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方彥嬌妻在懷裏, 手握大大的權力，這樣的日子前世也只敢在夢裏想想了。

只不過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

他和裴遠膩歪了一會兒，裴遠正打算去沙發上坐着看他的劇本。

這本劇本真的很不錯, 故事非常的精彩，編劇們寫的場景也十分有感覺。

不過題材，實在是太新穎了, 還只在天宇閱讀網站上看到過。

可是他正要離開方彥身邊，結果還沒走出一步, 突然的被方彥抱住了腰。

方彥心裏好惱怒, 真的好惱怒！

他絕對沒有一點點激動和驚喜，他發誓。

裴遠驚慌, 臉紅，他摁着方彥的肩膀, 推拒他：“老板, 大白天還是辦公室你……”要幹什麽？

方彥心說我也沒辦法，狗B系統突然就發了任務。

自從他堅持不懈每一份收益到賬之後都要支出去一點兒作為公益，系統的脫離程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他建的學校第一百座還在建，沒有竣工。

這期間系統發布的任務，一年都沒一兩個。

方彥以為脫離程度這麽高，系統應該不具備發布任務的功能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這算不算第一次在辦公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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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仔仔細細想了想——的确是。

方彥心說：我真的不想的, 你信我。

嘴上說：“沒事兒，這個時候沒人來，我鎖門, 好不好？”

話說着卻飛快的跑去反鎖了門。

裴遠坐在桌面上，忍不住咬嘴唇。

老板他越來越壞了, 怎麽可以在這種地方？他一想要在這種地方, 就尾椎骨都忍不住酥了。

裴遠倔強堅持, 他對方彥拒絕，且說說道理：“老板，我們昨晚也來過。”

方彥覺得裴遠不樂意。

其實他也不樂意，真的，他發誓。

可是他還是超壞的說：“小遠，我有點冷，非常需要運動運動。”

裴遠面紅耳赤。男孩子家家的嬌羞起來可可愛愛。他乖萌的搖搖頭。

裴遠覺得在辦公室裏，實在是太刺激了。他怕自己hold不住。

然而望着老板那渴望的眼睛，裴遠還是沒能抵過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根本沒有辦法拒絕方彥。

十一點多的時候，霍誠毅來找方彥，順便跟裴遠讨論讨論本子。

不過他敲響方彥辦公室的門的時候，方彥讓他進來，他看到了躺在沙發上蓋着小毯子睡得香噴噴的裴遠。

霍誠毅不由得微微愣。

啧啧啧，這都快吃中飯了，他們天宇一哥還在沙發上窩着睡覺。

還是在老板的辦公室睡覺！

這待遇也是沒誰了，不愧是老板娘。

霍誠毅揚一揚自己的劇本，他跟方彥輕聲說：“老板，裴遠這睡着了，我還想跟他讨論讨論劇本。”

方彥超級正經的說：“他累到了，讓他睡會兒。”

然而霍誠毅老社會人了，心裏去污粉一噸都不管用，他嘿嘿嘿，“老板，你不累？”

方彥咳咳咳！

霍誠毅這家夥，發際線越來越後退就算了，哪裏能想到這人也是大有長進的猥S了。

“他劇本看得怎麽樣？什麽想法？感興趣嗎？為難嗎？畢竟這題材這麽新穎，比以前的題材還要新穎得多。摸着石頭過河，要是覺得難的話，這劇捧新人也是可以的。”

天宇現在家大業大，藝人內部的競争其實也超級激烈。

霍誠毅是誠心建議，裴遠現在到底是一哥，還是影視圈的冉冉高亮之星。

不拍電視劇的話，他非常理解。

影視兩開花的人真的很少，而且，進軍大熒屏的人很少還有人願意回來拍電視劇。

方彥卻抓住霍誠毅的劇本，劇本裏霍誠毅擱裏面畫了很多很多的分鏡頭，确實是用了大心。

細節挺能感染人的。

方彥一邊翻一邊說道：“裴遠他很願意拍電視劇，沒有不想拍的意思。也沒有畏難情緒，更不怕這部劇的不确定因素，比如撲街，影響口碑。你放心，裴遠的專業素養是有的。”

