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接過楚嬌遞的饅頭, 蔣桓邊走邊吃。

怕他吃噎着,楚嬌把水壺遞給他。

兩人走去縣城,從天黑走到天漸漸亮起來, 蔣桓後面走得越來越快, 發現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後,他才放慢步子走路。

走到縣城車站,去省城的客車還沒到, 兩人暫時也沒話說, 楚嬌找了地方坐下歇腳,蔣桓還一直站着, 看着某個方向。

她沒來過縣城車站, 也沒離開過縣城,只能猜這個方向大概是客車過來的方向。

坐了會兒, 感覺緩過來的楚嬌,偷偷擡眼去看蔣桓。

此時他背對她,看着他的後背,她忍不住鼻子發酸, 怕他發現,趕緊把頭低回去。

縣城的車站并沒有多正式,只是在一片沒居民居住的荒地, 蔣桓沒記錯楚嬌學校位置的話,還有段距離,客車應該快來了, 轉身正要和楚嬌說, 讓她先走, 別迷路了, 就見她低頭, 兩條辮子都快垂到地方,地上泥土還有幾點被水打濕的痕跡。

他不用看楚嬌的臉就知道地上的水是她掉的眼淚,因為正好有兩滴眼淚掉下來被他看見。

蔣桓把包放旁邊,蹲在楚嬌面前:“哭什麽?”

楚嬌仍沒有擡頭去看蔣桓:“沒什麽。”

他也不打算細問下去:“沒什麽的話,你先離開這裏,不要迷路了,記得往這個方向走,一直走,見到個小賣部,左轉直走,後面的路不會走,可以問問別人。”

楚嬌聲音帶些委屈:“蔣桓,我為什麽哭,你不要裝不知道。”

“因為我?”

“不然呢?”

現在想裝傻都不成了,蔣桓真是拿楚嬌沒轍:“幾個月時間不長,真的很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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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氣惱地問他:“你永遠只會說不長,五天不長,五個星期不長,五個月你也說不長,在你這裏多久才算長?”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這個問題。”

楚嬌本來只是慢慢哭,現在哭得兇起來了,猛地站起身,蔣桓自然跟着站起來:“沒落東西吧,東西落在這裏,想要再找回來就不可能了。”

顯然楚嬌沒聽清他的話,他因為她接下來的舉動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楚嬌抱住他,在他懷裏哭。

見到有人來,她才知道避嫌,放開他。

她哭得實在太可憐,蔣桓猶豫會兒,還是擡手,用大拇指輕緩擦掉她臉頰上的淚珠:“我是去學校,又不是赴死,你哭成這樣,我都害怕了。”

“你寒假真的會回來嗎?”這個暑假對蔣桓來說多災多難,她真怕他不回來了。

知道兩人的未來又怎樣,還是抵不過她此時洶湧的傷心難過。

蔣桓:“不回來我能去哪?寒假大家都要放假過年不是嗎?我家被燒了,寒假也只能先住在你家,到時別忘記我,記得給我開門如果你沒放假的話,我有空時間就去你們學校找你,行不行?”

他都要忘記楚嬌是個高三學生了,高三的寒假能有幾天呢?

冬天沒有農忙的說法,她必須要待在學校了。

按照他們學校的暑假安排來看,寒假會少放幾天,不會只有幾天,待在家裏的時間不會很短。

就是肯定會比大學的要短,大學學生來自全國各地,高中只是一個縣城裏的。

“你不要騙我。”她對未來的蔣桓實在有陰影,喜歡承諾,又總是因為這樣那樣不好推脫的事情放鴿子。

他怎麽哪個年紀都喜歡答應她事情,答應了還不一定能做到。

“不騙你,我記着的車子來了,我先上車,你也快離開這裏吧。”蔣桓坐的最早一班客車到省城,五點多發車,到省城要三個小時。

“嗯。”

