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如耶即刻動身回承天閣。”
老頭子連忙接過了鏡子,雙眼眯成了縫,恭敬道:“上修走好,如耶,若得空,便回來看看。”
空中飄浮着一柄巨劍,便是帝起的本命之劍,可禦風而行。
帝起抱着許如耶站上了巨劍,心念微動,那劍便漸漸升高。
“帝起!”阿清大叫一聲。
那劍上站着的人并未回頭。
阿清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中。
喬既收回了放在阿清肩膀上的手,阿清猛地坐到了地上,發起呆來。
帝起走了。
阿清呆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來便往外走去,直接往對面山上走去。
阿清初始是走,後來便變成了跑。阿清赤着腳,尖銳的石子割破了腳,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小傻子也不覺得痛,腳下卻跑得越來越快。
終于跑到了山頂,那一處房子依舊在,只是與往日似乎不同了。
阿清猛地沖了過去,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阿清在院子中跑了一圈,卻無半分人影。
帝起不見了。
阿清靠着那柱子緩緩坐下,眼中的光彩一點一點散去,最終便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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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也找不到了。
丢失了最心愛的人,阿清的心中也是空蕩蕩的一片,眼中幹澀,竟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阿清抱着膝蓋坐在地上,終究只是紅了眼眶。
這一坐不知坐了多少日,阿清也不覺得餓,如同化成了一座雕塑,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感覺不到了。
充斥在腦海中的只有兩個字。
帝起。
“阿清。”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喚聲,那聲音阿清從來沒有聽過,卻覺得十分熟悉。
阿清擡起頭來,四處看着,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阿清張了張嘴,才發現幾日未進水,喉嚨也幹澀的十分厲害,說出的聲音嘶啞難聽。
—“你在哪裏?”
—“我在你身上。”
—“你是誰?”
—“我是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感覺濕漉漉的(大盆狗血喲→_→)
謝謝夢柯的兩顆地雷,一流的地雷,蹲坑的地雷,親一個~
第拾玖章 雲開月明
紅塵萬丈,恩怨難斷。
人生在世,都有一定的執念,或喜或惡,或愛或恨。
梓清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他看着自己的神魂在化神爐中燃燒,烈焰千丈,神魂一點一點的消融其中。
突然一抹白光從化神爐中沖了出來,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下一瞬,梓清便落到了那白光身邊,他看着那白光鑽入了凡人體內,而後便是一聲嬰兒的哭聲。
嬰兒是在一陣紅光中降生的,天生異象,被視為不祥之兆,甚至連襁褓都沒有裹上,便被扔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世間自有因果,嬰孩命不該絕,恰有一青衣公子路過,将那嬰兒撿了回去。
接下來便是阿清的記憶,沈逸歸将他從小養大,從襁褓中嬰孩養成了少年,在帝起出現之前,阿清的記憶裏全是那個溫柔俊美的青年。
那人替他穿衣服,那人喂他吃飯,那人将他抱在懷中,講着那平淡的故事哄他睡去。
青年離去,帝起出現,阿清的世界徹底改變了。
第一次見到那人,卻像認識了幾百年一般,從此阿清的一顆心便落在了那人身上。
以上所有景象從梓清腦海中閃過,所有的疑問頓時解開了。
難怪自己的一抹神魂會與這傻子有了牽挂。
難怪這傻子長得像幼年時的自己。
難怪傻子鎖骨之上會有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胎記。
難怪……這傻子會對帝起這般死心塌地。
原來阿清乃是他的執念轉世而生,對帝起的執念。
阿清就是梓清。
于阿清而言,那本來混混沌沌的思緒突然清明了起來,往日裏做的夢突然串了起來,成為了他的過去。
梓清便是阿清。
胸腔中依舊殘留着因帝起離去的疼痛。
梓清的神魂落在阿清身體中,兩人漸漸化作了一個人。他們本該就是一個人,如今不過合二為一罷了。
那背靠着柱子坐着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睛烏黑發亮,光彩蕩漾。
梓清将落在額前的劉海撥到了身後,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笑。
“帝起……”梓清臉上的笑越來越深,輕喚了一聲,那聲音中暗含着柔情無限,但是笑卻十分冷。
二十三年了,玄尊梓清于帝起手中死去,如今重得新生。
梓清坐了許久,從地上爬了起來,腦子一陣眩暈,靠着那柱子才勉強站住。
他重生而來,一身修為卻是散了,如今只有練氣的修為,沒有法寶,也不能騰雲駕霧。
梓清靠着柱子開始思考起來,不知道從這榭風派走到魔修之界要走多久。
梓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回了原來自己住的屋中,找出了衣服穿上,又用水洗去一腳的血污,便在那床上躺上了。
他已決定要走回魔界,只是這走之前,必須得好好休養。
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梓清又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幹糧,背上背着一個小包裹,便往外走去。
只是剛打開門,便見門外站了一個小童,約莫四五歲的年紀,大大的眼睛烏黑發亮,雙手負在身後,稚嫩的容顏上做出一副老成之态,看起來格外滑稽。
小童見了梓清,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起來頗為有模有樣。
梓清後退兩步,輕笑道:“我身上可沒有糖果。”
四五歲的小孩出現在這般荒郊野外,這小孩并非常人,梓清臉上笑得燦爛,心中卻帶了戒備。
小童邁着小短腿往梓清走了兩步,托着下巴道:“你是阿清?”
