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方彥之所以把重點放在都市劇上面, 是因為他看過的都市劇多一點,像是古裝劇和宮廷劇,他還是看得少。

因為他前世平行世界裏後世的古裝劇, 很少有那種精品戲,反倒是能說出名字來被人反複觀摩奉為經典的都是以前拍的。

時間太長,社畜太久, 以至于他沒法好好說明白。

倒是都市劇,因為他們國家的風土民情, 大家都是比較關注民生問題, 且民間的群衆非常的關注社會問題,很多都是專家:

“軍事家”:一定是M的陰謀!

“科學家”:晚上吃生姜等于吃□□!

“生物醫學家”:一失明多年男子換狗眼之後重見光明, 視力5.2!

……

所以,都市劇從來都是穩坐一襲地, 且有很好的素材。反應一個個層出不窮社會問題, 大家也熱衷于作為觀衆看戲。

方彥作為群衆中的一員,致力于——

保溫杯到底能不能帶湯?

銀耳裏面究竟能不能放黨參?

生姜究竟能不能防脫發?

……

所以他也是十分喜歡都市劇的,畢竟他是萬千養生黨的一員吶!

都市人民離不開都市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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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彥開始侃侃而談,他對一衆編劇們胸有成竹的說道:“剛剛陸棋說了職場劇,我的想法也是将這部大女主劇拍成職場劇的。”

“不過我這裏有幾個小故事和大家分享分享。”

編劇們都愣了, 一向只能說個大概的老板他竟然還可以講完整的故事?

難道老板他在一刻蛻變了嗎?

還是說老板原來喜歡在閱讀網站上面看這種小說?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們還以為老板應該會是那種喜歡看《都市之龍王無敵》這種老司機類型的小說的人。

看來是他們誤會了。

方彥着重跟大家分享了《杜拉拉升職記》,《我的前半生》以及《上海女子圖鑒》這些劇裏的蘇爽狗血套路。

最後總結重點:“一切都是踏腳石, 明白嗎?事業事業事業!”

“我們的女主:業務能力超級流弊,吃苦能力超級流弊, 打臉反派能力超級流弊。”

“一切拖累她升職加薪的, 比如想要她當家庭主婦還看不起女主角外地人的炮灰男朋友, 嫁給有錢人然後失去自我還想勸女主嫁人的炮灰閨蜜,想勾搭主管獲得出差機會的炮灰同事,催婚的家裏人等等等等,都是原石成鑽過程中的磨砺。在機器的打磨下不堪一擊。”

編劇們看着情緒激動的老板,大多數人眼神格外的可惜。

最近女德班女戒班這種班招人授課,還上了電視新聞。轟動非常,還引起各種争端。這種東西,他們做為男人都覺得不現實,為什麽還會有人搞這一套?

打個比方:誰吃過了山珍海味以後還會回去吃S?

男女之間只存在體力差,又不存在智力差。

老板他當老板實在太可惜了,他應該拿着大喇叭去那些班給那些“叫獸”上課。

結果這個時候王富強說道:“老板,《那家女人》在市場上的反應就很熱火。不過您說的這部大女主劇是不是有點太出格呢?很多男觀衆只怕不會接受這種劇。我們将流失一部分男觀衆。”

畢竟王富強個人覺得,他身邊一些家庭條件好的,都希望女的能夠回歸家庭,照顧好一家人的衣食起居。

還有他身邊一些條件不好的,還希望女的既能夠在外面賺錢養家,還能夠回歸家庭相夫教子,将他們的生活照顧妥貼。

這種激起女生事業心的劇,恐怕不會在電視劇市場上面受歡迎。

方彥聽到這話後,看了王富強一眼。然後他說道:“那就流失吧。電視劇的目标群衆有主打人群,動畫片對應小孩子,歷史權謀戰争劇對應男人,那麽都市生活劇,對應的大多數是女人。”

“男權女權,思想問題,社會問題,不是我們要着重考慮的,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麽利用時代問題賺點錢養家糊口。”

王富強沒說話,閉緊了嘴巴。

他聽出來了,方彥好像有點生氣了。

然後大家散會了。

等到出了會議室的時候所有的編劇腦子都是一團亂麻,鬧哄哄的。

接下來又是要忙碌的時候了。

大家腳步匆匆,開了這場會,大家組內還要開小會。

畢竟,老板只是給了一個思路,和一個大概人物形象,想要寫成一個故事,還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

