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楚嬌來到蔣桓家, 他家的門已經開了,她主動交代下午要幹她媽交給她的活,剝花生, 不學習了。
蔣桓點頭, 沒說什麽。
學習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能安排好就行。
等的人來了,他就出發去下午幹活的地方。
下午給一戶人家建小屋和補圍牆, 蔣桓幫忙攪水泥、搬石頭, 砌的活交給專門師傅。
他幹活,楚嬌照舊找個陰涼地方坐下, 這次離得近很多。
一個人學習的時候, 楚嬌就愛犯困,不學習還是愛犯困, 把花生籃子的布蓋回去,籃子放在腿邊,坐着打盹。
熱醒後,楚嬌擦汗, 拿蒲扇給自己扇風,汗意暫時消失了,她才喊蔣桓。
蔣桓正在搬石頭, 聽到楚嬌喊他,把石頭搬到地方,跟主人家說聲後, 走到楚嬌面前, 低頭看她, 問她有什麽事。
“喝水。”楚嬌給蔣桓倒了一蓋子水, 蓋子是熱水瓶蓋子。
家裏有不帶蓋, 只一個木塞的熱水瓶,她特意拿個帶蓋的,蓋子方便喝水。
熱水瓶放在蔣桓家後,她就不自己帶水了,每次去蔣桓家,熱水瓶總是滿的,不需要管喝水的事。
蔣桓接過蓋子,喝光裏面的水,彎身把蓋子蓋到熱水瓶上。
楚嬌趁着他彎身的時候,遞了顆棗子到蔣桓嘴邊:“是洗過的,吃完就回去繼續幹活吧。”
蔣桓猶豫會兒,最後還是把棗子吃進嘴裏。
沒等咀嚼完,他轉身走了,楚嬌自己也吃一顆棗子,把放棗子的罐頭蓋子擰回去,罐頭放進包裏,繼續剝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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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嬸見楚嬌坐那兒沒事情做,喊楚嬌幹活:“小姑娘過來幫忙擡下石頭。”
是女主人家,楚嬌才不幫:“我要幹自己的活,沒空。”
她直覺這家不是看蔣桓困難,幫助他才叫他來幹活,純粹覺得蔣桓便宜。
還想叫她幹活,做夢。
她才不要免費幫他們幹苦力活。
女主人家氣得直和身邊人說來了個大小姐。
楚嬌才懶得聽她說什麽,繼續剝花生。
蔣桓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油鹽不進的人,管別人怎麽說楚嬌,他都沒搭腔。
在場的所有人,楚嬌只聽蔣桓的話,蔣桓不說話,她誰的話都不在乎。
大半個下午無論別人和楚嬌說什麽,她都不理,即使有男的在附近撒尿,她也只是壓低鬥笠當沒看見。
真不是第一次見到男的撒野尿,懶得找茅廁糞坑,直接撒在路邊田邊,白天出門就能見到。
楚嬌今天下午對蔣桓說最多的話,就是讓他來喝水吃棗子。
他一下午都不休息,她光看着已經累死了。
剝最後兩顆花生的時候,楚嬌聽到之前那個想讓她幹活的女主人家大聲喊了個人。
那人出來應聲。
女主人家喊的是,阿豔。
居然在這裏碰到阿豔了,楚嬌能确定是阿豔,人家的聲音真的很有特色。
非常溫柔,和外觀長相不太相符的溫柔,也的确能說得上悅耳。
同樣是大聲,女主人家嗓門大到她聽了想捂耳朵,阿豔的完全沒辦法讓人生厭,甚至還想多聽幾聲。
難怪,難怪夢裏的蔣桓肯定女的是阿豔,他當天就聽到過阿豔的聲音,根本不可能記錯。
留意到阿豔,楚嬌開始在男人裏搜索疑似蔣五的人。
既然阿豔在,蔣五或許也在這裏。
蔣五看起來憨厚老實,楚嬌目光鎖定了蔣桓身邊比他矮了一個頭的男人,長相看起來老實,別的幾個來幹活的男人說葷話,蔣桓不理會,只埋頭幹自己的活,這個蔣五就是笑笑,都不反駁。
楚嬌把花生剝完,什麽事情都沒做,豎起耳朵聽那些人說話。
有人喊他的名字了,真是蔣五!
