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了阿清一眼。
“你向來喜歡獨來獨往,這小家夥是何人?”
帝起皺了皺眉,冷聲道:“與仙尊無關。”
愚蒙搖了搖頭,笑眯眯道:“你乃本尊最信任的人,身邊之人,無論是小厮,徒弟,還是……”愚蒙似乎想到了什麽,眨了眨眼睛,暧昧道,“暖床人,都和本尊有關。”
“我不知仙尊竟這般空閑。”帝起嘲諷道。
愚蒙輕聲笑了出來:“你這般性子,也不知将來誰倒了黴,成了你的道侶。”
“仙尊多慮了。”帝起面無表情道。
“也是,看你這性子,便是要孤獨一生了。”
“不勞仙尊挂心。”帝起冷聲道。
愚蒙不再理會帝起,而是看向阿清,朝着他眨了眨眼。
阿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衣閃過,不過瞬間,阿清便見一人坐到了自己面前,一頭火紅的頭發,張揚而華貴。那人突然湊了過來,阿清便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漆黑的眸似乎帶着一股神奇的力量,看入了阿清的靈魂深處。
“小家夥,你喚何名?”愚蒙問道。
溫熱的氣息落在阿清的臉上,阿清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卻差點落入那水中。
阿清回過神來,狠狠瞪着他,并不理會他。
帝起突然擋在了阿清的面前,擋住了仙尊饒有興趣的目光,偏陰柔的眉目間帶上了怒氣:“不知仙尊今日親自前來,有何事?若只是無聊,那我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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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蒙見帝起真動了怒,收斂了笑,淡聲道:“自然有要事。”
“請仙尊屋中說話。”帝起道。
愚蒙與帝起一起轉身入了屋子,走到門口處,回過頭來看了阿清一眼。
梓清任由小傻子發着傻,自己飄到了那仙尊與帝起所在的屋子外。
“轉眼三年,可有何發現?”聲音淡雅,是那仙尊的聲音。
“二十三年前,天降異象,預示至陰之氣生。指天玉也指向此處附近,但是三年來,卻無動靜了。”帝起聲音偏冷。
“若得至陰之氣,便是我天之靈脈繁盛之時。帝起,辛苦你了。”
“守衛天之靈脈本是分內之事,何來辛苦?”
仙尊輕笑出聲:“這般對話似乎極為怪異。”
帝起卻沒了聲音,過了片刻,仙尊突然道:“這天氣甚好,我們上一次飲酒尚且是……”
“我們沒有飲過酒。”
“……”
“那便定在今日吧。”仙尊道,“莫非仙尊的話,你也不聽了。”
門突然打開,帝起從裏面走了起來。
帝起的目光落在那涼亭中的傻子身上,阿清雙目失去了光澤,整個人都木木的,不知看向何處。
帝起看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別處,往外走去,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提了兩壇酒。
“桂苑飄香。”愚蒙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帝起将其中一壇扔給了愚蒙,愚蒙接過,便開了蓋,挑了挑眉看了帝起一眼。
帝起開了蓋,直接喝了一口,本是粗魯的動作,在他做來卻十分文雅。
“練氣一層,根骨不明,看似神智蒙蔽,眉目卻清明。”愚蒙突然道。
帝起放下了手中的酒,深深地看了愚蒙一眼,低聲道:“仙尊繞了這麽大彎子,原來是因為此事。”
“六魂皆散,卻還可保持眉目清明,便不是普通人。”愚蒙的臉色突然正經起來,身上散出一股威壓,“二十三年前,魔尊梓清竟然入了你承天閣,差點釀成大禍。若是無關之人,便不要留在身邊。帝起,你便告訴本尊,那小家夥與你究竟何種關系?”