梓清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閣主有命,帶阿清回承天閣。”
“去承天閣作甚?”梓清笑着問道,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帝起為何要讓他去承天閣,他本打算回魔界,但是現在指天玉指明許如耶身上有地煞之氣,這般情況對魔界實在不利。他倒是想去承天閣看看,但是他現在修為這般低……
不過觀現在這般情況,便是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這小孩是承天閣的人,他根本無法逃脫。
“你去了便知道了。”小童瞟了梓清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個葫蘆。
那葫蘆瞬間變大,比小孩高出了許多。
梓清別無選擇,乖乖坐上了葫蘆。
小童飛身上了葫蘆,下一刻便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小童皺了皺眉,掙紮了一下,可惜身後的人抱得更緊了。小童的臉上盡是不自在。
既來之則安之,如今知曉了小童的身份,梓清看他這般模樣,便覺得十分可愛。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
“總是不說話叫人誤會了是啞巴可不好?”
“難道你沒有名字,不如便叫‘小童’吧。”
“閣主讓我去承天閣的目的莫非是為你找一個養護之人?”
梓清枕着雙手躺在了葫蘆上,閉上眼睛,感受着耳邊的風呼呼吹過,一邊道。
小童的眉毛越皺越緊,一雙小手也握成了拳,幾乎咬牙切齒道:“我名蘇唐,帶你回承天閣是因為許公子指名要你做他的随從。”
身後的人終于沒了聲音,蘇唐暗暗松了一口氣,他雖是四五歲孩童的模樣,其實年歲早已是數倍了。
那躺在葫蘆山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烏黑的眼中閃過一抹光。
原來是因為許如耶。
帝起念舊情将他接入承天閣果然是妄想。
梓清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逝,笑卻越來越深,既然許公子要送上門來,他又如何忍心拒絕呢?
地煞之氣……
轉眼一日已過,葫蘆落了地。
梓清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小身影迅速落在地上,又迅速不見了身影,如一副躲避洪水猛獸的模樣。
梓清從葫蘆上爬了下去,這小娃娃跑的這般快,卻将自己扔在了這處,實在不厚道。
梓清站了片刻,便有一人落在了他的身前。
帝起換了一身紫衣,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臉如冠玉,更顯那紅痣鮮紅欲滴。
看着那張豔麗無雙的容顏,梓清的心突然抽了一下,臉上的笑卻越來越深。
帝起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帶着些許的嬰兒肥,圓嘟嘟的,那雙眼睛卻十分亮,亮的有些刺眼。
“帝起。”梓清呢喃了一聲。
帝起皺起了眉,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說話。
“我昨日做了一個夢,想起了許多事。帝起,若我不是傻子了,你還會喜歡嗎?”梓清定定地看着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眼中顯出癡迷之色,心中卻一片清明。
“許如耶說你與他合得來,以後你便是他的侍從了,我承天閣不會虧待你。”帝起說完,似乎不願再看他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侍從?
梓清看着帝起消失的身影,微微地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