看出阿豔和蔣五是誰後,楚嬌發現兩個人藏得确實很深。
不光男人在幹活,女人也在幹活,阿豔貌似是女主人家的弟妹。
最危險的兩個人居然就在蔣桓身邊,她完全不敢分神,緊盯着這對男女。
下午幹完活。
“走吧。”蔣桓洗了手,拿上熱水瓶。
楚嬌巴不得蔣桓趕緊走,帶上東西回家去。
奇怪了,這裏對不上,夢裏的蔣桓明明說主人家留他吃了晚飯繼續幹活。
現在主人家沒喊蔣桓留下來吃飯幹活
會不會是她在,不想多添雙筷子,所以不留蔣桓吃飯幹活了?
這樣最好不過。
楚嬌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蔣桓晚上決不能亂跑,不能出去。
“平時都是你布置作業讓我做,今天我要給你布置作業。”她早有辦法了。
已經到蔣桓家裏,蔣桓聽到楚嬌的話都覺得不可思議,面上表情卻沒絲毫變化:“要出數學題給我做?”
“我哪有那麽厲害!作業是要你在你開學前給我想一百道大題目出來,一百道想不出來,五十道也行,這是我的筆記本,你在前面幾頁寫題目,後面寫答案,如果沒你的答案,我問我們老師,老師都不一定能解出來,所以答案一定要記得寫哦。”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這樣一定能絆住蔣桓的腳,不讓他大晚上出門,越想越覺得自己機智過人。
蔣桓深深看了楚嬌一眼後,不再看她,坐在床邊。
楚嬌不自覺撒嬌:“你答應我嘛,白天幹活,晚上給我想題目,我開學到學校要拿你出的題目練習。”
“你還不如出一百道數學題讓我做。”蔣桓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壓力很大。
楚嬌數着手指:“還有一個月時間呢,大不了就出五十道題目,每天晚上給我想一兩道。”
蔣桓忍不住擰眉:“你說得輕松,我現在給你的題目都是根據當天學的知識出,你讓我出的五十道題目,肯定要涉及各個知識點,我沒那個心力,你把我每天布置的作業吃透就行了。”
每天留的作業都是當天學習過程中想到的,幫楚嬌查漏補缺,也當是他溫故知新。
要他在休息時間編五十道,一百道題目,他如何能編出來?
楚嬌略微沮喪:“好吧,那你晚上早點睡,睡前想想第二天教我什麽好了。”
蔣桓敗給楚嬌了,語氣無力:“拿來。”
楚嬌疑惑:“嗯?”
“筆記本拿來,我幫你出,至于出幾題,看我時間。”他實在沒辦法。
吃人嘴軟,沒吃過她家午飯,他能毫無負擔拒絕,吃了根本沒法拒絕。
楚嬌不等蔣桓後悔,把筆記本交給蔣桓。
“回家吧。”他還要送她回家。
楚嬌點頭,回家去了。
...
在回家路上,楚嬌和蔣桓閑聊:“蔣桓,你開學以後,我能寄信給你嗎?”
蔣桓毫不猶豫:“不要浪費錢寄信,信到達也要十天半個月。”
有錢也不是這麽使的。
楚嬌:“那我能打電話給你嗎?我想兩個月一次問你不會的題目。”
以前她和蔣桓不熟,她就很期待蔣桓放假,能偶爾看見他。
現在認識了,他回學校,她會想他。
寫信對她來說是表達想念的重要形式。
這件事他不會心軟,無論她怎麽磨纏怎麽失望,都是一個結果:“電話比信還費錢,你有錢不要浪費在寄信上,不會的我寒假回來教你。”
楚嬌的高中管理在普通高中裏來說是很松散的,升學率也遠遠不如蔣桓的學校,蔣桓的學校也低,他那年考上大學的只有二十七個,整個年級參與高考的兩百多人。
楚嬌:“好吧,我把錢攢下來。”
沒考上大學的話,還是想攢錢去一趟華都,如果能讀個技校也很好,她想去打聽打聽,爸媽不懂讀書的事,老師也不知道華都的事,她自己去再好不過。
...