尤其是古裝劇,白大勇火急火燎的,走懸疑揭秘路線的話,恐怕要掉一大把頭發。

畢竟你不能把懸疑弄得太難,讓觀衆以為自己是智障。

也不能把懸疑弄得太小兒科,讓觀衆懷疑自己是智硬才會看這部戲。

還有宮廷劇,這個不好弄喲,以前沒寫過,市場上也沒有這種劇。

每一個新題材劇,就像老板說的,題材再新穎也離不開套路。

可是要想把套路寫好,也是千難萬難。

而陸棋雖然擅長都市青春言情劇,這種都市職場劇不太擅長,但是沒關系,策群力就是了。

現在最主要是查資料,設定女主職業。還有宮廷劇,這個可以跟王富強好好溝通一下,最好是和白大勇三個人一起,怎麽樣才能狗血裏出奇跡。

只有王富強拿着保溫杯老神在在,心裏在琢磨這部劇交給下面的人去搞,質量方面他把關ok就行。就是質量不ok,依着他們老板那精益求精的性子,到時候自然有老板出力,他樂得悠閑。

誰也別想打擾他摸魚劃水養老,王富強悠悠的喝了口茶水。

方彥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曹小剛給方彥倒了一杯水,方彥喝了半杯,眉毛有些皺。

曹小剛斟酌了兩下,說道:“老板,公司現在在銳意進取的階段,有些混日子的老油條成天只想着養老是有些礙眼。您怎麽看?”

方彥怎麽看,他看着曹小剛,然後說道:“職場上什麽樣的人都有,只要我們能做到不壓着新人出頭,能力強的遲早是要把能力差的壓下去的。等等吧,好歹在天宇工作了那麽多年,要是還一直這個樣子,我就算不缺他那點兒工資,他也待不下去的。”

別人都升職加薪,就他位子搖搖欲墜,要麽就屁股挪一挪位子給別人坐,要麽就收拾包裹走人吧。

職場又不是慈善場,沒有那麽多搞慈善的!

方彥不想想王富強的事情,他對曹小剛說了有關于對雲晟的猜想,然後說道:“你回頭找關西西他們談話,打個預防針。如果對方挖人的話,我們也有個準備。好不容易捧出來這麽幾個寶貝疙瘩,要是被別的公司給搶走了,那真的很可惜。”

曹小剛心道:何止可惜,簡直挖肉好嗎?

曹小剛點點頭,然後道:“老板,我們公司現在還不是很大,可是好劇常出,一火就火一堆。簡直像是一個小盤子裏盛放一堆龍肝鳳髓。所以被觊觎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我們挺過去,就能夠跻身雲晟那樣的行列,到時候就算爾虞我詐,也有足夠資本站穩腳跟。老板,挺住!”

閨女的奶粉錢,閨女的尿不濕錢,還有兒子的學費,玩具費,老婆的化妝品費保養品費……哪哪都要錢的。

老板你要是挺不住,好多人都要喝西北風去。

方彥聽完後認真點了點頭,“你放心,我肯定能挺住的。不說這個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雲晟有招就來吧。”

“對了,馬上要下班了,你通知一下,元旦團建的事情,可以攜帶家屬。不過安全問題要好好說一遍,順便讓大家把手頭工作要好好做完,別堆到團建以後再做。”

曹小剛聽到前面那句可以攜帶家屬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老板萬歲!老板賽高!

可是聽到下一句,含義為加班的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想着今天晚上帶老婆兒子閨女去玩耍呢,結果,哦豁~

消息傳下去的時候,大家都是內心一片哀嚎。

不過還有團建的甜餅在驢腦袋前面吊着,大家開始努力、加油。

于是,在公司大樓一片光亮的時候,方彥下班了。

作為一名老板,方彥覺得自己的心已經biu biu黑,所以,他一定可以賺到很多很多的錢。

雖然國土之上,很多有錢老板也有良心,但是還是有很多很多的老板木有良心。

畢竟兩塊錢的東西人家敢賣四五十呀,只有這樣才能豪車豪宅。

方彥前腳跟大家說團建,後腳就跟大家說要把手頭工作安排好。

這就是他的套路之一了。

畢竟,工作不好好做,哪裏來的錢給大家搞團建?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方彥坐在後車座上,還是他的那輛邁巴赫。

老王開着車,從後視鏡看到方彥摸了摸自己的心髒。他不由得擔心的問:“老板,您是不是心髒不舒服?”

