,扁了扁嘴,轉身走去,只是離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帝起,便這樣一步三回頭。
帝起看向他的眼神一直是冷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