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1)

裴遠看到今天的視頻本來就已經笑得臉酸, 這會兒見到一種鬼畜網友,個個都是段子手,不由得笑得打跌, 肚子都笑疼了。他的手機都滑到一邊去,差點給摔地上。

卓君弗跟他湊一塊兒嘀嘀咕咕的樂着,兩個人時不時眼神望方彥那邊望去, 方彥正在和大家喝酒。全然不知道自己上了熱搜的事兒。

卓君弗跟裴遠道:“你今天晚上可以逗逗他。”

裴遠笑着道:“我也正有此意!”

卓君弗還想跟裴遠說說話,那邊有熟悉的大導喊他過去, 卓君弗便拍拍裴遠的肩膀, 跟他說:“你少喝點兒。”裴遠有乖乖的點頭,卓君弗便徑自去了。

這會兒的臉蛋紅撲撲的, 眼睛水潤潤的,嘴唇嫩嫣嫣的。因着今兒喝了點小酒, 所以別有一番不同尋日的滋味。有些人看到裴遠, 不由得驚豔。只是沒有敢太歲頭上動土的,大家心裏都或多或少曉事兒,那是方彥心尖上的人,碰不得。

趁着方彥沒注意,多看上兩眼便不能再多了。

而方彥那邊,正是衆星拱月, 熱鬧不已。

天宇今兒喬遷之喜,業內業外來恭喜他的合作商特別多。人一旦在高位上,人脈圈子就會越來越大, 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

別人來恭賀方彥,方彥也不能不給面子。便是對方全幹他随意, 那也要喝上一兩口。小半圈下來已經喝了個酒飽。

陶樂武是他的老兄弟, 跟着他幫他擋酒了幾輪, 然而!後面的氣氛越來越歡暢,到後邊兒陶樂武竟然“倒戈”了。

他不僅不幫着方彥擋酒,他還和外人一起灌方彥。他是真的替方彥高興,這麽多年來,風風雨雨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今日之盛世,不一醉方休怎成?

喝!

方彥實在無可奈何,只得笑着飲了一輪又一輪。他雖然平常不愛喝酒,但是這身體原主底子在,那叫一個牛吞鯨容,竟然是個海量。倒是陶樂武,已經醉得吐了幾回,兩腿打飄,嘴裏在說糊話。

方彥着實不敢叫他再喝,和着曹小剛還有幾個員工,将陶樂武送出酒店。陶樂武的林肯車是黑色,在一衆豪車裏不醒目,然而陶樂武的保镖兼職司機的那位周赫先生,實在是很難不一眼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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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九,身形魁梧,俊冷非凡。

非常型男的一個男人。

他站在車前,跟銅鑄的人似的,都不帶動的。沉默的跟秋風中的一片葉子似的。

方彥他們把人扶過來,還有二十來米,他大踏步過來,三四個人扶着的陶樂武,被他一個人一把背起,輕輕松松。方彥他們松了口氣。

方彥等周赫把陶樂武安置在後車座,特特囑咐道:“你多看顧着些。”

周赫只是一點頭。

方彥:“……”嘿,好高冷一人。嗯?不過老總的司機都有開了桌子吃飯,他吃過了嗎?方彥到底沒問,又和衆人上去繼續招待來賓。

等到酒席終于散了,方彥大松一口氣,回到家裏他先去洗澡。而裴遠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持續關注方彥出圈的帖子。如今帖子已經越來越熱了,他看着也越看越樂。

果然,智慧在民間。

高手,也都在民間。

瞧瞧這些段子手,一個個的,厲害了,666。

方彥洗完澡刷完牙之後從浴室出來,他單手舉着條白毛巾擦着頭發,看裴遠笑得那麽開心,哪怕他都不知到裴遠在笑什麽,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了,高興地讨享:“什麽事笑得這麽開心?”

方彥好奇的走到了沙發邊上,裴遠把手機一關,然後往床上一丢。

他樂呵呵的拽他的手掌拉他坐下,然後拿過他的毛巾,溫柔的給他擦擦頭發。

裴遠一邊擦一邊還給他按摩按摩頭皮,他沒直接跟方彥說帖子和出圈的事情。

裴遠端正了自己的顏色,有些認真的派頭,他對方彥說道:“老板,你今天跟媒體說,你沒賺什麽錢是真的嗎?我這裏的存款已經有……”說着忍不住咬住了下嘴唇,怕自己裝不下去笑場。

方彥聽了哎了一聲,雖然背對着裴遠,但是笑着道:“怎麽可能沒賺錢?傻瓜。網友都不相信你信什麽?我會不賺錢?我哄他們的,這年頭誰賺錢了說自己賺錢了啊?”