很多老板就有心髒病,因為可能每一筆投資都是一場豪賭。心髒長期遭受折磨,不得病都覺得配不上老板這個身份。

方彥哦了一聲,說:“沒事兒,我就摸摸我良心還在不在。”

老王:“……”

老王:“老板,那您的良心還在嗎?”

方彥:“我也不知道啊!”

車子過了兩個紅綠燈,老王突然說話了,他道:“老板,您知道嗎?最近米價漲了兩毛錢,大蒜也漲了兩毛錢。”

方彥有些詫異的問:“什麽?漲了這麽多的嗎?”

老王:“是啊,所以老板你要不要漲點工資啊?”

方彥:“诶?我的良心呢?我怎麽摸不到了?”

老王:“……”

老王可以作證,老板他木有良心。╭(╯^╰)╮!

晚上回到家裏,勞累了一天投進裴遠的懷抱裏。然後他枕着大腿,聞着裴遠身上的香水味兒,方彥問:“今天你的活動,化妝師又給你用了什麽香水?”

“雪松。有個香水品牌找我代言,讓我試用試用,老板,你覺得好聞嗎?”

“還可以,上次你那個香橙花的味道也不錯。”

裴遠手指梳理着方彥的頭皮,他給方彥按按摩。

今天他的活動比較簡單,就是出場了一個他代言品牌的商務活動,當了一會兒模特。他不累。

而且方彥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總是手癢,想要摸摸方彥。

裴遠輕輕地笑起來,他對方彥說道:“你對那些清爽一點的香水味道都比較喜歡吧?”

方彥忍不住笑,他的确沒有什麽單一的喜歡,握着裴遠一只手,捏在手心裏,不想放開。

他說道:“我都不用香水,你天天這樣香噴噴的,我會不會顯得臭熏熏的?”

裴遠就低頭下來,湊在他額發前輕輕地嗅一嗅,然後他低頭親吻了一下了方彥,臉頰就蹭在方彥的額頭上,裴遠笑着道:“不臭。”我喜歡!

方彥往後仰仰頭,裴遠擡起脖子,方彥望着裴遠,然後嘟嘟嘴,裴遠忍俊不禁的親他。

方彥擡起手摸摸裴遠的臉蛋,問道:“明年有什麽打算沒有?公司明年推出主劇都是大女主劇,連電影也是。不适合你擔綱,讓你當男主等于作配,很不合适。我想送你去名導下面磨練磨練,你自己怎麽想?”

裴遠眼眸裏有思緒沉了沉,他琢磨事情的時候很認真的樣子,有點嚴肅的味道。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裴遠的變化挺大的。

都說紅能養人,裴遠身上骨子裏的膽怯懦弱似乎已經看不到了。

方彥雖然還能夠看到裴遠的溫軟,但是更多的是裴遠一天比一天變化大。

原本只是一只金絲雀,被他養成了翺翔天際的霸主,既然想看老鷹的英姿,就沒法兒把他圈在籠子裏把玩。方彥心裏明白得很。

對裴遠的這種變化,心裏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以前他沒有談過戀愛,他不明白戀愛關系到底是什麽樣的。現在他明白了。

兩個人在一塊兒,是因為寂寞組合嗎?是X關系占主導位置嗎?不是的,是親密關系。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彼此依靠,彼此分享,彼此歡喜,也彼此……哭泣,從而,彼此渴望。

像佐思明之于陶樂武,那真是慘劇。

裴遠沉思一會兒之後,對方彥說道:“老板,我聽你的安排。”

方彥說:“如果你有更好的打算,就說出來。我看能不能幫你安排。我想的為你好,只是我想。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願才好。”

裴遠沉默一會兒,對方彥說道:“老板,其實我想去進修,我感覺現在到了某種瓶頸。拍戲的時候我知道該怎麽做可以做好,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做到更好。本來我想着今年要是沒有什麽通告要跑的話,就去話劇團裏磨練磨練的。”