霍誠毅聽後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對裴遠還是了解的，他的第一本作品就是《可愛的陽光》，他拍的。

裴遠在裏面演戲的态度很認真，而且那個時候他的演技已經可圈可點了。

霍誠毅想到這裏，忍不住看了看紅絨絨高領毛衣遮着下巴，皮膚冷白睫毛黑翹的少年。蜷縮在沙發上蓋着毯子也遮掩不住身材的美。

誰能想到，當初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郎，現在已經成了國內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而跟他一起出道的組合，郭淩黃煜跳槽雲晟，已經沒了聲息。

在沒在演藝圈混都不知道。

留在天宇的宋雲，戲是有拍，不過拍的劇都是一些可有可無、可看可不看、可追可不追的劇。

雖然擔綱男主，卻只是一些小成本劇男主。

紅一段時間又息一段時間。想要真的大紅大紫，成為頂流還差的遠。

大紅也是要靠命的，這話真的說的沒錯。

方彥把劇本翻了翻，然後道：“下午吧，中午快吃飯了，下午我讓裴遠去找你。”

霍誠毅說：“那行。”正接着劇本，打算轉身走了，霍誠毅突然想起一件事兒，問方彥：“老板，我們公司今年真的打算內投四部穿越劇嗎？”

方彥點點頭，說道：“劇本都快定稿了，這本《定康》是唯一一本男主穿越劇，其餘的都是女主劇。劇本還沒出完，角色都已經開始挑起來了。最遲再過兩個多月，也要開拍了。”

霍誠毅呼出一口氣，對方彥道：“老板，雖然我知道有些話我不應該說，但是你在我心裏不僅是老板，更多的還有朋友情分。所以，我還是想說一句。”

方彥非常直爽的笑着道：“哈哈哈，你想說什麽就說呗，我又不小肚雞腸，你說我點什麽我就要跟你吵。”你敢bb我，我就扣你工資！

霍誠毅滿滿的感動，忍不住說道：“老板，自從我們公司拍霸道總裁瑪麗蘇劇、拍大女主劇，拍家庭女人獨立自強都市生活劇後，這幾年市場上基本都是這個風潮的劇。 ”

“我知道要嘗試拍新題材，才能賺更多的錢，有更多的發展和突破。不過，老板，這一拍就拍四部，會不會太多了？真的好嗎？”

萬一撲街，很容易引起連鎖反應。

方彥聽後，笑着道：“沒事沒事兒，你啊，就放一千個一萬個心，這四本劇要是都撲街了呢，也不會出問題的。”

霍誠毅：“！！”

老板，此話從何說起啊？

方彥說道：“你老板我真的很有錢，別擔心，幾部劇而已。拍的起，不怕。”

霍誠毅捂住了心髒，不想說話，抱着劇本他就走了，哼~有錢了不起嗎？老板你有錢你就了不起嗎？嗚嗚嗚……我什麽時候也能說這樣的話？

我也想拍自己想拍的劇本啊？而不是公司讓我拍什麽劇就拍什麽劇！

等到霍誠毅走後，方彥起身，給裴遠捏了捏毯子，蓋在他的胸K。

方彥單膝微低，蹲下來，靜靜的看着裴遠。

裴遠睡臉有點憨憨，嘴唇的唇珠有點明顯，看起來嘴巴很容易有點嘟嘟，給人撒嬌的可愛萌感。

只是這是在睡覺得時候，鏡頭下他的臉五官非常立體，輪廓線很漂亮，有種成熟男人的氣韻。

方彥看着看着，忍不住湊近一點兒、再湊近一點兒…然後親了親他的小寶貝的臉蛋兒。

裴遠累到了。昨晚兩次，今天一次，的确沒睡好。親他都沒有反應。

卓君弗有事情找裴遠，他最近接了豐思先的一部戲，豐思先非常看好他，自從合作《暗夜》之後，他成了豐思先導演的禦用男演員。

卓君弗他想找裴遠給他對對戲，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從四線咖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頂流咖，就去年還把裴遠擠下去，先拿到了影帝的獎杯。