裴遠忍笑“哦”一聲,然後突然把自己下巴擱置在方彥的肩膀上,有些撒嬌的味道:“老板,我想你給我買輛車。”

他停下給他擦頭發的手,說完這話,就驀地往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方彥被親了一下,第一時間就轉頭過去追他的嘴唇,又香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要什麽車?”

這個還不簡單?

老婆要輛車,買!

第一次問自己要車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布加迪也給買!就是要飛機也給買!

可是一本正經的方彥讓裴遠終于忍不住破功了,他促狹的哈哈哈大笑。

方彥也笑,“笑什麽?真的,你想要,我就給你買。你要什麽牌子的車?”

裴遠摟着他的脖子笑着道:“老板,我其他的車都不想要,我就想要一輛三蹦子一樣的勞斯萊斯。”

方彥糊了一下,愣了一會兒,迷茫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

他第一時間就笑起來,伸手就要去抓裴遠。可是裴遠早就防範着了,方彥要來抓他,他頃刻松開方彥脖子就下地逃跑。

然而,還沒跑出一步,就被方彥抱腰帶到沙發上。

裴遠好不可憐的求饒命。

方彥撓得裴遠蜷縮躲避,癢得眼角冒了淚花,好不凄慘的求饒。

可是方彥“惡狠狠地逼問:“快說!什麽時候學得這麽壞的?嗯?”

裴遠笑得眼尾嫣紅,眸子發亮。喘息着,“我、我沒有學壞。是、是老板你,太、太壞了。”

方彥看着裴遠,看着看着,忍不住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裴遠對着方彥的眼神,對着對着…裴遠忍不住心尖兒發顫,手指忍不住蜷縮的抓了一下沙發的絨。

這個時候,方彥已經低下頭來,眼睛裏是熾熱的溫柔和渴望。

親吻。

纏綿。

拉燈。

第二天星期二理所應當要上班,方彥因為頭天應酬累了,本來不想上班的,可是公司剛喬遷,他還是打算去适應一下他新打下來的江山,看看新的龍椅坐得爽不爽?

方彥的辦公室在八樓。

這個時候,他正拿着手機打開照相機鏡頭,在看自己的頭發。方彥摸了摸茂密的頭發,有些不爽。

當然,他不是不爽自己的頭發茂密,他要是不爽自己的頭發茂密,曹小剛知道了會不顧老板下屬的關系,直接撲上來咬他。

他不爽的是自己的頭發有很多白頭發了。其實也不是特別多,十幾二十幾根吧。

三十多歲了,有白頭發很正常。

只不過,有的人四五十歲才會有白頭發,自己這樣會不會顯得年紀比裴遠大很多啊?

本來就比裴遠大十歲。

現在自己就有白頭發了,裴遠卻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方彥唉聲嘆氣。

這會兒曹小剛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方彥收了手機的相機模式,聽曹小剛道:“老板,好消息。”

方彥好奇:“嗯?”

曹小剛把手頭上的劇本遞給方彥,說道:“上面要拍一部賀歲劇,給各大公司發了邀請。希望公司安排藝人參加海選。當然了,因為是群像劇,所以哪怕是一線、超一線的藝人,在裏面的鏡頭也不會很多。”

這種片其實很少,有雖然有,但是以前天宇太小了,也輪不到他們天宇。現在總算不一樣了。

方彥看着上面那鮮紅蓋章,有些鄭重地接過來,然後翻開一頁,料想不差,是那種紅色影片。

曹小剛又道:“當然啦老板,如果我們公司有藝人參演的話,片酬也不會有多高的。”

首先得給老板打好預防針——賺不來多少錢,老板!

