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從後臺緩緩走出，相貌絕對不輸給任何在場的練習生，他是港口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的中原中也。當然在外的職位則是森氏財閥的總經理。
讓這樣完全跟娛樂圈不沾邊的人來當特殊嘉賓，在場的練習生們都不禁紛紛猜測起他來的用意是什麽了。
“感覺應該是在看誰有商業價值吧，公司的主要目的還是賺錢。”
“這麽快就開始考察商業價值了嗎？不愧是森氏財閥，我們可得好好表現！”
“如果等會兒能在舞臺上被總經理大人看上的話，在之後比賽的日子裏都會輕松一點的。”
周圍的練習生分析來分析去，感覺好像有一萬種可能。然而真想卻未必是他們想的那樣的。
中原中也努力控制着表情中的無奈，拼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不耐煩，怎麽說還是Boss布置下來的任務，要好好完成。
事情是這樣的，中原中也剛弄完事手頭上的工作就被Boss叫去了，說今天是他們舉辦的選秀節目的第一期錄制，讓他如果有空的話就去客串一下特邀嘉賓，反正也只是坐在那邊看表演而已。
中原中也是一個做事很認真的人，只要是Boss吩咐下來的事情就會盡最大的努力做好。所以他還是來了，可來了的同時也真的是很心累。
現在所有導師都已經到齊，初舞臺測評正式開始！
随着一組又一組的練習生上臺表演，芥川龍之介的心情也變得越發沉重了起來。
他們為什麽……都有準備好的表演？
芥川·什麽都不知道·毫無準備·龍之介：“……”
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初舞臺測評就是大家一起學習一樣東西。
然後老師們根據表現進行打分，他是真的不知道竟然是需要提前準備好了。
這下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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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水內悠太自信滿滿，他早就跟導演他們說好了，等一會兒的舞臺他跟那個窮鬼練習生分開表演，他可不會讓自己的成績被別人影響呢！
“有請下一位選手。”
導演已經知道下一個出場的人是誰，讓舞臺附近的所有鏡頭全部都對準舞臺，這可是他們節目的熱點之一。
宇髓天滿拿着麥克風走上舞臺，他身上穿着鑲滿了鑽石的表演服，在燈光的照耀下簡直就像是一個發光體，可神奇的是就算放了這麽多鑽石在身上也絲毫不會覺得油膩或者土裏土氣。
“哈喽，各位老師，我是宇髓天滿。”宇髓天滿自信地介紹着自己，完全沒有其他練習生上臺時的緊張和拘束。
【啊啊啊終于等到你了！】
【相信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他，宇髓天滿，奧運男子表演體操冠軍！聽說他在健身房健身的時候被國家隊教練一眼就看中了】
【這是什麽神奇的跨界聯動，奧運冠軍也要來選秀了嗎？】
【聽說他還是出身與忍者世家的，不過現在已經不做了。】
【太卷了太卷了】
黃濑涼太自己也有打籃球，所以對宇髓天滿非常感興趣：“我看到你的資料上寫着你是專業的體操運動員，你已經拿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成就了，是什麽驅使你來參加這次的節目呢？”
“嘛，當然是為了華麗的大幹一場了！”宇髓天滿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這個人啊，不夠華麗就會全身提不起勁，下一屆奧運還得等到四年之後，我可沒有辦法忍耐這麽久，聽說做偶像很顯眼，所以我就華麗地來了！”
“原來如此。”黃濑涼太的表情有點無奈又有點摸不着頭腦，“那如果你準備好了就請開始你華麗的表演吧。”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世界最頂尖的體操選手會帶來怎樣的表演呢？
宇髓天滿的表演是一段舞蹈，快節奏帶着一點電音的音樂，舞蹈中融入了一些體操中的高難度動作，最最吸引人的果然還是他帥氣的面孔和充滿自信的笑容，站在舞臺上好像真的有讓別人目不轉睛的魔力。
舞蹈結束後，宇髄天元連大氣都沒喘一下，對比起他每天的訓練量來說這簡直就是熱身。
【明明沒有舞蹈功底但就是好厲害啊！】
【太強了太強了，這難道就是體能方面的天花板選手的實力？】
【跳舞的确很強，但想當偶像的話，果然還是得唱歌吧？】
“哇，好棒好棒！”蕾拉興奮地拍着手，“對于舞蹈我實在是不太懂，但是我很喜歡你在舞臺上的活力，希望在未來能看到更多你在唱歌方面的展示哦。”
宇髓天滿自信答應：“當然了，就算是唱歌我也會華麗的完成的！”
經過導師團的商讨之後，工藤有希子公布了宇髓天滿的測評結果：“宇髓天滿練習生的等級評價為——A，恭喜你。”
結果一出練習生中到處都是議論的聲音。