送楚嬌回家後,蔣桓也回去家裏燒水煮米湯,中午她帶的午飯吃完,下午幹活肚子就不會餓,晚上煮米湯喝完,看會兒書去睡覺。
以前是看會兒筆記就去睡覺,現在還要給楚嬌想題目,要把高中三年的知識整理出來。
果然是給自己招惹了麻煩。
“蔣桓在家嗎?”外頭有人喊蔣桓,正在燒火的蔣桓起身出去。
是下午幹活地方的主人家,喊他去幫忙挖坑,他家準備挖個茅廁,想早點幹完,節省時間。
挖茅廁的事蔣桓沒聽說過,往常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想到楚嬌,蔣桓最後沒答應下來,難得感覺到疲憊,想要休息了。
他說的理由也是現在晚上不幹活了,明天要早起去別的地方幹活。
今天這家只做一天。
主人家也沒強求蔣桓,去找別人了。
等人走了,蔣桓繼續燒鍋,米湯煮好,先用湯勺把米湯舀起來倒入熱水瓶,滿了後塞好木塞,蓋上蓋子,把熱水瓶放到不容易撞到的角落。
做好這一切,他才開始吃晚飯,吃完晚飯,趁着天還沒黑下去,去屋外看筆記。
楚嬌家。
見女兒一雙眼睛在見到她手裏的豬肉後閃着亮光,于永蘭事先說明:“兩斤豬肉是明天給你姐帶的,你別惦記着吃肉。”
“媽,那咱家什麽時候能吃上肉呢?”楚嬌沒看到肉還不惦記,看到就非常想吃了。
也想帶給蔣桓嘗嘗。
“等你有娃就能吃上了。”
等她有娃。
她做夢夢到和蔣桓住在華都,蔣桓讀研究生了她都還沒娃呢,要好幾年。
說起這個,楚嬌想起夢裏的小酥肉,如果能做夢再吃一次就好了。
等睡覺躺臼恃広床上了,楚嬌才有空想下午的事情,想越多就越睡不着,在臼恃広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迷迷糊糊睡着。
——————
“阿桓,我肚子難受,你今早幫我去工廠請假好不好?”楚嬌躺在臼恃広床上,肚子疼起來一抽一抽的。
蔣桓眼裏淨是擔憂:“我給你泡碗紅糖水,去學校的時候會順便去工廠幫你請假。”
“嗚。”楚嬌本來想應嗯,聲音出來變成嗚,帶了哭腔。
以往白裏透紅的小臉蛋,今天只剩下蒼白。
家裏熱水瓶在前一晚都會裝滿,瓶裏的水還是熱的,蔣桓舀了兩勺紅糖到碗裏,倒上半碗熱水,用筷子攪拌幾下,确定紅糖全化了,去裝熱水袋。
熱水袋好了,蔣桓一手紅糖水,一手熱水袋,來到楚嬌面前:“嬌嬌,先坐起來把紅糖水喝了,熱水袋拿去暖肚子,隔着衣服,不要直接貼肚子上。”
楚嬌把熱水袋擱在肚子上:“我知道了。”
“慢點喝,小心燙嘴,我去做早飯,早飯一定要吃,不吃更難受。”
“嗯。”
楚嬌應了以後,躺回臼恃広床上。
早飯蔣桓煮了面條,還專門給楚嬌煎了雞蛋餅:“你的午飯我帶走了,中午熱好帶回來。”
已經艱難從臼恃広床上下來,坐在飯桌邊的楚嬌:“我都在家裏了,我自己熱就好,你不用趕時間兩邊跑。”
蔣桓:“我不回來你午飯都不吃了,哪次不是午飯吃一半,下午就帶回家了,我在學校熱好,能省點煤氣。”