這個不用曹小剛解釋,方彥懂。

方彥沉吟了兩下說道:“這不是至關重要的,最主要的是這部劇是上面要拍,能夠試鏡進去拍,哪怕只有一兩個鏡頭,都是一種資本、體面。至于片酬這種事情,有的是人打破腦袋不要片酬也參演的。”

曹小剛道:“是這個理兒。我們公司的演員基本都是實力派,可以拉過去溜溜。”

方彥特別想翻白眼看他,卻是笑着遞杯子給他,“又不是馬也不是騾,還溜溜。瞧你說的什麽話,明明是帶出去展示展示我們天宇的風采。”

“成成成,老板說的對,我說錯話了。”曹小剛彎腰從飲水機裏接了水過來,放到方彥桌子上。

然後曹小剛又對方彥道:“選十一二個口碑好沒什麽緋聞的演員吧?裴遠和卓君弗這兩個應該競争力度很大。”

方彥聽了裴遠跟卓君弗兩個人的名字,沉吟了一會兒卻是說道:“讓其他人去吧,裴遠和卓君弗就別去了。”

曹小剛愣住,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老板,這又講究個什麽原因?這可是在全國觀衆露臉的好機會。絕對備受矚目,拿出去這履歷都能抵得過好幾部破億片子。”

方彥斟酌着,最後唏噓的嘆一口氣,說:“怪我,是我牽絆住他了。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總想着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哪一天要是被媒體捕風捉影亦或者被狗仔實錘,到時候緋聞纏身。”

“上邊兒要是知道了,雖然我們在一起不犯法,但是就社會目前的接受程度,到底會影響不好。這種影片,還是別去了。”

曹小剛看着方彥鬓角處的幾根白頭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成,那我們公司兩大哥就待在家裏,好好休息。”

方彥立馬笑着道:“休息?上面準備賀歲片,我們公司內投的賀歲片就不需要拍嗎?他倆要是都沒有通告,今年我們公司的賀歲片就不從外面請演員了,讓大家一塊兒拍部電影玩一玩。”

“嗯,我也想在裏面演個角色。你等會兒把許如松喊來,我跟他再讨論讨論。”

曹小剛:“……”

老板你這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板,你真打算演啊?”曹小剛驚疑着。

方彥比個“七”在下巴下,沖他樂:“難道你老板這張臉不夠帥?不夠上鏡?”

曹小剛一臉難言之隐欲言又止。

不過打工不易,他還是昧着良心說:“老板,你的臉挺上鏡的。真的。”看我真誠的大眼睛!

高富帥三個字,老板你就占了個富字,請不要自己腦嗨了好嗎?

當然有一說一,他家老板并不矮就是了。

方彥似乎也察覺到了曹小剛的言不由衷,然後他看着發際線後退,很有可能将來禿成白大勇那樣地中海的曹小剛,來了一句:“小剛,不然你也一起吧。我們倆可不能分開。”

曹小剛頓時就被套路了,不過他不是因為被老板如斯厚愛而套路,而是小錢錢。他期待的問:“有片酬嗎?”

他還沒拍過電影,有些躍躍欲試。

方彥:“……”

這就也有點過分了啊,讓你有機會參演電影你還要片酬。不過方彥為了有人可以襯托他的英俊,他肉疼的說:“當然有片酬。”

這就沒問題了,只要有片酬,那就什麽都好辦。曹小剛非常痛快的點點頭答應了。

他跟方彥又報告了一些事情之後,就出去方彥的辦公室,然後打了個內線電話喊許如松上來一趟。

許如松正在忙着公司賀歲片的最後定稿,聽說老板喊他上去,便把劇本也帶上了。乘電梯到八樓,敲開方彥的門,進去看到他家老板在喝茶,走近了,聞到了一絲絲他熟悉的味道。

那絕對是鹿茸的味道。一時間瞳孔巨震!

他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被老婆支配的恐懼,他已經有兩個雙胞胎寶寶了,可是老婆她、她說還想再生兩個。

許如松問為什麽?

老婆說要再生兩個跟她姓。

許如松說這兩寶貝有一個跟你姓不就好啦?

老婆說那不行,我生四個,二十年後我每次過年就能有四套新衣服穿。生兩個就只有兩套。

許如松:“……”傻老婆!養孩子就不要錢嗎?

方彥見許如松來了,也沒發覺他沉靜一張臉下的雲湧心思,他說道:“是這樣的,今年賀歲片的劇本搞好了嗎?”