方彥點點頭,大時代還沒有來臨,裴遠願意好好磨練自己,是最好不過的。

不過,他還沒有主演擔綱一部電影,去話劇團磨練自己,似乎時機選得不對。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覺得你去話劇團的事情先不着急,你才進軍大熒屏,還是要有一兩部作品,不然娛樂圈更新換代太快,你沒有基礎,複出的話會困難一些。”

“豐思先豐導現在全國海選,在找合适的男主角,你就算演不了男主角,去他的電影裏擔綱男配,收獲也會很大的。豐導是出了名的會TJ演員,要挑戰一下自我嗎?”

裴遠聽着方彥的分析,他在娛樂圈也混了那麽久了,所以,豐導的名字如雷貫耳。

他琢磨一會兒就點了點頭,然後跟方彥說起一個人,以前他提都不會提,提起來的時候也是不開心。今天神色卻很平常。

裴遠他對方彥道:“我這段時間跟卓君弗接了汽車的廣告,跟他拍廣告的時候,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方彥心裏有些驚奇,裴遠平時都不愛提卓君弗的,于是疑問:“怎麽?他去整容呢?”

裴遠:“……”

他也不知道老板是真的沒聽明白還是假裝沒聽明白,他對方彥道:“不是整容,就是整個人不像以前那樣了。”

方彥跟他道:“可能知道自己今非昔比,打算好好珍愛自己了。”

裴遠心說老板說人“自愛了”的方式真是委婉,然後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想說的是,他現在在私底下,都不跟我嗆聲了。”

方彥詫異的盯着裴遠,“咋地?你還不适應了嗎?”

裴遠:“……”

過了一會兒,裴遠嘆息一聲,長長的,“是啊,我都不适應了。私底下他不跟我吵架我都覺得沒意思。”

典型的抖M。

方彥都不知道說他什麽,不過他腦子裏過了過卓君弗嬌滴滴的樣子,心道:不吵架也好,這兩位沒事兒就湊一塊兒扯頭花,要不得。

方彥對裴遠說道:“別想他了,他可能想通了。”

裴遠疑問:“想通什麽?”

方彥道:“想通了,我是他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裴遠看着方彥厚臉皮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咬了咬方彥的耳朵,然後道:“老板,你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在前頭,你會喜歡上他嗎?”

方彥:“……”

方彥覺得裴遠越來越壞了,學壞的,不知道是不是跟高鵬飛混久了。竟然問他送命題。

于是方彥果斷的搖頭。

可是裴遠看着他,不信道:“老板,你這麽快就搖頭,想都不想,你絕對心裏有鬼。”

于是方彥沉思一會兒,說道:“不會。”

然後趕在裴遠開口前,嚷嚷道:“你是不是又要說,你猶豫了你思考了,你心裏肯定對他有意思?是不是?”

裴遠僵了臉,然後哼哼着不搭理方彥了。“你走開,不要枕我的腿,重死了。”

方彥從裴遠腿上起來,然後撲上去就把人抱在懷裏了。撓他的癢癢肉,裴遠癢得發笑,一邊躲一邊推拒,最後不是方彥的對手,上氣不接下氣的吸吸鼻子,可憐巴巴的求饒。

方彥望着裴遠有水光的眸子,忍不住親他。然後說道:“哪有什麽如果?就只會是你,從頭到尾只會是你。”

裴遠情不自禁的回應他的吻。

抱去卧室,開車。

等裴遠在他懷裏睡着之後,方彥看着裴遠熟睡的臉蛋兒,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如果,假如真的有如果,大概率應該不會。

他是真的愛裴遠這樣的,而不是卓君弗那樣的。

他看着裴遠,撩了下他垂在眉毛上的發絲,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嗯……還是更喜歡小羊咩啊,又柔軟又可愛。乖乖巧巧的。

做為吃米飯為主食的他,吃一餐外地的餃子驚以為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比米飯好吃多了。

可是連續吃個三五餐就會逐漸厭倦,連續吃個十七八餐,一輩子都不想再吃了。

只有米飯是吃不膩的。

所以,有些東西都不用去嘗試就知道結果。

關燈,睡覺。

不要多想了。

又想真心真意全心全意,又想在外面吃野食,世界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從來只有真心換真心,沒得在外面沾花惹草家裏頭愛人還真心愛你的便宜事兒。決計不可能。