他還能不知道楚嬌的習慣,來小日子都是他看着時間的,每次來了,前面兩天就不想吃午飯,平時胃口挺好,給她準備她能吃得完的飯量,下午帶回家的就是洗幹淨的飯盒。
不光胃口變差,還不黏他了,正常時候在家裏就要抱要親,小日子來了,睡一張床都要分楚河漢界,不許他越過。
聽到省煤氣楚嬌就不說什麽了,她的确沒辦法肯定自己到時間就能起來熱飯,自己熱飯也不一定能吃完,還是省點煤氣好了。
“先去刷牙洗臉,臉盆已經給你倒了熱水,牙杯也倒了溫水。”
“謝謝阿桓。”楚嬌去刷牙洗臉。
早晨吃早飯的時候,她進行了一番自我檢讨:“阿桓,我昨天不該不聽你的勸偷吃冰糕。”
“不要說偷吃,我看着你吃的,主要是我的責任。”蔣桓真沒辦法責怪難受中的楚嬌。
昨天兩人都休息,有空時間就出去逛出去玩了,楚嬌看到賣冰糕的走不動道。
蔣桓一慣看不得她想吃又不敢說的樣子,不敢說還是因為想省錢,兩人都有收入,不用太省。
他問她想吃嗎,要注意小日子快來了。
楚嬌當然想吃了,小時候白白胖胖也不算體質原因,是胃口好又不像哥哥姐姐們那樣愛四處跑四處跳,她坐得住,讓她一整天待在家裏都成。
每次只要來小日子吃冰的楚嬌都會難受,不吃一點事也沒,蔣桓對這點很清楚。
冰糕的誘惑太大,楚嬌又抱有僥幸心理,現實是不幸的,昨天上午吃冰糕,下午就來小日子了。
今天早上早早醒來,蔣桓還在身邊睡覺,楚嬌渾身不舒服,等他醒來的時候,她肚子疼起來。
在工廠的活不算多累,她想攢錢,所以每天都會去,是工廠裏來得最勤快的女工,今天痛到不想去工廠。
“以後吃冰糕會注意的,不會在小日子附近吃,阿桓,冰糕和小酥肉一樣好吃,我們偶爾去吃一次冰糕好不好?”楚嬌昨天第一次吃冰糕,驚為天人,今天肚子疼還是惦記。
小日子快點過去,過去了她要和阿桓再去吃一次冰糕。
蔣桓心裏嘆氣,語氣卻是溫柔的:“想吃就吃吧,偶爾吃不會有太大問題。”
所幸夏天快過去了,冰糕一般只在夏天賣。
楚嬌面上一喜,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我和阿桓一起吃,不會自己偷偷買來吃的。”
家裏沒有冰箱,買來就要馬上吃,不吃會化掉。
阿桓不像她,她幹活規律又清閑,他空閑時間不規律,有時候說了明天放假,臨時又有事被喊到學校。
他提前答應她的事情因為臨時有別的事沒做到,她都記在筆記本上了。
“這幾天不要想冰糕的事,好好休息,多喝熱水。”蔣桓見她露出笑容,心裏發軟,真沒辦法責怪她。
“好呀。”楚嬌應好後,喝熱熱的面湯,熱湯暖身子,又想到和阿桓一起吃冰糕,疼痛感緩解不少。
蔣桓看着楚嬌躺回臼恃広床上才出門,出門前跟她說家裏的門已經鎖上,叫她不要給陌生人開門,找他的也不要開,就當家裏沒人。
楚嬌聽蔣桓的話,每次她在家,他出門都要說這些,她已經聽到耳朵起繭子了。
等他去學校,楚嬌睡意上來,不用去幹活,放心睡着了。
睡覺還做夢了,夢見家裏有冰箱,整個冰箱都是冰糕,她想吃就吃,太舒服了!