帝起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将酒壇放到了桌上,面無表情道:“無關之人。”
或許是在山中,而阿清根本入不了這兩人說話竟未設下禁制,便全都落入了梓清的耳中。
梓清聽完,心中亂跳。竟然有帶着地煞之氣的人出世?若是仙界得了地煞之氣,蘊養天之靈脈,此消彼長,地之靈脈便會受了抑制。地之靈脈本是魔氣本源,地之靈脈受損,整個魔修界将會因此而受難。
這般重大的消息,梓清想着必須盡快告訴師父禀告聖尊,千萬不得讓仙修界得了先機。
若非他當年任意妄為,與聖尊結為道侶,如今魔修界便不是這般了。
但是即使梓清急切,卻也無可奈何,唯有的方法便只有趕緊修煉了。
梓清回頭看去,小傻子已經坐到了地上,雙目呆呆地看着那緊閉的房門。
有酒香從那屋中飄了出來,偶爾還有歡笑之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門才打開,裏面走出兩個人來。
阿清緊緊地盯着那親密的二人。
仙尊乘着靈鶴離去,百鳥相送,帝起望着那靈鶴消失,才轉過身,容顏依舊豔似春花,目光複又寒冷似冰。
阿清緊緊咬着嘴唇看着帝起,他想問帝起那人是何人,他想問帝起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問出口的時候,帝起說話了。
帝起面無表情道:“既然傷已經好了,便下山吧,以後也不要上來了。”
面容似三月春花,眼神卻似臘月寒冰。
傻子緊緊咬着唇,臉色刷的白了,黑漆漆的眼中泛起一層霧氣。
阿清突然覺得十分難受,心突然炸開一般,血肉模糊,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阿清雖傻,卻也會傷心。
那人樣貌出色,身姿不凡,小傻子此時突然生了自卑之心。
小傻子緊緊咬着唇,低垂着腦袋,緩緩地轉過了身體,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夢的地雷~!
第拾陸章 大病一場
梓清看着阿清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這一次,小傻子沒有回頭。
傻子走出了院子,那院子不像以往一般立即關上。梓清回頭,便見那人站在院子中,目光落在小傻子身上,離得太遠,看不見那人臉上的表情。
梓清恨恨地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便追上了阿清。
若是小傻子這次能悔悟,倒也十分好,他便不必日日對着帝起那張臉了。
阿清走了半天,只走到半山腰,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然後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山頂。
梓清落在了阿清身邊,雙目緊緊盯着他。
阿清的嘴唇已經咬出了血,臉色慘白一片,雙眼瞪大,滾圓的淚珠猛地掉了下來。
若是梓清有了肉體,定要伸出手戳這傻子幾下。
太傻了。
傻到去招惹帝起。
阿清坐了許久,将眼睛哭成了核桃,才站起身來,往榭風派走去。
“阿清!”走到門口處,便有弟子尖叫道。
—傻子阿清對二師兄癡情一片,為救二師兄舍棄性命。
這消息早已傳遍門派上下,雖然往日裏大家對這傻子都不在意,也将這傻子喜歡師兄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但是現在阿清竟然以命相救,衆人便起了恻隐之心。
如今見了傻子活了過來,自然也十分開心。
“我去告訴師兄!”有弟子激動跑開。
沒過多久,阿清四周便圍了許多人,衆人七嘴八舌問了起來。
“阿清,那蛇妖把你卷去了哪裏?”
“阿清,那蛇妖怎麽為何會放過你?”
“阿清,有沒有吓到?”
這些聲音或多或少都帶着一些關心。
“今日師父出關,若是見了諸位師兄師弟成了這副長舌婦模樣,會作何感想?”一個聲音在人群之外響起。
圍着阿清的一衆人頓時散了。
“喲,蛇妖怎麽沒吞了你這傻子!”許如耶走到了阿清面前,輕聲嘲諷道。
阿清突然擡起頭,目光幽深地看着許如耶。
不知為何,許如耶總覺得這眼神中帶着一股煞氣。明明是一個傻子!許如耶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再看去,還是那麽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許如耶頓時站直了身體,露出一抹冷笑。
“阿清!”喬既匆匆趕來,似乎很急,衣裳還有些淩亂。
阿清呆呆地看着他。
喬既雙手搭在阿清的手臂上,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個遍,見他安好,終于松口氣,關心道:“阿清,若是你因我而死,你讓師兄情何以堪。”
許如耶站在不遠處,臉上換做溫和的笑:“師兄,阿清的心意,你應該知曉,所以不要怪他了。”
喬既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寵溺地看了阿清一眼,拉着阿清便往門派裏走去。
那躲在遠處偷看的衆人也都散了。
梓清冷笑,這兩人做戲倒是做的十分好。
喬既帶着阿清進了他的院子,扶他坐下。
傻子瞪大了眼睛,卻無甚光芒,目光不知落在何處。這般模樣顯然是被吓傻了。
喬既站在他身邊,輕輕撫着他的黑發,雙眼之中也透出一股溫柔。
落在一旁的梓清見喬既這般深情的模樣,突然有些惡寒。往日裏那般欺侮這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