“真不愧是運動健将！竟然拿到了全場第一個A！”
“我覺得說他跳舞的确很絕，但是沒有唱歌的情況下拿A還是有點不太夠。”
“這中間多多少少還有點面子的分數在，總不好讓奧運冠軍丢臉吧？”
“說的也是。”
一組又一組練習生表演完畢，芥川龍之介還在想自己上臺要做點什麽，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光站着吧？
他還在努力想自己等會兒能做什麽的時候，旁邊的工作人員來到他的身邊：“森氏娛樂的練習生們到後臺準備。”
“是……”水內悠太麻利地回應，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到了後臺，水內悠太開始熟練的抻筋拉腿，他準備的可是最能代表偶像實力的唱跳舞臺！
芥川龍之介站在角落裏，他依舊還沒有想好他要做什麽，除了打工他好像真的什麽都不會。
“某些人可真的是慘，連表演曲目都沒有。怎麽？你是準備等會兒上去表演脫口秀嗎？”
水內悠太這次确認了周圍沒有攝像頭在拍他們後，才上前對芥川龍之介進行語言上的攻擊，“我看你要不等會兒上臺就大家說你退賽吧，說不定還能給觀衆留下點印象。”
面對水內悠太的垃圾話，芥川龍之介不為所動：“你以為你的做的事情別人就全然不知嗎？勸你見好就收，剛才在外面的教訓你還沒學到吧？”
一聽到剛才在外面的話，水內悠太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警惕地看向房間裏的各個角落，再三确認沒有攝像頭之後安心地笑了，說：“就算有直播又能怎樣？在場的練習生那麽多，鏡頭怎麽可能會正好在我們的身上，你想的未免有點多了。”
“是嗎，原來你根本就沒看見。”
“什麽？我沒看見什麽？”水內悠太做賊心虛又在準備房間裏到處看，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果然這個房間裏根本不可能有攝像頭，都是這個人在裝神弄鬼！
芥川龍之介笑而不語。
因為從小就生活在貧民窟，芥川龍之介的眼睛早就習慣了黑暗、沒有光源的生活，他能比別人更清楚地看見黑暗中有什麽，從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制作組藏在牆角裏、櫃子縫中、天花板裏的攝像頭沒有一個逃過他的眼睛。
這或許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報仇的機會！
傷害了銀的人，就算是死都不足以謝罪！他要看着這個人一步一步失去他最在意的東西！
導演通過總監控室看到了這裏的一切，他直接吩咐導播切換到這邊。
反正他們做事都是根據上頭的吩咐，也沒有什麽向着誰不向着誰一說。
【好惡心，我不行了，我要去跟官方投訴，讓他退賽！】
【衆所周知，表演曲目需要給版權費，一般的家庭根本就負擔不起好不好！】
【我吐了，這個水內什麽的能不能不要這麽犯賤？你有錢也不是嘲笑別人沒錢的理由好吧？人品絕了真的。】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什麽水內的個人消息就會被扒出來了】
【嗚嗚嗚心疼芥川弟弟，平日在公司裏還不知道要怎麽受他的欺負呢！】
【啥也不說了，我先去投個票，這個弟弟必須得去下一輪！】
【我也去了朋友們】
“有請下一組練習生。”
芥川龍之介跟在水內悠太的身後，他的手裏也拿着一只麥克風，緊張到仿佛能聽見他自己的心跳聲。
水內悠太驕傲地介紹：“大家好，我是森氏娛樂的練習生水內悠太。”說完，還附上了一個九十度的标準鞠躬。
“我、我是芥、芥川龍之介。”緊跟着後面芥川龍之介也有樣學樣地介紹自己，磕磕絆絆的語句和握緊話筒的雙手足以說明他內心的緊張。
工藤有希子翻閱着資料：“是節目創辦人的公司，中原先生一定不陌生吧。”
忽然被cue的中原中也半睡半醒地擡起頭：“啊，對，我們公司的，嗯。”
【想要下班的心已經藏不住了哈哈哈……】
【總經理滿臉都寫着被迫營業……】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之前就是在看幼兒園新春彙報晚會，能看下去的表演屈指可數，現在聽見是他們自家公司的練習生上場才稍微精神了一點。
他記得其中一個應該是Boss說的那個，還有一個就是臨時被拉上來湊數的。
黃濑涼太看着兩個人的表演資料覺得很搞笑：“芥川龍之介練習生練習時長……噗，零天。”
其他導師聽到後也都不禁笑了起來。
“呃……”中原中也只想回去在太宰治的腦袋上踢一腳，順便問問他是怎麽選的人！
工藤有希子問：“你們兩個人表演的是完全不同的舞臺，規則上同一個經紀公司的練習生都應該是一起表演才對。”
芥川龍之介還在想怎麽解釋，水內悠太就已經搶先回答了。
“因為公司在決定人選的時候做出許多改動，直到昨天最終人員在正式确定下來，所以只能是兩個不同的舞臺。”
水內悠太這話說的其實大有深意，它可以被理解成芥川龍之介背景雄厚，在森氏財閥一手遮天，可以讓他們在節目前一天換人。
觀衆最不喜歡的就是在選秀節目中靠背景的人，這種人一般都會被稱為皇族。
“好的，那你們二人商量誰先上場，準備好後就請開始吧。”
