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楚嬌:“蔣桓家破門誰都能撬開, 塞錢進去更簡單,就算有院子,也能找人翻進去撬門, 更不用提他家沒院子, 沒圍牆。
蔣桓要是被害死了,還有下個蔣桓,誰家窮就賴誰家, 錢偷放進你家裏, 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說這麽多, 還不信, 去找警察評理,我現在找警察。”
說完楚嬌真打算去縣城找警察, 蔣家村村長都覺得是蔣桓的錯,他們村子已經沒有能為蔣桓主持公道的人了。
楚家這邊沒人攔着她,隔壁村幾個有些急了,他們可不想和警察扯上關系, 帶頭的說先回自己村子去。
楚衛黨在他們走之前跟他們說道:“記得跟你們村會計說聲,明天警察就過來,在家等着吧。”
這事只能動真格, 于永蘭把女兒追回來了,讓女兒明天再去報警,現在這個點到縣城, 警察都快下班了。
也不是殺人放火的急事。
不是殺人放火的急事, 在楚嬌眼裏差不多是了:“媽, 蔣桓昨天下午就被關起來了, 他們肯定打他, 不給他飯吃,不早點把他救出來,他會死的。”
“晚點我和你姐夫帶你過去。”楚星比于永蘭晚些追過來。
妹妹真是鐵了心要去報警,跑到大老遠的地方去了,追得她夠累。
楚嬌沒再堅持跑去縣城報警,跟着媽和三姐回去。
到家裏了,楚嬌跟她媽道歉:“媽,對不起,我和蔣桓走近給我們帶來麻煩了。”
三姐楚星先回自己家去了,楚嬌待會兒去蔣家村還要給姐姐道歉。
于永蘭:“沒辦法,誰叫你喜歡他,攔着你,不讓你離他太近,你偷偷跟他來往,麻煩更大。
行了,這事只有攪渾水的會覺得是蔣桓的錯,我們都有眼睛,他一個小孩,靠自己活到現在,還考上大學,不容易,爸媽能幫就幫。”
蔣桓這孩子是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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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嬌細聲:“謝謝媽。”
之前幫着蔣桓解釋,說話大聲,加上跑了很長一段時間,說話又開始費力了。
“中午剩下的米湯,你裝點到搪瓷缸子裏,走路小心點,注意別灑了,楚會計那邊我幫你說聲。”半下午專門燒點吃的也挺麻煩,大熱天的還被綁起來,蔣桓不定能吃下熱食,米湯剛好了。
楚嬌帶着米湯去姐姐家裏。
蔣大周已經在家了,準備帶楚星楚嬌姐妹兩人一起去關蔣桓的倉庫。
楚星事先交代妹妹:“你看到蔣桓千萬不要哭哭啼啼知道沒?這個事本來就是我們占理,新社會了,他們是誰,憑什麽抓人,拿警察當擺設嗎?”
楚嬌焦急:“姐,這事過去後,你和姐夫在村子裏日子會不會不好過?”
“沒大事,就是惹了會計家而已,村長有些糊塗,不分好賴人,被吓唬幾句會害怕,不至于針對我們,你放心吧,你姐夫又不是蔣桓,蔣桓沒爹沒娘,親戚靠不住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千萬不能哭啊,我們是有理的一方,我聽他們說蔣桓嘴硬得很,從頭到尾沒承認,沒承認就要吃不少苦頭。”
真沒看錯蔣桓,從頭到尾咬死不認,他不認,事情就有轉機。
楚嬌能理解裏頭的門道:“承認了也要吃苦頭,承認偷錢,他這裏找不出錢,就搜我們家,實在沒有,錢打水漂,以後他也不用在村子裏待下去了。”
她現在已經明白非常多道理,無論蔣桓選擇什麽,他都不會好過。