公司裏能給他對戲的人不多，裴遠跟他關系最好，自然是來找裴遠。

結果在上L梯的時候，遇到了送飯的老王，幹脆就幫老王提過來了。

又碰到了去吃飯的霍誠毅，霍誠毅看着老王日常送飯的食盒在卓君弗手上，于是說了句：君弗，你去找老板嗎？裴遠在辦公室睡覺，你等會兒可以敲門輕點兒。

卓君弗說去找裴遠對戲，然後無奈爬四樓，心裏道：早知道就不接老王的食盒了，裴遠睡覺我上去也沒有用，現在還要跑腿。

不過他還是去了，答應別人的事不做不行。

曹小剛正在整理桌面的一些文件，給小助理，讓他各部門發回去。見到卓君弗，喜笑顏開，“君弗，還沒進組嗎？”

卓君弗笑着道："還有三天時間，裴遠在公司，我過來找他幫我對對戲。"

曹小剛點點頭，然後打算下樓吃飯。畢竟，裴遠今天在老板辦公室，他也不好意思跟老板他們一塊兒吃，杵那兒當電燈泡一點都不好。

卓君弗知道裴遠在睡覺，就沒有敲門，只推開一條縫，打算清咳一聲，示意一下就進去。結果剛開了一條縫，就看到了方彥半蹲在裴遠身前，小心翼翼溫柔的偷吻了一下裴遠的臉蛋。

卓君弗頓時就被狗糧給噎到，忍不住笑起來。他輕輕咳嗽一聲，方彥轉頭看到了卓君弗。卓君弗笑着走進去，小聲說道：“老板，你的午餐。”

方彥站起來接過了食盒，問:"老王呢？"

卓君弗指一指裴遠，說道：“我來找小遠對戲，他睡着了，就算了。路上遇到老王，順便給你帶過來了。”

方彥道：“你還有幾天就要進組了吧？”

卓君弗南崶點點頭。

“你吃過了嗎？”方彥問。

卓君弗又點點頭，然後道：“中午我吃了沙拉，雞胸肉蝦肉和生菜胡蘿蔔絲拌的。那老板你吃午餐，我出去了。小遠要是醒來，你跟他說一聲讓他過來找我。他手機也打不通。”

方彥道：“他睡着了，我給弄了飛行模式。”然後問：“你要不要再吃點兒？”方彥一邊揭開食盒，然後把裏面的保溫小盒子取出來。

蜜汁排骨

蒜香雞翅

油爆牛柳

清炒豌豆

蔬果沙拉

雜糧米飯

為了要上鏡，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吃飽的感覺的卓君弗：“……”

老板，做個人，謝謝。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捏了一塊蜜汁排骨，吃完肉了，含着骨頭舍得不吐。含含糊糊的說：“老板，你不怕又胖回去嗎？”

方彥說：“午餐稍微吃飽一點兒，晚上吃點麥片黃瓜。不然這一天天的不吃肉，不吃飽，人很難有幸福感的。容易疲憊厭煩不爽快。”

卓君弗嗯嗯嗯的點頭，他現在覺得吃一塊排骨都好辛福！

方彥看着他饞得吃一塊排骨舍不得吐骨頭，也是覺得他可愛。忍不住笑，一邊夾了些菜出來放到碗裏，又立馬蓋緊了，放到食盒裏。免得等會兒裴遠起來了，飯菜卻冷了。

卓君弗看着方彥這樣關切着裴遠，忍不住羨慕。

他對方彥輕聲說：“老板，你有沒有什麽和你一樣的朋友是同啊？我也想要有個你這樣的男朋友。”