許如松把劇本遞過去說:“還沒,定稿還要一段時間,我們這邊會盡快定稿的。”

方彥:“沒有催你的意思,是這樣,我也想在裏面客串客串,帶上曹小剛。你看能不能把我們安排進去。如果影響劇本,為難的話,那就算了。”

公司的片子,還是要以賺錢為第一目标。

許如松一聽,內心開啓了瘋狂吐槽模式:

老板,你終于打算本色出演黑心老板了嗎?

曹哥也要帶上?

那豈不是黑心老板和黑心手下都湊齊活兒,強強聯手?

不過他金絲邊框眼鏡下的臉,一派沉靜,只有眼睛劃過一尾亮光。

他說:“老板,安插您和曹助理的戲份不困難。不過,您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嗎?比如不演醜角、反角什麽的。”

方彥擺擺手,說道:“沒事兒,能出場就好,醜角、反角都可以的。我不挑。”

許如松聽了心裏松了一口氣,心裏阿彌陀佛感激方彥:老板好人。

許如松跟方彥探讨了一下給方彥安排什麽戲份,方彥表示OK,許如松下去備稿,回頭定稿了再給方彥過一下。

方彥目送許如松出去之後,處理了一會兒文件,到快下班之前,他給裴遠打了個電話。

裴遠正在喂貓貓吃小魚幹,他跟方彥兩個都保持着體重身材,然後把貓貓給喂胖墩墩。

當然,最主要是因為貓貓它自己嘴巴饞,一頓要吃多多的,不然就撒嬌賣乖纏着人非得吃飽飽才行。

不過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前天帶着貓貓去做定期檢查,遇到幾個粉絲,大家就一起等結果。

他那長得跟雪球一樣,所以取名叫……裴嘯天的貓貓,在一衆貓貓裏最肥、最胖、最重,反而身體檢查結果最好。

裴遠:emmm…

想不通!

“老板。”裴遠拿着電話一邊喂貓一邊接聽。

“在幹什麽?”方彥問,明明都沒有見到裴遠,裴遠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是他在聽到裴遠的聲音的時候就忍不住笑。

“在喂嘯天,它要吃小魚幹,磨得我的褲腳都皺了。它明明才吃過午餐罐頭沒多久。”裴遠點一點貓貓的腦袋。腦袋蓬松松厚厚的毛毛,被他戳出來一個小窩窩。

貓貓被戳一下,擡起頭,歪一下腦袋,湛藍的眼睛望着裴遠,無形賣萌。

仿佛在說:你戳我幹什麽呀?

裴遠心都化了。

方彥笑着道:“它一向都這麽貪吃,我喊喊它,讓它叫兩聲給我聽聽。”

于是裴遠就把電話開外音,方彥喊:“嘯天!嘯天!”

貓貓聽到了方彥的聲音,叼着小魚幹愣了一下,然後疑惑地望着手機,方彥又喊了一聲。

貓貓:(≧^.^≦)喵~

嘿嘿嘿,好傻。

裴遠忍不住笑,然後坐回沙發,問道:“都快要下班了,老板你打電話回來,有事嗎?”一般快下班了,方彥都不會打電話的,會直接回來。

夫夫兩對對方的習慣已經特別了解了。

方彥說道:“你問問卓君弗有沒有時間,今晚請他來我們家吃飯,我有點事情跟你們兩個人說。啊,好久沒打麻将了,把陶樂武也喊上,你看行嗎?我今晚能打牌嗎,嗯?裴先生。”

贏錢輸錢不是個事兒,打得又不大,主要就是想娛樂娛樂。

裴遠聽着方彥的話實在是忍俊不禁,他樂呵呵的問道:“你不會是想看看陶總跟君弗的進展吧?”

方彥說:“真沒。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和卓君弗兩個人聯系的勤快一點,他有沒有跟你透什麽口風?”

裴遠嗯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沒有…沒有沒有,他們倆一點情況都沒有。君弗他還和以前一樣,接通告忙拍戲,沒有戀愛的特征。唉~感情這種事情可能急不來的。老板,那我聯系一下卓君弗看他幹什麽,你聯系陶總?”

方彥:“好。”

裴遠道:“你應該早點說的,我回頭問問阿姨,看看家裏的菜夠不夠。”

方彥笑着認錯。挂了電話之後,他就聯系陶樂武,陶樂武接電話還挺快,只不過聲音仿佛有一絲絲緊張。

方彥倒沒有多想,說道:“老陶,晚上來我家吃飯,然後打打麻将啊?”