————

豐導的電影每次從電影立項,到籌拍,到出成片,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

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過人家是國際上有名的導演,是少有的能跟資本掰手腕的導演之一。

別的導演都是老板說要拍什麽就拍什麽,老板說要誰當主角誰就當主角。

豐導不一樣,從選故事到選角色到怎麽拍,那都是他的事兒。老板只要負責投資就是了。

社會就是這樣現實。

當導演只是老板手裏的賺錢的工具的時候,自然是老板想掄錘子捶石頭捶石頭,想捶豆腐就捶豆腐。

而導演能給老板帶來大批的金錢的時候,等同于一尊活的財神爺的時候,老板都得當當虔誠的信徒——敬着。

這就跟明星效應是一樣的。

公司裏的一線大明星,比起小明星,擁有更大的話語權。

導演也是如此。拍出過享譽國際的影片,被捧上神壇,有一大批信衆。

只要是他拍的電影,觀衆們哪怕不看參演的明星是誰,只要:哦,是豐導拍的,那一定得看,肯定不會差。

就會買票。

裴遠今天其實心裏很懸,他要面的就是豐導的電影。

聽說豐導的脾氣不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他更怕的是今天過來面試,會被刷下去。畢竟老板對他抱有很大期冀來着。

卓君弗在他身邊,抱胸問他:“怎麽?你很緊張?要喝口水嗎?”

裴遠還是不适應卓君弗不對他冷嘲熱諷,他搖搖頭,“不想喝。”

高鵬飛對裴遠說道:“別緊張,緊張什麽?豐導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總不會吃人。你也別怕自己選不上,就算選不上,也沒事兒啊。老板說不定大腦一熱,給你內投一部電影直接讓你當男主角呢,是不是?”

裴遠瞅着高鵬飛,卓君弗也瞅着高鵬飛。

這個經紀人還是炒了吧,哪有臨陣說這種話的經紀人?

裴遠問卓君弗:“你來試男幾?”

卓君弗道:“男六。”

“你有兩部男主戲,要是選上了,豐導那邊封閉式教學,你到時候怎麽選擇?辭演電視劇要賠違約金,辭演豐導的電影,上了豐導的黑名單,你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裴遠看着卓君弗誠懇分析。他跟卓君弗扯頭花歸扯頭花,可是在正事上,從來還是心平氣和的。

卓君弗道:“那兩部男主戲都是金霄投資的,陶總跟咱們老板關系多好,你不是不知道。出什麽事情都有老板兜着,你不用擔心我。”

“再說還不一定選得上!你擔心你自己吧,要是豐導的戲演不上,老板的眼光又那麽挑,沒看到好劇本或者公司沒出好劇本,都不會讓你去演的。到時候你就是一片空窗期。”

“等你有戲可拍的時候,早就江山代有人才出了。”

高鵬飛說:“你們兩個都加油,盡人事聽天命。我去拿號碼牌,你們再看看本子。”

裴遠和卓君弗側站着,沒有面對面,高鵬飛站了一個角,呈現不等的三角區。

這個等候區人特別特別多,烏泱烏泱的。

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周圍吵鬧聲那麽大,沒人聽到他們說什麽。

高鵬飛走了後,裴遠跟卓君弗兩個人站成平行,挨着牆壁。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再說話。

不過,沒過三分鐘,卓君弗突然扯了一把裴遠,裴遠望他,眼神疑惑:怎麽呢?

卓君弗道:“佐思明。”

裴遠順着卓君弗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可愛的陽光》裏擔綱男主角的佐思明,一炮而紅,從二線飛一線,商業代言廣告接到手軟。

他對佐思明和陶樂武的事情略有耳聞,對佐思明這個人不太感冒。

他注意到佐思明身邊的經紀人,問道:“卓君弗,他身邊的那個經紀人是呂畫嗎?”

呂畫這個男人,身高一米九。在娛樂圈裏形象特征太明顯,手上捧出過N多的大花小花。

本事流弊得不行,業外人說什麽?沒有呂畫捧不紅的明星。

卓君弗點點頭,“是呂畫。佐思明是進雲晟了嗎?他這是跟金霄的糾纏徹底了斷呢?出來跑通告陪他的經紀人都是呂畫了。啧,前途不可限量!”