都好幾年了，方彥還這麽對裴遠好，還越來越好、越來越好。實名羨慕了。

其實這話要是不看人還真有點茶，只不過幾年前，方彥跟卓君弗說清楚之後，卓君弗就再也沒有沖他S過了。

瞧着正常了的一個男生，年紀也不大，幹幹淨淨的又要強，演技也越來越好，實力也越來越棒。

方彥說道：“陶樂武挺好的，潔身自好，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單身。你可以試試嘛，你和他又不是不認識。”這幾年大家經常玩在一塊兒，有群有電話的，聚餐都家常便飯。搓麻将那就更是時不時了！大家關系不是一般的好，不是一般的熟。

豈不料卓君弗輕輕地搖搖頭，“那不成，他是0，我也是。”

方彥：“你試過？不能當1？”

卓君弗：“……”

卓君弗：“！！”

卓君弗：“對哦，可以當1哦，為什麽總覺得自己只能做0？”

方彥有點糊：這個問題你問我，我問誰？

不過作為老板，他還是說道：“不要亂搞男男關系，OK？不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也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被媒體報導出去，在還有實證的情況下，恐怕就很難善了。”

當然，道德方面也該如此。

卓君弗點點頭，神思不屬，面色古古怪怪。不過方彥話說得很輕，只是卓君弗心裏也明白，怎麽說呢？意思其實很重：一旦被媒體實錘，那就完球了。

演藝事業基本毀于一旦。

被不接受的粉絲唾罵得萬劫不複再正常不過。

退一萬步講，如果自己和裴遠是一對，然後被實錘，都很有可能，磕他們CP的粉絲們也會脫粉回踩。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蠻不講理啊，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呢？

方彥說道：“中午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回頭我讓裴遠給你打電話，他醒了要去找霍誠毅談劇本的事情，你找他對戲可能要下午才行。不然晚上你來我們家裏，吃了晚飯你倆就能對戲，對到十二點我也不喊你們。”那是不可能的。

卓君弗：“那行。”

然後卓君弗看一看在沙發上睡得香噴噴的裴遠，走出了方彥的辦公室。

他沒有直接就下樓，而是順着長長的走廊，然後走到了無人的窗口邊，點燃了一根煙，咬在唇齒間，眼神有難以言喻的憂郁。

動人極了。

“呼~”