陶樂武那邊聽到方彥喊他搓麻将,沒有猶豫,說道:“好。我現在下班了,那我開車去你家。”

方彥讓他開車慢點兒,剛想說讓他不用着急趕過來,他家裏還沒做飯。結果那邊陶樂武已經挂掉電話了。

方彥也沒有多想,只是微微覺得今天電話那邊陶樂武有點緊張。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當然不是錯覺!

陶樂武惡狠狠的薅着一個人的頭發把人提将開去,緊接着一腳把跪在他老板椅前面的男人踹得歪倒在地毯上。

陶樂武胸口劇烈起伏,他把這個一身雄健的男人,瞪了又瞪,如果眼神能戳死人,這個男人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剛才接方彥的電話,他怕被人知道,沒有劇烈反抗。

這會兒挂了電話,陶樂武第一時間就只想一腳踹死這丫的。

他系好皮帶,鼻孔仿佛都能冒出火氣。他狠狠推了一把老板椅,老板椅的萬向輪驀地後滑撞在文件櫃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陶樂武在辦公室裏踱步,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睛裏發着幽幽的光。走了兩圈,再看到仍跪坐在地毯上的男人,他不解氣,大踏步過去,直接拽住了這個男人的衣領,惡狠狠的道:

“你以為趁着我喝醉酒爬了我陶某人一次床,用這種手段就還有機會爬第二次?”

陶樂武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莫過于天宇喬遷慶典上,喝多了。

喝酒壞事,喝酒自誤。

陶樂武總算是領教到了。悔不能回到事發當天,狂甩自己幾個耳光。

男人孔武有力卻半點沒有掙紮,他濃厲的眉眼盯着陶樂武,平時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眸裏,苦澀和愛戀泛濫成災,他說:

“我喜歡你。”

陶樂武不僅沒有半分感動,反而心中一股怒氣翻湧而起,一貫斯文儒雅的他這會兒眼神淩厲:

“喜歡就能趁人之危?喜歡就可以放縱嗎?”

“十五年了!”男人陡然說。

陶樂武被這句話震懵了。

随之,他的手松了下來,他眼裏一片痛心,看着這個給他家開車開了十五年的司機兼保镖。

是啊,十五年了!雖然周赫這個人沉默寡言,基本一天說不了幾句話,沒有什麽存在感,但是為陶家服務這麽多年,他都快把他當成家人來看的。

為什麽要犯這種不可挽回的錯誤?!

周赫看到陶樂武眼睛裏的痛心,一時間眼睛裏的神采全都消失不見了。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不被看見,不被瞧見。

就算是剖白心意,對方也果然不屑一顧。

他肌肉鼓健的手臂,拉開了陶樂武的拽着他衣領子的手,悲傷的說道:

“是我的錯,我配不上你。”

“我辭職。”

他以為老天看在他求而不得多年的份上,終于願意賞他一點甜頭。結果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陶樂武酒醉那天晚上,不是他爬的C,是陶樂武自己拽着他不讓他走,說要他陪陪他的。

是陶樂武親自坐在床邊,低頭看着半蹲跪在床邊的他,親口對他說:“周赫,你別走,我寂寞了,你陪陪我。”

然而醒來以後,陶樂武也沒說什麽,只讓他出去。他竊以為是陶樂武不好意思,結果沒想到陶樂武竟然會覺得他趁人之危。

這十幾天來,他實在太想他了,所以今天,他懷揣着希望勾引勾引他,想要陶樂武不要把他忘記了。

不過現在周赫清醒了。

他配不上陶樂武,永遠都配不上,陶樂武根本就不喜歡他。

那一晚,肯定是他花光了所有的幸運。也是他十五年的成全。

不愛了

不耗了

我走

然而心裏這麽想着,這個強壯的高大的平頭男人,卻止不住痛苦,最後雙手捧臉,沒有聲音,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最後是咬牙咬嘴唇咬腮肉也沒有忍住的哭聲傾瀉出來。

驟然崩潰,卻只有一句話——

“我喜歡你十五年了……”

陶樂武看着自家的保镖兼司機,聽到這話之後,內心一片茫然,大腦一片空白:什、什麽?十五年?怎、怎麽會?

陶樂武不禁倒退一步,捂住了心口。

蒼天,造了什麽孽?

還有,這個男人到底要痛心到什麽地步,才會不由自已的哭成這狗樣?