水內悠太內心邪惡一笑，假好心地把芥川龍之介往前推了推：“就先讓他吧。”
什麽都不知道的導師以為這已經是他們在後臺商量好的決定了，紛紛看向芥川龍之介。
水內悠太非常貼心地走到邊上，把所有舞臺都留給了他。
工藤有希子：“請開始你的表演。”
芥川龍之介：“……”
九敏！
要表演什麽呢？
當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舞臺上方的燈光照在皮膚上竟然能感覺到絲絲的熱度，這樣的情況芥川龍之介估計是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遇到。
“我……沒有什麽特別的舞臺，我想給大家唱一段歌。”芥川龍之介思考了很久，他發現他絞盡腦汁最後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vocal導師蕾拉聽見後眼睛一亮，這是今天第一個純唱的練習生：“請。”
沒有任何伴奏也沒有任何舞臺特效，芥川龍之介雙手握着麥克風，哼唱出那個在他腦海裏僅僅只剩下一段的旋律。
不是什麽流行歌，也沒有多麽有內涵的臺詞，有些部分的詞芥川龍之介甚至都忘記了。但這段旋律就是一直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小時候，銀每次發燒生病的時候他坐在床邊為她哼唱的。
具體是在哪裏學來的他一點都不記得了，但好像自然而然就會唱一樣。
這偌大的錄制廳，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音響播放出的聲音中甚至都能聽見芥川龍之介作為一個新人沒有藏起來的呼吸聲，一個音一個字都無比真實。
銀，你有聽到嗎？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一種很幹淨的聲音……】
【我感覺我被之前那些跑調、破音摧殘的內心得到了安慰。】
【幾乎沒有什麽技術，氣息換氣也都很不穩，但感情絕對是最豐富的。】
【好好鍛煉培養一下說不定未來可期？】
僅不到兩分鐘的清唱結束了，放下麥克風的那一刻，芥川龍之介真的羞恥的想要直接退賽。
蕾拉本身就是一名會把情感帶入歌唱的人，她眼角竟然有那麽一點點濕潤了：“好棒的故事，我仿佛可以看見你給那個人唱這首歌時的場景了，我喜歡這樣充滿情感的音樂，真的有打動我。”
在場的練習生一聽蕾拉導師竟然給出了這麽高的評價，都很驚訝。
“不會吧，我覺得就一般啊，甚至比一般還要差。”
“我承認的确感情很到位，但這連一個正兒八經的舞臺都不算吧？”
“一聽就知道是個新手，而且還是純唱，其他的都沒有展示，要是評分過高了感覺不能讓人信服啊。”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Vocal導師蕾拉點評結束，工藤有希子覺得還可以再多聊一聊。因為大家心中也的确有很多問題。
“芥川龍之介練習生，為什麽你沒有準備任何別的表演，而選擇在這裏清唱這段歌曲呢？”
芥川龍之介如實回答：“因為我被叫來參加這個節目的時候并沒有被通知說要準備一個舞臺，剛才臨時想起來的只有這個了。”
中原中也：“……”
太宰那個混蛋！究竟在做什麽啊！就算是Boss讓你随便找人頂上來的也不能這樣啊！
工藤有希子從芥川龍之介的話中感受到了一點不太一樣的味道，她敏銳的偵探直覺告訴她，應該還能繼續深挖：“你的歌唱經驗基本為零，你在之前就沒有過這樣的鍛煉嗎？”
“沒有……”芥川龍之介再次說出了大實話，“我昨天才被通知我要來參加這個節目的。”
“也就是說，你站在這裏完全不是因為你有一個成為偶像的夢想，你只是被人拉來參加的。”
這是個刁鑽的問題，背後的練習生們都為芥川龍之介捏一把冷汗。
因為怎麽回答都是不對，說有夢想就會被追問為什麽之前沒有練習，說沒有的話觀衆緣也算是沒有了。
芥川龍之介依舊實話實說：“我急需要三十萬，叫我來參加的人說只要我來參加即刻就有三十萬，所以我來了。”
全場繼續倒吸冷氣。
這孩子說話也太實在了一點吧！
他難道就不會稍微說點慌的嗎！
【哈哈哈這我真是沒想到了……】
【看起來是個老實孩子哈哈哈……】
【別人不得趁着這個機會賣慘一波嗎？你怎麽這麽實在地就把真相說出來了啊！】
工藤有希子被他的答案逗笑了：“這可真的是沒想到，森氏娛樂竟然是這樣招聘練習生的。”說完，好像還看了中原中也幾眼。
中原中也壓低帽子，幹巴巴地道：“對啊，我也真的是沒想到。”
工藤有希子也非常識趣地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那麽現在我公布芥川龍之介練習生的測評等級，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四個月中你找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
“芥川龍之介練習生，初次評級結果——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