真的一語點醒夢中人。

為什麽一直想做0而不是當1呢？因為想被人保護，想被人珍惜，想被人疼愛？好像是的，因為那些不能啓齒肮髒污濁的往事，所以一直、一直想要找一個人好好愛他。

那麽，既然放下過往，為什麽不嘗試着去愛別人呢？

不過，真能做1嗎？

做1不挺好？至少不用有心理陰影，要是真的遇着愛的人，對方是1，豈不是在和對方恩愛的時候，自己會忍不住想起來小時候那些不堪的事情？

他夾着煙，俯身在窗邊，望着下面的落葉喬木，綠黃的草葉，吐出一口煙霧，目光從大地擡望向多雲的天空。煙灰輕輕地抖落。

人吶，總是這樣。得到更多的時候想要的更多、更多，欲壑難填永無止息。

卓君弗的目光似乎看向了很遠很遠，穿越了時空一樣，落在一個孩子身上。

那一年，十三。

一個旮旯裏，山間搭的是木房子，木房子的一邊破爛得不成樣子，尤其是廚房那裏，純粹用塑料尼龍布給蓋着。一坨一坨的鋪展不開，在那裏防水。

炒菜的時候，幹菜還能知道雨水有沒有從上面給掉下來，要是湯菜，呵呵，那就不好說了。

有一回，十三歲的卓鐵牛炒個雞蛋，打算帶學校去。

結果，尼龍布上的雨水積得多了，一下子墜下來。鍋裏立馬多了兩升水。

卓鐵牛當下撈着雞蛋出來，吃進嘴裏，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心疼死了，他的雞蛋！

父親早死母親改嫁，他上學比較晚，十三了還在讀小學。徒步一個多小時到了學校，上了四節課，吃了白米飯。沒有雞蛋，米飯也是冷的。

他正在扒飯，這個時候，他的老師，一個四十來歲的有些謝頂的男人，戴一副眼鏡，面容慈祥和藹很可親，眼睛有點小。

走到他身邊，對他說：“哦喲？怎麽吃白米飯啊？沒帶菜嗎？來來來，老師辦公室裏有帶菜，一起吃一點。”

卓鐵牛不想去。他對上這個老師的目光，心髒像是火在燒着，腳像是在被什麽戳着。

少年很怕，很怕這件事別人知道。

實際上，更怕被人知道的是這個老師才對。

然而，少年人沒有勇氣抵抗，脆弱無助迷茫害怕像是一塊塊石頭把他的心髒壓擠着。

卓鐵牛心髒卡在喉嚨裏，他不想去，他想哭。可是，老師拽着他的手，拉他去辦公室。

其他的學生，眼睛都好羨慕。只有少少的忽略不計的幾個學生，大大的眼睛裏有着茫然地害怕。

卓鐵牛抱着自己的飯碗，辦公室的門一關，就是黑的。

接下來就亮起來了橘黃的燈。

老師的桌子上有兩碗菜，一碗炒臘肉，一碗炒青菜，油汪汪的又香。

可是卓鐵牛只想反胃。胃裏像是塞了蛆一樣的惡心又恐懼。

他被抱住，他眼淚奪眶而出，面若好女的一張臉上淚水慌亂的尋找出口。他推拒他不要，然而……

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褲袋子裏多了十塊錢。

繼父的幾瓶酒錢也只有這麽多。

卓鐵牛傍晚回到家裏，他媽媽在打牌，沒有回來。

家裏黑燈瞎火，他累着、餓着、心裏恐懼害怕，壓抑無比。

他躺在了稻草鋪的床上，一塊紅黑色的粗布床墊已經破破爛爛。

他裹着棉絮都出來的被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好像有怪獸盤旋的屋子。

心裏害怕，害怕卻又忍不住想：如果黑夜裏真的有怪獸，就吃掉我吧。吃掉我吧……

然而，黑夜裏沒有怪獸。

只有比怪獸可怕的禽獸，他的繼父從牌友那裏打牌喝酒吃了東西回來，踢開了門，卓鐵牛驚得跟彈簧一樣彈起來，在床帳子角深深忌憚深深防備。

繼父随後砰的把木門關上，木門沒栓，刷的又撞門框上彈開半條手臂的寬度。

啪嗒

昏黃的燈亮了起來。

卓鐵牛看着繼父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朝他過來，他跑下了床，然後被踹倒在地上。拽着頭發拖到了床上。

卓鐵牛撕咬毆打，可是換來啪啪啪啪啪啪啪的耳光，打得他吐血打得他暈眩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胃裏沒有東西，只有嘔出來的惡心的胃水。

完事後，繼父呼嚕呼嚕的睡過去。

卓鐵牛挖坑刨地，把自己肮髒的私房錢給拿了出來。系到腰上，塞裏褲裏夾着。他惶恐的出門，他要離開這裏！

他要離開這裏！

永永遠遠！

哪怕餓死在外面。

哪怕死在外面，也不要回來。

找到了自己戶口本的那一頁，他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

他從門裏沖出，中間就是大堂屋，他看到他的媽媽，看到他的媽媽不知道回來多久，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飯菜。

卓鐵牛看着她，她看卓鐵牛說：“去，燒點水給我洗澡。懶不死你，放學回來也不知道燒水，我看你是不想上學了！”