蔣桓拎着東西進去客車,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見司機和售票員還沒催大家趕緊上車,楚嬌走到靠近蔣桓的地方,窗戶是半開的,兩人說話隔着窗戶說話沒多少障礙:“你到華都要好好吃飯,別餓肚子,冬天多穿幾件衣服,手腳凍出凍瘡很難受。”

楚嬌想到什麽說什麽,蔣桓都應好。

“車子要開了,上車的趕緊上車,不上車的離車子遠點。”

售票員在催了,楚嬌只能讓開,走遠點,擡高手沖着蔣桓揮手,蔣桓也沖她揮手,讓她去學校說完事情以後,不要在外面晃太久,趕緊回家。

楚嬌大聲應他從學校出來馬上回家。

車子發動開走了,楚嬌跟在後面小跑幾步,不見車影後才往學校的方向走。

早上情緒失控哭起來,不舍只是一個小原因,看到蔣桓的背影,陳舊破爛的衣服,想到他二十年的生活,忍不住難受哭起來。

他今天穿的是他自己的衣服,留在家裏的衣服被燒毀了,當時就留身上穿的了,她從哥哥們家裏拿來的舊衣服,對他來說都是好衣服,今天換上的褲子衣服全是他自己的。

她真的不相信蔣桓在村子裏穿差衣服,在學校裏穿好衣服的事情,他的節省都已經刻在骨子裏了。

真希望他能聽進去她的話,好好吃飯,冬天多穿幾件衣服。

一路上都在想蔣桓,走了大半個鐘頭,楚嬌終于走到自己學校。

時間還早着,她在學校附近的面館和面館老板娘講閑話聊天,老板娘見着熟客楚嬌,還說以為她不來學校讀書了。

“呂姐,我要讀高三,最重要的一年,等我們村子秋收忙完就回來學校,學習放假出來就在你這裏吃碗面。”

楚嬌是面館的熟客,熟,不是說她經常在這裏吃面條的意思,她沒那麽多錢下館子,偶爾會吃幾次,小館子裏客人不多,老板娘見到她主動打招呼了,她就會去和老板娘聊幾句。

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如果有錢,或許就坐在這裏吃碗面在去學校。

這家小面館是楚嬌高二時候開的,學校附近哪裏有吃的,哪裏就有她,她都會摸過去,貴的不看第二眼,價格合适的,會去吃一次,這家就是便宜味道又不錯的。

楚嬌待到七點鐘去學校了,這時候高一高二也已經開學了,學校裏還能隐約聽到讀書聲。

在面館已經拿出随身攜帶的小鏡子,确定自己看起來還好,哭過的痕跡已經沒了,才放心來學校。

要是一副哭過的表情來學校,老師要以為她是來退學,會誤會的。

楚嬌直接奔着高二班主任的辦公室去,高二的班主任告訴楚嬌她被分到高三(3)班去了,她的新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孔老師,孔老師這會兒在看早讀,早讀快結束了,孔老師馬上回來,有事可以和孔老師說。

楚嬌點頭,說了聲謝謝老師後,站在孔老師的位置附近等。

孔老師她知道的,學校老師沒多少個,孔老師又是學校唯一一個姓孔的,很好記住。

三個年級老師合起來一共有兩個辦公室,孔老師就和她高一高二班主任一個辦公室。

沒等多久,高三的班主任老師孔老師來了。

孔麗珍坐到位置上,問楚嬌是要說高三的事情嗎?