楚嬌是被蔣桓叫醒起來吃午飯的。
“阿桓,你早上有記得給我請假嗎?”去過廁所,楚嬌問蔣桓。
上午楚嬌做了兩個夢,一個是冰箱,第二個就是她家阿桓忘記請假,她在睡覺,有人咣咣敲門,是工廠裏的幾個領導,讓她去幹活,再不去以後都不用來了,她想坐起身,一直坐不起來,全身的都無法動彈,累得要死。
天堂和地獄就是兩個夢的區別。
幸好阿桓回家了,他回家,楚嬌第一件事就是問請假的事,真的太害怕丢掉工作。
蔣桓午飯也沒吃,兩人的午飯都在學校熱過後帶回來了,此時他正把飯菜擺到桌面上:“請假了,是和你們領導說的,你們工廠的會計我也說過,這是請假條。”
楚嬌的工作是蔣桓介紹的,她第一天去工廠上班比較害羞,他有空時間,帶她去工廠,在工廠多陪了她會兒。
工廠領導是蔣桓現在跟着的教授的小舅子,他早前被教授領着去認識過了,現在沒事情,他也會騎車去接她,對工廠挺熟悉,領導們對他也熟悉,請假很快批下來。
由于楚嬌性子挺讨喜,不小氣,每天幹活也不偷懶,領導們對她印象都挺好的,專門給補了一張請假條。
楚嬌接過請假條,問蔣桓拿來抽屜鑰匙,很小心地把請假條鎖在抽屜裏,鎖抽屜前還仔細看人生中第一張請假條。
“嬌嬌,不用看了,快來吃飯,我給你帶了小酥肉。”
聽到有小酥肉,楚嬌把請假條放好,馬上去吃午飯。
見她吃飯吃得香,面色紅潤起來,蔣桓放心下來:“睡了一個上午嗎?”
“你走後我就困了,很想睡覺,睡着了,一覺睡到你回家,我還做噩夢了。”楚嬌把第二個夢告訴蔣桓。
第一個夢還是算了,她說的話,她家阿桓都會記在心裏,她說夢見家裏有冰箱,阿桓指定要想着買冰箱了。
冰箱太貴了,不想阿桓為了冰箱又多找幾份活幹。
“早上很早就醒了?”蔣桓聽完,關注點不在夢上,在她醒來的時間上。
楚嬌夾了顆小酥肉到蔣桓飯上:“嗯,不舒服,挺早醒來,你還在睡覺,我沒打擾你了。”
蔣桓:“你難受叫我就好,時間還早的話,我能睡個回籠覺,以後不要自己在那裏熬着了,你不舒服,我也不好受。“
“以後都會說的。”她還是不會說,想他好好休息。
——————
楚嬌醒來,比夢裏的她還累。
累就算了,她都沒做夢夢到吃冰糕,可惡,怎麽跳過吃冰糕了呢。
幸好有小酥肉,還有夢裏蔣桓做的面條和雞蛋餅。
之前做的蔣五阿豔的夢應驗了,這些和蔣桓在一起的夢也是真的?
楚嬌在夢裏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要不是醒來,真不覺得自己是做夢。
所以現在很別扭的蔣桓,以後真的會變成她吃冰糕肚子疼都說是他的責任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蔣桓也太好了吧!
實在沒辦法把兩個蔣桓聯系在一起,本來對蔣桓有幻想的楚嬌,和他實際接觸下來,真的覺得和夢裏的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的蔣桓別說吃冰糕了,信都不讓她寫,浪費錢。
見外面天還沒亮,楚嬌起床洗漱,先出門去蔣桓家了。
三姐家要上午九點才去,她等不到那個時間。
五六點鐘的村子沒有白天那樣熱,空氣中還帶着濕意,連綿的小山看起來霧蒙蒙的。
楚嬌到蔣桓家,去看門鎖,鎖不在門外,說明是從裏面鎖的,蔣桓昨晚沒出門,楚嬌長舒一口氣。
正要轉身離開,就和剛醒來開門的蔣桓撞面了。
蔣桓沒想到大早上開門會見到楚嬌,背過身去:“你這麽早有事情?”