十五年,十五年!

他陶樂武哪能負擔得起一個人十五年的感情?

為什麽這麽多年,他一點都沒察覺?

他對待一份感情從來一心一意,把所有的目光都給了佐思明。而周赫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好到不讓別人發現一絲端倪。

這TMD什麽事啊?!

陶樂武終于忍不住在心裏爆了粗口。

陶樂武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煩躁,最後呼出一口氣,“周赫!”

周赫紅彤彤的眼睛望着陶樂武。

陶樂武狠下心說:“你辭職是吧?我同意了。”

他不能容忍一個爬C的保镖兼司機待在身邊。

而且,既然十五年都沒有感覺,自己也都沒有察覺,就應該放周赫離開,他不應該再耽擱他。而且周赫遠離自己以後,說不定就會從那種情緒裏走出來。自己不應該再耽擱他。

周赫萬萬沒有想到陶樂武會對他說這句話,不,他一直都懼怕陶樂武說這句話,所以從來都不敢表露自己對陶樂武的喜歡。

只是沒想到終究難過這一劫。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

可是突然的,陶樂武整個人都懵逼了!

周赫這個硬漢,眼淚還沒幹,心裏絕情的想法還沒有平息了,這一秒特別特別從心,超級飛快的抱住了陶樂武大腿,去貼陶樂武的手背。

“老板!再給我一次機會。”

“什、什麽?”字都聽得懂,合起來意思怎麽他就不懂?

“請您再邀請我一次,我一定讓您滿意。”

陶樂武:“…!!”

再、再什麽?

什麽再?

他驚恐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我、邀、請、你?”

陶樂武火燒一般想脫身,卻完全推不動這個身高一米九,全身肌肉流暢而充滿爆發力的男人。

周赫跪在地上都能抱着陶樂武的腰,他哀哀戚戚的求着說:“老板,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不!

這不是他認識的周赫。他的周赫肯定是被什麽古裏古怪的東西魂穿了。

他那嚴肅得不行、寡言少語的周赫,怎麽可能是這樣的舔狗?

而且“再”?

神TM“再”!

自己沒有一,哪裏來的再?別搞笑了!不可能!

周赫重複:“老板,我保證你這次再邀請我,我絕對讓您滿意。”

陶樂武深吸一口氣,結果因為前面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來,這會兒就差點就噎死過去。整個人被沖擊得頭暈目眩,腳步站立不穩。身形嘩地一晃。

周赫見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結實的手臂扶着他,萬分擔心的、很輕柔地給他拍背。

陶樂武這麽近的距離對上周赫的眼神,這會兒終于看清楚了周赫眼睛裏,如岩漿一般澎湃的洶湧愛意,這玩意兒灼得他只想狼狽而逃。

陶樂武心道:以前怎麽會看不到呢?以前怎麽就看不到呢?陶樂武你個神經粗條得簡直跟腳板死皮搓的一樣。

陶樂武內心惴惴,全身發顫。

陶樂武推開眼神滿是關心着他的周赫,從衣架上取下風衣,轉身的時候又差點撞到周赫身上。

他有些崩潰,嘴唇都顫抖了,“我現在要去搓麻将,你今晚來一趟我家,我再跟你好好談談。”

然後他聽到沉默少言、孔武健壯的司機兼保镖——周赫同志,超級乖巧的:“嗯!”

主人:“我要出門哦,就一下下,你在家乖乖等我喲~”

德牧舔手手。

主人推開門,拜拜。“我走了喲,你在家聽話哦~”

德牧搖尾巴:“汪!”早點回來呀~

陶樂武差點左腳絆右腳把自己摔在辦公室門口。見周赫慌亂要來扶他,踉跄着奪路而逃。

造孽啊!

造孽!!!

方彥回到家的時候卓君弗比他還要先到,正在用一根人造狗尾巴草在逗貓。

裴遠正在削蘋果,今晚搞點夾心蘋果酥吃。當然,這不是他削蘋果的初衷,而是他明天出席一個活動,是個公益活動。

到時候肯定有粉絲過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去植樹拍片,粉絲過來了也能分點給大家填填肚子。

萬一有他傻呼呼的粉絲們只記得帶他的寫真集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忘記帶點吃的那怎麽辦?