裴遠對卓君弗道:“他本來就已經一線了,前途本就遠大。不過有呂畫帶他,他以後絕對不止現在的成就。”

卓君弗有些豔羨佐思明有呂畫當經紀人,然後他看看現在還在排隊,擠的跟沙丁魚罐頭一樣的高鵬飛,嘟囔一句:“高鵬飛這家夥,就會耍耍嘴皮子。啥本事都沒有。人脈關系也不行。”

裴遠道:“可是他足夠聽話,不會勉強人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

卓君弗嘴角勾了勾。

的确是的,高鵬飛當他經濟人這麽久,就沒給他接過亂七八糟的酒局。

經紀人太強勢也不行。

高鵬飛拿着兩個號碼牌回來,是相鄰的,一個114,一個115.遞給兩個人,問:“你們誰前誰後?”

卓君弗說:“114,你要死,諧音不太好。裴遠你拿吧,我115.”

裴遠無所謂這個,他拿了114的牌子,然後誠懇對卓君弗道:“少迷信一點。”

卓君弗輕輕哼一聲沒搭他的話。

等快輪到他們的時候,等候區已經沒什麽人了,參加了海選的走了回去等通知。

這個時候在他們後面到的佐思明,看到了裴遠他們。

佐思明淡淡的垂下眼皮子,并沒有和裴遠他們打招呼。他對裴遠和卓君弗他們很不喜,他往上面爬了那麽久才爬到一線,可是這兩個人,卻幾乎是一炮而紅。

這讓他心裏很不爽。

呂畫也順着佐思明的目光看向了裴遠他們,呂畫的目光在卓君弗身上停留兩秒,然後落在了裴遠的身上。

就這一眼,呂畫愣住了!

他的眼睛微微瞪大,嘴巴微微張着,眸子裏特別火熱。

他望着溫和柔軟裴遠,自己的大拇指不受他控制的動了動,眼皮子耷拉了下來,心口有點癢。

佐思明察覺到呂畫的異樣,他抿抿嘴唇,然後帶點警告的語氣說道:“那個人你最好還是別想了,他跟天宇老板關系不一般。”

呂畫看着佐思明,嘴角彎了一下,露出一個嘲諷的輕蔑的笑來,且格外的陰險。

“天宇算什麽東西?他們的老板又是什麽玩意兒?跟誰不是跟?跟我不是更有前途?”

佐思明見着呂畫yin蟲上腦,一時間也知道勸說無用。

他剛到雲晟的時候就知道了呂畫是個什麽垃圾。第一天給他接風就把他往床上帶,要不然他是1,根本無法接受當0,現在跟呂畫肯定也是不正當關系。

當然,呂畫也是嫌棄他老。

他好的那一口從來都是水嫩嫩的那種。不擇手段。

呂畫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人讓他想把對方欺負到哭。

像小羊羔一樣的可愛的男孩子啊。被欺負的時候可憐兮兮的樣子,肯定叫人激動。

他以前只在網上看到過裴遠,覺得他長得不錯。現在近距離看到,更好看了。他蠢蠢欲動躍躍欲試。

自家公司現在正在商議将天宇收入囊中的事情,希望能快點。這樣他就能做裴遠的經紀人了。

呂畫的注視讓裴遠注意到了,裴遠的目光和呂畫的對撞在一起。

裴遠覺得呂畫看他的眼神有些詭異,不過他沒有多想,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裴遠去上廁所,他還是緊張。想去洗洗手,順便用壓縮毛巾洗洗臉,清醒清醒。

等會兒進去試鏡,千萬不要出岔子。

他的兩個女保镖,并沒有跟在身邊,而是在外面的車裏等。

裴遠身邊有卓君弗和高鵬飛陪着,還是海選區,人那麽多,沒有誰想着裴遠會出什麽事情。

就連裴遠自己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出什麽事情。

卓君弗和高鵬飛剛才去過廁所了,所以沒有陪他。

裴遠放水,腦子裏在想着本子上的東西,琢磨着要怎麽演才能更生動,實際上通過公司拿到豐導的本子的時候,他就着這很寥寥的本子對着鏡子已經表演過很多很多次了,只是還想着盡善盡美。

他拉上拉鏈,打算系皮帶。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裴遠突然感受到背後有人。他猛的轉了頭去,然而下一秒,一個一米九身軀的男人将他束縛,推到牆壁上。

襲擊,來得太過突然!