卓鐵牛想着剛才自己沖出來的時候，木門都不需要拉一把。也就是說他媽媽看着他繼父……

還能吃兩碗飯。

卓鐵牛也不知道在希望什麽。

希望他媽媽不知道，還是希望他自己永遠不知道媽媽知道他繼父的事情。

可偏偏是他媽媽一直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還若無其事。甚至也不在乎卓鐵牛知道她知道不知道。

卓鐵牛蹒跚的出來堂屋的門，他媽媽以為他去廚房燒水，可是卓鐵牛就着漆黑的夜路，拔腿狂奔。風在耳邊惡鬼一樣的呼嘯!

肺好像要跑出來。

可是他不想停。

眼淚從那雙黑白分明的充斥着恐懼的眼睛裏，狂湧而出。

十三歲的少年，莽撞的跑了出來，為了省七塊錢車費到這座城市，趕路不小心踢掉了腳趾甲，一邊紅着眼眶忍哭，一邊告訴自己出來了逃離了地獄就很好。

你看，你真的省下了七塊錢。你從來沒有這麽棒過。

啊，那些錢還是他的那個不堪做人的小學老師給他的封口費。

……

他看着那個跌跌撞撞跑出來的卓鐵牛，拾荒撿垃圾，睡橋洞睡大街，洗盤子做服務員，進廠流水線出廠工地搬磚，輾轉到這座城市，去影視基地跑龍套。

後面簽約天宇。

命運在遇到“方彥”追求他的時候，他感覺十三歲以前的命運再一次惡鬼一樣的覆蓋他。

不過，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麽多年的卓鐵牛，累了。他想走一走捷徑。

不過，“十三歲之前的命運”突然急停轉彎，方彥被截胡了。

再碰撞，卻已經跟随着老板的步伐，走出了一條筆直的大道來。

從此之後，雖行路遲遲，但路邊花香草綠。

卓君弗，第一次回憶以前的噩夢，沒有哭。

他憂郁的眼神望着天空，一根煙吸得差不多了。他從俯身窗臺的姿勢立直了自己的腰杆，擰熄煙頭後，對着窗臺下面的兩個垃圾桶中的一個随手丢去。

正好丢準！

666！

卓君弗挑一下漂亮的眉眼，嘴角揚起來露出一個笑容。

轉身朝走廊的L梯去。

曾經跌跌撞撞的狼狽不堪的那個少年，瘡痍也好腐臭也好傷痕也好淚水也好，都虛幻起來，那個無助的無辜的卻覺得自己肮髒惡心的卓鐵牛，在時光的縫隙通道裏和卓君弗擦肩而過，然後背道跑遠，越來越遠……如今，只剩下卓君弗大步往前，奔向星光深處，以後只會光芒萬丈，星輝耀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3】

主持人：“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靜下來了。那麽，現在繼續剛才的問題。方總，請問你的回答是？”

方彥整理整理領帶，開口：“我個人認為我最大的缺點是…”

霍瑾：“肥！”

方彥：“！”

衆人：“……”

主持人：“別打了別打了…求求老板們別打了！！”

方彥：“我肥我吃你家大米啊？啊？啊！”

陶樂武幫摁住。

潘總劉總華總躍躍欲試想參與。

何總賀總牛總抱着手在看熱鬧。

霍瑾：“死肥佬，呸！”

方彥：“呵，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嘲笑我，你這個拍爛片呷爛錢年年被我吊打的裝逼犯，沒、有、資、格！”

衆人忍不住點頭。霍瑾瞪過去，衆人紛紛看天花板。

霍瑾一對二，沒贏。老實中……

方彥掏出小梳子梳梳劉海，對着鏡頭八齒笑：“我最大的缺點就是手太松。全公司都知道我這個老板喜歡主動給人加工資。”

“我希望我以後能摳門點兒。”

屏幕前的天宇員工們一臉扭曲得仿佛吃到粑粑：“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