楚星:“村子裏本來也沒牽挂了,我看他還回來,大概是在華都沒地方住,也沒錢用,只能回來,這次事情過去,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要她肯定不回來,她傻啊,回來這種會打死自己的地方。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楚星能聽出妹妹語氣裏的落寞,嘆氣,妹妹的感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關蔣桓的倉庫是村裏閑置的一個破舊倉庫,三人過去的時候,倉庫并沒有人看守,蔣大周敲了敲倉庫門,被鎖上了。
“我去問蔣大爺拿鑰匙,你們先在這等等。”蔣大周要找的蔣大爺是看倉庫的大爺,即使是破舊倉庫,只要上鎖了,鑰匙都能從他這裏拿到。
楚星說要一起去,怕自己男人不會說話,蔣大爺不給鑰匙。
破倉庫的門也破,推門能推出門縫來,只是從外面往裏看,烏漆嘛黑,看不到人。
“蔣桓,你在裏面嗎?”楚嬌沖着門縫問裏頭。
“在的。”
光聽虛弱的聲音就知道他現在很不好:“你不用害怕,我肯定能救你出來,這次他們誣陷你,明天我們會去報警,我還帶了米湯,我姐姐和我姐夫去找鑰匙,很快會回來,到時候你就能喝到米湯了出來以後離開村子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你很厲害,在哪都能活下去。”
蔣桓倒黴起來,遇到的都是要命的事情,楚嬌不想他留在村子裏。
“我給你基礎打得差不多了,你以後在學校認真學數學。”蔣桓氣若游絲。
聽到裏面的聲音,楚嬌點頭,非常認真說,她會好好學的,認真的模樣仿佛在裏面的蔣桓能看見她。
“楚嬌,你說是不是我爸媽想把我帶走去陪他們?”蔣桓的聲音虛弱且平靜,平靜到仿佛時常經歷這種事情,對生活沒多少盼頭。
沒等楚嬌回話,蔣桓自說自話:“把我帶走也好,我挺累了,他們在十幾年前就該把我帶走,這樣我也不用吃這麽多苦了。”
楚嬌聽見蔣桓的話,眼淚落下來,記起姐姐的話,趕緊擦掉,不要被壞人看見:“等你畢業就會好很多,到時候你有錢了,過上好日子,現在吃苦頭,剩下的都是甜頭了。”
“會嗎”蔣桓呢喃。
他這兩個字楚嬌沒聽清,沒聽清不妨礙她安慰蔣桓,繼續給他說以後,繼續畫大餅。
楚星蔣大周夫妻兩人十幾分鐘後終于回來,回來的時候楚星還念叨着早該吓唬,不能好聲好氣去拿鑰匙。
倉庫被打開了,裏面味道并不好聞,不過不是想象中排洩物的味道,是破舊倉庫許久沒打開,塵埃、泥土、腐爛木頭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蔣桓倒在地上,楚嬌原以為在夢中見過蔣桓倒在草叢裏樣子的自己,會“心硬”許多,看到蔣桓肯定不會哭,實際見到,又忍不住淚意。
他身上髒兮兮的,依稀看出幾個腳印,臉上紅腫,嘴唇破皮幹裂,還能看出流血結痂後暗色的痕跡,湊近也能聞到身上一股子汗味,昨天下午幹活的時候被綁住,自然沒機會回去洗澡。
“先坐起來。”蔣大周把蔣桓扶起來,楚嬌把搪瓷缸子放在一邊,幫忙解開綁住蔣桓手腳的繩子。
蔣大周見她再解下去會變成死結,讓她扶着已經坐起來的蔣桓,他來解繩子。
解完繩子,蔣大周給他們兩個單獨說話的空間,他和楚星先出去。
楚星出去控制不住聲音,說了句還有沒有王法,這句說完,她的聲音消下去,貌似是蔣大周讓她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被有心人聽見,麻煩要找上門了。
楚星哪能不懂這些道理,後面放低聲音嘀咕,忿忿不平。
倉庫裏。
楚嬌端起搪瓷缸子:“喝米湯,今天就能帶你回家了,不用怕再被抓回去,我帶你到我家,不過去我家前,要先帶你去鎮上的診所。”
蔣桓問她:“我真的能走了嗎?”
他身上的冤屈還沒被洗刷幹淨,楚嬌過來自然是想把蔣桓帶走,只是沒那麽容易,所以下午只是來看他,順便送他米湯。
蔣桓見楚嬌不說話:“我不喝,喝了還要去方便,我已經忍一天了。”
“現在已經給你解開,可以先喝點米湯去方便,今天我會帶你出去的,我出去跟我姐姐和姐夫商量,你靠在這裏,米湯要喝的,即使現在出不去,明天上午我還是會來看你的你的腿怎麽了?”