這件事發生得太過突兀,裴遠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一般人都不回選擇喊出聲來,這種事情被宣揚出去,演藝事業就完了。

一旦被媒體報出去,以後觀衆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啊,我知道他,就是那個在廁所被猥X的男演員。

等裴遠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碰到了臉。

裴遠屈膝的瞬間,心中一片暴怒。

可是對方反應特別快,呂畫直接躲開了裴遠的攻擊,人往後退了兩步。

裴遠的腿橫掃過去,呂畫躲開後退一段距離。

裴遠胸口起伏得厲害,他憤怒的瞪着呂畫。

呂畫露出一個笑容,他舌頭舔過嘴唇,手指擦過唇面,他看着裴遠,高高在上的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給你臉了,多少人想爬我的C都沒有機會,我看得起你是你的榮幸!”

裴遠将皮帶系好,他冷冷的盯着呂畫,然後掏出手機。呂畫神色驚慌了半秒,不過還是從容得很。

裴遠惱怒的盯着呂畫,說道:“我知道你是誰,可是我沒想到你是這種垃圾。”

呂畫笑,毫不在意,“都是圈子裏的,別裝。看你走路的姿勢都知道,沒少被人折騰,裝什麽?我知道你是天宇的,天宇用不了多久就會是雲晟的。我看上你了,裴遠是吧?這是個送上門的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裴遠望了呂畫那裏一眼,然後哼笑了一聲。男人間,都不用言語表達,一個眼神,就足以能夠讓人感受到絕對輕蔑。

呂畫氣極反笑,“很好、很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裴遠走到洗手的地方,狠狠的洗了臉,他頭發還在滴水,惡心的看着呂畫,呂畫卻看着他的樣子有些陶醉。

裴遠心裏只想吐,他說道:“走着瞧,不弄死你我不姓裴。”

呂畫:“……”

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好笑。

裴遠說這話完全一點殺上力都沒有,這家夥軟綿綿的跟只小兔子一樣,放狠話也沒一點氣勢。

呂畫哈哈笑,湊過來,裴遠立馬慌張的後退的兩步,呂畫看着他的色厲內荏,笑得更加狂妄,“好呀,我可盼着你讓我欲生欲死呢。”

裴遠臉色鐵青。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終于來人了,剛才裴遠打電話就是喊了高鵬飛過來接他,高鵬飛火急火燎的跑來的時候,裴遠正在跟呂畫對峙。

高鵬飛看一眼一米九的呂畫,再看一眼一米七八的裴遠。有些慌張,拽着裴遠趕緊往外跑,火急火燎的。

“小祖宗,怎麽着惹上他?”

裴遠惡心極了,“誰知道怎麽會被瘋狗盯上。”

越發覺得自己倒黴,倒黴得有些詭異。

總是容易遭人觊觎!

裴遠被高鵬飛拽到了前面等候區的時候,輪到裴遠了,卓君弗看着他神情,看高鵬飛,高鵬飛瞪了佐思明所在的地方一眼,嘀咕了幾句給卓君弗聽。

卓君弗臉色也有點難看,他換過了114的牌子,對裴遠道:“你緩緩。”

裴遠:“你不是……”說寓意不好嗎?

卓君弗沖他挑挑眉毛。然後走了進去,潇灑得很。

裴遠看着卓君弗的背影,對高鵬飛道:“他身上有股掙紮的氣質,像是被鎖鏈套住的大鳥。”

“我覺得他要是去試鏡男主角,可能比試鏡男六要好呢。”

高鵬飛沒覺得,他說道:“豐導的男主角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被選上的。啧,做人還是腳踏實地一點的好。”

裴遠看着高鵬飛,蠻稀奇,“你也知道腳踏實地這四個字?啧,看來近些年來文化人蠻內卷的。”

高鵬飛:"……"我懷疑你說的每個字都在嘲諷我。

就在這個時候,呂畫從洗手間那邊的走廊走了過來,裴遠和他對視上的時候,呂畫還是一副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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