他還沒洗漱,頭發都是亂糟糟的。
“沒事情。”楚嬌心情好,說話語氣都帶着歡喜。
她的阿桓沒有事情,好好待在家裏睡覺了。
蔣桓聽她把沒事情說得這麽理所當然:“沒事情就趕緊回家去,我上午要幹活,沒空教數學。”
他每天都有活幹,除了下雨天,就不讓自己閑下來,楚嬌已經習慣:“我想過會兒再走。”
好想抱抱蔣桓。
她做夢夢到蔣桓,醒來會忘掉和他的家,就連沙發都只對感覺有印象,什麽顏色什麽樣子完全想不起來,這些東西都是她現在不曾見到過的,記不得就記不得了,夢裏她的感受卻是很難忘記。
肚子疼,想抱她的阿桓,又不是很想抱,非常糾結。
現在她的肚子不疼,單純想抱他。
現在這個蔣桓不是夢裏的她,除了教數學的時候,別的時候不會對她好脾氣,不會任由她抱她親。
楚嬌為了控制住自己的雙手,背在身後,兩根食指勾在一起。
蔣桓:“我要刷牙洗臉了,你別看我。”
他早上起來都是在屋外洗漱,沒在屋子裏,楚嬌在,他刷牙洗臉非常不自在。
“不看你。”這回輪到楚嬌背過身去。
洗漱完了,蔣桓也不知道抽什麽風,把昨晚上沒去幹活的事情和楚嬌說了。
聽到昨晚主人家來找他,楚嬌一副驚吓到的表情,走到蔣桓身前,把他從頭看到腳。
楚嬌的行為讓蔣桓莫名其妙:“我沒事,別一副我哪裏有病的表情。”
本來就怕出事的楚嬌,在聽蔣桓說昨晚主人家找他,後怕起來,蔣桓沒出事的好心情也沒了,糾結會兒,她還是覺得要提醒蔣桓一句:“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小心,要記得以後別一個人走夜路。”
她不說她做夢,比起做夢,傳言的可信度更高。
“什麽事?”見她神秘兮兮的,蔣桓皺眉問她。
楚嬌四處張望,确定沒人:“進去裏面告訴你,在外面不方便說。”
見她自己先進屋子了,蔣桓只能跟在後面進去。
楚嬌把門關上,屋子重新黑下來,她才跟蔣桓說:“我聽人說蔣五和阿豔野l合,在晚上,他們好像還幹了別的不得了的事情,你千萬別一個人走夜路,這兩人藏得很深,被發現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你知道野l合什麽意思嗎?”
她說大長串話,蔣桓關注點非常奇怪這個事,無論夢裏還是現實,都一個樣。
本來不知道,後來知道了。
還是夢裏的他解釋給她聽的,楚嬌從前沒聽說過這個詞,只是夢裏聽說,也不太确定:“應該是男女保不正當關系,在外面做生娃娃的事情吧嗚!你幹嘛敲我額頭,要敲成笨蛋了。”
夢裏他也不好意思解釋生娃娃具體過程,只說是生娃娃。
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嗎?楚嬌很快明白了。
蔣桓只是食指和中指并攏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不疼,楚嬌沒辦法接受的是他不信任她。
“跟誰學的詞?”楚嬌看起來就不像是懂這種事的人,剛問了,聽語氣她自己也不确定怎麽回事。
村裏人說這種事完全不會用這個詞,說的很難聽,楚嬌指定是在學校裏跟人學的。
問她之後,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楚嬌很冤枉,這個詞明明就是他告訴她的,她能說嗎?她不能說,說了他還是不信。
她真是太難了。
楚嬌:“聽同學說的,這個詞文明很多。”
再髒的她都聽過,說文明了,她反而聽不懂。
果然是在學校聽的,蔣桓頭疼:“高三專心學習,別聽那些同學說污七糟八的事情。”
這個不是關鍵啊!