他現在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起來,扶他坐到靠牆的位置,他的左腿姿勢很不正常,右腿還能彎曲借力,左腿直挺挺在那裏。
“骨折了。”蔣桓說話
“我待會兒出去找我姐姐和姐夫。”楚嬌已經注意到蔣桓手上也沒多少力氣,端起搪瓷缸子到他嘴邊,等他喝了幾口,她就把搪瓷缸子放他旁邊,說是暫時出去會兒,馬上回來。
她看明白蔣桓身上的傷不是鎮上小診所能醫好的了。
蔣桓看着楚嬌出去,見倉庫門沒有被關上,才顫抖着手,拿起放腿旁邊地上的搪瓷缸子。
剛才喝的不夠,他還是很渴。
捧着搪瓷缸子的兩只手都在顫抖,倒不是激動的,是昨天挨打的時候用手擋着,手挨了許多下,也受傷了,現在沒多少力氣。
離開倉庫,楚嬌看見姐姐姐夫在和一個大爺說話,應該就是看倉庫的大爺了。
“蔣桓的腿骨折了,再不送去醫院以後很大可能會瘸子,姐夫,他一天沒吃沒喝也沒方便過,待會兒你能不能扶他去外面方便這位大爺,我要把他帶走,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明天會帶警察一起過來,讓你們村長和村會計等着。”
楚嬌終于知道為什麽做過的夢,夢見以後幹活有收入了還是那麽節省,錢實在太重要,她又要回家管爸媽借錢。
“這事我做不了主,你們先別走,我去找村長過來。”看守倉庫的大爺也是膽小怕事的,昨個兒都是一群小後生在打蔣桓,他沒敢靠近,怕人死了警察過來,把打過蔣桓的一起抓了。
不久前蔣五才被警察抓走,他年紀大了,不想沾惹上這些是非。
楚嬌平時膽子不大,遇到蔣桓的事,膽子賊大,主要相信蔣桓沒做過這些事情,看樣子蔣桓本人也沒屈打成招承認做過這些事情幹,她就不怕那些壞人了。
只是又要給爸媽姐姐添麻煩。
“大周,你快去扶蔣桓方便,我和嬌嬌商量下待會兒該怎麽和村長說。”楚星畢竟比妹妹年長幾歲,人情世故比妹妹懂更多。
她現在已經算是和村長村會計作對了,蔣大周家和她家差不多,親戚不少,有親戚倚仗,但也不想把村長村會計惹過頭了,蔣桓是大學生,以後肯定不會在村子裏生活,她和她男人還要在村子裏待着。
所以惡人要讓妹妹去當,她和她男人和稀泥。
楚嬌聽明白姐姐的話了,她來當惡人什麽惡人,她分明是理直氣壯的好人。
楚星捏了把妹妹的臉蛋:“別管這個,你到時候氣勢一定要足。”
“嗯!”楚嬌努力做出兇神惡煞的表情。
剛好蔣大周扶着蔣桓出來,蔣大周看到妹妹這副表情,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生怕自己笑出來,蔣桓沒什麽表情,楚嬌看到他 ,才收起剛才“兇狠”的表情。
楚星覺得妹妹表情太用力,叫她等村長幾個來的時候,正常點。
楚嬌點頭表示明白。
村長過來的時候,楚嬌就明說要帶走蔣桓,先把蔣桓帶去治病,明天找警察來,警察找出證據錢不是蔣桓拿的,看病的錢就由他們村子給。
楚星:“嬌嬌,我們村子錢被偷了,錢都是大家湊的,也有姐姐和姐夫的一份,你就不要再讓事情變更糟糕了。
找打人的那幾個付,我上次去縣城還看到說一群人打架,把人打死是要槍斃的,得虧沒打死,蔣桓不計較的話,賠個醫藥費,不用坐牢。”
楚嬌是真想讓那些人坐牢:“要去醫院看看花多少錢,村長,我看蔣桓腿好像壞了,治病的錢肯定比你們被偷的錢要多,蔣桓是大學生,縣長都來看過他,他有什麽好歹,你們村的會計要被送進牢裏了。”
村長顯然是着急了,說大家先好好談談,不用急着找警察,他們自己解決就好。
之前警察同志來村子裏抓蔣五,找了許多人問話,他這個當村長的不光要陪同,還是被問話最多的那個。
他實在怕再見到眼睛和明鏡似的警察同志,沒做虧心事的被他們盯着看,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虧心事。