方彥換下鞋子,洗過手之後過來,直接拿起一個蘋果啃起來,這件事兒他也知道,然後問道:“你打算做多少個便當啊?”

裴遠:“我估計着會有二三十個粉絲吧。沒辦法,粉絲總有各種渠道知道一些我的保密行程。”

卓君弗這個時候插嘴道:“裴遠,我提個建議,你可以帶幾個大燒水壺,然後戶外用液化氣缸。這樣只要備上三五箱方便面,人多人少,都不會餓到你的粉絲。”

裴遠眼睛發亮:“好主意。”

卓君弗笑,轉臉問方彥:“老板,你今天喊我過來幹什麽?”

心裏暗戳戳:肯定不是漲工資。

方彥覺得這事兒真不好說,于是他踟蹰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今天上面發了邀請,紅色賀歲片,必定是群星彙聚,是個露臉的好機會。”

裴遠跟卓君弗兩個人眼睛有了雀躍。兩個人都有種奇妙自信,覺得自己現在的演技還有人氣,肯定能夠在裏面有幾個鏡頭。

結果方彥這個時候卻說道:“不過,我希望你們兩個都不要去。”

裴遠和卓君弗都僵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大概是想通了,裴遠嘆了一口氣,雖然有些失落,但是這個世界上哪能魚與熊掌兼得?

裴遠沖着方彥說道:“不去也沒關系。能參演是榮耀,不能參演,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也不是什麽大事啦。”

他不知道和方彥在一起的事情,将來會不會被狗仔拍到爆料,只能日常注意小心。

不過萬一真要有那麽一天,他也會坦然跟老板一起面對的,只要老板不退縮,那麽他就不害怕。

而且,他是真心實意覺得自己的老板,不是那種不擔當會退縮的男人。正是因為方彥給他的安全感他才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

他覺得,老天一定舍不得讓自己失望。

卓君弗在聽完方彥的話之後沉默着,聽到裴遠對方彥說的話之後,他眼神微微的閃過羨慕看了看裴遠。

真好!有個讓他義無反顧愛着的人,且這個人…他看向方彥:也值得。

卓君弗開口對方彥說道:“老板,無所謂啦。說句不好聽的話,像我這種單身狗,現在還好,要是将來遇到了合适的人,不小心被爆料出去,那基本上就是我退圈的時候。”

他擺擺手,繼續說道:“就算TXL不犯法,可是法律也不承認不是?哈哈哈哈,可是只要不輪到我唱鐵窗淚,我也不在乎就是了。”

方彥聽着兩個人說的話,都知道他們在故作輕松,目的在于寬慰自己不要多想。

方彥心裏很感謝,岔開這個不咋地的話題,說道:“卓君弗都已經角逐影帝了,裴遠,你打算什麽時候給家裏捧個獎杯回來?”

卓君弗在笑,貓貓跳到他的膝蓋上,湛灢藍分的眼睛看着他:求ruarua毛~

卓君弗給它撓下巴。

裴遠聞言把蘋果皮都削斷了,他說道:“老板,我也想,可是這事兒不是我想就想的,要看時機的。”

獎杯不是我想拿,想拿就能拿。

方彥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道:“我覺得時機快來了。”

裴遠:“嗯?”他眼睛裏驚奇疑惑,卓君弗也愣了一下。

這個時候方彥說道:“我打算明年開拍一部關于人性的電影。生活、現世、命運捉弄、社會階層,這樣的戲。雖然目前沒有稿子,但是我腦子裏已經有大概的想法。”

卓君弗說:“豐導在這種電影上就非常擅長,你要跟豐導合作嗎?”

他就是因為演的豐導的這種類型的電影,然後角逐到了影帝。

他感覺方彥想讓裴遠走同樣的路子。

不過他并不介意,因為影帝這個獎杯,不是誰想誰就能拿的,天時地利人和一概不能少。

陪跑十幾二十幾年的人都有,足以證明這影帝獎杯不好拿。

方彥卻搖搖頭,然後道:“豐思先是大導演,我想要的效果他拍得出來,可是他不一定願意聽我的去拍。”

大導演都有自己的脾氣,不喜歡別人指指點點。

“黃慶慶就很好。”能夠跟自己有商有量的好導演,他喜歡。

裴遠呼出一口氣,把手上這個蘋果削好,放到盛水的盆裏防止氧化。

又拿起一個蘋果,一邊削一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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