楚嬌心裏怒吼,面上還是只能保持平和:“你記住沒有,要小心蔣五和阿豔這兩個人,就是你昨天幹活那家,也在的一對男女,男的尤其不是東西,一直假裝老實人。”
蔣五在她心裏已經和殺人魔劃上等號,這種兇殘的人,不能讓她的阿桓靠近。
蔣桓:“你聽誰說的?亂嚼別人舌根是很沒有禮貌的事情,這兩個人我實在看不出有問題,你別冤枉人了。”
他對兩個人都有點印象。
楚嬌能感覺到夢裏蔣桓告訴她這件事,她說不要冤枉錯人,他的心情了,生氣:“我不管,我在乎你才告訴你,別人我還不告訴呢,你記住我的話就好了,我還能害你嗎?”
蔣桓聽她說什麽在乎,神情不太自然:“我記住了,以後不會一個人走夜路。”
不能和楚嬌較真,她除了做數學能認真聽話改正,別的時候擰得很。
“一定要小心蔣五和阿豔,絕對不要和這兩個人有太近的關系,他們兩家包括他們的親戚找你幹活,你都不要去。”為了蔣桓,楚嬌真是操碎心了。
“嗯。”
“那我回家了,中午再見,上午我和我媽要去我姐家裏,你看到我不用太奇怪。”他能聽勸,昨晚沒去,今天她說的話,他應該也能聽進去。
不能告訴他做夢夢見未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他不會相信,不會放在心裏,得虧她聰明,想到給他布置作業的主意,肯定是作業把他拖住了。
“楚嬌。”
“嗯?”
“沒事,你快回家吧。”蔣桓沒能把“以後別什麽話都往外說”這句說出來,見她看向他,還是覺得不要管太多了。
蔣桓沒出任何意外,楚嬌放心下來,回家去做早飯。
...
妹妹盯着肚子看了很久,楚星讓給她別再盯着,不一定有。
楚嬌篤定:“肯定有的,媽都送豬肉了。”
她媽的消息很準。
于永蘭:“這次沒有,什麽時候有了,豬肉也不會送第二次,等你小孩生了坐月子,媽再給你多送些補湯。”
楚嬌想起來大嫂二嫂喝她媽送的補湯後的結果,不禁替三姐捏把汗。
大嫂二嫂本來都很瘦,坐月子吃她媽做的補湯,胖了二三十斤,後來都瘦下來了,好在她以後很可能待在華都,生小孩也在華都,不用胖上加胖。
說起這個,楚嬌實在很好奇自己是怎麽瘦下來的。
她沒胖到小胖墩那種睜不開眼的程度,只是肉眼可見比大多數人白胖許多,說她正常體型也不好說,照鏡子看到鏡子裏圓嘟嘟的臉,自己都替自己發愁。
長成她這樣的,在別人眼裏就是好生養,就是日子過得好。
她日子過得是還行,起碼吃穿不愁,好是真的沒有很好,肉就不常吃到。
農忙的時候才能見到家裏的菜有肉末,平常很難吃到。
夢裏工廠的活也不累,難道是為了蔣桓減肥?
可能嗎?
楚嬌白胖最大的苦惱就是總被人說吃得好,又吃肉了,還嘲諷大小姐,其次老被說好生養,不少大姑大媽看上她,不光她煩,她媽也煩,上門提親的實在太多了,什麽人都有。
總結,當前是不可能為了蔣桓減肥的,她覺得現在也挺好,自己雖然白胖,但是在蔣桓身邊,還是有點小鳥依人的感覺,還好蔣桓長得高,即使瘦,底子還在,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讓他不餓肚子,把他養得和夢裏差不多。
正想着讓蔣桓不餓肚子的楚嬌,腦袋靈光一閃,想起來之前她媽和她姐都說過的話。
會不會是華都很多好看又苗條的女孩子,讓自己自卑了?