楚嬌一副不接受的表情:“自己解決錢能回來嗎?村長,我知道你不容易,這事和你也沒很大關系,主要是你們村會計的事,誰叫他貪了你們村大家的錢。
蔣桓要是會偷錢,還等昨天?小時候就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平時沒見你們村會計和蔣桓說話,讓他辦事,找他一次,還出事情,明擺着是栽贓給蔣桓,昨天上午錢就不見了吧,不知道會計對村長撒了什麽謊,村長心裏應該有數才是。”
村會計大不過村長,把村長和會計劃清,村長總不能裝糊塗下去。
除非村長也參與其中,把大家的錢花了。
楚星:“村長,我覺得你直接找會計比較方便,讓他把錢都補回來,我看他家幾個孫子孫女平時穿得幹淨,還能吃上糖,家裏總有錢存着的,肯定能補回來,真找警察,對我們村子的名聲不好,以後別人都叫我們村小偷村了。”
蔣家村的村長完全比不過楚家村的村長,楚村長不是能随便糊弄過去的人,蔣村長卻好糊弄。
只要把蔣會計是偷錢的人這種想法灌輸給蔣村長,蔣村長在不知不覺中也會認定是蔣會計偷的。
肯定是蔣會計,蔣會計絕對逃不脫。
楚嬌不依不饒:“姐,這是他自己做的事,關村子什麽事,不能讓這種米蟲待在村子裏,再待下去要把村子大家的辛苦錢霍霍光了。”
姐妹兩個一唱一和,把村長說得真覺得就是會計幹的了。
蔣大周扶着蔣桓回來,蔣桓直視村長道:“村長,錢不是我偷的,不管說多少次,我還是這句話。”
“去搜家的那些人有沒有會計家親戚,可能他們随身帶着會計做了标記的錢,也可能是有誰提前把錢塞進蔣桓家裏,蔣桓,回去檢查下你自己的錢有沒有被那群人偷走,你在村子裏辛辛苦苦幹活,攢錢坐火車上學,不能讓他們把你的錢偷走了。”
楚星:“嬌嬌你現在去趟蔣桓家裏,昨天下午搜了指定沒把門鎖上。”
“村長叔,我們去趟會計叔家裏。”蔣大周出聲。
楚星:“是啊,村長叔,我們先去會計家裏說好,說好我回趟娘家,讓我爸媽和衛黨叔好好說說,別報警了,這事咱私下解決,用不着驚動警察,會計叔瞧着也不像是一下子會吞這麽多錢的人,平時愛占小便宜,不至于把所有錢都偷了,估摸着是他家兒子幹的好事,他這個當爹的只能兜住,扔給蔣桓。”
她知道蔣會計是個人精,人精瘋了才會把所有錢都吞掉,斷自己後路。
有多少個蔣桓能給他禍害?
不管是誰幹的好事,楚嬌都不想便宜他們:“村長,你們快去說吧,再不說警察明天就來了,我先帶蔣桓去診所,明天再送去醫院,花多少錢我都會記在賬上,村長你在村裏敲鑼多敲幾下,打了蔣桓的要賠錢,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再打人了。”
村長搖頭嘆氣,只好跟着小夫妻兩個去會計家裏,看倉庫的大爺見村長默認蔣桓不用再進倉庫,問蔣桓有沒有在倉庫裏落下東西,沒有他就鎖門了。
蔣桓搖頭說沒有,看倉庫的大爺把倉庫門鎖上,跟上村長幾個的步子,去看熱鬧。
楚嬌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蔣桓,大家都走了,她不好得寸進尺,于是彎腰下來:“我先背你到鎮上診所。”
從這裏到鎮上診所,要十幾分鐘,蔣桓看着高大,其實身上沒多少肉,很瘦的,楚嬌覺得自己大概能背得動。
蔣桓:“不用,把我扶到家裏就好了,這幾天不幹活,會自己變好的。”
楚嬌:“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你不要管我了,我沒錢還你。”
暈倒的蔣桓沒辦法拒絕,清醒時候的他就能拒絕了,楚嬌大概能想到他的顧慮:“以後慢慢把錢還給我,你當是欠我的好了,欠我應該沒那麽難受吧。”
她找爸媽借錢,以後還給爸媽。
蔣桓還是不想接受:“你不要管我,我到哪都是麻煩。”
是挺麻煩的,楚嬌心底裏嘆氣:“必須要去診所,不然以後病得更嚴重,早點看病,早點好起來,到時候不要在你們村子幹活了,我讓我爸媽給你留意我們村子的活,無論攢錢還是攢糧食,都能改善生活不是嗎?