楚嬌點頭,跟老師說自己要回學校讀高三的,秋收結束就回來,大概要到十月。

孔老師沒說多少,點頭表示知道,并沒有說讓楚嬌在家裏記得學習的話。

倒不是不在意農村的學生,是秋收忙起來的确很多事情,她以前也下過鄉,秋收多忙有數,至于學習的事,等回到學校再說。

楚嬌沒別的事情要說了,和在辦公室的幾個老師說再見後離開。

走在學校的走廊上,她路過高三的班級,不防碰見幾個男生,走到邊上,方便幾個男生通過。

“楚小胖,你回來學校上課了?我以為你不來讀了。”

開口叫楚小胖的男生名字曹康,是楚嬌高一高二的同班同學,給楚嬌取了個外號叫楚小胖。

楚嬌不喜歡這個外號,也不愛搭理曹康,出于禮貌,還是回答了句,現在還不上課,要等秋收結束。

蔣桓才走,她見着什麽都能想到他,待在面館裏,想着如果和他一起來吃面條該多好,碰到曹康,想着蔣桓就不會給她取讨人厭的外號,也不會喊她胖。

即使現在的蔣桓沒辦法和未來的蔣桓比,但也比和她同年級這些男孩子好,他們實在太幼稚了!

...

即使是不暈車的乘客,長途坐一兩天的車也會很痛苦,蔣桓來到學校的時候是上午,從火車下來,連他都覺得頭重腳輕。

在車站找個地方休息會兒,他才起身拎着東西走回學校。

到了寝室,收拾好自己東西,他去打熱水,打來熱水,給自己倒在杯子裏。

杯子是大一幫一個老師幹活送的,這個老師家裏人專門做杯子的,老師讓學生幹活會送自家做的杯子,學生們後來見到這個老師都直接喊杯子老師。

也別說送杯子吉不吉利,很多老師學生都收到過杯子老師送的杯子,蔣桓也有,他沒帶回家是怕路上摔碎了,所以一直放在寝室裏。

杯子老師送出去的杯子實在太多,對大家來說都不算值錢物件,在蔣桓這裏卻是值錢的,所以妥善保管着。

喝了熱水,蔣桓才覺得好受些。

想到什麽,他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剝開吃進嘴裏,酸甜的。

楚嬌說是水果糖,不同顏色代表不同的水果。

他吃過的水果有限,小時候饞了會去山裏摘些野果吃,蘋果草莓這類的吃不到,也不清楚吃進嘴裏的味道到底是哪種水果的。

她給他的兩顆糖,他一直留着,打算回到華都再吃,不想太早吃完,也知道不能放太久,放久會化掉,現在不想吃飯,嘴巴閑着,忍不住吃一顆。

“蔣桓,你剛到寝室的?”寝室進來個戴眼鏡的男生。

“對,剛到。”

“我比你早點,不過也沒早到多少你暑假是不是遇着好事了?我看你臉色看着比放假前好挺多。”

長期營養不足的人,臉色能好到哪去,蔣桓又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表情也不多,加上是學霸中的學霸,很多人都覺得他性格孤僻。

不是他錯覺,蔣桓臉色的确好看些,面部表情都柔和了。

“遇到糟心事,也有好事,算因禍得福。”想到某個愛哭的小姑娘,他才到學校沒多久,難得希望這個學期過快點。

嚴懷固:“說到好事,金譽遇着好事了,聽說他暑假和外語系的系花魏青籁談對象,大二之前談了個對象,不愧是他,交際花。

金譽有個外號叫交際花,和他們同班,華都本地人,嚴懷固也是華都本地人,對金譽的事還挺了解。

金譽這人不太像學數學的,他特別開朗,交友廣泛,對自己專業的事情不太上心,成績遠遠不如蔣桓,蔣桓追求的是高分,他及格就夠了。

兩人在各方面都是天差地別,蔣桓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存在感強,又不強,金譽的存在感是極強的,只要他在,所有目光都會集中在他身上。

好在班裏女生不多,一共才兩個,都是蔣桓這種一心學習,不管閑雜事的性格,不然金譽都要成班裏的禍害了。

蔣桓對金譽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嚴懷固感興趣說了幾句,他配合回他,嗯,這樣。

嚴懷固聊過金譽後,無意中瞥到蔣桓的新毛巾:“蔣桓,你這毛巾咋還是粉邊的?”

“這是粉色?”蔣桓看了眼毛巾。

“你不認識粉色嗎?”