她也想苗條啊,白白胖胖要被說大小姐,要被講家裏有錢。
“想什麽呢?嬌嬌,你是跟媽一起回去,還是先留在你三姐家裏?”于永蘭問女兒,她今天就是來送東西,告訴女兒懷肚子注意事項,不待太久。
楚嬌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我要在姐姐家裏待會兒,媽,你先走吧。”
小女兒要留下來,于永蘭就先自己離開了。
楚嬌想起來早上的事:“姐,以後你不要一個人走夜路,外面路很難走,你肚子裏有小娃娃了,更要十分小心。”
不想蔣桓遭殃,也不想別的家人遭殃,她還是提醒姐姐一句。
楚星:“我能有什麽事情需要走夜路,外面天那麽黑,走肯定要和你姐夫一起走。”
她和她男人談對象的時候,有次她男人大晚上摸黑來她家,被她臭罵好幾句,叫他趕緊回家。
大晚上也不怕摔進糞坑裏去。
“那就好。”提醒過走夜路的事情後,楚嬌和姐姐聊了幾句,走人。
...
暫時沒心事,晚上也沒做夢的楚嬌,一覺睡到天亮,去刷牙洗臉的時候看見已經早上六點,沒看見爸媽,鍋裏卻有米湯。
已經出門幹活了嗎?
楚嬌也沒多想,吃了早飯去喂雞掃地,家裏的活幹完,背書學習。
“楚嬌。”
正在捂耳朵背書的楚嬌,完全沒錯過外面蔣桓的聲音。
蔣桓的聲音明明不是很大,總能特別精準地進入她耳朵,真是神奇。
楚嬌起身去開院子門,看着蔣桓表情不太好看,緊張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難道他出事了?
人還好好站在她面前啊。
蔣桓:“你中午不要去我們村子,最近兩天都不要去。”
“為什麽不要去,你這兩天要離開村子去別的地方幹活嗎?”
“蔣五和阿豔的事你說對了,我剛有看見你媽和你姐她們,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可以問你媽發生什麽事情,等事情過去我再來找你。”
聽到蔣五和阿豔這兩個人,楚嬌第一想法就是他們又害人了。
難道蔣桓躲過了,別人沒躲過?
楚嬌心裏不安,如果別人遇害,她也算是殺人兇手了,想問蔣桓到底怎麽回事,蔣桓并不想說太多,過來匆忙,走的時候也匆忙。
背書背不下去,楚嬌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很想她媽能早點回來,她好問問發生什麽。
等她媽回來,喊她開門,她迫不及待過去:“媽,隔壁村發生什麽事了?”
于永蘭:“你在家都聽說了?”
她還一句都沒和小女兒提過。
楚嬌迫切想知道,被蔣桓說得又不敢自己去蔣家村看看發生什麽:“是蔣桓專門過來,告訴我這兩天不要去他們村子,我不知道發生什麽,問他,他也不說。”
“他們村子這兩天不安生,半個小時前蔣五被縣城裏的警察帶走了。”
“他殺人了?”
“不是殺人,是偷錢,之前他在縣城幹活,偷了主人家的錢,自己帶回來藏了,前兩天晚上在外面偷人,被他們村一個人碰見,偷偷躲起來聽,聽到有錢就等着蔣五完事走人把錢挖出來。
偷偷摸摸兩天沒挖着,還被蔣五發現了,這人也算村裏一個無賴,哪會被蔣五威脅到,沒找着錢,把蔣五偷人偷錢的事都說出去了,報警還是他專門去縣城報的,今天警察來抓人。”
說起這種事,于永蘭就來勁,和女兒講了她打探來的消息。
“女的呢,偷錢被抓,偷人的事怎麽說?”她很想知道兩個人的下場。
“兩個都被打半死,蔣五被警察抓走,阿豔接下來日子也別想好過,咋能想到呢,這兩個人媽以前也遇到過,看不出來會做這種事情。”警察今天過來,他們昨天就知道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