也有機會還我錢,聽話,我們去診所,再說了,你不去診所,哪有機會讓那些人知道打人的下場,不賠錢也要吓唬他們,看他們還敢不敢随便打人。”
見蔣桓猶豫,楚嬌再接再厲:“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他們冤枉你,你不能吃啞巴虧,先去診所,快點好起來。”
不要她背,扶着總行的,楚嬌扶住蔣桓往診所的方向走,蔣桓沒反抗,這回順從地跟着走了。
到了診所,大夫沒像上次束手無策,直接上手給蔣桓處理傷口擦藥水,至于腿
“小姑娘是媳婦?是媳婦直接在這裏把褲子脫了。”
不等蔣桓否認,楚嬌先否認了:“不是不是,還不是,大夫,這些下來要多少錢?我馬上回家裏拿錢,人先押在這裏。”
大夫說得明白:“我治不了骨頭傷,只能擦藥水,開點中藥調理,我算算錢,加上藥二十塊,真要治好,還得去縣城醫院。”
“大夫,我記住了,這就回家拿錢。”楚嬌離開。
二十塊錢不是大錢,給楚嬌帶來的壓力卻是很大,又要問她媽拿錢了。
如果她有二十塊錢該多好。
——————
楚嬌現在已經習慣做夢了,慶幸在回家問她媽拿錢前醒來了。
她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問她媽拿錢了。
爸媽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以後一定要管住嘴,多攢錢,錢到用時方恨少。
現在的要緊事就是明天不讓蔣桓去村辦公室。
怎麽才能不讓他去呢?
明天沒意外的話,她要和她媽一起跟去縣城。
帶蔣桓一個不是本村的人跟去縣城買農具和種子,不像話。
她和她媽去縣城了,她爸還在家,不然叫蔣桓這幾天跟着他爸幹活。
目前最笨也是最有用的辦法就是拖住蔣桓,直到他回學校。
拖住蔣桓法子是有,讓他來她家教數學,盡量別待在他自己的村子裏。
于永蘭見女兒走路不看前方:“走路當心點,別撞着家裏的柱子了。”
真是的,大早上迷糊成這樣。
“哦,好,媽,我昨天聽說一個事。”
“什麽事?”
楚嬌:“隔壁村買種子農具的錢不見了,估摸是他們會計家的兒子給花了。”
解決錢沒了的事,要比他們更早一步把消息散播出去,等明天下午就沒空栽贓給蔣桓了。
“這種話不要亂說,買農具和種子的錢都是大家湊一起的,又不是他自家的錢,真沒了,大家不得氣死,上門去讨錢。”
種子買來是要分給交錢的家庭,村子屬于代買,至于農具,有的屬于集體,有的也是幫村民個人買。
屬于集體的,村民可以用糧食借走。
楚嬌:“媽,我也是聽說的,我上次還聽說過蔣五和阿豔的事情,你不信就算了。”
“你怎麽那麽喜歡湊熱鬧。”于永蘭就不明白了,小時候姐妹兩個明明一直是姐姐在外面看熱鬧,妹妹拉着姐姐的手,催姐姐回家,不要看熱鬧。
什麽時候妹妹也愛看熱鬧了?
楚嬌:“今天跟媽說的這個和姐姐家有關,不然我也懶得理,他們村子掉錢跟我們村有什麽關系,要我說姐姐偶爾會跟姐夫去縣城,就不要讓村子裏買了,自己買多實在,雖說代表村子去,多買點價格實惠,她自己去,殺殺價也不會貴到哪,真是替姐姐心疼錢我不信的啊,只是聽說,具體看他們明天蹭不蹭我們村的拖拉機吧。”
擔心蔣桓,也心疼姐姐家的錢,即使姐姐的錢到不了她口袋,她同樣心疼。
那可是錢,真的錢,不是假的!
隔壁村子沒她們村子發展好,當初姐姐要嫁到隔壁村子,她媽頗有微詞,女兒喜歡,蔣大周家在隔壁村子條件算還行,勉強答應下來了。
不答應不行,說小女兒主意大,還是大不過姐姐,她這個姐姐,爸媽真是管不住。
三女兒要是生在別的家裏,不得把屋頂掀開了。
楚嬌也不能玩完全肯定夢境的真實性,如果拖拉機開了,隔壁村的沒來,說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