“看不出來是粉色,別人不用送我的。”從顏色他只能判斷是舊毛巾。

蔣桓從不是個要面子的人,都能穿着到處縫補痕跡的衣服在學校裏走,一條毛巾也沒必要遮掩。

“是女孩送你的吧。”嚴懷固打趣。

蔣桓沒承認也沒否認,嚴懷固本來笑着的,後來笑容僵住,想到某種可能,都不笑了:“不會吧,真的嗎?蔣桓你也在暑假談對象了?”

他表情吃驚,當事人挺淡定:“還不是對象。”

“還不是對象,是指已經有可以當對象的人了吧,天啊,天啊,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心情了。”蔣桓談對象比金譽談對象還讓人吃驚好嗎?

嚴懷固真的不讨厭蔣桓,能和蔣桓說上幾句話,可就連他,也會覺得蔣桓都有對象了,為什麽他還沒有?

“是什麽樣的女孩子,和你同村的嗎?”

“不是同村的,隔壁村子,別的我不想說太多,以後或許能見面,希望你替我保密,我不想她因為我,成為大家眼裏的笑話。”如果楚嬌真的來華都讀書了,按照她的性格,應該會來他學校找他,她比他還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是真的!蔣桓真有對象!還是他自己喜歡的人。

蔣桓喜歡她,女孩子也喜歡他,是相互的!

嚴懷固掐了把自己的臉,痛,他沒在做夢!

蔣桓讓嚴懷固自己消化去了,他拿出放在寝室床底的書本,開始整理書。

“蔣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絕對不會,我給你保密,以後能見到面是說她可能會來華都看你嗎?”

“有可能,不一定,畢竟離得挺遠的。”蔣桓不想說得太詳細。

嚴懷固也沒繼續追問,已經在想蔣桓對象到底是什麽樣的了。

...

楚嬌從學校出來,回到家裏就把蔣桓住的屋子收拾個遍,臼恃広床上的草席收起來,省得落灰了,桌子也搬到角落裏去,确定整個屋子沒別的地方好整理,地很幹淨,沒垃圾,她才鎖門離開,回自己屋子。

和蔣桓離別的一天,楚嬌沒學習,和平時一樣做家務活,到了晚上洗漱完,用熱水泡腳。

今天上午走很長時間路,不泡腳,腳會更難受。

泡過腳以後,楚嬌躺在臼恃広床上,暫時還睡不着,想着蔣桓的事情。

他不在家,她心裏就空落落的。

已經算是進入九月中旬,天氣不太炎熱,晚上睡覺不如七八月難受,她卻很難睡着。

這會兒他應該還在火車上,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

今天,就今天難受一天,明天要努力學習,改變命運,不能讓他失望!

——————

“阿桓,你給我編得好看些。”楚嬌坐在自己的小梳妝臺前,正對着鏡子,往臉上擦雪花膏。

蔣桓搬了個椅子坐在楚嬌身後,幫她編頭發:“你已經很好看了,還要好看到哪去?”

“我好看是我好看,發型好看是發型好看,不一樣的,我自己只會簡單紮兩條辮子,阿桓你會編很多好看的發型這兩根發夾也幫我別在頭發上。”楚嬌從梳妝臺上拿了兩根帶着小珍珠的細發夾。

自然不是真的珍珠,是假珍珠,她很喜歡而已。

蔣桓答應等幫她編好頭發就把發夾別上去。

今天是休息日,難得有一天休息日是楚嬌有事,而不是蔣桓有事。

楚嬌今天要跟認識的新朋友去買貼身小衣服,這個朋友還是通過蔣桓認識的,是他研究生同學的對象。

楚嬌在華都朋友并不多,就連蔣桓自己也沒幾個能稱為朋友的朋友,平時忙學校的事情,有空都是和楚嬌一起。

他連答應妻子的事情都經常做不到,哪有時間交朋友出去玩。

昨天晚上還開玩笑說後悔帶她到學校。

今天是休息日,昨天他難得有空,她也不用讀夜校,吃過飯後帶她在學校的操場散步,碰到同學也在散步,互相認識後,她和新朋友玩羽毛球,玩到天黑了才走,認識沒幾個鐘頭,就已經約着今天一起去買東西逛街了。

“沒見你和我出去仔細打扮。”他自己并不是很空閑,也不希望妻子的生活重心在他身上,不反對她交朋友,不反對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只是真到了這天,說不難受是假的。

楚嬌還在抹雪花膏,她每次都挖一點,塗抹到臉上的時候很仔細,恨不得一點也能抹整張臉上:“那你和我出去為什麽不打扮?”

“我又不漂亮,打扮了也不好看,穿得齊整幹淨就好。”

楚嬌也不是那種喜歡擡杠的人:“我們阿桓最好看。”

“頭發還沒編好,不要轉過來,小心扯到。”見楚嬌要轉過來,蔣桓阻止。

“阿桓快點,好了沒有?”楚嬌只能老實坐好,催促蔣桓。

“臉已經擦好了?”

“擦好了。”

“擦好也要再等等,我還只編了一半。”和她生活,他都快成全能的人了。

楚嬌耐心等蔣桓編剩下一半,等頭發終于編好,可以動的時候,轉過去抱住蔣桓脖子,坐他腿上,和他貼貼:“你冤枉我,每次要和你約會我都穿我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蔣桓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不太好聽:“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你亂吃醋,這次原諒你,下次不許再亂吃醋了,趁着我還沒塗口紅,親親。”

蔣桓:“還要塗口紅?”

“對啊,塗一點點,太紅也不好看。”楚嬌不等蔣桓再說別的,和他親親。

蔣桓實在沒辦法,只好先親吻,等她親夠坐回去,對着鏡子塗口紅:“嬌嬌,你真不是出去見對象的?”

他要吃醋了。

“我的對象不是正抱着我嗎?”塗了點口紅到嘴唇上,楚嬌不斷抿嘴,讓顏色看起來均勻些。

他成為她老公之前,就是她的對象呀。

蔣桓确實從身後抱着她:“算了,今天大概什麽時候回家,需要我去接你嗎?”

“要的,你就來胡記糕點附近接我吧。”今天心情好,獎勵自己和阿桓吃塊花生酥。

打扮好了,楚嬌去拿布包,她的布包有幾個,她挑了自己覺得最好看的一個。

“我送你去你們約好的地方。”

“謝謝阿桓。”蔣桓都主動要送她了,楚嬌自然不會拒絕,挽住他手臂出門。

路上遇見認識的人,見他們兩個小夫妻,都順口問了句出去玩啊?

楚嬌應是,她和阿桓去散心。

“撒謊,還說散心。”

“誰好意思說去買小衣服,阿桓笨蛋。”她和阿桓已經是夫妻,他都會幫她洗小衣服,她自然不需要瞞着他。

換成別人,她好意思說?

也只有楚嬌會叫蔣桓笨蛋,蔣桓本人聽了還不生氣。

“是,我是笨蛋,我下午一點來胡記糕點接你。”

“好吧,我和她吃個午飯,下午和你約會。”

快到了地方,楚嬌喊蔣桓停下,她要下車了。

“要記得保管好錢,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布包看好。”

“我一定會保管好的,阿桓放心,我走了。”

蔣桓目送楚嬌到地方,見她等的人來了,他才騎車離開。

“你老公把你當小孩了?”她見到蔣桓,這是怕她把楚嬌吃了?

“他一直這樣,不管小孩不小孩,我們快去逛街。”楚嬌給蔣桓面子,不打破大家對他的固有印象了。

看起來是他把她當小孩,在家的時候,她也會把他當小孩。

他偶爾有幼稚的一面,在外人面前很正經罷了。

“好啊,去逛街,我好久沒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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